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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帶勁在線閱讀 - 三六 啟程(卷一完結章,很久以后的時間線)

三六 啟程(卷一完結章,很久以后的時間線)

    李欲行無奈地摟著他,低聲道。“退隊不行,但在追查到毒梟之前我陪著你上戰場,都可以。”他有責任感配在他的警徽上,這是他不能割舍的東西。“局內查得緊的就是醉月,其他的都有監控渠道可以不用我的參與。”他不需要大小案件都參與,局里只是需要他一直維持地下的黑身份,隨時調遣參與下一起大案。

    喜歡,是會溢出來的。李欲行一向是個很清醒理智的青年,從任何事扯手撤身都能全身而退。可是現在,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想賭上一些東西,去嘗試粉身碎骨。

    向晚螢有幾分無奈,伸手到后面拍了拍李欲行頭頂。“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個?”

    李欲行笑起來,嗅著向晚螢身上的橙子味清香。“跟你同生共死,我很心甘情愿。向晚螢,我也的確從來沒有見過像你一樣的人,讓我可以這么憧憬。”

    向晚螢轉過身,偏頭望著他。模樣乖巧軟糯,眼神里又帶著些戲謔。青年特有的意氣風發,難以壓制得住。像當年站在疆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年輕上將,有著無人能敵的光芒千丈。

    “別的許諾不了,墓碑上的那幾行字里,希望可以填上和向晚螢附屬的關系,可以嗎?”李欲行,在以一種隱喻的說法,訴說愛意。他這樣身份的人也許骨灰都埋不回自己的原址,可能死無全尸,甚至居無定所,顛沛流離。

    向晚螢在那一瞬間被難過感擊中。他曾經想過任何可以擋在自己生命線里的障礙物,卻的確沒有猜想過會是他無法抗得過去的事情。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卻會因為職務家國分離,甚至還不是因為他的軍職。

    “好,填個‘向晚螢的亡人’,或者丈夫、戀人、眷侶,都無關緊要。”向晚螢挑了挑眉,湊上去頂在李欲行的額頭,鼻尖蹭在鼻尖。“你死都沒關系,李欲行,我要你領個結婚登記本,上面寫著的名字是我的。誰捅你傷你,我讓他血葬。”

    李欲行無奈地摟住向晚螢,伏下身去抱住對方,輕輕地錯位吻在向晚螢的唇舌,纏綿繾綣。隨后他輕輕地低下頭,吻在向晚螢的心口處,隔著衣襟,像在親吻他砰砰跳動的心臟。“我愛你,向晚螢。李欲行,愛向晚螢,天上地下,永生永世。”

    他們都是不愛承認這些的性子,比誰都更別扭,一句喜歡一句愛意就是要了命。可是李欲行怕,他畏懼生命和下一刻,他也絕對地擔心,這輩子會因為有個時刻后悔沒有曾經說出來。就好像是命中注定,在挑釁和玩鬧間傾心。明明一開始只是覺得可愛和喜歡,難以抑制住的愛意從心口迸發。

    向晚螢低笑著,伏下身子捧住李欲行的臉,伸出手隨意地輕扇了他一巴掌,隨后壓上去。“你是我的所有物,或者反過來,這無關緊要。”“嗯。”

    然后向晚螢懶洋洋地壓過去就睡著了,困覺。

    李欲行無奈地爬起身,扯過來被子幫他一點點掖好,起身將數獨和鉛筆都收拾起來,擱在桌上。他關燈前瞧著桌上的兩杯可樂,想起來庚辛對他說的那句話。‘動心了?’李欲行掃視著床上的小家伙,對方正有些撒嬌般地滾了個身子,像小貓咪一樣乖巧粘人。的確是。因為他可愛,因為自己不可抑止地喜歡。

    李欲行從向晚螢床上拽了被子過來,回了自己床上側躺著,整個人連床的1/3都分不到。卑微無助可憐,被心上人欺負能怎么辦,寵著唄。那小家伙卻突然朝著墻面貼了貼,伸出手把他扯了過去讓他睡好。“別裝可憐,行行崽。”

