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和生理反應(yīng)劇烈上上下下,加上持續(xù)不消、
的女友都說亞洲男人在床上表現(xiàn)很差,而他懂得對付亞洲女孩的訣 竅,每次都能滿足她們。我對他說,我無意做他施展那套公式化訣竅的下一號用 具,也無意上他那張像裝配線的床,我要對我用心、而不是把我當(dāng)成計數(shù)器上的 記錄的男人……」嘉羚頓了一下,看看我:「誰叫我已經(jīng)被寵壞了呢?」 沒等我出聲,嘉羚就說她要上樓去溫習(xí)功課了…… 理查消失了以后,嘉羚并沒有排斥其他男子的邀約,這些愛慕者都是在校園 里遇見的。對于這些事情,我是有著矛盾地感覺的:一方面我覺得寧愿不知道嘉 羚的感情生活,一方面卻又因為嘉羚愿意坦白地告訴我有關(guān)其他男人的事情,而 感到某種欣慰。 繼理查之后的追求者,是一個從北京來的高材生,但是才出去了一次就出局 了,因為嘉羚覺得他太大男人主義,而且……套用嘉羚的話:「他喝茶太大聲, 呼嚕呼嚕的,結(jié)尾還要加上一聲啊。」 接下來的是一個闊得發(fā)燒的臺灣男孩,靠著父母的多金,精修各類玩耍的花 樣,就是不會念書。那天他一開始就高談闊論,卻不到八點就被嘉羚請回了(忿 忿的飆著BMW走了) 最后一個居然是個巴基斯坦學(xué)生,那晚嘉羚回來以后,無精打采地說:「我 不想談今晚的事……」就上樓去了。 那天晚上也是我覺悟的開始,對于一再失望的約會經(jīng)驗,嘉羚顯然已經(jīng)開始 覺得沮喪,然而,我必須對自己承認(rèn),我不但沒有適切地感到對嘉羚的同情,反 而感到松一口氣,對那些男人產(chǎn)生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我必須正視的事實是,可能 的解釋只有兩個,其一就是我暗自懷恨著嘉羚,以她的痛苦為樂,要不然…… 自從和嘉羚重逢的那一刻起,雖然我努力地建立起保護(hù)自己那顆心的城墻壕 溝,為的是我可能會承受不起她的再次拒絕,但是承認(rèn)與否,我深愛著嘉羚…… 我的心防瓦解了。 隆冬的早晨,我?guī)е话驳男那樽诹藦N房里面,本能地喝著冒出騰騰 熱氣的咖啡,卻絲毫沒有嘗到、聞到濃郁的咖啡香,不過至少身子慢慢的暖了起 來…… 樓梯那傳來了嘉羚下樓的腳步聲,我緊張地覺得體內(nèi)的暖氣又消退無蹤了, 腳步聲顯得那么輕緩,我希望這是個好的徵兆。 穿著整齊的嘉羚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顯然已經(jīng)起床一會兒了,一如平常上學(xué)時 的習(xí)慣,她只稍微描了一下眉毛,穿著寬大的毛衣、合身的法蘭絨長褲,套著白 棉襪的腳也照著她日常習(xí)慣,沒有穿拖鞋地走在地磚上。 她抱著我早上放在她臥室門口的那一大束花,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道:「哥 你……你干嘛啦?」 受到她笑容的鼓勵,我覺得稍微自然了一點,我笑著問她:「喜歡嗎?」 「嗯……謝謝!」她走到儲物架那兒,仔細(xì)的挑了一個不規(guī)則型的陶器皿, 加了水以后,細(xì)心地把花束拆開、修剪,傾插在花器中。 我靜靜地欣賞著她的一舉一動,覺得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全身暖暖的、綿綿 的,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但是心里又覺得暗暗地不安,嘉羚已經(jīng)起床有一會 兒了,顯然應(yīng)該有時間我附在花束中的卡片,而且也該對我的表白有所反應(yīng) 然而,她的恬靜到底是甚么意思呢? 