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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說不準是哪一件事情讓他大為震驚。

    他僵直了身體看著你，愣愣地問了句“什么？”

    沒前沒后，讓你一時也分辨不出他的意思就是是想問哪一個。

    你嘆了一口氣，沒多追究他的失態。

    “如果你想問手術的事情，這恐怕要講很久，你得多給我一點時間。”

    “但如果你想問那個驚喜，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看上一眼。”

    “是.....什么驚喜？”他抿了抿唇，果然就看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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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于是低頭就去解領口的扣子。

    “你這是......”你聽見他略帶疑惑的聲音，不過隨著你手上的動作，那聲音漸弱了下去。

    紋身顯露出了一小塊，零碎的字母拼湊成單詞，慢慢展示在他的眼前。

    雖然這個動作不太合適，但你真的太想、太想讓他看見這個驚喜了。

    那一小片紋身完全展示出來的時候，你看見陸秋丞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的肩膀劇烈顫抖著，眼淚就這么猛地滾出來，爭先恐后地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然后重重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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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愣住了，女兒也愣住了。

    你反應迅速地起身，走到他身側，低頭抱住了他。

    你不知道說些什么。

    他的淚水決堤，一時沒能止住，你幾乎能感受到衣物被他眼淚浸透的觸覺。

    你把他摟進懷里，像哄小孩似的，用掌心按在他腦后，來回撫摸。

    “我愛你，陸秋丞。”你的胸膛輕顫，“秋丞，我愛你。”

    “我本來不敢說這三個字，是因為......我知道過去的自己人渣得徹底，如果你已經不愛我了，那么我根本沒資格說這三個字。”

    “但是......”你也哽咽了。

    “但是我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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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館環境很好，包廂里有著店家自帶的、聲調柔和的純音樂。

    在歡快舒緩的笛音里，陸秋丞緊抱著你，泣不成聲。

    你們的女兒眼底有驚慌失措也有小心翼翼，她伸出手掌，在陸秋丞的后腰處摸了摸。

    “爸、爸爸，你......”

    你對她搖了搖頭，伸手比出個噤聲的動作。

    你的掌心貼在陸秋丞的后背上，輕輕拍動。

    “秋丞，你想哭就哭，這件事情可以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我誰也不告訴。”

    你語氣溫和，帶著十足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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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理解他突如其來的崩潰。

    畢竟他忍得太久了。

    在一顆真心被翻來覆去砸了個稀巴爛之后。

    面對你們關系可能重歸惡劣的關鍵點，他選擇了臨陣脫逃。

    他受過的傷害和經驗告訴他不用質疑，那場手術就是結局。

    他本能的避痛反應讓他離開了你，一走了之。

    可如果那天，他能有一丁點兒勇氣留下來，這件事情一定會有一個更好的過程和經歷。

    但他就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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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本來沒想明白為什么他愛你，卻還是忍受不了這一次可能發生的傷害，還是不肯再等一等，等哪怕那么一天，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做決定。

    后來你自己想明白了。

    受過了九十九次傷害，已經心如死灰的人才不會在乎受不受這第一百次傷害。

    除非他賊心不死，除非他依然愛你，除非對你仍舊抱有最后一絲幻想。

    他才會選擇離開。

    你從前總覺得這是命定，再之后你恍然大悟。

    這就是你日積月累的自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