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地陷時已至,神珠歸位破天劫(大結(jié)局)
【第九十回】神龍珠 天塌地陷時已至 神珠歸位破天劫 ———————————————— 轉(zhuǎn)眼間申時已過,酉時一至,天地間便刮起了肆虐的狂風(fēng),堤岸上飛沙走石,隨風(fēng)狂舞著秀枝的柳樹,猶如一個個披頭散發(fā)、癲狂無狀的瘋子。 芳波湖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竹筏,一圈又一圈,圍繞著殘頂?shù)暮耐ざ痢:嫔喜ㄓ坷思?,若是尋常人,早就站不住腳跟了。 但以輕功馭波、踮著腳尖立在竹筏上的,是手持著各式各樣武器的江湖高手:長劍已出鞘,鏈鎖流星鏢,大錘撼天高,巨斧映長矛……這些人皆是“仙境”的信徒,他們堅信仙魁預(yù)言的天塌時辰已到。 他們的目光,都全神貫注地射向湖心亭,只因仙魁還鎮(zhèn)定地坐在亭中,與一紅一白兩道人影敘話。紅衣的男子,將裹白衫的嬌小身軀緊鎖在懷里,一副抵死不肯放手的模樣。而據(jù)他們所知,那白衣人,正是應(yīng)該要獻身的“補天石”白芍。 洞簫仙還未放棄:“哨兄!你們聽我一句勸。我之所以選擇依傍著這芳波湖而居,便是早有所感,此湖正是天痕在人間的投影。水火不相容,只要白少爺投身湖中,受地火煉化的神珠,定然會從他的體內(nèi)逼出,加上早已歸位湖底的、那九九九個雙兒的獻祭,屆時,神光將鋪滿湖面,這天缺就算是補上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們不可以這般自私,為了微不足道的兒女情長,而眼睜睜地看著天塌?。 ?/br> 這話又狠揪了一回白芍的良心,他咬著牙,心“砰通砰通”地跳。 “水火不容?”鷓鴣哨撇著嘴,不以為意,“若那樣的話,我摟著我的寶貝洗個鴛鴦浴,瞬時神光滿桶,是不是連燈燭都不用點了?哈哈哈!要不,我抱著芍兒下湖去游一趟水,就當(dāng)是濕身玩樂了。你說那破珠子會出來么?” 洞簫仙搖頭:“若那么容易,便不叫補天了。天怒是需要獻祭的,那水中神光,怕是會將你與白少爺一塊兒給溶了……” 白芍心頭七上八下,他既希望洞簫仙說的沒一句是成真,但又怕萬一成真了,自己拒不補天,就成了毀天滅地的第一大罪人。 “哨兄,你我兄弟知交多年,我斷不希望再與你大打出手。而此刻候在亭子周遭的江湖客們,可就不一樣了。他們與你哨兄素未平生,更不會為二位的真情所動容。他們所希冀的,僅僅是在末日將臨前保住自己一命!” 洞簫仙繼續(xù)道:“而他們之所以還未動手,只因有我坐鎮(zhèn)此間,暫可壓制??纱龝喝羰翘煜笥挟悾麄兌ㄈ粫粨矶希瑺幭瓤趾髮咨贍斵暨M湖里。哪怕哨兄以我之性命相挾,怕也是無用的了?!?/br> 白芍被嚇到了,緊張的指尖,用力抓著鷓鴣哨的手臂。 “芍兒莫怕,”鷓鴣哨拍拍白芍手背,“還記得丑奴發(fā)過的誓么?刀山火海,為少爺你肝腦涂地?!?/br> “我知你哨兄武功蓋世,要對付我一人自是不難??赏ね獾膫€個皆是高手,哨兄沒有三頭六臂,怎可能僅憑一人之力,護得白少爺周全?” 白芍知道洞簫仙說得有理,他又轉(zhuǎn)頭擔(dān)心地望向鷓鴣哨。 鷓鴣哨仍是笑著,一臉超然于生死之外的淡定,還舉起茶杯來,同桌上洞簫仙的,碰了碰杯:“若是天塌,所有人一起死。