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禮勿視
用過午飯后,蘇喆來到了一座小山丘上。俯瞰這片荒涼且一望無垠的戈壁灘。心里十分震撼,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來的人生命力是多么的頑強?自己可能是真的回不去了,在這樣一個地方,自己真的能好好生存下去嗎。 蘇喆卷著毯子坐在山丘上,看著天色從湛藍變成金黃,從金黃變成深紅,看著皓日變成殘陽,看著大雁從北向南飛去,看著月亮從天際線躍出掛上枝頭。 “在看什么,這么著迷。”忽必烈輕笑著靠了過來,與蘇喆并肩齊坐。蘇喆轉(zhuǎn)過頭,借著月光細細打量這個他來到這個世界后見過的第一個人:臉型方正,輪廓深刻,眼窩深邃,鼻子不是很挺,淡淡的胡茬下面生著一張紅潤厚實卻干裂起皮的嘴,細長的眼角被歲月和風(fēng)沙刻畫了一些干紋,臉上鋪著一層稀碎的紅色凍痕和深深淺淺的雀斑,頭發(fā)利索的扎成高高的馬尾。究竟是什么讓這樣一個人有勇氣孤身一人生活在這樣荒涼的地方呢? 忽必烈并不知道蘇喆在想什么,這個青年突然就出現(xiàn)了,突兀卻不違和自然而然就融入了他本來早就習(xí)慣的一個人的生活,他也不知道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會不會有一天像他突然出現(xiàn)一樣突然消失,但是他有點不想讓他離開,他想讓他變成自己的雄子。 兩個人就這么安靜的坐在一起,看著浩瀚無垠的星空想著自己的心事。 埋頭思考的蘇喆突然被忽必烈推了一下,蘇喆一抬頭,遠方戈壁上搖曳旋轉(zhuǎn)像是漂沙構(gòu)成的光帶一樣舒緩的極光就這么撞進了蘇喆的眼睛里。 “好美啊……”蘇喆一下子就看呆了,癡癡的甚至不想眨眼睛。 “今天是秋谷節(jié),每年的今天圣光都會從天而降,預(yù)示著冬天即將到來。”忽必烈想到家里還沒有準(zhǔn)備好過冬的干草就有點著急,今年家里多了一口人和兩個牲畜,必須多準(zhǔn)備點,家里的水也要沒了,過幾日要去騰格部落買些水去,家里多了這么多喝水的,他的積蓄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唉,全都是要解決的事兒。 “阿喆,從明天起我們需要準(zhǔn)備過冬的干草和柴火了,牛羊馬都需要吃草,熬過這個冬天必須準(zhǔn)備大量干草。”忽必烈神情嚴(yán)肅的看著蘇喆,蘇喆雖然詫異,但是也還是乖乖的點點頭。 “好了我們回去吧,等下胡狼該出來了。”忽必烈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蘇哲裹著毯子跟著忽必烈身后借著明亮的月光腳步輕快的往他們的氈房走去。 粗砂礫石和干草踩在腳下咯吱作響,蘇喆心情愈發(fā)的愉快,忍不住就哼哼起了曲子,走在他前面的忽必烈側(cè)著耳朵認真傾聽,笑意順著耳朵爬到了他眼角的細紋上,賴在那里不走了。 第二天天剛亮忽必烈就坐了起來,木床自然的發(fā)出咯吱的聲響,睡在旁邊的蘇喆也醒了過來,昏暗中看到忽必烈正在往身上套衣服,那可真是里三層外三層,蘇哲還看到不管是里外這些衣服上面補丁和破洞可不少。 作為二十一世紀(jì)的五好青年,蘇喆自然是看不得他這樣的,作為一個身帶大超市的人自然是不缺保暖內(nèi)衣之類的,而且忽必烈這體格一看就是要穿最大碼,那種碼數(shù)蘇喆也穿不了啊。 毫不猶豫的取出來一套保暖內(nèi)衣,還有一件毛衣和一條毛褲,蘇喆自己也是這么穿的,他都不冷這大叔應(yīng)該也不會冷吧? 看著躺在床上的蘇喆手指一動,幾件和蘇喆身上穿的一樣古怪的衣服就憑空出現(xiàn),掉落在他旁邊,忽必烈又忍不住瞪圓了眼睛,真的是太神奇了。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那些衣服,柔軟的觸感是忽必烈從未感受過的,比昨天蘇喆變出來的那個叫毛巾的東西還要舒服。貪戀的一摸再摸,卻不想蘇喆示意他換上試試。 忽必烈瞠目結(jié)舌的指了指那些衣服,又指了指自己,有些難以置信。蘇喆點頭表示肯定。強烈的激動的情緒讓忽必烈眼角泛紅手指顫抖,易地處之,忽必烈捫心自問覺得如果是自己有這么寶貴的衣服,他絕對做不出來大方送人這種事。 忽必烈站在床下背對著蘇喆開始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蘇喆懷著純欣賞的態(tài)度欣賞著忽必烈成熟的rou體:肌rou飽滿,膚色是健康的深麥色,渾身的肌rou隨著他的動作收縮或是舒張,展現(xiàn)著雄厚的生命力。等忽必烈脫到褲子的時候,蘇喆還沒來得及扭過頭,一對飽滿渾圓肥厚的臀瓣就雀躍著跳進了他的視線,脫離褲子以后還上下顫抖了一下,兩瓣臀你擠我我擠你,誰也不讓著誰。兩條粗壯的大腿點綴著不算濃密的腿毛有力的支撐著這句鮮活龐大的軀體。 