    “好好好,晚晚崽。”在睡意襲來的那犯困幾秒,李欲行有些忐忑且不可信自己。部隊訓練讓他睡得都不沉穩,從來不會放心地在其他地方睡著,現在不僅繳槍,他還投了降。但向晚螢面前,他的砰砰心跳顫動,原因似乎只會是抑制不住的愛意了。

    -------

    半年后。

    赤紅色頭發的青年懶洋洋地從食堂正中間的桌子上爬起來,連帶著扯了扯身下的床鋪行頭。算上耳骨的釘子孔,他有七個耳釘了。此時他正碰著其中最基礎的一款,左耳耳垂的金條半鉆耳飾,無聊地看著來人。

    向晚螢站在他面前,伸出腳踢了踢那個桌子。“太陽都曬屁股了,小垃圾。”

    柏津空無奈地嗤笑幾聲,半依靠在桌沿。自他上一次出禁閉室已經過去了半年,現在和他們兩個也混熟了,更何況他還干著向晚螢的親哥哥,哄小娘舅還是不得不好好依著的。

    “那姓吳的孬種,我還以為他躲在哪個瀟灑的地界兒喝渾酒。找到的時候撲在他母親的病床邊苦苦央求,說他干這行也是為了錢。”柏津空側過頭,不屑地嗤了一聲,“bb~~bbb—就好像犯罪干這行的大家都缺個好理由似的,神經病。”

    “禍不及父母,你沒動阿姨吧。”向晚螢冷著臉,接過了他從鋪蓋里拎出來的一檔文件,看也沒看,塞給了旁邊的李欲行。李欲行在那兒拆著看資料,確認上面的證據和醉月事件無誤,又放回了棕色的檔案袋里。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那種缺德滅門的瘋狗嗎?”柏津空無奈地低著頭,下意識想掏支煙抽上,才意識到手頭沒這東西。無聊地扯開了上半身的衣袖,露出來下面半個手臂的人面獅子像,還挺藝術氣息的。“老弱病儒,我手下的人都沒興趣動。”

    舊日暴戾的監獄頭子換了副模樣,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我要出監獄了,孟星宇是下一任老大。如果你敢動他,我有辦法查到你,再打斷你的腿。”

    柏津空瞥著他的眼神,又下意識地想抽煙。“你知道我從十年前在派對上見過你,就想cao你了吧。”

    向晚螢的生日派對,宴邀四方,仙境盛會。像柏津空這種倨傲,視天下為無物的黑道少主,也忍不住想參加這個盛大的派對。他借了個身份參與進去,被穿著純白西裝的翩翩佳公子迷紅了眼。

    他知道那個是向晚螢,撇開眼睛瞧旁邊,他哥哥---真是和他一樣有姿色。他只是掃一眼,就瞧出來向玨琛是跟他一樣骨子里有劣根性的人,燃燒的性欲無法抑制,想把這個人扯裂干到死干到雙目血紅。

    向玨琛穿著一襲黑西裝,冠玉般的清秀面孔上的那股冷漠勁兒,他恨不能干到對方高潮哭喊,在他面前狂喊求饒。那年向玨琛好像才十六歲,他就已經巴不得趕緊看見小少年長成青年,再在他懷里被cao到排卵下蛋,苦苦哀嚎了。他可想了太多法子玩他了。

    向晚螢嘲弄地瞧著他,知道這瘋狗只是在行嘴快了。“你要是傷了我哥,我會打斷你身上每一根骨頭。拼不拼你剩下的那堆碎骨頭,就看我哥的意思了。”

    柏津空側了側頭,下意識地吐了吐舌頭,桃紅色的寶石舌釘在空氣里一晃即逝,像是在回味向玨琛的味道。“我怎么舍得呢,他可是我談的第一任寶貝小情人。不像你們兩個,彼此cao的第一位,呃---或者說被插后面的,都不是彼此吧。”柏津空瞥了一眼李欲行,笑瞇瞇地挑起亂子。

