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涼師兄？”沈熙先反應過來，趕緊放開捏著林落的手，后退了一大步：“大師兄，我們在開玩笑呢。你什么時候來的。”

    孟涼卻并不理會他，徑直走到林落的面前。

    眼睛看著林落，話卻是對沈熙說的：“沈師弟，師父找你。”

    “好的師兄，我馬上過去。”沈熙見大師兄給自己臺階，趕緊下來。他雖然愛慕孟涼，卻也是害怕孟涼的。畢竟無論是劍法，還是青梵劍派掌門大弟子的身份，確實是自己怎么也比不上的。

    直到沈熙匆匆離去，靠在樹干上的林落才稍稍晃過神。他站直了身體，理順了衣襟，拱手對孟涼行了禮：“多謝大師兄。”

    “不必，我并未做什么。”孟涼毫不客氣，似乎并不打算與林落寒暄。

    林落有些不知所措。聽大師兄語氣似乎并不打算理會自己，卻又沒有離開。難道他聽到沈熙和自己的對話，生氣了？也要奚落自己一番么？

    “大師兄，對不起。”林落行了一個更大的禮，打算給孟涼道歉，然后趕緊離開。他不想再與大師兄單獨相處了，這感覺很不妙。自己仿佛變成了砧板上的一條魚，離了水般感到窒息，又有一個刀工極佳的人提著刀看著自己，他覺得很危險。

    孟涼卻悠閑自在，“哦？你有什么對不起我，我怎么不知道。”

    林落幾乎可以肯定大師兄是要為難自己了。他與孟涼不熟，也沒有說過話。雖然也曾對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大師兄生出過幾分旖旎心思，卻也十分明了：自己配不上大師兄。于是這幾分心思也被強壓了下去。

    實在想不起自己何時得罪過孟涼。難道是今天早晨，自己坐在他對面，影響了他吃飯的心情？

    “我不該打擾大師兄吃早飯。”一邊道歉，一邊在心里期盼著大師兄能夠趕快放過自己。

    孟涼卻不為所動，接著追問道：“為什么要坐在我對面？”

    為什么呢？因為沒有其他位置了，因為我不敢追求你，卻又忍不住接近你，因為我想坐在那里看看你？千百個理由在腦中閃過，覺得哪一個都能敷衍過去，卻又哪個理由都說不出口。

    林落張了張口，卻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孟涼比林落高大半個頭，不必費力就將林落的反應盡收眼底。看他期期艾艾，心中自是已經明了一切。

    他向前一步，靠近林落，伸手將林落鬢邊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后，“喜歡我嗎？”

    林落只覺得有一只手溫柔拂過自己的臉，繼而就聞到大師兄袖間攜帶的木香。一切既夢幻又真實，他恍惚間脫口而出：“喜歡的。”話一出口，后悔也是來不及了。再要辯解，卻被大師兄一手捂住了嘴。

    “呵，”孟涼輕笑，他隨手搭在林落的肩上，彎腰看著林落的眼睛說：“今晚子時，到清溪澗等我。”隨后不等林落做出反應，轉身離開。

    林落看著大師兄離去的背影，頭腦已經不能思考，只能聽到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仿佛要跳出胸腔，釋放一下滿心的熱情。

    他也沒有看到，轉過身去的大師兄的眼里，是一片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