若是亭外那幫人覺得天要塌,則我的芍兒要死。若是我的芍兒死了,我亦不會茍活。這筆買賣算下來,怎么都是我們虧本兒。那我唯有賭一把,我賭今日,天不會塌,而我二人,也不會死?!?/br> 說完,鷓鴣哨仰頭將杯中茶飲盡,繼而凝望著天宇——那塊在重重濃云的遮蔽下,卻越來越稀薄、明顯亮過周遭云海的斑。 “轟隆?。 彬隍及愕牧鸭y,又驚現(xiàn)于天幕,怒雷像要把層云震裂,將破補丁似的亮斑,撕扯開一道巨口。 “你們快看!”這時竹筏上有人高喊了一句。 眾人紛紛望天,張大了嘴,駭?shù)貌豢伤甲h。 只見一束光焰,像是像從亮斑中、破云而出的利劍,焰芒直插向大地,以不容抗拒之勢,似乎要將地殼擊碎。 可轉(zhuǎn)瞬間光芒驟暗,眾人這才看清,從天痕中透出來的,竟是一只閉合著眼皮、覆有許多碎鱗的眼睛! 緊接著巨眼消失不見,人們看到一條粗碩的長形身軀,在云海里頭鉆游,蜿蜒著,張牙舞爪地盤踞…… 剛才那是……龍的眼珠!天還沒塌,可是龍在天缺里眨眼了!近日那驚擾百姓的晴空怒雷,居然就是真龍,在云端不滿的咆哮呀! 而它究竟為何不滿,為何積攢著怒氣?且看那龍首再度游過天痕時,從光亮里露出來的另一只眼——這竟是一條瞎眼的龍,凹陷的目眶里全是干涸的血跡,它的目珠,不知道叫何人給摳了去! 這時,有人注意到湖心亭里,也發(fā)生了異狀:“看啊、他口里在發(fā)光!” 白芍不知何時站起了身,注目著神龍,慢慢地張開了嘴。一顆如同龍眼般光亮無媲的神珠,完好無損地從他口中傾吐出來,被他以雙掌托著,莊重地抬到了半空。 傳說中的“補天神石”,在白芍手中漸漸地升高,如同一個歸心似箭的游子,急切地想要回到母親的懷抱。 珠子越升越高,越飛越快,最終耀著四射的光芒,沖向了龍首,嵌入了神龍的瞎目之中。 “轟隆隆隆隆——!”白芍知道,那最后的一聲雷鳴,是龍在對他訴說著感謝。 烏青的龍軀,在云層上方消隱了形跡。隨后,雷止,風(fēng)停,浪息,湖面上恢復(fù)了夏日黃昏中、應(yīng)有的平靜。 “呼——”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片刻后紛紛丟了武器,面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 唯有洞簫仙,不自覺地退了幾步,失魂落魄地坐下來。臨了他都沒有弄明白,自己關(guān)于天塌地陷、大災(zāi)大劫的感應(yīng),怎么會出了錯…… * 上古之時,女媧煉五彩石補天,而她所用之五彩神石,皆取自于伏羲殿下、一塊五彩斑斕的巨石??商炜呔薮?、碎石難填,當(dāng)伏羲石耗盡之時,距離填平天痕,還缺了一個小眼兒。 女媧靈機一動,遂拉來守衛(wèi)伏羲殿的一條龍,掏目取珠,將真龍之眼,作為最后一塊補天的材料送上天去。 龍眼不愿在天痕里呆著,總掙扎著想回到龍的身邊。有一天,它終于脫身掉下凡間,卻為地火所煉,成為神珠,深埋于地底深處,直到鄧師爺帶著勞役,將它開掘出土。 龍珠內(nèi)藏有龍被挖眼時的憤怒,加之地火灼燒,一股燥熱始終不散。故而吞珠之人,皆會發(fā)生異變,起初只是欲-火焚身,可若再歷數(shù)十年,興許會變得暴躁易怒,動不動就怒發(fā)沖冠。 為等待天痕彌合,不準(zhǔn)神龍取回眼珠,它被女媧囚于伏羲殿中萬年,不得自由。