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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寡婦重生記在線閱讀 - 桃花香餅

桃花香餅

    陳元卿走后,王婆子端了避子湯來給幼金服用。

    “婆婆,你還好吧?!弊騼簜€(gè)看王婆在門外捂著胸口,那聲凄厲的叫幼金在屋子里都聽見了,“不若我們?nèi)メt(yī)館瞧瞧?!?/br>
    王婆子搖頭,無奈嘆了口氣:“娘子,老婆子沒什么大礙,您不要嫌老婆子多嘴,您如今到底是怎么個(gè)想法?”

    幼金低聲道:“這些個(gè)王公貴胄只能順著,且先這樣罷,以后他來你開門便是?!?/br>
    “那姚相公那兒?”

    幼金抬頭看她眼,頓了頓笑道:“自然也是一樣?!?/br>
    王婆子手一抖,險(xiǎn)些拿不住碗。

    -

    陳元卿一日下朝回來,得空叫了雁秋來,忽問她道:“我這處可還有桃花存著?”

    雁秋想了想恭謹(jǐn)回他:“國公爺,老夫人喜歡喝茶,之前府里那幾株摘下的花瓣,雁青jiejie大都給老夫人送了去,如今箬山院存著的還不到五錢?!?/br>
    陳元卿頷首,讓她出去,自己則去了長柏苑。

    林氏這卻有人,吳嬤嬤帶著小丫鬟陪睿哥兒玩,而韓初寧正陪著林氏說話?!澳赣H。”陳元卿行了禮。

    林氏忙喚他:“二郎怎這個(gè)時(shí)候來了,你jiejie剛帶著玉姐兒走,路上可曾遇見?”

    “二舅舅?!鳖8鐑号苓^來扯陳元卿的衣袍。

    陳元卿前世少與睿哥兒相處,不過他雖是jian生子,卻粉雕玉琢,眉眼間不似陳令安,許是跟他生父更像些,好在如今這秘密只他與陳令安知曉。

    不,當(dāng)還有一人,那個(gè)jian夫留著對睿哥兒、對國公府來說終究是麻煩。

    陳元卿愣了瞬,心想他的生父也不知是哪個(gè)戲子,還當(dāng)處理了才是。

    陳元卿俯身將小家伙抱起來,隨口答道:“沒遇到,她怎單獨(dú)留了睿哥兒在您這兒?”

    林氏直嘆氣:“你jiejie要把玉姐兒養(yǎng)的那貓送人,姐兒這今日鬧脾氣呢。說來也是怨我,前兒個(gè)那貓?jiān)谖椅輧?nèi)也不知怎的發(fā)了狂往我身上撲,還是韓娘子替我遭了回罪。你看好好的女兒家,這手上愣是留了疤。但那貓既會傷人,無論如何也養(yǎng)不得了,要再傷了姐兒可怎好?!?/br>
    陳元卿聽聞,也不知想起什么,不由皺了下眉,韓初寧站起身低低給他請安。

    他面無表情“嗯”聲。

    “二郎可有什么事?”林氏又問道。

    陳元卿臉微僵,抱著睿哥兒不自然地開口道:“母親這兒可還有桃花瓣,若有富余的,兒子想問您討要些回去制香?!?/br>
    林氏知自己這兒子,卻沒多想,喚吳嬤嬤來笑道:“你看二郎連我這兒的點(diǎn)桃花都不放過,你去給他拿些來,否則他要不走,我這一會兒還要多備膳。”

    “國公爺一向孝順,您就等著罷,等香好了您還能沾些光?!眳菋邒哌呑哌呅φf。

    陳元卿掌下力道不覺重了幾分,將睿哥兒都給勒疼。

    吳嬤嬤很快端了個(gè)匣子出來。

    “我這今日人多,也不留你,你回罷?!绷质侠n初寧的手道。

    陳元卿剛出長柏苑,便沉下臉色囑咐鄭或:“你去姑奶奶那兒把貓抱走,再請個(gè)精通養(yǎng)這物的人看看,此事且小心些辦,不可讓旁人知曉?!?/br>
    鄭或領(lǐng)命去了。

    -

    卻說八月十五那日,麥秸巷陶幼金那處收到了兩份桃花香餅,一份姚修之前應(yīng)了送來,幼金也不白要他的,給了他半兩銀子。

    而送另一份來的卻是國公府的那位管家鄭或。

    “娘子,這是國公爺親自給您制的,連老夫人那兒也只得了您的一半。您是不知道,咱爺制的香莫說公卿大臣,就是宮里官家娘娘都稀罕?!?/br>
    幼金拿在手里眼皮子直跳,又忍不住去想,這人有這份本事當(dāng)不知道能賺多少銀錢,可惜了。

    她這心眼里就只剩下銀子。

    “替我謝謝你家大人?!庇捉鹜笸肆瞬剑樕下冻鼋z笑道。

    縱然陳元卿說過,她還是忍不住見到鄭或便發(fā)怵。若這命令不是他下的,鄭或豈不是在背著他做事,他既知情,為何還用著鄭或。

    幼金想不通。

    鄭或卻暗道:“爺何曾為誰盡心盡力至此,要不是他今日得去宮里的仲秋宴席,怕是要親自過來?!?/br>
    這宮里的仲秋筵乃君臣同樂,只要在京師,但凡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能有幸受邀。

