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這么大。譚謙比王宗堯只大了幾歲，沒想到王宗堯的孩子都能跑了。

    譚謙站在門口按了門鈴，一個穿著家居服的男人的拉開門，那男人看著順眼，譚謙腦子想了想，這人就是王宗堯結婚后的相好，叫李京來著。

    譚謙打招呼道，“你好。”

    “你好。”

    李京將人請進了屋子，客廳連著后面的院子，王宗堯抱著兒子進來了。

    譚謙跟王宗堯聯系的機會也沒多少，他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王宗堯懷里的軟包子上，那小家伙剪著短發，臉rou嘟嘟的，用黑寶石閃耀的眼睛看著他，可愛極了。

    譚謙說道，“你家兒子都這么大了啊。”

    “三歲了。”王宗堯笑道，他成年男人一只手就能抱著自己兒子，低頭哄道，“樂樂，叫譚叔叔。”

    “譚叔叔好。”王盛樂聲音軟綿綿的道。

    譚謙樂呵，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忘記給你買玩具了，下次給你補上。”

    王宗堯試著將樂樂給放下了，沒想到樂樂手拽著不放手，王宗堯只得叫來了李京。

    李京先是給譚謙倒了一杯水招呼，然后就自己抱著樂樂一邊兒陪除夕玩兒去了。

    譚謙之前都還沒對王宗堯取了個男人有多大意見，他很開放，畢竟娶男人的又不是他，但是從譚立回國這幾天弄出來了一系列糟心事兒，譚謙就十分敏感，于是他眼睛很不自然地多在李京面前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譚謙下意識地把李京跟譚立比較了一下，李京長得還算耐看，五官平平無奇，模樣還算清秀。不是譚立那種小白臉誘惑人類型的。

    王宗堯見譚謙這么看著自家媳夫兒，咳嗽兩聲，說道：“你可都好久沒聯系我了，看你氣色不太好。”

    “別提了，最近心煩著呢。”

    王宗堯坐下來喝了一口水，他笑道，“我是聽說你那個弟弟從國外回來了啊，是因為他吧。”

    “你怎么知道？”

    “眼睛看的。”王宗堯道，“那小子心眼兒多的很，之前我還想提醒你來著，沒想到我還沒說，你就先給我打電話說他出國了，我也就把那事兒忘了，現在他回來，結合你現在一臉的郁悶，我猜十有八九跟他有關。”

    “臥槽，你猜得這么準，我肚子蛔蟲啊。”

    “怎么？你那弟弟還能在你頭頂撒野不成，你不得分分鐘削了他。”

    譚謙自然沒臉皮將自己被上的事兒告訴王宗堯，他簡短的描述了前因后果，然后道，“你之前在軍校讀書，能不能給我搞到一個微型的攝像機，要靠譜的。我得先收集證據。”

    “東西好辦，問題是你一個人沒問題嗎？你后媽還有那人，加上你弟弟，你應付的過來？”

    “他們想殺人越貨，這套路都是我玩兒剩下的。真要黑吃黑，我能比他們都黑。”譚謙眼里閃過陰狠。

    他們兩人說著話，外面除夕叫的正歡，還有小孩歡快的笑聲，譚謙道：“要不是你現在成家立業的，我都想讓你跟我一起收拾那幾個人，我一個人做起來多沒勁兒啊。你難道就不想重溫咋們當年酒吧夜店的日子，我當時看你都不像是早早愿意結婚的樣子。”

    王宗堯笑笑，“我現在好歹也是要養家糊口的，幫你也不好輕易出面，不過你需要什么幫助，盡管告訴我，能幫忙的我都會幫上忙的。”

    “謝了。”譚謙道，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準備點上的時候，王宗堯阻止了他道“你要抽煙咋們出去，這里對孩子不好。”

    譚謙愣了半響，隨后他道，“你變化挺大的啊，當了老爸的人就是不一樣。”

    王宗堯沒說話，譚謙將煙給放回去，說道，“你家小孩子挺像你的，也挺像你媳婦兒的，這真的是你跟他的孩子？”

    譚謙言外之意是，男人也能生孩子嗎？

    王宗堯說道，“你打聽這事兒干什么？之前也沒見你這么問過。”

    譚謙也是莫名其妙的被譚立喜歡上，并且上了之后，這直男價值觀受道前所未有的沖擊，他好基友又是找了一個男人結婚，還能養出來一個小包子，這男人相互擊劍，還真能懷孕嗎？這么一想，譚謙雖然篤定自己不太可能生孩子，但是想想還是已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這不是好奇嗎。”譚謙尷尬。

    王宗堯心情剛才就因為譚謙多看了李京幾眼不暢快了，他冷冷道，“你那弟弟，是跟你表白了吧。”

    譚謙瞪眼，“你怎么知道的？”

    “也是看的。”王宗堯道，王宗堯記憶力一向很好，他還記得自己去譚謙家里喝酒的時候，譚立那狼崽子似地眼神兒，分明就是想趕他走，那全部都是對譚立對譚謙的占有欲。

    “你他媽當時怎么不早點兒對我說。”譚謙道，王宗堯要是早點兒提醒，他可能就會提防一點兒譚立，也能保住自己菊花了。

    “他那么明顯的粘著你，你難道就沒察覺到？”王宗堯挑眉，“我以為你至少能發現呢。”

