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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探花郎(總/攻/雙)在線閱讀 - 9,兩受相遇,必有一傷

9,兩受相遇,必有一傷

    盛朝從建朝起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當今圣上御玄明登記后,改國號“盛”,在位已有二十余載。

    季丞便是當今圣上欽點的探花,御筆親書: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這份夸獎是季丞獨一份的。

    這次入宮,季丞倒是碰到了老熟人,當年一起進朝都趕考的考生,當今狀元郎——李舒陽。說起這狀元郎,季丞倒是想起了件趣事。

    這李舒陽老家是暮陽城隔壁的一個小村子,一起趕考的時候,和季丞同住一家客棧,據季丞所知,李舒陽家里還算過得去,他家里開了個榨油坊,村子里村民們種的菜籽都會拿來他家榨油,李家靠著這點生意也攢了些錢。

    可那李家卻是個奇葩人家,祖傳的摳門。李舒陽雖說吃穿不愁,可也繼承了祖上的摳門德性。而他那老娘,除了他在家的吃喝,一分錢都不多給。

    等待會試的那幾天,朝都下了場瓢潑大雨,自詡風流灑脫的考生們都在朝都的安陽樓里吟詩作對,揮毫潑墨,順便等待雨歇。

    安陽樓的老板每年都會在酒樓里來這么一出活動,借此打響名聲,朝都有句流傳在考生間的話,安陽樓里走一朝,有才無才便知道。能來參加會試的都是各地方拔尖的學子,而學子來朝都考試,都聚集在這安陽樓,來這轉一圈,互相比一比,便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這李舒陽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在安陽樓里露了一手,比對子贏得滿堂喝彩。自是心情舒暢,連平時傲慢的臉上都帶笑容。

    季丞恰巧也在這些人其中,他身邊那群人皆是筆走龍蛇,潑墨丹青。比起口舌之戰多了幾分雅致。其中又以季丞為其中的翹楚。

    這自然引得了李舒陽的注意,兩人看似禮貌的打過招呼,實則雙方都不甚在意,季丞是無所謂,而李舒陽卻帶了幾分輕蔑,他聽人說起過季丞這人,無非就是世家公子,家財雄厚,為人冷傲。

    所以打完招呼后,李舒陽小聲哼了一聲,頗為不屑的轉過頭去不再看季丞。

    安陽樓里紛紛擾擾,鬧了大半宿,這雨也不見停,眾人無奈,只能四處借雨遮,安陽樓的老板也開始借機做生意,售賣雨遮,說是體諒考生艱辛,一把雨遮只要五文錢。

    天氣濕冷,淋一場雨回去,身子骨不好的恐怕就要臥病,身上有些余錢的都掏出來買了雨遮,季丞自然也不例外。

    正當他要撐開雨遮回去的時候,他看見李舒陽正在酒樓屋檐下踟躕不前,他節儉,連rou都舍不得多吃兩塊,身上沒幾兩rou又愛穿長袍,更是顯得風吹欲倒。臉蛋凍得都泛紅了。季丞看他怪可憐的,想著好心撐他一回,便走了過去??蓻]想到,李舒陽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近來,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季丞也沒好氣,懶得理他了。

    后來聽人說李舒陽是冒著大雨跑回來的,回到客棧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又不愿意買雨遮,又不和人共撐一把。那幾日都頭暈眼花,差點影響考試,李舒陽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印象,就這么落下了。

    可偏偏李舒陽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會試時如有神助,殿試又神清目明,竟成了當科狀元。笑他的人都啞了聲。

    季丞倒是沒把他當一回事,笑笑也就過去了。本來他也無意爭頭彩,探花正和他意,李舒陽大概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大殿謝恩時,隔著榜眼都能感受到他涼颼颼的眼光。季丞只當沒看見,跪地謝恩,直到出了殿門都沒給他一個回應。

    如今兩人領了官職,同在文翰閣任職,李舒陽是修書,季丞是提筆。皆是文官。李舒陽比季丞官大一級,兩人雖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可天子腳下,也無事發生。

    季丞寫了書信找人帶回了暮陽城,是以讓留在暮陽城的親信帶著徐衿一塊兒來朝都。他在朝都購置了一座小院,雖比不得在暮陽城奢華,卻也清新雅致,畢竟剛入仕,太過招搖恐招人惦記。