    李欲行不置可否,沒將這種無聊的挑撥離間放心上。他們之前和前任的關系都是你情我愿,分了手也沒什么好說道指責過去的。

    向晚螢望著他的眼神都帶上了些憐憫。他倒也懶得多和瘋狗說話,轉身用手肘杵了杵李欲行,示意他的小跟班一起走。李欲行單手插兜,另一只將檔案袋拎在身前。

    柏津空望著他們,下意識地伸出手背,用舌頭舔了舔上面的傷口。被向玨琛割出來的傷痕還疼著,現在連愈合都沒有。他就知道欺負我,庚辛他就從來不舍得傷。柏津空在心里嘟囔一聲,又懶洋洋地爬回了桌上的床鋪。

    向玨琛苛責他,連單間牢房都不給了,讓他去禁閉室。現在還是好不容易鉆出來,打了個借口才做到的。

    ---------

    又一年后。

    “法庭宣判----”

    向晚螢輕笑著望著一旁臺下觀望著的最高法主法官,蘇卓。著裝服飾都是便裝,今天她也因為涉嫌不便參與,選擇了庭下候審。

    肆意的青年輕笑著,像是完全不在乎法院的宣判結果。他只是望著眼前的女士,和她身側的那個同樣倨傲的青年,嘴角輕揚。

    丈母娘,您好。雖然我們還不認識,但是您最引以為豪的兒子,嗯..我在和他約會。

    “共同犯罪,系脅從犯 向晚螢,原定有期徒刑三年,因頂罪入獄服刑期滿三年,宣進部隊任職戴罪立功,任期值滿兩年,方可恢復軍銜原籍,無罪釋放。”敲錘子聲響,向晚螢無奈地側過頭,瞧著身后在喝彩的群眾們。他對這些人的影響力,還真是從來不消減啊。

    有偏袒。的確是。國內最年輕的上將,第一個征戰在兩年之內拿回來屬于國土三分之一地盤的少將軍,而那個時候,他才僅僅是個上場臨時指揮的新人后輩。當機立斷,剛毅果決,他進監獄不知道是讓多少人扼腕嘆息的事,如今知道他不是犯罪者-----輿論又一次的炸了。

    更何況向晚螢身為高干子弟之后,是唯一站在那個位置,有勇氣說出來性向,甚至大膽無畏地笑著說,“我是同性戀,你們可以槍斃我了。”他被制住摁倒扣上手銬的那個片段,傳爆了整個網路,甚至被打上了彩虹背景,新聞媒體想掐都掐不掉。勇敢、肆意、倨傲,一腔熱血。

    甚至很多人在思忖,就是因為他,讓今年登上國家管理人位置的向瓊湖,對LGBTQ的群體沒有偏見,甚至選擇了推行支持這樣群體的政策。歧視厭惡這樣的情緒并沒有被強制杜絕,而是被大部分媒體和高層坦然接受,向瓊湖捏著話筒站在那個位置上的發言也舉國震驚。

    “你們可以歧視同性戀,可以說公眾場合摟抱的兩個人---不論性別---不適合,不恰當,自己腦海的想法都合情合理。但愛情,不是犯罪。也絕不該被當作罪刑處理,判死罪,進精神病院醫治。我身在這個位置,也并不認為,這應該是一個我們在當前社會應該糾結杜絕的事。”

    其后就是引爆了輿論,甚至大半社會的刺殺事件。向瓊湖卻連改自己的政治立場都沒有,照舊在沉穹殿---這個國家領導人和上位的高層一起研究政策發聲的地方----辦公執勤。

    向晚螢和他父親一樣,是真的不怕死,也不怕推翻政權。血性青年,活了二十幾年受著這樣堅毅的教育,跟他父親一樣勇敢而肆意。一定程度上,他們父子也是相互影響,互相成就。

    -----

    這些都是發生在向晚螢第一次出獄后的事了。

    他遞交過吳斯旻證據資料后,爆出來無罪釋放。隨后在得知一起有關同性戀被槍決的公然案件后,他毅然發聲,被逮捕的灰色原因是他的性取向。但上法院的真正立案卻被改成了“參與吳斯旻的槍械毒品走私案,算作共同犯罪,系脅從犯”。

