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色天香的服務質量首屈一指，但酒的質量實在是一般。周愛愛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她捂著腦袋走出房間，發現客廳有一個不該出現的男人。

    “你怎么在這？”

    趙琛正在打電話，聽到聲音后匆匆結束了聊天。

    “早。”

    周愛愛不理會他的問好，回過頭去扭開了宋裊裊的房門，“有人闖進家里了！”

    宋裊裊被刺眼的光扎得睜不開眼，“干嘛呀？誰呀？趙琛啊？”

    這下輪到周愛愛目瞪口呆了，“你知道？你昨晚？和他？”

    沒等宋裊裊爬下床來揍她，趙琛趕緊澄清，“不是的，我昨晚送你們回來，宋小姐讓我在客廳睡了一晚上。”

    宋裊裊給周愛愛扔了個枕頭，周愛愛只好關上門讓她繼續睡覺。

    “你宿醉剛醒很難受吧？我熬了粥，差不多該好了。”

    周愛愛混沌的腦袋嗡嗡響，像個木偶一樣被趙琛拉到餐桌上。

    粥很香，放了碎香菇和碎rou、蝦米，熬得很爛，和配料和米融為一體，入口即化。

    周愛愛很快就吃了兩碗粥，滿足地放下碗，好像酒后的疲憊被熱粥給融化了。

    趙琛看她吃了個精光也很開心，等她擦干了嘴上的粥痕才開口，“周小姐，上次是我出言莽撞，我向你道歉。”

    周愛愛有些意外，男人的面容嚴肅，眼神真切，一副鄭重道歉的模樣。

    她想了想，“這么說來我也應該道歉才對。”

    “不，后來發生的事都是因為那天晚上……是我咎由自取。”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

    周愛愛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樣輕松過了，她把心事裝進麻袋扎起繩子來，現在這條繩子被趙琛解開了。

    “我怎么對你沒印象呢？”

    周愛愛在醫院上班時，是在內科。最常見的是老年人，像趙琛這個年紀的很少見，按理來說她應該有些印象才對。

    “大概我當時比較頹廢。”趙琛回憶起那段時光，“當時在評職稱，本以為十拿九穩，但名額被一個關系戶搶了。我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以后還不配合治療。”

    他想著想著輕笑出聲，“當時你很頭疼，每次查房都被護士長點名批評。你后來找我聊天，說活著還有無限可能，但如果我再不配合治療，情況會更惡劣，很可能我不甘心的事情就只能做為我人生的結局。”

    周愛愛想起來了，“是你。你當時頭發很長，剛入院的時候像個流浪漢。”她捂著嘴笑，“沒想到你還有這段歷史。”

    “后來我出院后第二年繼續參加職稱考試，評上了。通知下來的時候才感覺有臉請你吃飯，結果回去醫院才知道你早就離職了。護士長說你走得特別匆忙，還特別擔心你。”

    “是嗎……”其實那時候周愛愛并不是沒想過向同事求助，但是做為醫生的學長和她一直信賴的男友，都把她的信任擊潰了。

    “后來我問了你的地址，去找過你，但是你的男朋友說你不告而別了。”

    趙琛看了一眼周愛愛的表情，小心翼翼問道，“當時，是不是發生了特別嚴重的事情？”

    周愛愛費力捂住的地方趙琛想要一窺究竟，她深吸一口氣，良久才說，“有一次下夜班我在公園被強jian了，回去以后告訴他，沈……他覺得是我故意勾引別人，就喊上他的朋友……輪jian我。”

    周愛愛忍住從心底里涌上來的委屈和難過，努力不用哽咽的語氣。

    趙琛驚呼了一聲，“天……那你當時一定特別絕望吧？”

    周愛愛的眼淚兜不住了，她咬著下唇抽泣著，“我以前以為……他是最愛我的……我……我真的……”

    趙琛一把將她的腦袋扣在自己的肩膀上，手心在她后背上輕拍，“我還對你說那么過分的話，對不起。”

    周愛愛眼淚決提，已經說不了話，也聽不見趙琛溫聲細語安慰她的話。

    等她緩過神來，雙眼都紅腫了。

    不管時隔多久提起那時候的事情，她都覺得歷歷在目。

    趙琛還在安慰她，“如果那時候我有勇氣去感謝你的話，也許就能制止了。”

    “謝謝你。”周愛愛的感謝發自肺腑，為這個簡單的“也許”。

    “我想，”趙琛見她臉上還掛著淚珠，不由自主地用手擦去，“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以后會好好愛你，珍惜你，可以嗎？”

    還在調整呼吸緩和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泣的周愛愛僵在原地，她沒想到趙琛聽了這么多還在想這些事。

    “我有什么好值得珍惜的？”她自嘲一笑，“也許以前被強jian是無辜，但是后來去做小姐、被包養都是我自愿的。我不干凈，配不上你。”

    “你看自己的樣子和我看你的不一樣，我覺得你特別好……”

    “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我們圈內都默認是上岸找了個老實的接盤人。”

    “我愿意。”

    “那以后呢？”周愛愛問道。

    “以后？我想娶你，和你一起白頭到老。”

    周愛愛又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你想娶一個小姐？你爸媽不會氣死嗎？”

    “我父母早就過世了，我們家只有我，以后還有你。”

    他就像個擰不動的螺絲一樣，不管周愛愛說怎樣難聽的話都沒用，他一如既往的堅定自己的立場。

    周愛愛不知怎么地，不僅沒有被感動到，還覺得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覺得自己難堪極了。

    她冷著臉站起身，將他轟出去了。

    宋裊裊被她關門的巨響吵醒，睡眼朦朧地走出來，“怎么了？趙琛回去了嗎？”

    “回去了。”

    “哦……好香，這是他煮的粥嗎？”

    “嗯。”

    宋裊裊被香味吸引到餐廳，舀了一碗粥，嘗了一口忍不住贊嘆到，“好喝，媽呀，這是什么賢夫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