脫了褲子以后忽必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和正在偷看他的蘇喆四目相對了,一瞬間兩個人都紅了臉。“你,你怎么能偷看!”忽必烈拿起衣服擋住自己的屁股,粗聲粗氣對著后面吼了一句。“我,我不是故意的……”蘇喆有些底氣不足,腦袋里都是那兩瓣肥厚顫抖的臀,喉嚨也變得有些干渴,突然想到內(nèi)褲的事兒又趕忙取了一條最大碼的四角內(nèi)褲扔給了忽必烈。 忽必烈裹著毯子穿好了內(nèi)褲,頭一次穿內(nèi)褲難免被勒的不舒服,伸手扯了一下褲腿,沒想到彈性十足的內(nèi)褲“啪”的一聲彈回了他的屁股上。兩個人又臉紅了。厚臉皮如忽必烈也徹底窘迫了,慌亂的套好保暖衣和最外面的外套后就鉆了出去。 蘇喆躺在床上深呼吸了幾次平復(fù)心情,然后才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看到旁邊忽必烈替換下來的那堆衣服,撿兩件看著還能看外套和外褲套在了現(xiàn)代衣服的外面。蘇喆并不想把現(xiàn)代的東西透漏給忽必烈以外的人面前。 等蘇喆收拾好自己出去以后,忽必烈已經(jīng)在燒水了。正如忽必烈所說他儲存的水確實不多了,他們這里儲水運水用的是羊皮囊,制作羊皮囊需要很高的宰剝技巧,從羊頸部開口,慢慢將整張皮囫圇個兒褪下來,不能劃破一點地方。將羊皮脫毛后,吹氣使皮胎膨脹,再灌入少量清油、食鹽和水,然后把皮胎的頭尾和四肢扎緊,經(jīng)過晾曬的皮胎顏色黃褐透明,看上去像個鼓鼓的圓筒。灌水和取水都十分方便,十分適合經(jīng)常會遷移的戈壁灘居民。 這樣的羊皮囊忽必烈家里有兩個,因為他沒有牦牛或者馬匹,去買水的時候他只能依靠人力,一邊胳膊夾一個羊皮囊徒步把羊皮囊運回來。 上次去買水的時候是半個月前,再怎么省著用如今也見底了。昨天忽必烈洗頭用的水還是蘇喆從超市里取出來的。 如今感受到這緊張的用水資源的蘇喆也開始有節(jié)約意識了。只用了一點點熱水把毛巾打濕給自己和忽必烈擦了擦臉,含一口水漱了漱口就當(dāng)洗漱了,就連鹽水都用不了,因為從中原把鹽運過來以后那個價格太貴了,蘇喆雖然有不少鹽,但是為了長遠考慮,他決定還是不要鋪張浪費了。 早飯是蘇喆做的,小米南瓜粥,南瓜籽特意被他剝出來保存,這可是現(xiàn)代被培育多年的良種啊,超市里的蔬菜是吃一個少一個,只有種子才是光明的未來。 吃完早飯后把草筐綁在小黑身上,牽著牦牛旺財兩個人就上路了,他們今天去的地方離家稍遠,是遠處一座風(fēng)化了的山坡后面一片干草地,不知道是深秋還是因為缺水的原因,這里的草干的更透徹,把小黑和旺財放開讓他們自己隨意覓食去,看著忽必烈半蹲著身體,一只大手抓著一把干草的上半部分,另一只手持著彎刀貼著草根用力拉扯,干燥的草莖還時不時在忽必烈手上留下一個個小口子。 蘇喆立馬上前制止他這種在蘇喆眼里屬于自殘的行為,蘇喆取出來兩雙手套和兩把鐮刀,低著頭專注的給忽必烈示范要怎樣使用。 忽必烈蹲坐在草堆里,看著面前這個低著頭神情專注抿著嘴的青年,看著他半長的黑發(fā)垂落在廉臉頰兩側(cè),一陣風(fēng)吹過,蘇喆恰好抬眼看他,忽必烈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了這美好的一刻。 看到忽必烈傻愣愣的看著自己,那表情其實有點滑稽,蘇喆噗嗤一下也被逗樂了。忽必烈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拿過手套和鐮刀背過身去割草了。 不到中午他們就弄出來一座小草山,看著草堆蘇喆突然靈機一動,取出繩子把干草扎成一卷一卷,這么一壓縮,草堆瞬間就小了,草筐這下能放更多的干草了。 眼看著日頭大了,他們放下手中的活計躲到了小山背陰處,蘇喆先取出一瓶礦泉水?dāng)Q開后遞給忽必烈,忽必烈喝了一口后又還給了蘇喆,蘇喆沒有接,示意自己還有,然后就垂眸開始翻找他們今天中午的午飯,超市里所有的東西都在他的腦袋里,一個意識就能知道超市里還有什么,就是找起來比較費時間。 最終蘇喆取出來兩袋餅干,一袋巧克力夾心的,一袋原味兒的,忽必烈對這種新奇的食物興趣非常大,兩個都嘗過以后,更喜歡夾心的,正好蘇喆本身也不是那么喜歡吃甜,就把夾心的讓給了忽必烈,自己吃原味的。 吃飽喝足以后,兩個人頭靠著頭又睡了一會兒,等日頭不那么足了才繼續(xù)起身干活兒,日落前才把草框裝滿。這次的草框?qū)嵲谑翘亓耍『谝粋€人可駝不動,蘇喆就把超市里用來運送大貨物的滾輪推車取了出來,合力把草筐放到了推車上,用繩子將小黑旺財和推車系在一起,他在前面牽著小黑他們往家走,忽必烈耶負責(zé)扶著草筐防止草筐摔落。望著前面牽著牛馬哼著小調(diào)兒的青年,忽必烈再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