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賺五萬的高薪職業
“誒?木村君也被他服務過嗎?” 已然晉升為項目經理的小早川,下班后約了高田商社的木村,一起涮壽喜鍋。 當小早川聽木村稀松平常地說起,自己也被黑澤君“服務”過的經歷,一根燙好的金針菇,掛在了小早川吃驚的嘴邊。 但仔細一想,似乎也并不該大驚小怪。木村君是高田社長的得力干將,早些年為了爬上這個位子,想必也使用過一些手段。 就像某些社畜口中抱怨的:職場性sao擾并不是對女性的歧視,而是對男性的不公平,因為大多數想被sao擾的男性,連競爭賽道都怕不上去——畢竟,如果輕輕松松張著腿就能升職,誰愿意朝八晚十,沒日沒夜地被當牛使?能被潛規則,也是男人的一種資本。 這樣看來,木村君的確是個很耀眼的男人呢…… 小早川望著木村端正清秀的五官,心里頭有些失落。 那個嘴甜的男人,曾經怎樣稱贊過木村君呢?木村君被黑澤的手指拓開時,是否也像自己一樣,沒出息地掉眼淚了呢? “小早川?小早川君?”木村舉著魚豆腐,在發呆的小早川面前晃悠。 “啊、啊?”小早川這才回過神,立即吸掉唇邊的金針菇,心虛地坐得筆直,“什、什么事?” 木村一臉嗔怪地說:“你在想什么呢?傻愣愣的……”忽然,他心領神會地神秘一笑,瞇著狐貍眼道:“我知道了,你是在羨慕他吧?” “羨慕他?”小早川一頭霧水,“我羨慕誰?” “黑澤一秀啊,不瞞你說……”木村將握著筷子的手掩到唇邊,湊近了小早川的耳邊道,“根據我的估計,那個叫黑澤的男人,極可能是全東京、哦不、全日本時薪最高的自由職業者,沒有之一!唉,羨慕啊——” 木村仰望斜上方的眼神里,閃著被成堆金幣照亮的光。 小早川也不爭氣地八卦起來:“有多少?高田社長曾向你透露過么?” “嗯,”木村放下筷子,將拳頭舉到小早川的眼前,緩緩地張開五根指頭說,“這個數字,后面再加四個零。” “誒?誒誒誒?”小早川也羨慕得一聲聲倒抽涼氣,“五萬日元?你是說……他光動動手指,一小時就能賺五萬日元嗎!”折合到秒,每秒能賺13.888888日元啊! 四周圍用餐的客人,耳根邊刮過這樣的新聞,紛紛扭過頭來注目。 小早川趕緊收了聲,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縮緊脖子,坐得老老實實,目光再也不敢有一絲斜視。 木村卻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說:“誰說只用手指?那個男人的花樣,可多著呢,簡直是層出不窮,妙趣橫生啊!” 說著,他滿眼懷念地感嘆起舊事:“雖說那已經是三年多前的一個夜晚了,不過時至今日,與他共渡的每分每秒,依然清晰地徘徊在我腦中啊……真是一段極其享受的美妙經歷呢。多虧了他帶來的那些‘玩具’,讓我覺得,高田社長的‘大棒’,似乎也沒有那么難捱了呢……哈哈。” “玩具……”不需木村詳說,同樣挨過高田社長嚴酷“大棒”的小早川,大概猜出了那些“玩具”的妙用。 木村見小早川一臉失落,倒換他驚訝了:“誒?難道說,黑澤君都沒有讓你試用他的那些‘珍貴收藏’嗎?那個壞小子啊,還一臉驕傲地跟我說,那些東西都是他在世界各國旅行時,花費了不少氣力,從性文化用品市場里淘來的呢。” 小早川搖搖頭。 “呃……”木村想挽回尷尬,趕忙換了另一種語氣,安慰小早川道:“唉,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啦。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沒玩過就沒玩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半分都不必覺得可惜、啊哈哈哈……” 但小早川的心,已經成了那塊、在火鍋里“咕嘟咕嘟”煮著的碎豆腐,受著沒來由的煎熬。 