插好花的嘉羚把花器放在餐桌中央,然后傾過身子,輕輕在我臉上啄了一個 吻:「對不起,今天下樓晚了,來不及吃早餐,得先去學(xué)校了……」 她步出廚房,留下我有些錯諤的呆坐著,半晌才注意到嘉羚不知何時在廚臺 上留下一張淺紫色的信紙,我緊張地輕輕拾起那張對摺了的薄紙: 「哥: 謝謝你送給我這么美的花,我讀了你附上的卡片,可是啊……你要我怎么說 呢? 在某一方面,我覺得我們一直是很親近的,但是,自從我上大學(xué)以后,我承 認(rèn)我必須負(fù)大部份的責(zé)任,可是我們開始變成……兩個總是住在相反季節(jié)里的人 了。 你知道的,不是嗎?剛剛來到溫哥華的時候,我是很期盼我們能夠立刻恢復(fù) 以前的親密,然而你卻拒絕了我的暗示。你這么做是對的,我?guī)еS多包袱來到 溫哥華,而那時,我只想掩埋過去那段傷害你和被傷害的記憶,并不想重新營建 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你拒絕我,是正確的決定。 你知道我的意思嗎?那時我所處的季節(jié),是隨時都會愿意接納與你的親密關(guān) 系的干涸炎夏,然而,你卻是正在渡過冷靜的冬季。而如今……你說你發(fā)現(xiàn)對我 一直有著感情,你愿意再來追求我,但是,我卻不敢確定我是否能夠坦然接受你 的感情。 哥,我覺得我很不健康。你知道嗎?當(dāng)我和那些男孩約會時,我沒有辦法不 看見他們的缺陷,尤其不能忽視他們的不成熟,我無法和他們認(rèn)真的交往,但是 啊,問題并不全出在他們的身上。我覺得自己和他們交往的動機不純,所以也就 不配得到他們的真心,也許,我是故意挑選那種不理想的男人,藉此確保我不能 得到我不配得到的——真愛。 我和那些男孩交往,是因為你的緣故。聽起來大概很變態(tài)吧?我不知道自己 確切的動機,也許是有一點想叫你嫉妒,以證明你還在乎我,但是另一方面,又 早就知道你擔(dān)心我,所以故意做出有社交生活的樣子,希望你安心些,還有很多 錯綜復(fù)雜的情結(jié),連我自己都理不出頭緒……我只知道,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喪失了 對自己和對別人的信心,而這個信心,是能夠接受感情的先決條件。 哥,不是我對你沒有感覺,但是,我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走出冬天,我也害 怕讓你空等待。我不知道該怎么做,對不起…… 嘉羚。」 讀完嘉羚的信,我原本因為緊張而聳起的肩膀,不禁隨著長長的吁氣而垮垮 的垂落下去…… 我覺得我搞砸了…… 在我對嘉羚吐露藏在我心里的感情之后,我們的相處變得很不自然……幾乎 是她來加拿大以后,我們關(guān)系最緊張的兩個星期。 倒不是說我們之間有什么磨擦、沖突之類的事,但卻是比明火執(zhí)仗的大決裂 更令人難以忍受的窒息感,兩個天天見面,一起進(jìn)餐、出入的人,卻不再敢提起 心中所記掛的事,如履薄冰的說著不關(guān)痛癢的寒喧。 然而我卻不后悔自己的表白…… 常常聽到有些人說,雖然對異性的「密友」有愛戀的情愫,但是卻一輩子不 敢做出表示,為的是怕戀情失敗,連友情都保不住。可是我不相信這樣膽怯的態(tài) 度,如果真的愛上一個人,怎么忍心只為了自己的畏懼而不告訴對方?不給對方 一個找到快樂的機會? 為了與嘉羚的事,我十分痛苦倒是真的,但是這是我自愿付的代價。 兩個星期過去了,我開始覺得,雖然我還是愛著嘉羚,卻開始避免見到她, 也許如果她能「暫時」在外面另覓住處,對我們都會比較輕松些。我還沒有咨詢 嘉羚的意見,然而,我直覺地猜想她的感覺應(yīng)該是一樣的。 我的直覺也告訴我,「暫時」變成「永遠(yuǎn)」的機率不小,然而,我覺得向她 提出這個想法的時機不能再等了,我再也不愿意活在對未知充滿恐懼的虛懸狀態(tài) 里,是好是壞,我必須活在明確的選擇里。 就在我決定詢問嘉羚愿不愿意讓我替她另外安排住所的節(jié)骨眼,一個不速之 客的出現(xiàn)打亂了我的計劃…… 電話那端傳來曾經(jīng)熟悉的語音:「哈羅,羅杰!」 