    而后,再次上法院接受審理和案判。

    再到現在,歸隊。

    向晚螢輕笑著,看著全體起立,像是個比無罪釋放更好的結果。跟法官握手后,他跟在自家的金牌律師身后出了法院。一窩蜂般涌上來的新聞媒體,難得舉著的話筒都是讓他發話的。向晚螢接過來,隨意地說了兩句。關于毒品走私案,上一次他出獄已經解釋過,現在要說的,恐怕就是針對性取向入獄的系列事件,以及他上戰場的決策立意。

    “看到向總理上位后改變了這么多政策,身為他領導國家中的一員公民,他的兒子,都是一種榮耀。”向晚螢抬起頭,對著不斷閃著的閃光燈露出了一個澄澈的笑容,像是在回應那么多年他只能在報紙上見到的父親。

    您看到了嗎,您的兒子,可以像您一樣優秀,雖然他不及您萬分之一,卻也可以站在他的位置上,做些什么。

    “也謝謝所有關注這起案件的民眾們。能看到法律不再認同傷害弱勢群體,將‘警察槍斃同性戀’當作徇私枉法的事件處理,我相信一樣關注了三年前,于沁瓊jiejie槍決案的人,會為此欣慰的。”向晚螢的語氣帶上了些苦澀。

    為弱勢群體斗爭的這條路,已經淌了太多人的血,而他們時隔這么多年,還要再添上一條,甚至以他的身份站在這里發聲,才能動彈一些強權的力量。“沒有任何人應當體會到孤獨,同性戀合法也并不意味著‘同性戀者無罪特權化’。違法作惡之人,也一定會被法律嚴懲。”

    向晚螢說完話,不再回應這些媒體發言人,在保鏢的護送下鉆進防彈車里。果不其然走出了媒體警戒線后就有人搞暗殺這套,認定他是該死的。向晚螢透著灰暗的玻璃望向窗外,又側過頭瞧著著裝輕薄的男人。“哥哥。”

    向玨琛低聲笑著,“你怎么不猜是mama或者宋叔過來接你。”

    向晚螢無奈地揚了揚嘴角。“因為我知道,這種場合----‘You wouldn’t miss it for the whole world.’”(你比誰都更不會錯過。)

    向玨琛認同地一聳肩,“‘不是逢人苦譽君,亦狂亦俠亦溫文。’”向玨琛的舊日破習慣,一旦情緒上去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用法文和英文情緒用詞。而他弟弟呢,最喜歡詩辭。現在在這兒,互相對暗號般地說話,討彼此歡心。

    向晚螢懶洋洋地坐在后座,仰了仰頭,接過了向玨琛拋過來的新手機。里面塞了sim卡,已經有幾條訊息了。其中小李發過來的最多,粘人。估計他哥幫他買完手機卡,聯系方式只通知給了那幾個人。最上面一條是賀煜樓發的消息。“謝謝。”

    謝謝..嗎。他什么都沒做。只是做了任何合情理的人都體會得到的事情,站出來,發聲。他在里面待太久了,錯過了太多他還可以挽救的生命。

    “范未御給你組裝了新的軍火武器,擱韞玉亭了。”向玨琛順口說著,打了個方向盤,拐進了另一道主道。載著向晚螢去的是他在城區的家,向晚螢整頓一遍,就要出發去戰場了。“活著回來,晚晚。活著回來,然后毆打我,把你這些年的恨都毆出來。”

    “早說過了,沒恨過你。”向晚螢難得宣泄小脾氣,翹著腿,懶洋洋地低頭摸車座下的棒棒糖。“因為喜歡你,所以縱容你。哥哥,這種關系,我以為你跟庚辛已經達成共識了。”

    他和庚辛,還能怎么辦,有這么個小瘋子出現在生命里,還不是都得寵著愛著。

    向玨琛語塞了三秒。下意識地拍了下方向盤,敲出來一個撕裂的汽車轟鳴聲,轉頭瞧了一眼腹黑的冷面青年。“我知道你說的是兄弟情誼,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無端期待那么幾秒。”

    “到底誰是弟弟啊。”向晚螢嘟囔幾句,笑嘻嘻地從抽屜里摸出來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橙子總讓他想起來向玨琛,不知道為什么。“柏津空是我的替代品嗎?哥哥。他和我不一樣,不要為他心傷。”