    小院才布置好就命人急急把徐衿接來。諾言曾經去書堂里聽過幾天書,也認識幾個字,見信上表有思念之情與急切之意。雖然不知道這信是給誰的,可看季丞這模樣,卻是上心的很,一時間竟如吃了苦蓮子,話都不想說了。

    距離他們認識已經將近一個月了,再過幾日就能徹底解毒了,有時候,他身體的yin藥發作時,季丞還在朝中忙碌,他只能咬著牙苦苦忍耐,而等季丞回來后,自然會來尋他,兩人抱做一團皮rou相貼,迎來送往的交合間,季丞會有難以自禁的時候,說過一些要把他收入房的話。

    第一次聽到時,他像是被雷劈了一道似的,腦子里還在回味這句話,身體卻情動得不可收拾,夾著男人roubang的雌xue一顫一顫,yin汁源源不斷的流出,連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等到季丞說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諾言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只能死死的抱著季丞,把頭埋進他的肩頸,待他胯下狠狠一送,把他欺負得緊了,他又抖著身子泄得一塌糊涂,腦子混沌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季丞下了床也不再提,就好似床上說過的話就算了。諾言又怎敢深想。

    ……

    暮陽城距離朝都并不遠,這一日,季丞回來得早,進院兒的時候,手上還提著個紙折的翠綠色的小鳥。

    “小言兒,來瞧瞧。給你帶好玩的來了?!奔矩﹦偺みM門聲音就傳到了屋里,言語里滿是輕快。

    諾言正在屋內看書,字不能完全識得,看得不明其意,聽到季丞的聲音連忙出去看。

    季丞剛下朝,官服還未除,暗紅繡飛禽的官服,腰間一條天青色玉帶,頭束白玉冠,兩顆系帶紫檀珠垂在頭發兩側,端的是豐神俊朗,眉目如畫。只見他手上還提著個翠綠色的小鳥,嘴唇微勾,看起來心情挺好。

    等諾言走近了接過那小鳥,才發現,那鳥竟是用紙折的,不知是哪來的手藝人手這么巧,百褶紙樣的小鳥栩栩如生,翠綠欲滴,更妙的是兩個鑲嵌上去的兩顆烏溜溜的眼珠子,鏤空的身子底下還垂著一根小細繩。諾言輕輕一拉,那兩顆烏黑的眼珠子就合上了,就像睡著了一樣。一松手,眼睛又睜開了。

    “你看它像不像你?!奔矩┱f。

    當真是可愛,諾言心內歡喜,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季丞看他喜歡,也微微低著頭去瞧他,諾言看鳥,他看諾言。

    猝不及防,諾言一抬頭,想問他這鳥從哪里買的,就撞上了季丞近在遲尺的雙眼,男人眉眼輪廓清晰又干凈,專注的看著他的時候,仿佛天地間只剩下眼中的他,讓人輕易就能溺斃在這雙深邃的眸子里。

    小栗子和下人們本也湊在旁邊看熱鬧,這會見兩人這般模樣,也自覺的悄無聲退開。

    諾言眼神無處安放,躲閃間,卻瞧見門口有人進來。

    “季公子,您老家來人了。是位姓徐的公子?!蓖▓蟮南氯耸切抡衼淼目撮T,是以不認得徐衿。

    “修遠——”一聲清脆的呼聲,徐衿疾走兩三步來到季丞面前,用力的抱住了他。

    自拿到休書那日,季丞和徐衿便約定以表字相稱,季丞也算著這幾日徐衿該到了,兩人分別月余,都互相思念得緊,沉浸在重逢的欣喜中。

    渾不知旁邊的諾言緊緊的掐著手指,指尖已經泛白……原來季丞今天這么高興,是因為想見的人來了。不用想都知道,眼前這個笑意盈盈的男人,便是前陣子季丞書信里表思念之情之人……

    季丞鮮少喜形于色,今日提著小鳥進來時,他以為是這只小鳥讓他露出了笑容,原來……原來竟是等來了相見之人。

    路邊的小鳥只是用來逗趣開心便罷了,等主人來了,眼里就滿是主人的身影。誰能期望會有人把眼光停留在一只紙做的小鳥上了,那么單薄,脆弱,輕輕一撕扯,就破碎不堪。

    這偌大的庭院樓閣,哪里才有小鳥的安身立命之處。片刻間,諾言心內百轉千回,胸口一陣陣刺痛,手上提著的小鳥都隨著他手指的用力微微抖動起來。宛如林間受驚的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