關于黑澤的事,他沒有心情再問下去了。 他不想再問木村,黑澤有沒有像對自己時那樣,主動提出給木村的服務“免費升級”。 他怕得到的是一樣令人失望的答案。他甚至有點兒搞不明白,究竟怎樣的答案,才算是“不令自己失望的答案”…… * “喂小早川君,你真的不要我開車直接送你到家嗎?”木村很客氣,朝踏在霓虹燈影里的小早川喊道。 “不用了,您早一點回家,陪夫人和孩子們吧。至于我么,在回去之前……”小早川扭頭望了望街對面居酒屋的招牌,“我還想自己一個人,再去喝上一杯。” “那好吧,您也早點休息哦,”木村發動了引擎,揮手道,“能您這樣有干勁的人在一起共事,真的很愉快。那么,明天見嘍。” 小早川掛著職人式的微笑,呆呆揮別了木村,在夜色里裹緊風衣。 有干勁……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似乎怎么都提不起什么干勁來呢。 本來公文包里還攜帶了一大堆文件,打算帶回公寓里去熬夜修改的。可是自從剛才提起了黑澤的事,無精打采的陰云,就一直盤旋在腦子里…… 去醉一場吧。反正自己還年輕,沒有家庭的負累,工作的事也不必太焦慮。無論他喝到幾點回去,家中也沒有人在等待,更不會有人擔心。 干脆宿醉到天明?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小早川這樣想著,揭起布簾,踏進了這家深夜居酒屋的大門。 “歡迎光臨!”溫柔的老板娘穿著和服,朝小早川一鞠躬,和煦的笑容讓小早川很舒服,“客人快請坐吧。這里是鄙店的一份菜單,您請慢慢挑選,想吃什么我給您做。” “哦好的、謝謝老板娘。”小早川把屁股擱到日式吧臺凳上,隔著一圈餐臺,就是老板娘制作料理的地方。 “給我來一壺清酒,以及……”小早川握著菜單,下意識地把指頭,移到了粉紅色糯米糕的圖片上。耳畔飄起了黑澤說過的話:“唉,好想去上野公園賞櫻啊……” 小早川下了決定:“再給我來一份貴店自制的限定款櫻花冰糕,那就拜托您了。” “好的好的,我這就給您拿……”老板娘喜出望外,托著精致的小木盤,將櫻花糕和清酒承到小早川面前,“客人您真的很有眼光,也很幸運呢。這款櫻花糕,本店只在這幾天才售賣,賣完了可就品嘗不到了哦。沒想到您一眼就選中了它。” 小早川咬了一口,軟糯的口感伴著櫻花的香氣,包圍在自己的齒間。 “嗯!真好吃!這么好吃又特別的糕點,為什么只賣幾天啊?如果以它為主打的話,想必貴店的人氣會很高吧。” 老板娘托著下頜,笑瞇瞇地看著小早川吃完,解釋道:“因為這是為特別的人做的。如果人人都可以吃到話,那就失去了‘特別’的意義了哦。” “特別的人?”小早川疑惑。 老板娘從餐臺下的抽屜里,捧出一副相框來,以衣袖擦了擦,擺到小早川面前道:“前幾天,許久未聯系的家弟,忽然打電話來。他說很抱歉,今年工作太忙了,春天時沒能陪我去上野公園賞櫻,明年春天一定。” 老板娘捂著心頭,笑得像個少女:“我啊真的很驚喜!因為是從小關系很好的家人。不過自從他考東大落榜以來,一直躲著我不愿意見面,近幾年來,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忙些什么……總之,他忽然說他想吃老家的櫻花糕了,我就幫他做了些,他說這幾天會抽空來店里吃……啊、抱歉客人,突然跟你說這些家長里短的,一定讓你感到無趣了吧,你瞧我……客人?客人?” 小早川盯著相片里的男人,眼睛瞪得像銅鈴。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