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失蹤
蘇奉玄回到鳳旸宮第三日,忽然手下來報,“稟報左護法!江堯不見了!” “什么!”他的筆掉落在地。蘇奉玄深知,江堯跑了是小,但是他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來給鳳旸宮生事,那便是一件頭疼至極的事了,“趕快派人去找!” 當晚蘇奉玄造訪了鳳鳴殿,“宮主,江堯失蹤了。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但還沒有消息?!?/br> 殷付之正在看書,旁邊的侍女給他打著扇子,看著不像是心生煩擾的模樣。他翻了一頁書,問道:“何時失蹤的?” “奴仆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今日清晨,具體何時他們也不知。奴仆查看他屋里,沒有打斗的痕跡,衣物行囊還在里面,不像是他自己走了?!碧K奉玄半跪于地上,“是屬下辦事不利,沒有想到這一點?!?/br> 殷付之放下書,招了一下白衫,說道:“白衫,傳令下去,著人去找江堯。” ※ 朔陽江邊停著一艘兩層的船,船上飄著暗靈堡的旗幟,此處乃是暗靈堡的分轄區(qū),離鳳旸宮極近,船是今日才過來的。 艙里,一黑衣人半跪在地上,“主子,您要的人請來了?!?/br> 江堯道:“你退下吧?!?/br> “呵,有人遞了信,說家中主子請我一見。果然是你?!瘪覞蓳u著扇子不緊不慢地進了船艙里。 江堯道:“左護法別來無恙?” 褚澤笑著道:“自從聽說你失蹤以后,就沒再聽說你的消息,鳳旸宮可是找了你好久!如今很威風啊,以后想讓你來給我做事,怕是再也不可能咯!” “右護法何出此言,江堯有今日,有一半都要歸功于右護法?!薄〗瓐蛱崞鸩鑹亟o杯子里斟滿了茶,“無論怎么說,右護法都算得江堯一句師父。不如我們便趁著今日,將之前欠下的師徒禮儀都補上罷?!?/br> 江堯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端起茶杯,彎下腰恭敬道:“師父,請喝茶?!?/br> 褚澤也不懼,他接過茶杯,吹了吹,緩緩飲下一口。 他道:“說罷,是何事?” 江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師父,這茶也喝了,禮也行了。”他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捏在手里,“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杰,想必你比江堯更懂這句話吧?” 褚澤搖著扇子的手停了,“唰”地收了扇子,扇子前端磕在桌子上,他道:“莫非……你想?” 江堯挑眉,點頭道:“正是。” “你恨宮主?” 江堯把杯子在手里轉了轉,“不,我不恨他?!?/br> 褚澤疑惑:“那你為何一定要?” “右護法,你最聰明的一點、也是我最佩服的一點就是——無欲無求,可惜我做不到。”江堯勾起一邊嘴角,將杯里的茶飲盡。 褚澤兀自思忖了一會兒,對他這句話云里霧里。 江堯把杯子置在桌上,站起身來,將手背在身后,他道:“走吧,師父,徒兒還有事與你商量?!?/br> 進了書房,兩人坐下以后,不一會兒又來了一人。這人作年輕書生打扮,帶著布帽子,見著江堯作揖道:“堡主?!?/br> “坐吧?!苯瓐虻馈?/br> 褚澤執(zhí)著扇子,說道:“這位……莫非就是近來幾個月名揚江湖的原虎先生?” 原虎道:“小生不才,正是原虎,您的身份我原就知道,只是您不認識我?!?/br> 褚澤奇怪了:“哦?” 江堯道:“他原是大長老手底下一個酒樓的賬房先生,我去辦事就把他收到身前了?!?/br> 褚澤扇了兩下扇子,笑道:“竟是這樣,這樣的人才若是在我身前,我不會不認得?!?/br> 待寒暄完了,江堯道:“原虎,說說你的計劃吧?!?/br> …… 三人在書房內商議,就在快要結束之際,外頭忽有人來報:“主子,朔陽的堂主求見?!?/br> “進來。” 朔陽堂主看著年過五十,身形肥碩,拖著麻袋一樣的身體進了屋里,跪地磕頭道:“屬下參見堡主。不知堡主到來,有失遠迎,屬下罪過?!?/br> 江堯支著下巴看他:“你是……” “屬下名叫李敞,任朔陽堂主已有十年。” 江堯道:“哦,李長老,起身吧。” 李敞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弓著身子說道:“屬下已經(jīng)在天香閣為堡主備好了宴席和美姬,不如請堡主移步,好為堡主接風洗塵。” 江堯拖著下巴看他,并不說話。 李敞雙手交疊在一起,有些抖,他小心翼翼地問:“堡主可是覺得哪里置辦得不妥,屬下馬上著人去辦?!?/br> 江堯看著他,說道:“你消息倒是靈通?!边@李敞在暗靈堡事變之時藏頭露尾,江堯一出現(xiàn)便立刻前來討好,不過是根墻頭草。 江堯放下手,點了一下桌子:“原虎你去,調些人手?!?/br> 李敞聞言大喜,連忙道:“屬下謹遵堡主命。” ※ 鳳旸宮的命令下了有半個來月,江堯依舊杳無音信。 “宮主,江堯還是未能找到?!?/br> 鳳旸宮耳目遍及中原,甚至邊遠都有不少的暗信使者,江堯一個普通的弟子,能憑空失蹤,確實算得上十分稀奇。蘇奉玄愁道:“半月已過,就算是仇家綁人也要來信了,怎會找不到呢?” 殷付之道:“近來武林可有其他消息?” 蘇奉玄思索了一陣子,道:“有一樁?!?/br> “暗靈堡此前曾有密信向鳳旸宮借兵,屬下并未答復。后來便傳言這暗靈堡已經(jīng)易主,只是新任堡主鮮少露面,多是麾下的一人——原虎先生出面行事。據(jù)暗探的消息,新任堡主年紀尚輕,但是心狠手辣,剛上任便誅殺了原堡主的舊部。而且,這人是憑空出現(xiàn)的,根本不是江岸溟的親兒子。”說罷,蘇奉玄摸了摸胡子,評價道:“此人絕非善類?!?/br> 轉而,他略奇怪,“只是,江堯是我鳳旸宮的弟子,與這暗靈堡又能有什么關系?” 殷付之吩咐:“派人盯著暗靈堡,江堯……暫且隨他去吧。” “是?!?/br> 即使殷付之這樣安排,蘇奉玄根本不會真的放棄去找江堯,他一手帶出的人,怎么能看著丟了就丟了呢。 蘇奉玄與殷付之商討完事情,又問道:“宮主,近日身子如何?” 殷付之道:“老樣子?!?/br> “是鬼醫(yī)醫(yī)術不精,還是……”說到此處,蘇奉玄臉上略顯沉重,“宮主,你當真還是不愿意廢去九轉天魔嗎?” 殷付之冷了神情,“蘇奉玄,你管得太多了?!?/br> 蘇奉玄心痛不已:“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