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下雨
我和余祺在一起沒有告訴別人。 但在新實習生向余祺表達心意的時候,他直接看向我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同事撞了撞我,對著我擠眉弄眼,“小子不俊嗎?莫到時候被搶了。” 余祺很招人喜歡,幾個組里的同事對他態度都不錯。因此都暗搓搓地希望我倆能在一起。 下班后,電梯門前人多,余祺悄悄走到我身后,在大家善意的哄笑里慢慢紅了臉。 高漲的笑聲里,沒人看見他牽住了我的手。我看向余祺,因為緊張,他避開了我的視線,但他的眼睛亮得厲害,如同一點就燃的火星。 外面在下小雨,余祺在我旁邊撐開傘,主動站了過來。 “我送你。” 兩旁的香樟樹落了不少葉子,天色灰暗,傘面不大,我只感覺到了一點飄雨,但他右肩濕了徹底。 我想了想還是道,“我打車回去吧。” 哪知我話剛說完,他就出聲拒絕了,被傘圈落的范圍里,我聽見他的呼吸,慢慢融化在雨里。 “我想送你回去。” 余祺壓著嗓音,悶悶的,傘面被雨滴敲得脆響,我看著他,最后把人往我旁邊拽了拽,我不想讓他委屈太多。余祺guntang的掌心被我握住,在他驀然瞪圓的眼瞳里我看見自己模糊的身影。 “走吧,”他愣怔的看著我,整個人沒有反應,我又重復了一遍,“不是要送我回去嗎?” 他的呼吸好散,喉腔里仿佛悶著一團火,如煙似的熱,燙著我。我一側頭就能看見他亮晶晶的眼眸,里面有過份的灼熱。 我告訴自己,給他機會也是在給自己機會。 余祺是個很好的戀愛對象。 他教會了我許多東西,好的壞的,我都接納了。 公司放假的時候,余祺帶我去蹦極,底下是茫茫高空,他站在旁邊安慰我,“死了,就活過來了。” 跳下去的一剎那,我的心幾乎蹦到了嗓子眼,失重感讓我頭暈目眩,胸腔處抖動得厲害,似乎有重鼓在我耳邊擂擊。惡心和暈眩緊扼住我脆弱的神經,我也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哭出來的。 淚水顛倒流落,眼睫毛黏在一起,直到雙腳踩在地面上,我還是沒停住抽噎,余祺把我抱在懷里,下頷抵在我耳邊,聲音被風吹得飄忽稀散,如同被揚起的塵沙。 他說,“阿姚,別哭。” 那天他一路背著我走出去,街上人來人往,他卻只看我倆交織的影子,像一團蟲蛹,余祺卻好像看見了蝴蝶。 他停在那,指著路燈下的我們說,“你看,咱們的影子像不像即將破繭的小蝴蝶?” 余祺的外貌和行為常常讓人忽略他是一個果斷且敏銳的理工男。在我未曾坦白過去時,他已經察覺到了一切。 我靠在他肩上問,“你怎么知道的?” 余祺笑了笑,眉眼在燈下很柔和,綿綿的,“今天確定的。” “你站在那哭,沒有來抱我。” 人在遇到危難的第一時刻會忍不住跑向自己的避風港,從體溫和言語上索取足夠的安全感。 直到余祺靠近我,我被他抱在懷里緊緊捂著,聽見他的嘆息聲,眼淚滴在余祺手上,他低頭看我,聲音像被燙過的顫微,“阿姚,別哭。” 六月,公司組織去塘灣郊游,那里的荷花開得正好。朱色回廊曲長,蓮葉田田,我走在后面,前面的余祺 慢慢落了下來。 他整個人陷在陽光里,熠熠生輝,同組的人問他怎么停下來了,余祺指著我旁邊的荷花說,“這里的花開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