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有很多支，不過大多凋零，除了本家一脈據說全都為稀有序列者外，分家的張姓家族子弟大多都不成氣候。

    “哈，又有一個不識時務的來送死了。”身穿迷彩服的波浪卷女人一卷秀發，長白大腿“啪”地橫到桌面，“不過連身份都沒有，能在死之前加入我們圈子，也算是你的幸運嘍。”

    任務大廳相對簡陋，這些在家過慣了舒服日子的孩子本來就滿心恐慌怨恨，自然拉幫結派，將無用的情緒宣泄出去。

    很理智的手段。

    袁小飛清楚她說的自己，但并不打算理會，問著張承竹今天的任務。“我們本來接到的是連續三天查探周圍地勢和喪尸路線，但現在整個隊伍就剩我一人，任務自然就失敗了。”他哆嗦身體，“這種調查任務很難的，被派去的基本都是炮灰，我們在不清楚任務情況下，很容易全軍覆沒。在我來之前，這個隊伍已經重組了三回，他們更慘，一天三支隊伍就被殲滅了。”

    “這附近有那么厲害的喪尸？”袁小飛大吃一驚。

    “嗯，不過我回來報告后，軍隊好像已經排除了很強的序列者完成任務了，雖然……”他抱緊膝蓋，“還是會怕，下一次出去可能就回不來了。”

    忽的，他們身后的門被打開，當先的軍官看向袁小飛和張承竹。“斥候小隊，新任務已經下達，你們速去十三公里以外的無人地區偵查。”

    “……”

    嘻嘻嘻的笑聲在大廳里響起，張承竹不敢抬眼面對，但軍令如山又不敢不聽。袁小飛沒那么大心理壓力，更何況他也想離開視線范圍好進入空間購物。“我們走吧，再不想面對也要面對。”他拉起青年，兩人離開哄笑聲陣陣的大廳。

    前來傳令的軍官好像還有話說，卻也只是嘆了口氣。

    兩人順著方向出了城，在其他人同情的目光中離開基地，向著空無人煙的地方走去。

    Z國是農業大國，除了相對發達的城鎮外就以農田為主，他們能遠遠看到水田和大片林地，十幾公里看似不遠，但以兩人的腳程，還是走了四五小時，還是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

    “不行了，看來今晚我們要野外露營，這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嘛。”張承竹已經開始自暴自棄。

    袁小飛耳朵動了動，凝神猛聽，在隊友坐下按摩大腿時，他看向離田地不遠的幽深樹林。剛才，好像聽到了詭異的咀嚼聲。

    這會兒是下午一兩點，平時，他可以睡個下午覺，又或者來一場愛的鼓掌，而不是現在，等著被喪尸吃掉。

    “你……你聽到什么啦。”張承竹小心翼翼傾聽，然后松口氣，“什么都沒有嘛，你是不是聽錯了。”

    “大概吧……”聲音確實消失，但袁小飛不敢放松警惕，抓緊了手里的小刀。而隊友從背包內扯出地圖和紙筆，在上面勾勾畫畫。“斥候任務又瑣碎生存率又低，所以沒人愛做這個任務。”他得勾畫出這里的地形圖。“不過好奇怪啊，這里竟然沒有喪尸，難道都擁擠到附近的高速路上了嗎。”

    他們順著土路往前走，幾輛摩托停在路邊，村里的小賣鋪還開著門，里面卻沒有人。整個村子寂靜得可怕。

    “奇怪，人都去哪了。”張承竹雖然心里疑惑，卻也開心得不行。沒有喪尸就意味著沒有危險，就算在外面過夜也不用擔心。

    袁小飛一直警惕著周圍，他總感覺有股臭味兒跟隨著他們。

    又走了兩公里，他們看不到不遠處的河灘外墜落了三四節火車，有的直立，有的半歪斜，車窗破裂間可以看到里面都是尸塊兒。

    “這……怎么……”張承竹跪坐在地。

    高架橋從河灘上空穿過，再不遠就是高速公路，卻沒看到車頭位置的幾節車廂。袁小飛到頭部打量，卻發現這后面幾節應該是被火車長手動脫離，只為了保全前面車廂的安全。

    是因為后面車廂有人喪尸化了吧。

    “里面沒有活人了。”袁小飛嘆口氣，走過泥地時，他咦了一聲。這塊兒地面，怎么好像被人清理過了？

    “那就好那就好。”張承竹趕緊跑來，“我們趕緊繪制完地圖回去吧，讓軍隊來處理這件事，你看天都要黑了。”一邊調查一邊走，確實很耗費時間。這會兒已經五六點鐘，兩人的肚子咕嚕咕嚕叫，都摸出小面包啃著吃。

    “軍隊只肯給我們這些東西……”兩人回到村莊，找到最開始見到的小賣鋪關了門藏里面，袁小飛翻翻還找到了蠟燭。“哼，我可是見到那個門后的研究員和部隊吃得都特別好，唉，有什么辦法，人家有軍銜有家世有地位有實力，哪像我們呢，只能苦命地跑出來當炮灰。”他看著那倒霉催的面包特想扔，又摸摸癟肚子，只能繼續吃。“我們就是賤命的韭菜！”

