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齊越替懷里的小月擦了擦嘴角，看了眼一直望著窗外發呆的琉璃。

    琉璃垂下眼簾，掩飾道：“沒什么。”

    齊越將小月放在座位旁邊，讓她自己坐好，直直看著琉璃：“四年多了，你從不肯把心事同我講講，鵬叔也說了，郁結在心對身體不好。”

    琉璃又開始躲避，齊越接著說：“你就算不愛惜自己身體，也要為小月想想呀，她這么小，你放心她獨自一人在世上？”

    這句話正中靶心，當年逃婚出來，琉璃本想了結一生，不想卻懷上了小月。不忍心讓小月陪著自己離開，便生了下來，之后遇到齊越，隨著他來了這座小城當了語文老師，一呆就是四年多。

    琉璃漫無目的戳著盤子里的牛排，不說話。

    齊越見狀，接過她手里的刀叉，替她將牛排切成了不大不小的塊兒，把叉子遞給琉璃。琉璃自然接過，一小塊一小塊吃著，明顯的心不在焉。

    齊越也不再逼她，默默吃飯。

    晚餐就在這種不算很好的氣氛下渡過了。小月很懂事，感覺到氣氛不對，也不鬧騰，乖乖吃意面和披薩，吃飽了就窩在齊越懷里打瞌睡。

    小心翼翼抱著睡熟的小月，齊越和琉璃走在回家的路上。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三口飯后散步。

    天色漸暗，琉璃心神不寧下，險些被腳下的起伏摔了一跤。齊越干脆一手環抱著小月，一手牽著她的手，頗有一家之主的樣子。

    琉璃突然覺得，這種生活其實也不錯。齊越感覺到琉璃的變化，心情特別好，走路都帶著一種雀躍的心情。

    “哥，你看！”衛楓沖進衛嚴的酒店房間，手里拿著一疊資料，“琉璃沒有成家，那人是同事。”轉而又癟癟嘴，“不懷好意的男人！”

    衛嚴松了口氣，站起身，“去找她！”衛楓連忙跟上，“不小心”忘了通知安東尼和趙羨。

    在校門口見到兩人時，衛楓很不爽：“你們來干什么？琉璃根本不想見到你們！”

    趙羨頂了回去：“恐怕琉璃最不想見到的是你們吧！”

    自從婚禮之后，安東尼和趙羨攪在了一起，有事沒事給衛氏兄弟找罪受，衛楓特別不愉快也沒法子，只能哼哼著走在前面。

    “琉璃老師，有人找！”琉璃剛下課，正收拾著教案。抬頭見到四人，懷里的書頓時撒了一地。

    臉上有慌亂，有驚訝，有疑惑，有釋然，卻偏偏少了恨意。

    只一瞬間便恢復了常態，琉璃收拾完東西，對堵著門的衛氏兄弟，“讓一讓，謝謝！”假裝沒看到四人，徑直走了。

    回到辦公室反鎖了門。琉璃按著自己砰砰砰亂跳的心臟，臉上的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己罵得那么厲害，為什么他們還要找來？昨晚才說服自己重新開始，今天他們就出現了，果然是冤孽。

    齊越也接到了消息，立刻趕到琉璃的辦公室敲門。琉璃整理下心情，開門對齊越說：“我沒事，只是些往事而已。”見齊越擔心，補充了句，“我真沒事。”

    齊越握著琉璃冰涼的手，感覺昨晚那個親近自己的琉璃又不見了，心下一片悵然。

    死皮賴臉四人組將琉璃出租屋旁邊的屋子租了下來，一天無數次制造“偶遇”，成功通過小月打通了進入房間的道路。

    以前琉璃上課時，總把小月一個人留在家，現在突然多了四個帥氣叔叔陪自己，有求必應，小月很沒骨氣地將娘親賣了個干凈。

    從mama怎么到這里的，到mama愛吃什么，事無巨細，一一交代了。剛開始琉璃還義正言辭趕人，在小月的極力挽留下，四人組也能混上一兩頓飯。

    “齊叔叔！”小月在齊越的懷里撒嬌，“你好久沒來看小月了。”

    送琉璃回家的齊越見到屋內四人時，一時愣住了。

    琉璃一邊熟練地招呼他，一邊在廚房忙活。

    齊越接過琉璃手中的活兒，把她趕出了廚房，小月圍著齊越轉悠。

    琉璃坐在客廳，面對四人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開飯才有些些許動靜。

    飯后，四人紛紛告辭，琉璃送齊越到樓下。

    “他們…　…”齊越沒忍住問了出來。

    琉璃點頭：“他們與我有舊，因為一些原因分散了，現在找來了。”

    想了想又說，“小月是他們其中一人的孩子。”

    低下頭看腳尖與影子：“我們不可能，以后只能是朋友。”

    齊越懂了，心痛到麻木，急急忙忙走了。

    看著他有些踉蹌的身影，琉璃狠下心、別開眼，不能再害其他人了。

    回頭看著樓上的燈光，心想：人生苦短，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