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只掛了幾瓶營養(yǎng)液，晚上周愛愛睡過去以后，張擇良就回去了，他第二天早上上班之前給周愛愛帶早餐過來的時候，周愛愛已經(jīng)走了。

    周愛愛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可是比起對于未知的去處，陌生男人莫名其妙的對她好讓她覺得很不安。她去酒店開了一個房間，把自己收拾干凈了以后才出去找工作。

    大醫(yī)院都是每年固定月份招人的，還需要進行考試，最方便的還是小診所。

    她特地找到一間離她和沈梁軍原來的房子比較遠的診所，不大也不小，里面有三四個醫(yī)生坐診，她拿著剛剛打印出來不久的簡歷就去問他們，“你好，這里還招人嗎？”

    坐在門口的醫(yī)生看起來年紀像四十幾歲，聽到周愛愛的聲音才把頭從手機上抬起頭。

    “護士嗎？”

    “嗯。”周愛愛把簡歷遞給他。

    醫(yī)生認真看了一會，才問她，“你原來的醫(yī)院是三甲醫(yī)院啊，為什么辭職了？”

    “當時……”周愛愛不知道該怎么說，實話說的話也太怪異了，男朋友替我辭職的？她一直沒編好借口，此刻也只好說，“不好意思，是私人原因。”

    醫(yī)生的眼神開始不對勁起來，眼睛微微瞇起，說道，“我們這工資不高，要上夜班，你想來嗎？”

    周愛愛像忽然間被他的眼神刺傷了一樣，很熟悉，好像在幾個男人身上見過。她后退了一步，“我，我考慮一下。”簡歷都沒來得及拿回來，就匆忙逃走了。

    坐在另一間診室的醫(yī)生疑惑地湊上來問他，“怎么回事？這姑娘好像嚇到了。”

    “誰知道呢，長得這么漂亮，之前還在三甲醫(yī)院上班，問她為什么辭職說是私人原因。”醫(yī)生搖搖頭，“不敢要。”

    周愛愛逃回酒店，心里充滿了悲痛的感覺。為什么忽然間覺得這世界好像變了一個樣，前不久她還是一個有著穩(wěn)定工作，恩愛男友的大好青年，現(xiàn)在好像顛倒了，原來她想要的一切，事業(yè)、愛情，都唾手可得，如今卻覺得是那么費勁。

    她在酒店里躲了兩天，每天都叫外賣到酒店里。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她忽然聽到有人在敲門，打開一看，外面站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和酒店的前臺。

    那個女人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讓人一眼就覺得不是正經(jīng)工作的人，但是聲音卻很撩人，“姑娘，我是國色天香的mama，看你好像這幾天都沒有去處的樣子，要不要考慮來我們夜場上班？”

    周愛愛聽到這話，向酒店前臺投去目光，前臺瑟瑟縮縮地躲在了女人身后。

    “你別怪他，這酒店啊其實是跟我們有合作的。工資很高哦，要不要考慮一下？如果你不打算下場也不用三陪……”

    “工資有多高？”周愛愛問。

    女人一聽覺得有戲，笑容更加燦爛，“這得看你工作做得怎么樣啊，不過我們國色天香的公主們，工資都沒有低于兩萬的。像那些有造化的，都已經(jīng)在本市買房買車了。”

    看周愛愛一臉猶豫不決，女人給她遞了一張名片，“你考慮一下，決定好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和酒店前臺一起走了。

    名片還挺講究，畫著一朵金牡丹，還鑲著金邊，上面寫著，國色天香人力資源總監(jiān)：杜若。

    周愛愛認真的考慮起去當小姐的事情，說實話她自己從沒覺得自己幸運過，以前父母就偏愛弟弟，后來移民也是覺得讓她去國外留學家里會承擔不起費用，雖然他們把房子留給了她，但實際上房子歸屬人還是父母。而她，從來都是赤條條的來去，小時候努力讀書，長大了努力賺錢，唯一幸運的事是遇見沈梁軍，可如今他也變成了她的噩夢。

    她如今已經(jīng)覺得自己只有一只腳踩在地上，另一只腳懸在懸崖的半空中，不知道要踩到哪里去。更可悲的是，他們給她吃的藥好像有長久的藥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渴望男人的jiba了，xiaoxue里一天比一天空虛。

    既然如此，既然身體已經(jīng)臟的不行了，那她還不如徹底墮落好了。

    周愛愛打通了那個電話，當天晚上就去上班了。

    她以前從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踏進這燈紅酒綠的糜爛之地。國色天香和一般的夜總會不一樣，對外是娛樂性的夜總會，有酒吧、KTV也有舞廳，公主只陪酒不陪睡，也和情色擦了一點邊。但是如果是熟客或者高官，它就不止簡單的酒店了，里面甚至有跳脫衣舞的，小姐可以單獨點來陪，有陪睡服務。

    杜若把周愛愛帶到一個會議室里，里面還有幾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坐在長長的會議桌的兩邊。她介紹了國色天香的經(jīng)營范圍，也介紹了她們陪睡和陪酒的抽成。每周都有一次培訓，每個月都會從工資里抽取一部分錢強制她們?nèi)煜銉?nèi)部的美容院進行美容和陰部保養(yǎng)，每年都會有兩次公費旅游等等。

    說完，她喊來一個女孩直接當場就給她們培訓。

    怎么讓客人舒服，怎么讓客人流連忘返甚至常常光顧，最重要的是她們自己的規(guī)矩，在國色天香客人就是天，就算是在大廳里當著一群人的面被上了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只有兩件可以反抗的事是，如果客人只付了一個人的錢卻又喊來另一個人一起睡你，另一件就是顧客超出SM的程度傷害你。

    第一天就培訓了一晚上，周愛愛和幾個女孩被安排到國色天香三樓的其中一個房間里。兩個人一個房間，如果客人點了你陪睡，是需要客人另外開房間的。

    她和一個叫宋裊裊的女孩住在一起，她看起來很活潑，被帶到房間后就開始找周愛愛搭話，“你好，我叫宋裊裊。你呢？”

    “周愛愛。”

    “你不是學生吧？”

    “不是。你是學生？”她看起來和自己一樣大，周愛愛有些詫異。

    “我是啊，學舞蹈的，今年大二，學費不太夠，干脆暑假就來陪睡賺錢好了。”宋裊裊語氣十分無所謂，好像做小姐對她來說是一件特別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為什么？學校可以申請貸款上學。”

    “沒有為什么啊，貸款可不夠，與其做兼職不如當小姐來得快。我媽也是做小姐的，我是哪個客人留下的種她都不知道呢。”

    “這樣。”

    “你好像不太愛說話。那你是為什么會來？”

    “我，被男友帶著一群朋友輪jian……”

    “所以你就干脆破罐破摔？”

    “嗯。”

    “挺好，反正被男朋友睡也是睡，還不如陪客人賺點錢呢。”

    如果是以前的周愛愛，會覺得這話也太荒謬了，現(xiàn)在的她倒覺得說得挺在理。

    “我也是這么想。”周愛愛回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