后來上古之神隕落,人間滄海桑田,神龍終于掙脫了枷鎖,頭一件事,便是飛去天上取珠。可珠子早已不在天界,它便一直隱于云層之中盤旋,等待著龍目重新現(xiàn)世的時機。 時移世易,世人早已將那條補天有功的神龍忘卻。但其實啊,在史書里頭,也有過多次真龍顯靈的記載。每一回龍要現(xiàn)身時,總會伴著各種難以解釋的異兆,且有能感應(yīng)異兆的先知,在凡間降生,譬如說,自詡為“仙魁”的洞簫仙,以及神秘兮兮的花蟾婦。 可那些感應(yīng),只能是模糊的、不確切的、摻和了種種臆想和猜測的。而真龍將從天痕里探頭索要眼珠,加之龍怒的威懾,會給先知們造成強烈的天塌之感,故而四處散播災(zāi)劫即將來臨的謠言。 而在凡人無能為力的劫難面前,他們只能做兩件事: 第一件,尋找合乎情理的解釋,讓自個兒感覺死得不冤。譬如說陰盛陽衰、乾綱不振的說法,聽起來就像是老天爺天經(jīng)地義地要索命,加之有女皇登基的偶然、陰陽人出生的異兆為證,似乎很能自圓其說,合情合理得很。 第二件,獻祭,還是獻祭。從殺羊宰牛,到河神娶妻,從古至今,人們應(yīng)對災(zāi)劫最便利的法子,就是輕易地判其他生靈的死刑。那九百九十九個雙兒,包括步香塵的哥哥陳景,都是在仙魁對自個兒杜撰出的補天說、堅信不疑的情形下,白白送了命。 幸好鷓鴣哨聰明、白芍夠好運,這兩人注定不為命運所擺布,終于可以歡歡喜喜走到一起。 ———————————————— 下卷完,后頭還有番外若干,啥時候?qū)懖淮_定,我要先寫別的文緩一緩: 必寫預(yù)定:1.司空摘星出關(guān),鷓鴣哨帶著媳婦白芍回“婆娘”看師傅。搞事人葉三娘出現(xiàn),葉三娘和白芍開始了明爭暗斗。這一番補足大結(jié)局后的日常,補完司空摘星和葉三娘這兩條未充分展開的人物線。 必寫預(yù)定:2.腦洞番,補足鷓鴣鳥這條線?,F(xiàn)代篇,白芍和鷓鴣哨投胎轉(zhuǎn)世,鷓鴣哨成了古生物學(xué)博士,白芍成了古生物學(xué)學(xué)生,兩人在博物館里研究一個鳥蛋化石——里頭就是鷓鴣和鴿子生出來的怪異物種…… 看心情,啥時候想爽一發(fā)、可能會寫的rou番: 3.白芍坐在秋千上,一邊蕩一邊挨cao。 4.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處古宅,進去探秘時,白芍上身被卡在大水缸的機關(guān)里,翹著個屁屁挨cao。 是我寫的最后一篇古風(fēng)文了,以后我可能再也不會寫古風(fēng)了,所以留兩個rou番靈感,以供將來的自己回味。如果寫了的話,一定是愛發(fā)電會員的獨享章節(jié)。 最后鳴謝兩位讀者:一個是在我想要中途棄坑時,支撐著我寫完全本的@小林,另一個是拍胸脯保證(笑),一定要畫出漫畫版的畫手@薇薇。如果將來薇薇真的創(chuàng)作出了漫畫,我也會把漫畫版的鏈接放在愛發(fā)電,大家可以去她的主頁鼓勵她。 P.S:關(guān)于大結(jié)局還有另外一個沙雕無敵的版本,也獨家放在愛發(fā)電:從天痕里出來的不是龍,而是……絕對是一個你意想不到的神奇生物!看完之后如果你不跪著拍斷大腿,就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