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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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海邊住下了。 我獨自坐在海邊,望著海那邊的月亮,摸了摸懷中的龍蛋。 臨走時,白胡子藥醫特意檢查龍蛋的狀況,他說雖然龍蛋被冥海之毒泡過,但由于一直在我身邊,毒性被抑制,所以里面的胎兒還在發育,只要胎兒破殼而出,就不會有問題了。 我問:“需要多久呢?” “至少三年。”藥醫摸摸胡子,認真對我說,“所以這三年,龍蛋得與你寸步不離。”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小心翼翼抱著龍蛋。 還有三年,鴆就要出生了。 我心里一陣欣喜,卻有些無以名狀的悲傷,我們處于錯開的時間,我認得他,他卻不會認得我。 可是無論如何,只要能見到他,我就很高興了。 “雖然你是個又花心又愛欺負人的家伙,可是……”可是你一直在我身邊。 這種莫名的憂傷,涌上心頭,我抹抹眼角,繼續看向遠方,任由輕柔地風吹拂面龐。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去,就算回去了,恐怕我的身體也不復存在。 就仿佛游蕩在這個世上的孤魂,沒有未來,也沒有回去的地方。 就連這個身體,也不曉得什么時候就會死。 畢竟是個凡人。 其實瀲看不上凡人也情有可原,相對于他們數百萬年的壽命,人只有短短幾十年,猶如白駒過隙,一眨眼就沒有了。 但,哪怕是只有幾十年,我也很高興了。 因為這次,我可以這樣安靜的陪在他身邊,就像他一直陪在我身邊一樣。 嘆了口氣,我正準備回去,誰想一回頭,我居然不知何時身處一片全是曼珠沙華的曠野之中,那鮮紅如血的花朵,仿佛逝去的生命,帶著些許幽怨,些許凄美。 天空是紫紅色的,詭異又瑰麗。 而我注意到,這片無邊無際的花野,四處彌散著一股熟悉的,魔性而甜美的香氣。 我看了看四周,趕緊抱緊懷中的龍蛋。 而這時,原本無人的身后忽然傳來低沉而帶著磁性的嗓音:“許久不見,小家伙。” 我后背一顫,趕忙往后跳兩步,抬眼一看,眼前的黑發男人,正是敖澕。 “敖澕?你怎么來了?”我下意識護住龍蛋,生怕他來搶。 似乎是有些意外,他愣了愣,直直望著我,許久,他扯嘴一笑,緩緩湊近,低聲輕道:“但凡進入我幻境者,都會把我看成他們心中所想之人,想不到,你竟然絲毫不受影響,亦或者,你心中所想的人是我?” 看他笑得自戀,我趕緊推開他,拼命搖頭道:“呸,你少自作多情!” 然后四周環視,想逃。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敖澕也沒繼續接近我,而是笑盈盈地歪著腦袋,莞爾一笑:“別白費力氣了,你逃不掉的,這個幻境就算敖沐來了也解不開,除非我放你出去。” 敖沐,好像是銀龍的族長,那個老頭子的名字。 聽見這,我更是緊張,直勾勾與他對視,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之后,我以一種寧死不屈舍身赴死的姿態,慷慨激昂道:“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是不會把龍蛋給你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不承想,敖澕聽見我的話,居然掩嘴笑了出來:“小家伙,你太可愛了,你莫不是以為我是來搶龍蛋?” “難道不是?”我眨眼,不然你來干啥? 良久,他定了定神,把視線落在龍蛋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隨即轉頭,對我說:“龍蛋是你的,我不會搶走。” “那你把我弄來這地方做什么。”我有些不高興,不來搶蛋,難不成是找我來敘舊? 再說,我跟你也沒舊可以敘啊。 正想著,他已經趁我不備到我眼前,我一驚,退后一步,卻不想一個沒站穩,摔了個四腳朝天。 “痛痛痛……”我捂著屁股,第一時間看了看龍蛋,發現龍蛋還好,心里的石頭放下。 靜靜看著摔得一臉滑稽的我,敖澕微笑著說:“你很珍惜這個龍蛋呢。” “那是自然!”我立即回答,把蛋抱在懷里。 “因為他是敖海的孩子?”他問。 我起身,奇怪他為什么會問那么多,不過眼瞧著出不去,便嘆了口氣,只能跟他說話:“我會珍惜這顆蛋,是因為這個龍蛋里面有條生命,難道你就沒有珍惜過什么東西嗎?” 面對我的反問,敖澕臉上依然掛著平淡的笑容,他回答道:“沒有。” “那你的人生真是無聊。”我說。 “無聊?” “沒有所珍視的東西,說明你不曾體會過擁有的快樂。” 聞言,敖澕睜開眼,似笑非笑:“小家伙,你快樂嗎?” “被你抓來這里,當然不快樂。”我破罐子破摔,反正也出不去,就老實回答。 “呵呵,小家伙,你這樣直率的性格,我很中意呢。”他說完,輕輕彎腰湊過來,身上迷惑人的香氣環繞鼻息間,然后他貼在我耳邊,輕緩地說,“你想離開很容易,把你的事情告訴我,我便放你離開。” 抬頭,我疑惑:“我的事情?” 他為何想知道我的事情。 不過,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思忖片刻,清清嗓子,道:“你說的,我告訴你,你便讓我離開。” “當然。”他點頭,笑了笑,似乎不是撒謊。 于是我開口說:“我叫阿秋,如你所見,一個普通人。”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我要聽你的過去。” 撓撓頭,我說:“我的過去有什么好說的?我過去住在一個山頭,后來我離開了家鄉,就這樣。” “你為何會成為敖沐的使者?”他微微瞇眼,輕聲問。 他怎么知道? 我一陣好奇,與他對視,想了想,回答:“機緣巧合,我流浪到了冥海,他見與我有緣,就成為他的使者了唄。” 總覺得敖澕怪怪的,不過,他的存在,本身就很奇怪了。 藥醫說過,被抽筋剝骨的龍族,是不可能會活著的,不知他用了什么邪法。 “的確,被抽筋剝骨的我是不該還活在世上,可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所以在瀕死的一刻,護住了靈魂……幾萬年來,我一直在以靈魂修煉,只在這些年才漸漸得以重塑身體。” 他不緊不慢開口。 我愣了愣,臉一紅,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閉上眼,他勾唇道:“這個幻境,可以映照出每個人的心里所想,心中所求,甚至是心底的貪欲,你心里想什么,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 緩緩睜開眼,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垂下眼眸,認真看著我的眼睛,輕柔地說:“所以,你的眼里映著我的模樣,讓我覺得十分稀奇,也有一些高興……畢竟,從來沒有人可以在這里看到我的樣子。” “呃,我不是很喜歡別人靠我這么近。”我小心推了推他的手。 他淺淺一笑,并沒收回手,而是靜靜凝著我,說:“小家伙,這具脆弱凡人的軀殼,支撐不了你的靈魂多久。” 我一怔,有些意外,他居然……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與我是一樣的。”他說著,緩緩松開手,絕美的臉蛋,宛如虛幻。 還來不及反應,眨眼之間,我發現自己回到了海邊,并且躺在沙灘上,懷中還抱著龍蛋。 我眨了眨眼,隨后坐起。 剛才莫不是在做夢? 撓撓頭,我心里不禁奇怪,怎么會夢到敖澕。 這時候,我聽見瀲在叫我,猛然想起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了,于是趕緊起身,然而,就在這時,從我身上忽地飄落幾片紅色的花瓣,正是夢中的曼珠沙華。 ……那不是夢。 我呆滯住了。 “阿秋!你一個人在外面做什么?”瀲叫我幾聲,見我沒回應,就一瘸一拐跑出來了。 “對不起,我剛才躺在沙上睡著了。”回過神,我傻笑幾聲,試圖打哈哈。 聽我這一說,瀲的面色當即黑了,他不由分說,伸手抓住我就往海邊的小木屋走去,嘴里生氣說道:“笨蛋,要睡覺不會在屋里睡嗎?你的手這么冷,要是著涼了,看你怎么辦。” “這不是還有你么。”我不要臉地說。 “你還想讓我照顧你?”他挑眉,提高聲音。 我攤開手,扁嘴說:“那我自己管自己你又不讓。” “你建個房子第二天就塌了,煮個飯把房子鍋燒穿了,你說你能管什么?”瀲十分生氣。 的確,剛搬來岸上,我就自告奮勇建了一個茅屋,誰知道第一天晚上下了大雨,房子就塌了,后來瀲看不過眼,帶著傷幫我建了一個小木屋,傍晚我為了報答他說要煮飯給他吃,誰想,鍋燒穿了不說,還差點又把房子點著了。 自此,瀲不允許我碰廚房。 更不許我碰火。 眼瞧著瀲不高興,我為了生計,于是和顏悅色過去哄道:“是是是,我以后生活都靠你了,沒了你我怎么辦?” “……麻煩死了。”他臉一紅,瞪著我,然后小心翼翼將我拉倒床上,用被子裹著我,然后倒了杯熱茶過來,遞到我面前,“喝了快休息,以后晚上不許再出去。” 感覺瀲變得啰嗦了,是我的錯覺么? “你看我干嘛,回答呢?” “嗯。”我趕緊點頭應了一聲,喝了茶,然后躺了下來。 瀲順勢躺在我旁邊,用手環抱住我,我雖然嫌擠了些,但又不敢說。 畢竟,建造房子的人是他。 做飯的也是他。 身為米蟲的我,根本不敢提意見。 不過,想到剛才的事情,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 ……算了,反正那家伙也沒做什么壞事。 最后,我聞著瀲身上好聞的味道,抱著蛋,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