    向玨琛冷下臉,轉過頭去繼續開車,踩了腳油門通過了紅綠燈口。他可沒有軍牌,能像庚辛一樣闖紅燈。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跟向晚螢搭著話,畢竟他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了。“庚辛要跟你一起上戰場,他----。”過了會兒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向晚螢捏著糖棍,口齒不清地嗯了一聲,“哥,你想的話可以一起上戰場的,我相信庚辛肯定高興他有個專屬小軍醫在戰后為他,以身治傷。”

    向玨琛語塞了幾秒,皺著眉不想理他。抬起手摁響了電臺的音樂。這是他一直在追的當紅小明星的新單。華裔韓星,特別漂亮,實力也強勁。這首歌叫,一首情歌,主題是百合花。

    向晚螢在后座歇著,無聊地聽著韓語,就順手搜了一遍歌詞找到了歌名。這個小明星雖然妝容和他見過的不太一樣,但..的確是那個人。心里了然,卻又有幾分無奈,抬起頭望了一眼后視鏡。也不知道他哥知不知道。“你私下見過她嗎?”

    正開著車的副典獄長無暇管他的腹黑打趣,轉了個方向盤,有些訝異地問,“庚辛嗎?”他又不能從對話中聽出來性別。

    向晚螢輕笑幾聲,不準備繼續之前的話題。“母親還好嗎,我知道當初我的認罪傷了很多人,但我最不想傷的..就是她。”以至于第一次被釋放,他都沒敢回去,是直接去的酒吧,當晚就被警方又逮捕回去了。出來一趟留的唯一錄像帶,就在網上傳遍了。

    誰都知道,向家的小公子,沒有槍械毒品走私罪,卻----是個同性戀。轟炸了比之前還響的輿論。無論是無罪真相,還是認性向的事實都讓人足以震驚許久,以至現在半年后的法庭宣判。他父母一定..或多或少都在一直受傷,遭受了打擊吧。向晚螢欣喜于他父親的支持,卻還是畏懼知道他母親的看法。

    畢竟來接他的人沒有母親,也沒有家族的專屬司機宋叔。雖然他清楚可能是向玨琛特意想來,但..

    “放心吧。”向玨琛平淡地說著,下意識地挑了個眉。“我將自己和庚辛的戀情之前就說過,她估計早有心理準備了。她連我是個瘋子都能接受,為什么不能接受你這個符合法規法紀的好兒子。”

    “...”向晚螢失言。“你知道母親從來沒有因此少愛你半分。”

    “我知道。但她的生活不是圍繞著我們轉的不是嗎。總有那么幾個時刻,會讓我們都痛徹心扉。”向玨琛說著,又轉了個方向盤,開著車進了彎道。“我根本不懂他們為什么總是在意的是我,該死的。” 透著后視鏡,他甚至能看到向晚螢眼里的寵溺和無奈,就像他們父母一樣。

    “哥,”向晚螢輕笑著,取出嘴里叼著的橙子棒棒糖。“你或許不知道,但我和jiejie從小就嫉妒你。”過人的天賦、優異的成績都換不來母親贊許和欣賞的目光,因為那些都是他們在這個位置原本就被期待著做到的事。

    可如果與此同時家里有個孩子..只以做他自己,就會被大家喜愛呢?說想說的瘋話,肆意張揚,有著最自由的情欲。他不是這樣的精英教育應該培養出來的孩子,卻是他母親最喜愛的,‘健康、幸福、自由’。他們都以為這樣的向玨琛,至少是開心的。

    從未曾想過他被這種喜愛度壓迫掙扎,還會溺水般絕望。也從未想過他狂熱地迷戀著在外面耀眼的向晚螢,想成為、想超越、想毀滅。他和向晚螢擁有著彼此奢望的事物,卻都只想獲得對方已有的。

    “jiejie需要逃到美國留學,跨級讀博,畢業后開創自己的企業。弟弟-----只能投入精忠報國的使命中,指望著在部隊中打出來自己的一片天。”向晚螢無奈地揚了揚嘴角,“沒有人知道你想要什么,但現在我明白,勝利很久前就是我的了。”