    袁小飛左耳進右耳出，他總感覺房外有東西在轉悠。

    “我們夜晚回基地的可能性有多大。”

    “別鬧了，走回去也得五六個小時，大門都不給開，而且一路上咱們也沒手電筒，靠著基地的燈光指路太不可靠了，雖然我也很想回去，可路上太危險啦，你可別做傻事。”張承竹勸說。

    袁小飛點頭，直覺今天回不了空間。

    “我去小便啊，就在門口，你別關門。”隊友忽然放下水，著急地跑到門外，袁小飛看著虛掩的大門。

    水聲忽然沒了。

    非常迅速地拖拽聲。

    袁小飛拿了刀飛速開門，卻只看到一條繩子狀的東西纏緊了張承竹脖頸往林子里拖。隊友的體重壓倒了那一片的草叢。

    他幾步追上，手中大砍刀拿起就扔，巨大的武器不用瞄準也能輕易在落地時砍斷了飆血的繩索，袁小飛這才發現那可能是怪物的舌頭。

    噫～

    四周圍又有風聲，合著一股臭味兒。

    倒地的張承竹沒有聲音，不過看脖頸被勒的程度，對方應該沒氣了。

    怪物潛伏回森林里，迂回行進，袁小飛只能依靠聲音辨別方位，一邊小心地想退回房內。

    “唰”一聲，短了不少的舌頭再次如子彈飛出，正沖袁小飛面頰。后者當即小刀橫掃，卻不想這東西被再次截斷后竟然噴出一股帶有刺鼻氣味兒的黃色液體，袁小飛暗道不妙向右躲去，液體還是澆到了褲子。

    “嗤”一聲，褲子開始溶解。

    靠！袁小飛當即撕開踢飛，裸著只剩三角內褲的大腿戰斗。這不能遠程，只能近戰了。

    他拿出左輪手槍。

    等舌頭再次襲來時，他看準時機“嗖”一聲射向黑暗中舌頭飛出的位置，一聲慘叫，好像打中了什么，袁小飛飛速退回到屋內。

    后坐力也讓他的肩膀不好受，想著還要去空間修復一下傷勢，唉，又得花一筆jingye。

    門外慘叫神響了好一陣，陡然，他聽到有腳步聲走近，到了門口停下，又折回幾步。“當當”幾聲戰斗，來人呼哧喘了幾口氣，敲門，“你好啊，剛才看到這里好像有人，還在么！”

    聽著十分健談而年輕的聲音，他輕輕扭開門縫，外面站著穿著血污灰塵休閑服的黃發青年，“哎呀呀，還好你沒事，我還想好不容易碰到人了呢！”他拿著袁小飛扔出去的砍刀，刀尖落了黑血。

    “那是我的砍刀。”袁小飛輕聲。

    “啊，是么。”青年笑笑，沒在意地遞過來，“挺好用的，我剛才殺了林子里那個怪物了呦，所以不用害怕的。”

    “你殺了？”袁小飛聞聞空氣，“可是還有股臭味兒。”

    “你聞到臭味兒了？”青年稍微嚴肅了臉孔，“難道那怪物是在裝死。”他撓撓頭發，掏出兩柄短刀又走入林子中，幾道風聲后，臭味兒消失了。

    “哎呦，干完活了！”青年邊回來邊漫不經心地踢開張承竹的尸體，“啊，你受傷了。”他的視線劃過袁小飛裸露的大腿，落到肩膀上。“我來給你治療吧。別看我年輕，我可是會醫術哦。”說著，他右手伸出，一道黃色的魔法陣出現在空中，袁小飛只感覺肩膀一陣清涼，剛才的痛意就消失無蹤。

    “看吧，是不是很厲害！”

    “你會異能？”對方竟然是異能者，那為什么獨身一人出現在這里？

    “異能？那我這就叫做異能了是吧。你知道附近哪里能找到警察嗎，我跟我父母走丟了。他們說會在避難所等我。”他雙眼眨巴眨巴。

    他不知道異能？他不確定自己是異能者，也就是說他也可能是位序列者？

    “你看到那片光亮了，那是一座避難基地，你到門口亮出治療異能者的身份，他們就會放你進去。”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這邊很危險吧。”

    “太遠了，我體力不好，夜里的路更危險，你自己去吧。”袁小飛作勢要關門，青年忽然擠進來，“那我也跟你住一起好啦，明天我們一起回去，有人幫我引薦，肯定能省很多麻煩噠。”

    “……”袁小飛被擠得退開一步，等青年合上門，他抿抿嘴唇。算了，等明天帶他去守衛最森嚴的基地就好，剩下的軍方高層會負責。“你睡沙發。”

    “哦。”青年一直看著袁小飛的屁股，慢慢笑起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