「啊?」我有些迷惑的答道:「小晴?」 「叫我珍妮芙吧。」 真是的,雖然她選擇不去說她那口「普通話」腔很重的英文,卻還是堅持我 用她自己挑的英文名字稱呼她——她老是嫌李晴這個名字土氣。 「好久沒聽到你消息了,最近還好吧?」 「嗯……可以吧,有沒空出來見見面?」 看看手表,午餐的時間快到了:「嗯……你在城中區(qū)?一起吃個午飯吧?」 「好啊,我請客。」 「喲!」我訝異的說道:「一年多不見,居然變這么爽氣大方,發(fā)財啦?」 「別把我說成那么次吧!」不等我回話,李晴就說出了約定的地點:「一會 兒在那家你喜歡的日本料理碰面……」 心里想著:小晴真的闊啦?我隨口答道:「好,一會兒見,小晴。」 「叫我珍妮芙!」說完,小晴就掛上了電話。 李晴(還是不習(xí)慣叫她什么「珍妮芙」的)夾著海膽壽司,面不改色的送入 嘴里,看來她真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了。 她滿意的咂咂嘴唇,才回過頭來回答我的問題:「布來安那個酒鬼?早就不 知道死到那里去了,他倒是沒拿到我?guī)追皱X……身體算是被他糟蹋了,不過還好 我很小心,沒染上什么怪病。」 「那……你移民官司的事情搞定啦?」 「哎……」李晴又夾起了一塊壽司,細(xì)細(xì)咀嚼再吞下以后,才慢條斯理的說 道:「別提了,那些移民律師,在自己同胞面前是神的不得了,見了洋人移民官 就突然做了孫子,屁都放不出來,我差點就遣返啦!」說到激動處,她輕輕的用 筷子尖觸擊著盛了蘸料的小碟:「好在我命不該絕,遇到貴人才保住居留權(quán)。」 「哦?」 「哎……遇到我現(xiàn)在的老公啊。」 「對了!」我指指她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一只鉆戒:「剛才正想問你呢。恭 喜你啦!」 「唔……」李晴搖搖頭:「一個七十幾歲的臺灣老頭子啦,說來也可憐,費 盡心思帶了家產(chǎn)、全家移民來加拿大,死了老伴以后就住在兒子家里,偏偏遇見 個厲害的香港媳婦,家產(chǎn)是等不及的想要的,偏偏是抬起一根手指來照顧老人家 都嫌累。老頭一氣之下,自己搬出來住,想找個人照顧生活……就這樣,我照顧 他,他替我扮身份。」 「那他兒子和媳婦豈不要恨死你了?」 「活該呀!誰叫他們不孝?我可是心甘情愿的照顧他們的老爸,他們呢?老 頭遺囑都立好了,兒子除了公司和那棟住家的房子,別的啥都沒有,其他的都?xì)w 老婆我啦。」 「哇!那媳婦有沒有趕緊來巴結(jié)一下公公?」 「算了吧,她找了律師,硬要說老頭立遺囑時神智不清,可是都沒用,老頭 神智清楚的很。」 「那,你就等著做百萬富婆了。」 「哎……」李晴搖搖頭、嘆口氣:「守活寡加做傭人還差不多,不過至少比 被那個酒鬼壓榨、糟蹋好多了,我做得也算輕松愉快……哦!對了,找你是有事 麻煩你的。」 「哈哈,如今你要什么有什么,我怎么還有值得被你麻煩的本事?」 她皺皺眉頭:「怎么這么說話呢?跟你說吧,我總不能成天待在家里孵著, 我也不是真的喜歡和那些闊太太鬼混,所以我想,既然有時間,不如從新拾起以 前喜歡做的事,練習(xí)畫畫兒吧。」 「那倒是很好的事!」我衷心的替她高興,李晴原來就是個很好的美術(shù)家, 能夠后顧無憂的在這條路上發(fā)展倒我樂觀其成的好事。 「我還有一些畫具存在你那里……」李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是我買不 起新的東西,但是……用慣了嘛。有些還是我爸媽替我買的,我想收存起來…… 有點紀(jì)念價值。」 「那有什么問題?」我看看手表:「今天下午不會太忙,吃完了我就陪你回 去拿東西吧。」 李晴明澈的眼睛中閃爍著善意的眼神,有點以前的韻味說道:「真好!謝謝 你啊。」 「呼……」終于把最后的幾張畫布放進(jìn)了李晴那部賓士的后座,那部精致的 轎車,除了駕駛座以外,都塞滿了畫架、畫具、畫布、畫框和她以前的畫作,我 涎著臉跟她要了一幅我的半身像說道:「將來你出名了,我也就沾光可以靠這發(fā) 財了。」 