    如果說這次進監獄還有什么好處的話。多了個愛人李欲行;終于明白了他哥哥;和父親互相成就。甚至..他還可以回歸前線,帶著前所未有的勇氣。他沒有輸,他從來沒有一場失敗的戰爭。

    “我要無法斬斷無法割舍的情誼。”向玨琛低聲說著,瞧著面前的靠山別墅。“我要誰的心臟永遠屬于我,我想要-----那種病態,無法被事理詮釋的愛,狂妄又難以言喻,讓我的心碎成一千片再重新復原。向晚螢,那樣的愛我都獻給你了------你收好了,上戰場,就要活著回來。”

    向晚螢靜坐在后座,就這樣凝望著他,徐徐開口,“好。”他自始至終沒有對向玨琛產生過眷侶間的愛意過,而親情和血脈相連的關系他也從未想過要斬斷。向玨琛要的是一廂情愿的話,他也給得起。“哥,你要的東西,早就有人給了你了。”他看見了向玨琛毫不訝異的神情,果然他哥心知肚明。

    “至于我,我們,像你說的那樣罷。‘照人膽似秦時月,送我情如嶺上云。’”向晚螢想了想,“我有的東西哥基本上都可以輕易獲得,那就把我在韞玉亭的那套茶具,贈予你吧。”

    向玨琛露出滿足的小狐貍笑,一點也不像尋常的樣子。但這才是最真實的他哥了。在庚辛和他面前的,瘋瘋傻傻的小孩兒。

    過了幾秒他就恢復了平日里的冷淡面孔,像是剛才的笑都是假的。“晴姐回來了,開的派對地址也在你手機里存過了。她邀的人太多,我不去了。反正你是最擅長和那幫人交際的,去的時候幫我打聲招呼。”世上向玨琛需要給面子的也就那么幾個人,但那幫人也都理解他的脾性。他是最討厭派對的。

    “嗯。”向晚螢嗯了一聲,跟向玨琛就著這樣的前后車座,貼肩擁抱一下,下了車。隔著車窗,向晚螢沖著他哥露出一個陽光又澄澈的笑容。“我會早點干掉西部那幫小婊子的。”他吐了個舌頭,知道向玨琛也打不到他,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家大門口。

    插著兜等在那里的李欲行,穿著一襲黑西裝,戴著墨鏡,正無聊地叼著根狗尾巴草。好可愛。向晚螢下意識地想著,撲上去擁進了對方的懷里。“欲哥---我們zuoai吧。”

    李欲行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臉蛋,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啐到一邊地上。“這是不是你的口頭禪。第一次見面說得就是這個,現在還是,不知道說你什么好。”

    向晚螢嘻嘻笑著,跟在李欲行身后蹦蹦跳跳地進屋。“在我家住了半年什么觀感,有沒有覺得更想當我的小老婆了。”

    “小老婆?”李欲行挑眉,“你剛才喊臟話的聲音很吵,我聽見了。”他摘下墨鏡,隨手放在門口的桌案上。“我跟局子里的老輩們商討了一番,以后我不是臥底緝毒隊的了。我是一個出租外借的便宜小警察。”

    向晚螢笑出了聲。

    “借到部隊里,多少錢?”

    “嗯,情人優惠價,免費。”李欲行勾了勾向晚螢的酒窩,陪著他走去客廳。“但是晚晚,我還是在緝毒隊任職的,他們讓我去,只不過是因為這起案件涉嫌太廣,是跨國犯罪。”李欲行的語氣有些苦澀了起來,“類似的毒品出現在了敵軍戰俘身上,用了一樣的化學方程式。我想抓到那個人,我想解決這起案件,我想------”

    我們之間可以有未來。但是這樣的情話他無法輕易地道出。所幸他們還年輕,可以只談家國不談情長,在他們這個位置的人,可以做到力所能及改變世界的事,已經是全部了。

    李欲行以前約會的情人是個普通人,不在編制甚至不任警制。家國兒女情,是那個人無法考慮的情深,甚至不能懂得為什么要把國家放在個人前面,后來是害怕李欲行出事,畏懼兩個人的關系傷害到其中任何一個人,分手的。

