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洛熟視無睹，根本不理會老板繼續走著，尹席不語，掛著低檔，在他身旁慢速行駛，尹席坐在車里和他并肩。

    天色昏暗，夜里的街道極靜，尹席開著車照明，他不說話，尹席也沒有再開口，偶爾接聽幾個工作上的電話，專注地開車。

    榮洛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穿著皮鞋的腳掌被夾得生疼，他盯著馬路，來來往往的豪車不少，就好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一輛出租車都沒有。

    “上車。”尹席叫他，榮洛張望著馬路，干脆大大咧咧地坐在路邊。

    他按摩酸痛的腳踝，一雙昂貴的皮鞋踩進視線，尹席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說，“如果我不尊重你，就沒有必要和你解釋什么，因為我不用考慮一個買來的婊子的尊嚴，你要償還違約的代價，而我能輕而易舉地毀掉你的一切。”

    榮洛憤怒地仰起頭，尹席的指間夾著香煙朝他伸出手掌，平靜地告訴他，“我的家庭比你想象的要復雜，不要揣測我的生活，我和那女人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親密。”

    榮洛走了一路，冷靜不少，想起尹席醉酒后的夢話，或許和他的家庭有關，但這都不是可以違背道德的理由，榮洛接受無能。

    可尹席說得沒錯，自己承受不住違約的代價，自從邁出這一步后，就由不得自己，違約金可以借錢賠給他，但是尹席真要毀了自己，榮洛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

    他盯著尹席，冷聲諷刺道，“看來你除了讓人惡心，還是個卑鄙小人。”

    尹席抬起腳掌，踩滅煙頭，“我可以帶你認識更真實的我。”

    他強勢拽著榮洛走上車，榮洛掙扎，被尹席摁著肩膀系上安全帶，他罩在榮洛的兩側，臉貼著臉的距離告訴他，“如果能讓你舒服一點，我自從上大學搬出來后，就沒再和她上過床。”

    榮洛還在想該怎么心平氣和地和他解約，瞪著眼睛，被口水嗆了一口，榮洛真沒想過他會和自己解釋這些，不可置信地轉身看著他坐在駕駛位，尹席盯著榮洛不茍言笑地說，“我的性經驗比你想象的要豐富，和更多人，更多形式的性愛，所以現在的病情也與她不關。”

    “我并沒有覺得好受，反而要去醫院檢查有沒有染上HIV！”榮洛還嘴。

    “我有定期檢查，你的顧慮是多余的，再認識你之前我也已經半年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性行為。”尹席踩下油門，面無表情地說，“或許，過了今晚你可以去做篩查。”

    榮洛瞅著他的側臉，“你什么意思？”

    尹席不說話，榮洛心驚rou跳地看著碼表從30飆到120，他隨著慣力撞到座椅上，嚷嚷著，“停下！”

    “尹席！你放我下車！”

    車子開了四十分鐘后停下，榮洛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他打開車門跑到花壇邊干嘔，飆車后遺癥讓他感到天旋地轉，尹席把車鑰匙扔給門童，扯著榮洛的手臂走進會所里走。

    “尹總。”保鏢恭敬地鞠躬，高端奢華的會所，設計風格尊貴，榮洛見慣了電影豪華的場面都被震驚，他擰著手臂掙脫尹席的束縛，“這是哪？你放開我！”

    尹席帶著他走進專屬電梯，盯著玻璃門映出榮洛憂心忡忡的樣子，尹席已經很久沒有真的動怒了，他把自己偽裝在一個完美的紳士外表下，榮洛一次次試探他的底線。

    電梯門打開，尹席站在榮洛面前，沉聲說，“出來。”

    榮洛警惕地瞄到他身后，昏暗的燈光，刺耳的金屬音，腳下像粘著膠水，心臟砰砰地亂跳。

    “出來，你沒處逃。”尹席坦白告訴他。

    榮洛跟在尹席身后，手掌不安的攥著褲兜里的手機，他不明白，明明下午時還覺得能和老板好好相處，為什么現在就變成這樣，會不會有危險？

    他們走進一條幽深的走廊，皮鞋踩在地板發出的聲音伴著回聲，榮洛緊張地手心冒汗，突然不知從哪里閃出來的男人撲到榮洛身上，“帥哥，來玩玩？”

    “啊！”榮洛嚇了一跳，推開他才發現男人醉得一塌糊涂，倚在墻壁上睡著了，榮洛抬頭對上尹席毫無波瀾的目光，榮洛知道老板現在很生氣，但他更不想示弱，手掌攥拳，犟著脾氣跟他走。

    可越往里面走，榮洛越覺得瘆人，時不時傳來聲呻吟尖叫，榮洛突然瞪大眼睛，看到迎面走過來的男人手里牽著另一個四肢跪在地上爬的男人，他渾身赤裸綁著皮革制成的繩子，榮洛生理不適，移開目光，僵硬地邁著步子。

    他已經明白尹席帶自己來的是什么地方，重重地吐氣，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因憤怒顫抖著，榮洛扭頭，才發現自己走了很遠，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漸漸的視線變得明亮，大廳里男男女女正在“交流”，認主，換妻，調教，當眾zuoai……這里有調教師，有性奴，有帶著面具的神秘人，有西裝革履的精英……

    榮洛進來的瞬間就被幾個獵人鎖定，他穿著身白色西裝與這里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身材挺拔，眼神純粹慌張地像是小白兔，五官因怒意更加硬朗，優越的下顎線，凸起泛紅的喉結，激起最原始的征服欲。

    尹席攥住榮洛的手腕，并不想把他展示給眾人，一個雛兒到這里有多危險，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榮洛卻像是觸電一樣，厭惡地甩開他，低吼著，“別碰我！”

    他的尾音發抖，隱忍著怒火。

    “喲，有脾氣，我喜歡。”周圍的人開始議論，“是朵帶刺的白玫瑰，好想辣手摧花。”

    俱樂部值班經理跑過來，驚訝地說，“尹總，您怎么來了？”

    經理殷勤地接待尹席，翻出根煙幫他點上，“您這邊請。”

    尹席瞥一眼榮洛，走進自己的專屬套房。

    “先生，這邊請。”保鏢出現在榮洛身后，不容他反抗地攥著榮洛的手臂帶走。

    “可惜，是有主兒的。”榮洛垂著頭，聽到身邊人議論，“這么好的貨色，肯定是給大人物玩的，我們還是找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