「好啊!」李晴爽快的答應(yīng)了,我看看她因為幫著搬東西而微微泛紅的臉頰 上,注意到從她那貴婦打扮下、不小心滲出的純真笑顏,心里居然有些悸動,李 晴露出稚子之心的時候?qū)嵲诤軇尤耍皇牵磕颂鄬拥氖拦蕼嫔#苌俦?/br> 露那純真的一面了…… 「小……珍妮芙,這么冷的天你居然出汗了,進(jìn)來擦擦汗、喝杯茶吧?」 李晴笑著點點頭,我打開從車庫通往起居室的門,讓她先進(jìn)去。她識途地走 向廚房,我從儲物室里拿出一條小毛巾,尾隨著李晴走到廚臺邊。就在我跟在她 身后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打從剛才我們在搬東西時,我就不自知地注意著李晴 的身軀…… 因為要「勞動」的關(guān)系,李晴脫去了她那件御寒的毛皮大衣,也因此顯露了 她纖柔的身材,鐵灰色高領(lǐng)的喀什米爾柔順地貼著她的上身,突顯出她胸前不巨 大卻渾圓標(biāo)致的rufang,由乳峰頂端到腰間的曲線襯托出她腰部的纖細(xì),灰黑的毛 料長褲顯然是經(jīng)過特別剪裁的,不松不緊、高雅地由李晴的細(xì)腰垂落,在她行走 彎腰的時候,若隱若現(xiàn)地展現(xiàn)著她堅挺的小臀,至于那雙長腿,隔了布料倒是看 不出什么輪廓,不過……我可以從記憶中喚出那雙腿的模樣,甚至幾乎可以回憶 到李晴的長腿纏在我腰間的感覺,我的胯下立時溫?zé)崃似饋怼?/br> 李晴回過身子,看著我、發(fā)出一聲疑問的:「誒?」我以為她發(fā)現(xiàn)了我褲襠 里的變化,有些不安的等著她下一步的詢問,但是使她感到好奇的是另外一個地 方:「怎么變成這樣了?」 順著她手所指的方向,我才意識到她所問何物:「哦!那……那是我的臥室 啊……」 「那樓上……」 「有個房客現(xiàn)在住在樓上。」 「為什么?」李晴好奇的問道:「難道你也會缺錢用,還要把房子分租出去 嗎?」 「哈哈,沒有啦!」我嘴里說出已經(jīng)想好的答案:「是我還在臺灣的朋友家 里小孩來念書,就借住了我的樓上。」心里卻感到一種內(nèi)疚,因為我說謊了,我 絕對沒有把嘉羚看成「朋友的小孩」來看待。 「你房客……他現(xiàn)在不在家吧?」李晴的語音似乎比較響了一點,我回神一 瞧,她已經(jīng)走過來,離我很近了。 我傻呼呼的搖搖頭:「她上學(xué)去了。」 李晴走到幾乎和我身體相貼的地方,把她細(xì)白的雙手放在我的胸前,修剪整 齊、涂著紅亮蔻丹的指甲隔著襯衫輕輕撓抓著我的胸肌:「那……沒有人會打擾 我們?」 感覺到她微微前傾,貼在我身上的前臂傳來壓力,她那對幾乎觸到我身上的 乳峰似乎散放著誘人的體熱,我喏喏地說道:「小晴……你想做什么?」 這一次,李晴沒有糾正我叫她中文名字的錯誤,曖昧的笑著說道:「我在想 啊……你是對我最好的男人了……」 「呃……你……」抗拒著她的攻勢,我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李晴踮起腳尖、側(cè)過頭、開始一邊輕輕啄吻著我的頸子,一邊在我耳邊喃喃 私語道:「你也想要的,對不對?看……都硬了……」她的右手向下伸到我的下 腹,輕輕摩挲著我的yinjing…… 李晴沒有說謊,在她手掌覆蓋之下的,是一根怒脹的陽具,然而我還是抗拒 著這個曾經(jīng)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我……我們不可以……」 「為什么……嗯……」李晴一邊問著,一邊仍然在舔我的頸根。 聚集起我所有的意志力,我輕輕的把那火熱的嬌軀推開。 「你……」李晴的臉上浮現(xiàn)出復(fù)雜的表情……疑惑、憤怒、還有化不開的濃 濃性欲:「為什么?你有女朋友了?」 當(dāng)然啊,我腦中想的是嘉羚,但是她是我的女友嗎?我照實回答道:「沒有 啊……」 「那你……還是看不起我?」 