    可是向晚螢理解。他是這整個國家,也許都很難挑得出來的罕見,可以理解李欲行處境的人,因為他站在同樣的位置。他們有著相似的出身,高干子弟,出身即精英。卻想著憑借個人的能力改變什么,拯救什么。

    他們是這樣的人,注定不可能普通,而向晚螢不想渾渾噩噩,不想混吃等死,不想坐吃山空。如果他們這樣有天賦、能力的人不再去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無人可以。他選擇了自己去當頂風浪的人,站在疆場的第一線,生殺予奪。

    李欲行也或多或少選擇了相似的路,在最危險的緝毒前線,當臥底,潛伏進敵人堆里,用生命拼血路。正因為他們從一開始什么都有,才會更容易輸,才會更容易輸得無所顧忌。

    “我知道。”向晚螢輕聲笑著,無所謂地聳肩,癱倒在沙發上。“與你的時時刻刻,都是天長地久。無畏死生。”

    這輩子,他選擇了愛李欲行一人。僅此一人。懂他,愛他,他們可以為彼此拼上性命,也可以站在身側并肩作戰。向晚螢從未想過兒女情長,卻偏偏得到了。于是短暫的一生,終止在什么時候,突然都變得不重要。因為時針縮短到難以估量,只在他和李欲行相伴的每一微秒。

    李欲行偏過頭,從另一側的沙發湊了過來,親吻在向晚螢的唇舌,遞給了他一個小盒子,里面有著最耀眼昂貴的鉆戒。很俗套。向晚螢想著,拆開小盒子,給彼此套上婚戒。“等回來,我補你一個全世紀最豪華的婚禮。”他可是京城第一少,要不要這么輕簡。

    李欲行低聲笑著,“不用。晴姐開的派對,就是結婚派對。”他示意向晚螢去看小盒子下面的東西。

    “不是吧,你怎么認識晴姐?”向晚螢訝異地驚嘆了幾秒,蘇曉晴是他們這輩第一個去當市長的,雖然不是直轄市,卻在編制里很有成就了。“那我待會兒打電話叫我哥,他得當伴郎。我兄弟都---—你知道的。”

    李欲行伸手揉了揉向晚螢的頭,“嗯,我跟他說過,他可能是故意瞎說,不想讓你知道。”

    “噢--”向晚螢嗯了一聲,原來小李也會和他哥合伙騙他了,看來不用擔心他哥試圖謀殺李欲行。他拆開下面的紙張,寫著之前他和李欲行聊過的東西。死后骨灰扔盒子里,由彼此珍藏。“你能不能不要天天給自己立fg。”向晚螢無語地瞪了一眼李欲行。

    結婚證在下面,是半年前出獄,一起領的。向晚螢又半途被塞回了監獄,不過也還好,有機會見證孟星宇掌權下的監獄,如何有條不紊,沒有太多暴力事件的。那小家伙,也變成了白切黑的腹黑少年了。向晚螢一直投票選舉希望他和張宿似搞上,卻還是不知道有沒有。

    隨后就是最無聊的東西。婚前協議。貴族的特有慣例。婚前協議的概念自五歲他就被教導過,甚至不是被他恩愛的父母,而是被他嚴苛的爺爺。臨死前被謀殺盜財產,甚至離婚導致破產,都是頂豪家族需要杜絕的可能性。案例見證的太多,向晚螢對婚姻的期待度減少了百分百。

    婚前協議里提前寫詳細清楚以后的每一步怎么做,在產生離婚、破產、賭債等嚴重問題時,他們世襲的家產都不會被一盜而空。這是貴族教育里每個人都需要祥記的事。盡管向晚螢有段時間深度懷疑他哥有沒有聽過這個,畢竟他爺爺很不喜歡向玨琛。

    而李欲行的這張婚前協議上,只寫了一段文字。“請在有限的,還愛著小李的生命里,盡自己所能地愛著你的小李,呵護他,寵愛他,直到你不再愛他。那么你就可以把他隨便丟進任何一個垃圾桶,因為不再得到晚晚愛的小李,一定做錯了。”