    “我就以為他是我弟弟，所以就纏著我的。”譚謙想到之前的事兒道。

    “我小時候可沒他這么纏著自己的哥哥。”王宗堯不緊不慢的說道，“是你心太大了。”

    譚謙頹喪的低頭，嘆了一口氣。

    王宗堯笑道，“怎么了，不就是被男人喜歡？這事兒還能難倒你，你直接把他揍趴下不行了。”

    譚謙思索了一下，他現在就算真的動手，也還不一定能打得贏譚立，不過譚立那沒安好心的東西，就算是拼一個魚死網破，他也要讓譚立嘗嘗慘敗的滋味。

    譚謙從王宗堯家里出來，漫無目的在城市中晃悠，他車停在十字路口，正巧馬路上是一個女人拉著一個吃冰淇淋的小男孩兒。

    譚謙看的出神，有時候他不去想自己老媽，譚謙覺得自己沒有多么可憐，然而他找不到動力回家的時候，是因為家里沒有一個人，他回去也是對著空氣。

    譚謙感受到自己心臟悲傷的發疼。

    等著他不知道自己晃悠了多久，手機響了。

    譚立打電話過來，“哥，我做了午飯，你可以回來吃飯了。”

    譚謙捏著手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是聽到這電話聲音，才覺得自己肚子開始餓的咕咕叫了。

    譚立獨立的早，他不會自己做飯，常年都是在外面吃，當家家戶戶都圍著自己灶臺煮飯的時候，譚謙是餓了就去餐館，外面的野食吃多了，這口味就挑剔，直到譚立那家伙隔三岔五的就來他家做飯，譚謙在外面吃飯的次數才少了點兒，他也不用糾結十多分鐘該去點什么菜，反正譚立煮的東西，味道都還不錯，全是家常菜，雖然普通，可是永遠也吃不膩味。

    這讓譚謙有種自己是在跟家人生活在一起的錯覺，是譚謙小時候回家就能吃到老媽做的飯菜的感覺。

    譚謙一時很想直接叫譚立滾出他家里去，然而現在他對著空氣說不出什么話，只是簡單發出了音節道，“我知道了。”

    二十分鐘后，譚謙才趕回家里。

    “飯菜有些涼了，我放微波爐熱一下，哥，你先坐會兒。”

    譚立說著忙前忙后，飯菜重新端上桌，他都沒來得及休息一下。

    譚謙坐上，他握緊拳頭，讓自己心平氣和，開口道，“你忙完了一起吃吧。”

    譚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拉開椅子坐下來，面對著他哥，又是給譚謙夾菜。

    譚謙沒動，目光落在譚立骨節分明的手上，說著那雙手看著譚立的臉，皺眉歪頭疑問道，“你做這些有什么意義？”

    譚立手停頓在半空中，他收回手，咬了咬唇道，“我沒圖什么意義，我只是習慣了，有時候我進你家里，就覺得你家太空了，得有人陪著你，我就想成為那個陪著你的人，只要你不趕我走，我………”

    “少他媽在我面前裝深情。”譚謙打斷譚立道，“我們兩個現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現在謀劃著讓你媽吃牢飯，你還能對我這么好？”

    “我媽現在還沒做什么事兒。”譚立道，“我會不會讓她做錯事兒，同樣你也不會被她找麻煩，你們兩個，還能像之前那樣，彼此都碰不著面。”

    “所以說你是要做和事佬，能把我跟你媽都給擺平了？”

    “我是打算這樣的。”譚立重重道，“我不希望你們兩個再產生間隙隔閡了。”

    譚謙眼睛瞥了一眼譚立，看著道貌岸然的人，他冷笑一聲，“你這算盤打的不錯，然而我是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那就得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兒，這次我明著和你老媽斗，實際上也是跟你斗，咱們賭一局，如果你保住了你媽，我也服你，我讓你來我家做飯，給我做全能保姆。如果你輸了，你就有多遠滾多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譚立聽到譚謙說出贏的條件的時候，他心動了，他極度渴望能找到一個理由跟譚謙待在一起。

    譚謙拋出的結果讓譚立沒法拒絕。譚立眼睛亮閃閃，他腦子自動忽視掉了他現在不是百分之百的穩cao勝券，但是只要有一絲的機會，譚立都會盡力去抓住它，牢牢篡進手心。

    譚立舔舔嘴唇，掩蓋不住興奮，聲音激動，“真的嗎？”

    譚謙高傲的抬起下巴，挺直脊背，冷漠道，“我沒必要騙你。你跟不跟？”

    “我跟。”譚立點頭，他眼神火熱，看著面前的人，譚謙在他眼里，倨傲的像個隨風晃動的罌粟花，侵入骨髓，欲罷不能，他瞳孔縮緊，口干舌燥，他已經成了一個癮君子，只有待在譚謙身邊兒，他才會好受一些。

    譚謙不再多說話，他拿起桌上的筷子，端著碗埋頭吃飯。

    譚立溫柔笑道，“這菜是我今天早上才買的新鮮菜，多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