「珍妮芙!」我冷靜了下來:「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 「你恨我離開你?還是嫌我?」 我搖搖頭:「都不是。」 李晴好像急著辯解似的說:「以前的那個酒鬼,雖然我們有過……可是,我 怕他傳染什么怪病給我,所以我都很小心,我是干凈的……」 「我知道……可是,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啊……」李晴氣急敗壞的說:「他已經(jīng)不可能了,我們是掛名的而已!」 說著,她又貼近了我,細(xì)聲細(xì)氣地說:「所以,我會有須要的嘛。你不是也會有 的嗎?我們互相滿足,有什么不好?」 「不……我不能……」我用低沉但是堅定的語氣說:「我覺得我對不起你, 我不想再蒙騙你了……」 「騙我?」李晴的攻勢頓時冷卻了下來,她的上身不再依偎在我胸前,用疑 惑的眼神看著我。 「嗯……」我老實的把全盤托出:「以前我們分手,并不是因為你的關(guān)系, 是我覺得自己沒有真的把心給你,對你來說,這是不公平的……」 「那,你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李晴的眼神仍是那么復(fù)雜:「為了rou體上 的發(fā)泄嗎?但是你真的是對我很好……如果你還是那樣對我,我不會在乎什么愛 啊戀啊的名詞,我們做一對有親密關(guān)系的朋友,你不綁我、我不綁你。」 「不……你不懂……」我沉重的搖搖頭,與其讓她以為我只是滿足rou欲,事 情真相對她的傷害力可能更大,但是我必須對她坦白,這是我虧欠她的:「當(dāng)我 遇見你的時候,正好我剛剛在感情上受過很大的挫折,而你……使我想到那個我 所愛的女孩,所以在移情的作祟下,我利用了你。然而,我終于必須承認(rèn),你就 是你,不可能一輩子被用來做別人的代用品……我做錯了,我對不起你……」 我在李晴眼中看見憤恨的風(fēng)暴,然而就在她未發(fā)一言之際,那股不平居然已 經(jīng)消散,深棕的眸子里代之而起的是一抹幽幽的無奈,她輕聲的說:「哎……那 么久了,居然到今天才知道真相……其實,我還不是有利用你的地方。當(dāng)年,我 覺得你是把我從那個非法打工的凄慘世界拉出來的希望,雖然可能有別的方法、 別的人愿意幫助我,但是我知道你是最安全、最可靠的。也許你沒有真的愛過我 但是我知道,你的關(guān)切照顧都是真心的,不是嗎?」 我無言以對,只有誠實的點點頭。 李晴繼續(xù)的說道:「所以,我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給了你。不論如何,你可 能是我這輩子最近于真正愛我的男人了,然而,也是我自己志不在與你相守,為 了居留身份的事,離開了你。所以……」她的手輕輕托起我的下巴,再次友善地 注視著我:「不用再說抱歉了,你負(fù)我、我負(fù)你,我們兩個扯平。」 「那……」我有些傻傻的問道:「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李晴噗嗤的笑了出來:「我問你,你還是愛著那個女孩?」 「嗯……」我點點頭。 「你們有希望破鏡重圓嗎?」 我有些垂頭喪氣的說:「她……她不接受我的感情。」 「你就是個這么癡的男人……」李晴輕撫著我的臉頰:「看樣子是沒法子引 誘你和我zuoai了,那……你要不要我這個墮落的朋友?」 「別說什么墮落不墮落的,你是我不會看輕的朋友。」 「那……朋友……」她裝作不經(jīng)心的用指尖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送我上 車吧,我該回去了。」 