    向晚螢無奈地長嘆一聲。“但是你知道我還是會要一份很詳細的垃圾得要死,符合老輩們期待的婚前協議對嗎?”婚的還有對家族的責任感。

    李欲行聳聳肩,“我姥爺也跟我說必須要搞這玩意兒,真麻煩。”雖然他爹是上上界領導人,但和他母親結婚的時候,也被他姥爺摁住了要簽婚前協議。杜絕了離婚拋棄他母親,再以娘家資產發家的可能性。只不過..他父親永遠不會那么做罷了。守舊派的富豪,也許總是這樣。

    但是親親愛人他還是很想哄著的。向晚螢想著,溫軟地湊上去親了親李欲行。這個人真可愛,他打破了自己以前所有的信條走進來,讓他這個曾一直堅信自己只為家國奮戰的向晚螢,學會了愛自己,也學會了愛人。

    向晚螢低下頭,伸手把其他的字都劃去,只剩下了簡單的一行。‘請在有限生命,愛小李。’

    向晚螢抬起頭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扯著手中手機搜了下自家爹的網頁,捏著詢問李欲行。“你是知道我是誰的對吧。”

    “嗯。”

    “而你-----”向晚螢氣鼓鼓地伸出手掐住李欲行的臉蛋。“是李謹翀的兒子!”虧他之前擔心了好久小李會被他的家境嚇退。

    “而且---”向晚螢在腦海里快速搜索著他母親的印象,那個大家閨秀,有著熟悉極了的影子。以前他只是想蘇卓蘇阿姨是最高法的正法官,他理所應當地見過。“蘇曉晴!”

    蘇家是最老派的豪門,資產階級和賀家、陸家差不離,卻因為上上輩的家產分裂造成疏忽,虧損百億的家產。那是他爺爺輩的事,向晚螢一般總是沒什么印象,卻不代表他不清楚。

    蘇卓應該和蘇曉晴的父親蘇忻是姐弟。怪不得晴姐以前看著他的時候還會笑笑,說自己有個表弟,肯定和他合得來。向晚螢卻從來沒有在晴姐的派對上見過對方,尋思是太忙了,又有些奇怪到底哪位高干子弟會像他這個上了戰場的當兵的,一樣忙。

    蘇家因為沒有簽婚前協議,虧空的那百億家產,此后還招來了老輩們的許多說道了。

    他從來沒想過蘇卓會是和李謹翀隱婚的人。更沒想到那個隱居山林的上上代領導人,會以這種方式和他息息相關。

    向晚螢后知后覺了幾秒。“好煩。你還認識庚辛,怕不是和對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明明,距離你這么近。小李,我------我明明可以跨越十幾年提前知道你。”他覺得那么可惜,他后悔自己不可以多霸占李欲行十幾年。

    李欲行低聲笑著,側過頭在向晚螢臉頰蹭了蹭。“往后余生,都讓你補回來。”

    “嗯,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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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晚螢想起來他離開監獄的那一天。

    是典獄里的大暴亂。發起沖擊的Oblivion的人和原本他手下的人在毆打,甚至到來的獄卒跟監獄的牢犯扭作一團。身份地位膚色都不再隔絕和劃分任何人,在那種慌亂的喧囂里,是他和李欲行,站在監獄的門口,平靜的離開,甚至相信身后會有人處理好這一切。

    警報聲的拉響,所有的囚犯強制回自己的牢房待命,而向晚螢已經不再是其中的一員。他自由了。

    他記得自己那個時刻想的滿心滿念都是李欲行。

    李欲行,是向晚螢的騎士,也是他的盔甲。

    向晚螢伸出手,在把專屬于他的烈狗拽進懷里,霸道而強勢地親吻對方臉頰上的血口。“你是我的。”他們在警報拉響,全監獄的牢犯都慌張逃竄爭奪生路中接吻。那是喧囂的愛意,屬于彼此的霸權。

    二人站在整個典獄的門口,卻有著俯瞰天下的氣勢。因為本身,他們就有這資本。

    “是的,My Qu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