    除了去年陳元卿在永安,幾乎年年都來,他官位雖不高,但這爵位可不低,皇后娘娘甚至還將他喊過去說了幾句話。

    “陳二,你母親近來身子可好?”曹皇后問,她與林氏在閨中已是相識。

    曹皇后膝上坐著個(gè)小兒,陳元卿瞧著一怔,又忙躬身下來。

    他拘謹(jǐn)?shù)卮鸬溃骸爸x娘娘惦念,家母身子尚可,時(shí)常掛念著您?!?/br>
    “那便好,讓她有空遞了牌子來宮里陪我說說話。”曹皇后又道,“去歲曾聽官家說起你婚事未成,陳二你年歲也不小,當(dāng)緊要些。三郎不過比你長了兩歲,你看次子已這般大了?!?/br>
    陳元卿順著曹皇后的話抬頭,道:“是?!?/br>
    宮中筵席設(shè)在水榭之中,琴瑟歌舞,美酒佳肴,至天明方休。

    陳元卿出宮門時(shí)明顯多了絲愁容。

    鄭或在外頭等他,取出早備好的醒酒湯遞過去:“爺,那花餅奴才昨日已給娘子送了去,爺今日休沐,現(xiàn)在可要回府?”

    陳元卿喝了湯順勢應(yīng)下:“回罷,姑奶奶今日可在府中?”

    “奴才來時(shí)未聽門房說姑奶奶要出去。”鄭或道,“國公爺,還有姑奶奶養(yǎng)的那只貓?jiān)撊绾翁幚恚筐B(yǎng)貓人說這貓性情溫順,要不是受了驚當(dāng)不會對人做出攻擊行為,不過他也不能萬分肯定,這畜生畢竟是畜生。”

    陳元卿點(diǎn)頭:“送給他養(yǎng)著罷,不論如何,既然傷了人,再養(yǎng)在府中終究不合適?!?/br>
    男人揉著眉思了瞬,轉(zhuǎn)而又搖頭道:“去麥秸巷。”

    若這會兒回府,恐怕又是要鬧一場,他似也有幾日未去瞧她。

    紅日東升,剛清早的,陳元卿人又來了,幼金只得停了手中的畫去迎他。她以為他來是要做那檔子事兒,沒想到男人來后便躺在她房中的榻上和衣睡了。

    她也沒問他有沒有用早膳,自個(gè)兒隨王婆子去吃,獨(dú)留陳元卿一人躺在榻上。

    幼金再進(jìn)屋時(shí)陽光正好,自窗欞間投進(jìn)來落在男人臉上。

    幼金看這人連睡夢中都忍不住皺眉,心道像這些貴人的煩惱其實(shí)哪值得一提。要單為了活著賣兒賣女,甚至連自己都給賣了那才叫苦呢。

    她暗嘆了聲,坐在案前練習(xí)左手寫字,法子還是姚修教她的,最要緊的就是耐性,幼金別的不論,這點(diǎn)卻不在話下,方才練了四五日,已有幾分成效。

    小娘子才剛落了幾筆,房中人卻已經(jīng)睜開眼。

    幼金聽聞動(dòng)靜,頓了筆,望向陳元卿道:“您醒了?我讓王婆給您備點(diǎn)吃食?”

    “不用,昨夜在宮中飲多了些。”那人就躺在榻上輕笑了聲,“這般認(rèn)真,你莫不成還想去考個(gè)文狀元回來?”

    旁人看了定要吃驚,國公爺何時(shí)會與人說些閑話。

    這話幼金真不怎么接,陳元卿人已下榻走至她身側(cè),好在這婦人未在畫什么傷風(fēng)敗俗的東西。

    “好端端的,怎么練起左手了?”陳元卿明知故問。

    幼金不答,他俯身握著她的手寫了兩筆,原來他也是會的。

    她案桌上熏的香,縱然也有股子桃花味兒,卻不是他制的那種。

    男人其實(shí)早聞出來,只方才那會兒委實(shí)困倦得很,剛到她這處就安心睡了。他斂了神色,不經(jīng)意問道:“昨日讓鄭或送的香餅可收到,味怎么樣?”

    幼金指著床后面道:“昨日您府中人便送來,說是您親制的,我還未用過,好好收了放在匣子里。”

    “拿來試試?!标愒鋮s道。

    幼金不得不去取,待她回來卻發(fā)現(xiàn)原先擱在銀片上,尚未熏完的大塊香餅已叫男人給扔了。

    陳元卿瞬時(shí)接過她手中的匣子,親將東西拿出去散了會兒味,這才燃起來喚她。

    幼金愛花,對這不精也懂些皮毛,她心想鄭或卻是沒在上頭夸大其詞,他這香也不知添了什么,那方子就是百兩也值得。

    “如何?”陳元卿聽人吹捧慣了,還是頭回這樣問個(gè)人。

    幼金點(diǎn)頭,咧嘴笑:“爺您怎么弄的,我還從未聞過這般好聞的味兒?!?/br>
    她夸人的話半點(diǎn)兒都不掩飾,陳元卿倒聽入耳中,也笑了:“你要喜歡,我日后再做些給你送來?!?/br>
    “那怎好。”幼金搖頭,“爺您不用煩了?!?/br>
    陳元卿略想了想,又道:“那等我暇時(shí)教你?”

    幼金自己確實(shí)是對陳元卿的方子動(dòng)了心思,不過給她十個(gè)膽子也不敢拿出去賣,更別說沒事讓這人來院子里。

    “不用,不用,我手拙學(xué)不會?!?/br>
    陳元卿讓她這般拒絕才想起就制香的桃花瓣還是從母親那里討要的,如今又去哪里找同一品種的花,遂也未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