“師有天……和耿靈的隊伍，沒有關系嗎？”等出了無比憋悶煩躁的會議室，終于松了口氣的袁小飛慌忙詢問薛平：“耿靈會不會對師有天不利？”他瞅瞅身后：“你們這個基地長好像在密謀著什么。”

    “嗯。”薛平無法反駁，沉悶地揉揉太陽xue，只覺得連空氣都透著一股死氣。“我不知道他們的聯系對象，這件事我也和師有天說過，他會注意的。”薛平淡淡：“他很強，什么都不需要擔心。”

    他不過是個階級5，有什么可強的！袁小飛一直搞不懂這些人的盲目自信，把這句話問出來，才看見薛平臉色驟變。“我只是在自言自語……”他淺淺嘆了口氣，向前走著，自己低聲嘀咕。

    “師有天的內部資料是由國家領導人特許審批封印保存的，就連上級都不允許隨意翻閱，必須經由國家保密局授權才允許查閱。”

    “……”

    “他……”剩下的那些話越來越低沉，袁小飛只聽到隱隱約約的兩個字，“人形”。

    “現在上級在做的……”薛平冷冷陳述：“正是要對抗準備利用師有天的組織而已，他們的行為是對人類有利的。”他這么說服了自己。

    袁小飛不太同意，卻又說不清哪里不對。“怎么能保證基地長和耿靈是為了保護師有天和所有人呢。”

    “基地長會的，他……有情懷，也有……理想……”

    真的嗎？可你連自己都欺騙不了。

    但現在沒辦法顧及師有天那邊，饒是袁小飛也分身乏術，云天和左莎的事情還沒解決。“云天，我們現在回去和左莎商量，之后你們自己決定。”

    “……啊，好。”左云天腦子轉不過彎，這會兒大腦停擺，只跟著袁小飛應和。袁小飛理解，最后看向利旗。

    “我跟著你……”

    “利旗，你留下來照顧辛隊長吧，我也挺擔心她的。”袁小飛做出一副關懷的模樣，說真也真，說假也假。

    “……為什么？”利旗不太懂：“你要把我留下來？你不帶我回去了？”

    袁小飛可不敢去空間看利旗掉得太快的忠誠，他聳聳肩膀，暗自告誡自己以后關于秘密只跟相處時間長的人講，被騙也就被騙，他從來沒想過忠誠度還有掉這么快的，嗚，愛情果然換不來忠誠，上床更不行，這招下次得換，也是自己太得意了，以為自己身體有多了不起咧。“利旗，從據點離開的時候，你的忠誠度已經掉到七十以下了。”跟他看中的那幾個新兵蛋子差不了多少。

    “唉？咦？？不可能的。”慌得連口癖都沒了，利旗驚得沒了魂，著急解釋：“不是，因為我當時……就有點擔心，她也算照顧過我，也是第一個對我還算不錯的異性，我……”

    “好了好了。”袁小飛笑笑拍他腦袋，“好好照顧她吧。我也沒有自信能比她做得更好了。”本來自己地位也不咋地，收留人干啥呢。

    “唔？別……”

    薛平忽的擋住利旗視線，把那相較大高個更為矮小的十三歲少年給擋了個嚴實：“走吧。”忠誠度？袁小飛還能看到那種東西？算了，自己……還是不要讓小飛知道的好。

    利旗其實更適合在大基地生活，袁小飛笑了一聲，手抬起想摸摸臉，還是放下。“對啊，趕緊走吧，還要讓左莎知道呢！”

    左云天眨巴幾下眼睛，好像才反應過來，偏頭看了眼急地眼淚滴溜溜轉的少年人，想說些什么，還是緊跟著袁小飛腳步離開。

    幾人走后，利旗掙扎半會兒的淚滴全撒在地板上，“我的忠誠度……我的忠誠度怎么可能會低，我一直喜歡的啊……”但如果小飛這么說了，就是他那時真的后悔過離開辛晴雪，離開這個基地，他無法逃避地面對著自己真實的一面。

    他想要曾經的辛晴雪是自己的母親，又想要袁小飛作為自己的妻子，這是他希望有的家。

    但這就是背叛吧。

    “呦，哭鼻子呢。”踢踢踏踏走來的張小翠瞇著眼低頭瞧蹲角落哭的人，“他的身體確實不錯，一時迷戀很正常，但生死關頭思念的，才是你最在意的吧～～～”

    “你胡說。”利旗沒好氣地抬頭：“我跟你不一樣，那晚是你吧！”

    “啊，是我哦，又怎樣。”玩玩而已，心情舒爽，至于別人，在意何干。

    “不怎樣。”利旗噘嘴。

    “吶。”張小翠陰沉中亮起笑容：“作為我認可的朋友，特例帶你去我哥哥那里，怎么樣。”

    “你哥？”

    “敵人內部哦。不用擔心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因為他們都不屑搭理你的！”都以師有天為抓捕目標，又怎么會撿芝麻丟西瓜。

    “……”利旗很快想明白：“你不怕我泄露情報？”

    “哼哼。”張小翠斜他：“你啊，可以試試看。”

    薛平開車，三人一路向據點開去。通行的大路可以看到不遠處鄉鎮飄起的濃煙火光，槍聲不斷。天空中猛地一道落雷燦燦地落在幾百里以外的散出環形爆炸波的地點，雖然沒有殃及到他們，但車還是隨著氣流無限顛簸。

    小飛好像看到那處落雷中有個人。

    “序列者在和變異物戰斗，應該是軍方。”薛平平穩地掌握方向盤，“如今已經由各大基地規劃區控制的局面馬上又要被打破了。”

    又要被打破了……

    “我們快點回去吧，得提前做好準備。”他當不成救世主，也當不成超人，他只是費心費力也想保護自己那一小坨人的普通小基佬而已，閑來無事生幾個孩子，等老去了就一堆怪模怪樣的家伙圍著聽我講老掉牙的末日故事。啊，這就是人生吧。

    “薛平。”袁小飛坐在副駕駛，語調平穩地看他。

    “嗯？”

    “謝謝這個時候，在我身邊的是你。嘿。”

    “……”糟了，可愛過頭了吧，他現在說這個什么意思！告白嗎？想跟我上床得到我的保護？？還是給那些個男人們看？？？這小東西的腦袋不能用常理思考……是覺得我終于超過師有天了嗎！

    車呼嘯著即將開進路邊溝里。

    “薛平！薛平！方向盤啊！”

    “……啊！”

    “你才回過神嗎，在想些什么！”

    “師有天。”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