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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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簡方而來的,還有璧玉村所在里正,以及溪縣縣令。 柴一見里正和溪縣縣令戰戰兢兢地爬下青鸞,表情頓時一緩,心下松了口氣。 他們在,璧玉村就還沒到絕地。 簡方甫一落地就察覺此處妖魔躁動,鷹隼般的目光環顧一周,即刻鎖定人群中的芙蓉和相柳。他神色不動,狀似不經意地繞場踱步,剛好把芙蓉四人和柴隔了開來。 氣氛劍拔弩張,村民們緊張地圍住人質,神色兇狠地同軍士對峙。 里正擦著冷汗兩頭說好話,試圖緩和氛圍,起碼讓雙方能夠正常溝通。簡方見狀大手一揮,青鸞立即訓練有素地飛起落到外圍,軍士們聚成防御陣型站到簡方身后。 柴上前一步正打算說話,此時遠處異變又起! 只聽林間枝葉簌簌,黑影攢動,突然,一條黑沙聚成的丈八長影從枝丫間躥出,直朝落單的一只青鸞撲去。青鸞撲騰兩下便失去力氣,轉眼被拖入林中,不見蹤影。 其余青鸞受驚,紛紛甩脫韁繩振翅而飛,盤桓在空中朝著主人們啼鳴示警,就是不敢落地。 有村民受驚大吼起來:“有蛇!肯定是目章引來的半獸!” 相柳拉緊芙蓉護持于身后,低聲詢問道:“六月,怎么回事?” 六月的聲音自地底傳來,充滿了無辜:“臺輔,不是我……” ——此地還有其他大妖! 芙蓉和相柳對視一眼,具是面色凝重。 若是六月嘯叫喚來群妖,群妖亦會受制于其威懾,不敢造次;若此地還有別的大妖蟄伏,璧玉村惡念繚繞、兇氣四溢,必會激發妖魔兇性,在大妖鼓動之下,必有先遣部隊為其覓食進貢。 一如阮水決堤時騰蛇號令蠱雕作亂一樣。 青鸞騰空不落,地面局勢陡然發生變化。失去了空中武力加持,空行師小隊人數寥寥,被數以百計的村民圍在中間,場面登時逆轉。 原本戰戰兢兢的里正和縣令也有了新的想法。 兩人對視一眼,走到人群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這是做甚!鄉野之人連大司馬大人坐下精銳也敢扣押!” “還不把人快快放了,大半夜的不睡覺,想要放火燒山嗎?” 柴道:“這兩人偷村里的孩子,我們正準備押他們去報官。” “你們的孩子?”簡方問。 “自然是我們的。” “你懷中那孩子臂有紅痣,宋府丟失的嬰兒青雀恰好也臂有紅痣。” “臂有紅痣的孩子多了去了,你如何證明他就是青雀?” “我屬下一路跟蹤到此,若你問心無愧,為何見了官兵就跑,還逃入林中身受刀傷?若你無辜,可敢展露身上傷疤一觀?” 柴嗤笑:“數日前目章突然發狂砍人,我和幾個同鄉押著他去看大夫,這才知道他不是人。之后突然見著你們持械而來,萬一你們是來殺半獸的,我不跑等死?” “孩子手上的紅痣你又如何解釋?敢不敢讓人近距離觀看?青雀的小姨就在此處,你把孩子抱來。”簡方命令道。 柴抱著樂生靠近篝火,詭辯道:“孩子手上哪有紅痣?” 話音未落,他手上一松,嬰兒頓時脫手,向篝火堆里墜去。 “青雀——!!!” 芙蓉撲向青雀,卻不知被誰拉了一下,霎時絆倒在地。相柳閃身而出,探手去撈,然而,芙蓉摔倒恰恰撞到他身上,相柳側身帶起芙蓉再去夠青雀,卻已然遲了,青雀還是摔進了篝火里,頓時撕心裂肺地嚎哭起來。 相柳去勢不減,猛地沖到篝火邊,徒手探入火里,伸出右手墊到青雀身下。男人的右手瞬間被燒黑,相柳忍住疼痛火速拉起青雀,可孩子的半邊身子還是沾到了火石,皮膚已然發紅發皺。 芙蓉心疼地抱回青雀,只見他臂上紅痣已被燒掉,水泡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冒了出來。 柴再度發問:“哪有紅痣?” 他背后有村民大著膽子附和,“哪有紅痣?”的反問聲此起彼伏,言語間毫無同情悔過之意,仿佛柴扔的不是孩子,而是叉燒。 青雀哭聲漸弱,他半邊身子漸漸焦黑,芙蓉急忙掏出“問道”就地進行治療。可“問道”再是匯聚清氣的一國寶重,畢竟不具備治療之效,如此重傷之下收效甚微。 柴惱火地沖向芙蓉想搶孩子,簡方抽刀一攔,雪亮的刀光逼得他原地止步;相柳冷冷盯住柴,又冰冷地環顧芙蓉身后攢動的人潮。 