「呀……」我牽著李晴的手,從廚房走入起居室,卻冷不防與嘉羚碰個正著 兩個面貌神似,打扮、韻味卻渾然相異的美女互相注視著,似乎都被對方與自己 的相似所震攝住了…… 我們?nèi)齻€就這么無言地僵了半晌,終于,我意識到情況的尷尬,清清喉嚨, 不自然的出聲說:「嗯……嘉羚,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們都沒聽見你進(jìn)來…… 這……這位是珍……珍妮……」 李晴大方的伸出手:「我是李晴。你好!」 嘉羚也不蹩扭的和李晴握著手:「我是嘉羚、陳嘉羚。你好!」 「呃……李晴就要走了,我送她到門口。」 嘉羚點點頭,對李晴說了再見。我?guī)е钋缱哌M(jìn)車庫,她回過頭來,帶著捉 狹的笑容說:「對你來說,年輕了點哦!」 「你……你看出來了?」 「代用品總要能夠認(rèn)出原版的吧?」 「你……」我有些氣結(jié)地說不出話來。 「好啦,好啦,別緊張的像什么似的。你們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還不成 嗎?」 我搖搖頭:「總是陰錯陽差的,現(xiàn)在是她還不能接受……」 「別擔(dān)心,我看得出來,這個女孩跑不掉的,慢慢來吧,要有信心。」李晴 居然在為我打氣。 「你怎么看出來的?」這么問著,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李晴的車子邊上。 她轉(zhuǎn)過身來,一邊和我擁抱,一邊在我耳邊細(xì)語說道:「女人的直覺,信不 信?」 「如果你的預(yù)測成真,我會讓你第一個知道……」我?guī)退蜷_車門,看著她 坐進(jìn)賓士的駕駛座:「好好照顧自己,珍妮芙,保持聯(lián)絡(luò)。」 電動車窗緩緩下移,一張燦爛的笑臉輕柔的說:「別人叫我珍妮芙,對你, 我永遠(yuǎn)是小晴,Okay?」 說罷,轎車揚塵而去…… 李晴走了以后,我突然覺得精疲力盡。搬動幾件畫具應(yīng)該不至于使我疲累, 我想,情緒和生理反應(yīng)劇烈上上下下,加上持續(xù)不消、對未來的疑惑,使我感到 頭部好沉重…… 走回屋里,嘉羚好像已經(jīng)上樓了,我拖著腳步回到臥房,脫去上衣、換上睡 褲,撲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哥……哥……」無夢的睡眠漸漸地被悅耳的女聲入侵,然后我感到手臂被 輕輕揉推著,其實那種被搖晃的感覺很舒服,害我差一點又沉睡過去,但是,意 識到那是嘉羚的聲音在呼叫,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剛好看進(jìn)嘉羚那雙帶著焦慮的 美目里,我張開嘴,但是發(fā)出的聲音是令人難堪的干澀:「嘉羚?怎么啦?」 「哥……你沒事吧?從下午三點多一直睡到現(xiàn)在,晚飯也沒吃,是不是生病 了?」 「唔……現(xiàn)在幾點了?」 「快凌晨一點了……」 「啊!對不起,我睡糊涂了。」 「沒關(guān)系,你沒事就好了。」嘉羚轉(zhuǎn)過身去,從桌上端起一個托盤,走過來 放在我身邊的床上:「吃點東西吧。」 托盤里放著一碗熱騰騰的牛rou湯,烘烤過的法國面包,一碟意大利面,和一 杯葡萄汁。我感激的看看嘉羚:「唔……謝謝你……」 湯的味道真好,我不知不覺的狼吞虎咽了起來,然后我意識到有人注視著我 只好不好意思地抬頭對嘉羚苦笑。 嘉羚的目光里充滿了和煦的笑意:「怎么了?」 「好……好好吃……」 嘉羚的聲音里有掩不住的驕傲:「好吃就好。」她隨手幫我撿起剛才更衣時 胡亂丟在地上的衣物,然后溫柔的說:「你慢慢吃,我上去了。」 我內(nèi)心掙扎了幾秒鐘,在她就要踏出房門的時候,我出聲了:「嘉羚……」 嘉羚并沒有回頭,但是卻停住了腳步:「什么事?」 「你……」我太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今天比較早下課?」 「嗯……」嘉羚側(cè)過頭回答道:「約談學(xué)的教授請病假,調(diào)課了,所以最后 一堂不用上。」 「那……我和小晴……你都……」天啊,我在嘟嚷些什么呀:「你什么時候 進(jìn)來的。」 