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泓霖一走就是五天，期間也沒跟他有聯系。家里除了固定時間為他打掃做飯的阿姨，就只有手機相伴。奈哲從跑步機上下來，終于決定出去透透氣。

    天氣不太好，陰云聚集著，整個世界都顯得有些暗沉。奈哲正猶豫著，卻見前面有個挺拔的人影，慢慢向他走來，像是等了他許久。

    面容逐漸顯現，奈哲有些驚訝。男人英俊的面龐說不上是失望，憤怒，還是其他。最終，他站到奈哲面前，質問：“你離開我，就是去給別人當小三？”

    奈哲忍住逃避的沖動，眼睛卻先一步垂下去，盯著自己的鞋尖。他談過的戀愛不少，但要說對不起誰，那就只有眼前這個人。他早已坦蕩接受自己情人的身份，也可以不在乎外人如何看他，可對面的人是殷睿琛，他只覺得自己被消磨到沒有的自尊心又回來了，折磨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語氣故作平靜地說：“對，這就是我的工作。”

    他這一句話似乎瞬間把殷睿琛點炸了，他氣的喘息粗重，抬起手，似乎要給他一巴掌。奈哲閉上眼睛，心想，這是他欠的。可預想的巴掌沒有落下，他一下子被人緊緊抱在懷里。

    天空開始淅淅瀝瀝飄起小雨。

    他能感覺到殷睿琛顫抖的身體，他被抱的很緊，緊到喘不過氣來。他聽到殷睿琛咬著牙在他耳邊說：“你就是欺負我那時候年齡小，沒有實權，找不到你。”

    奈哲心里泛起酸來，若不是那時真的喜歡他，他大可以厚著臉皮尋求殷睿琛的幫助，他知道，殷睿琛一定會盡全力幫他。可他又該死的清醒，殷家人知道殷睿琛喜歡男人已經足夠震驚，如果再因為這個男人跟家里要錢，說不定只能起到反作用，再說他面對戀人時放不下的自尊，拖累一個比他小那么多的少年，他怎么都做不到。

    他已經不是殷睿琛喜歡的管奈哲，那個滿身銳氣肆意妄為的惡劣男人。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么樣，平庸，俗氣，低賤。

    “對不起。”奈哲回抱住他，真心誠意地說：“真的對不起。”

    殷睿琛頭發被雨水打濕，臉上也掛著水珠，聽到奈哲的對不起，他眼神凌厲起來，手臂又收緊幾分，像是恨不得把他抱進身體里。他說：“這些年的折磨，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勾銷的。管奈哲，你欠我的，我要一點一點討回來。”

    雨更大了，奈哲眼睛都有點睜不開，殷睿琛抱的他很不舒服，但又掙扎不了。他說：“你先松開，我們避一下雨。”

    殷睿琛沒聽見一樣繼續抱著他，像是魔怔了。奈哲感覺他有些不對勁，體溫太高了，可能發著燒過來的。他終于用了點力氣想要推開他，但殷睿琛的懷抱像是鐵箍，怎么都掙不開。他只好抱著他一點一點挪動腳步往里面去。殷睿琛還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著胡話：“你別想跑了，現在你去哪里，我都能抓到，都能抓到……”

    好不容易拖到房子里，他們兩人渾身濕透，在地板上留下一串串水跡，又一同倒在沙發上。奈哲說：“先松開我，我去給你找藥，洗個……唔……”

    殷睿琛的吻來的洶涌且不容抗拒，奈哲被他壓著，一時間竟然有點反應不過來。殷睿琛用力按著他的肩膀，大力扯開他的上衣，火熱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唇也帶著野蠻的力道四處沖撞。奈哲回過神來，身體一滾和他一同掉落在地板上，殷睿琛的力氣比平常男人似乎要大很多，他去扯奈哲的褲子，奈哲奮力掙扎著推開他站起來，見他又纏上來，不敢下手打他，卻也不知道該怎么讓他清醒過來。

    他吻的力氣很大，甚至用牙咬奈哲的肩膀，這一定會留下痕跡。奈哲忍著疼痛，不再一昧抗拒他，而是像以前調戲他時那樣叫他：“琛琛……”

    殷睿琛身體僵了一下，動作頓住了。奈哲知道他其實就是借機撒氣，不是真迷糊，只好低聲說：“別對我這樣，睿琛……”

    殷睿琛紅著眼睛與他對視，像是一只沒有理智的野獸，他兇狠地說：“如果我當年對你這么說，你就不會走了嗎？”

    奈哲還沒回答，他又說：“賣給誰不是賣，方泓霖可以，我就不行？他給你多少錢，我出三倍，違約費我替你……”

    “殷總！”奈哲實在想打他，但還是克制了。他從沒想過出了一個火坑去跳另一個，何況還是他心有歉疚的舊戀人。他最終嘆了口氣，對殷睿琛說：“里面有浴室可以洗澡，洗完吃了藥你就走吧，他不喜歡這里有別人。”

    以方泓霖恐怖的占有欲，看到他身上的痕跡還指不定發什么瘋呢，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釋，自然也不敢把殷睿琛留在這里。

    他轉過身去，還沒邁出步子，就一下又被抱住了。濕黏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況且他們現在都衣衫不整。殷睿琛顫抖著說：“我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一瞬間，我恨不得把你殺了……我心里不信，就在這里等你，等了好久沒見你出現，我已經安慰自己是他們在騙我了，可你從這里出來了……”

    奈哲任由他抱著，聽到他繼續說：“可我……連打你都下不了手。管奈哲，你真可惡，你一直都在騙我，可能從沒愛過我，我還這么賤，瘋魔似的等著你，從沒放棄找你，你就在這里給別人做小三，還不讓我碰……”

    奈哲的心揪成一團，對于殷睿琛，他補償都不知道從哪里補償。再說方泓霖前兩天又抽風似的說要追求他，跟家里鬧了矛盾，他這個時候跟殷睿琛在一起，那他不是把方泓霖放在腳下踐踏嗎？無論如何，方泓霖是他的恩人，他不能對他那么殘忍。

    身體貼著，奈哲更能清晰地感受到殷睿琛guntang的體溫。他說：“琛琛，聽話，先去洗澡，好嗎？”

    殷睿琛像是又回到了少年的時候，被他用溫柔的語氣哄著，卻更委屈了。這個殷家最年輕的繼承人像個孩子似的對奈哲說：“不，你說的，洗完澡吃了藥就讓我走，外面這么大的雨，你還是讓我走……”

    方泓霖被方家纏著，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抱著一點點僥幸的心態，奈哲嘆了口氣說：“算了，你今天在這里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