每個村民的臉都隱沒在火光和陰影里,剛才誰推了芙蓉一把,誰又攔了他一下,完全不知道。 所有人,都是幫兇。 眼見青雀沒有好轉,芙蓉急得快要掉眼淚。柴卻涼涼說道:“這里沒有青雀,只有樂生。‘樸’先生醫術高明,怎不親自救治這孩子,反倒讓個學徒折騰?” 芙蓉怒目而視,搶過簡方的腰刀就要砍去,縣令趕忙居中調停道:“各位冷靜!” 芙蓉剛一抽刀,村民們便sao動起來。 曾經友善的村民此刻竟紛紛變了臉色,嚷嚷著“誰敢帶走樂生”、“這是璧玉村的孩子”、“這么明目張膽搶孩子,還有沒有王法了!”,人群圍了上來,無數只手從四面八方伸來,朝著芙蓉懷里的青雀撲去。 隨行軍士圍成人墻把幾人護在中央,可村民實在太多了,軍士戈矛既不敢向外,又不敢放下,很是被動。 有村民找來大批農具一一分發,又有村民撿起碩大石塊砸向軍士,眼看事態失控,縣令喝道:“把孩子還給柴,你們先走!” 芙蓉抱緊青雀:“我若此刻舍下青雀,受此重傷他必死無疑!” 縣令惱恨地低聲道:“你若不舍下他,你們必死無疑!” 氣氛凝滯,相柳腳下陰影宛若黑沙游龍,妖魔隨時準備破土而出。 突然,人群外傳來一聲凄厲的呼號:“把樂生還給我!” 聲音太過慘烈,人群sao動竟然一滯。芙蓉透過人墻看去,竟是榮伏地哀嚎。 榮腿腳不便,不知被誰推倒在地,拐杖被踢到了遠處,失去依仗的她站都站不起來。 “娘——!!”目章奮力掙扎,卻被村民一左一右從后背按住,狼狽地趴到地上。 榮抬起滿是泥灰的臉看看目章,又看看芙蓉懷里的孩子,目光最終落在芙蓉臉上,含淚道:“請不要帶走樂生……” 芙蓉抱緊孩子:“這是我jiejie的孩子青雀。” “我養了他這么久,有感情了……” “養了幾天就舍不得了,難怪你會容留目章這只半獸!你早知他不是人對不對!”村里有老人嚷道。 榮一哽:“那畢竟是一條命啊,當時目章要被處死,嚇得在我懷里哭得打嗝,我怎忍心傷害他?” “把孩子還來!”柴一把推開榮,朝芙蓉沖去。 榮被推倒在篝火邊,幾縷灰發被火烤焦,目章急得大罵柴不知尊老,柴霎時停步,轉身面容扭曲地朝目章嚷道:“還有你!都是因為你一直在村里,我們才求不到人類孩子!” 目章的叫罵頓時卡殼。 柴復又去找芙蓉麻煩,縣令攔道:“大將軍在此,爾等還敢行兇!”又對簡方說,“大人,快走吧!此地民風彪悍,晚了就走不了了!” 芙蓉抿唇,抱著青雀靠到相柳身側,藏身人墻之后。 事已至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柴如此兇悍,縣令輕輕一攔,他就不再動作;縣令和里正一唱一和,話里話外不提拐賣嬰兒罪行,不提村民私自扣留目章,不提可能還有孩子埋葬腳下,只催促他們,恫嚇他們,仿佛他們一走,一切罪行都將消弭。溪縣本地官僚們究竟在維護哪一方的利益? 吳一忍無可忍,大聲呵斥道:“所謂捉人捉贓,我們一走了之,那些拐賣青雀之人如何追究?!” 縣令惱火地低吼道:“要活命就別那么多廢話,快走!” 吳一一句話徹底點燃了村民們的情緒,人群一擁而上,有武器的上武器,沒武器的用指甲,愣是沖開了軍士組成的人墻,推推搡搡地把幾人擠到了篝火邊。簡方見事態不對,火速讓親兵拼死將幾人再度圍攏,一聲長嘯召喚青鸞。 可青鸞啼鳴一聲,仍舊不敢落地。 相柳低聲道:“六月,去看看究竟是何物作怪。” 六月應聲,轉眼妖風四起,林子里沙沙作響。大妖來來去去,青鸞更是不敢落地,場面登時有些失控。 青雀氣息漸漸微弱下去,芙蓉手中的“問道”光芒暗淡下來,孩子的傷勢已經超出了可控范圍。 芙蓉道:“先帶青雀去救治!” 相柳不動,目光越過sao動的人群,看向目章。 目章被人按住,想去扶起榮,又想去抱回樂生,急得滿頭大汗。 “樸”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猶如長釘,狠狠釘在他臉上。樂生的生機rou眼可見地弱了下去,如此混亂的場景里,青鸞落不下來,“樸”縱有通天之能,也無法救治,他還能怎么辦? ——“樸”反復問他是否會不惜一切保護樂生,仿佛早已預料到今日。 目章眼睛一閉,心一狠,驟然現出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