「嗯……」嘉羚轉(zhuǎn)身面向著我,臉上掛著慧黠的笑容:「正好看見她伸手摸 你的寶貝。」 我差點沒把口中的湯噴出來:「啊……天啊……」 「我大概都聽見了……」嘉羚緩緩的踱回我的床頭,坐在托盤的旁邊,她接 過我手中的湯碗和湯匙,喂了我一口rou湯:「愿意告訴我你們的故事嗎?」 我想了一想,反正最難堪的內(nèi)幕都已經(jīng)出爐了,還有什么好瞞的哩?就這樣 嘉羚一邊喂我吃晚餐,一邊聽我把和李晴間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嘉羚聽完了我的故事以后,有些面色沉重:「你真的把小晴當(dāng)成我了?」 「嗯……我希望她能完全做你的替身,可是,終究她就是她,不是你,所以 我們沒有什么好結(jié)局。」 「真可憐……」 「是啊,我也覺得很內(nèi)疚,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 「傻哥哥……」她已經(jīng)盡職地把所有美味的食物喂進(jìn)我腹中,然后她取起一 張紙巾,替我擦了擦嘴唇:「人家是說你啦!」 「我?」 嘉羚靜靜的收拾了餐具,端起托盤向房門口走去,但是到了門那里,她卻停 下腳步,側(cè)著頭好像在想著什么,然后頭也沒回地問我說:「你說過你想再追求 我,現(xiàn)在改變心意了嗎?」 「我?沒有呀!」 嘉羚再次回過頭來,臉上似乎帶著紅暈,鳳目含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 視線,柔柔的吐出一聲:「Okay……」然后嘉羚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房里只留下呆若木雞的我,在那里揣測這聲Okay到底有什么涵義…… 一轉(zhuǎn)眼,和嘉羚約會已經(jīng)將近一年了,我們在一起絕大部份的時候是很快樂 的,雖然也有幾次意見相左和情緒低潮的時候,但是我們卻藉此發(fā)現(xiàn)了彼此的成 熟,已經(jīng)能夠替對方著想,共同尋求解決的方法,我可以說,即使在最低潮的時 候,我們也從來沒有考慮到分手。 嘉羚不是那種一直要求著特別待遇的女孩,很多我們一起做的事都是看來平 淡的家居小事……一起種花、一起買菜、一起喝下午茶……等等,但是我們卻就 是喜歡那種共處的感覺,也許住在同一間屋里是一個特別的祝福,讓我們的感情 能夠平順的發(fā)展,而不是過著那種大起大落、或是粉飾做戲般,用短期拼命表現(xiàn) 來騙到對方一輩子的感情生活。 然而,在某一個方面,我們的進(jìn)展很慢……雖然嘉羚和我已經(jīng)到了唇對唇接 吻的階段,但是我們卻有默契似的,沒有在rou體的親密關(guān)系上再進(jìn)一步了,是謹(jǐn) 慎?是害怕?還有沒有受到以前(在臺灣時)傷害的陰影籠罩? 說實在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還是深愛著嘉羚的,難以想像沒有她的日 子,在心的深處,我最隱秘的懼怕是,我不會承受得了再次的失去嘉羚,如果發(fā) 生那樣的事,我無法生還……我不知道在嘉羚的心中是不是有著相似的壓力和畏 懼。 不過,在這一個深秋里難得陽光和煦的日子,那些陰影似乎都暫時的離開了 我們,趁著回暖的機會,我們跑到溫哥華北邊的山區(qū)里去走走。 我們走的小徑其實不能算是「登山步道」,雖然只有兩人并肩那么寬,但是 卻保養(yǎng)的很整潔,又大又平的大石子鑲嵌在細(xì)石子里,所以就算在多雨的加拿大 西部,也不怕走到泥濘里,嘉羚穿著登山鞋走了一段,就貪舒服的換上了一雙涼 鞋:「反正路鋪得那么平……」 沒多久嘉羚意識到我們從原來的并肩走變成了她在前、我在后,她回過頭來 問:「你怎么跑到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