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懷了我的孩子
你和鐵牛的事,村里哪個不知曉,三歲的娃娃都知曉哩!你又不是什么黃花大閨 女?能和鐵牛干,就不能和俺干?俺可是堂堂的書記,虧不了你的!」 「呸!呸!呸!」秀芹啐得他一臉的唾沫,鐵牛幾日不來,她恨,可她更惡 心趙文山,「瞧你這德行,給鐵牛舔屁股還嫌臟哩!」 趙文山卻一點兒不著惱,不慌不忙地擦了擦臉,老著臉繼續搖唇鼓舌:「俺 有你說的這樣惡心么?男人不都一樣,都是根直棒子?」趁著秀芹手上松懈,一 個海底撈月,手掌滴溜溜地直鉆到秀芹的褲襠里。 秀芹「呀」地尖叫一聲,早遲著一步!可她不能放棄,用盡了吃奶的力氣, 牙齒咬得「格格蹦蹦」地響,瘋了似的哭叫著要把趙文山的手拔出來。 趙文山一擊得手,便憋足了股勁兒不斷地往下鉆,好不容易來到鼓凸凸的rou 丘上,上面恥毛叢叢,軟軟絨絨地撩得他的手心發癢,再往下,指尖便到了溝縫 的最上沿,rou團自那里開始往下凹陷,那里窩著一團潮乎乎的熱氣,「你……都 流水哩!」趙文山得意地說。 「放屁!你摸你老娘,看你老娘濕也不濕!」秀芹又羞又氣,額頭上亮晶晶 的一片,高高的胸脯上下起伏著她的手再也使不上力來了。 趙文山挨了罵,也不還口,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把往下伸,他也就這么點 力氣了,心頭打鼓:要是在這檔兒,女人只要還有一點氣力,準能不費吹灰之力 地把他的手拉出來——可事情卻意外地順當。 秀芹嘆了一口氣,松開雙手,向后倒了下去,像挨了一槍的兔子倒在被面上 瑟瑟發抖——她似乎已放棄了抵抗。胖乎乎的指頭在濕潤的溝坎上來回侵略,貼 在柔軟的rou瓣上搓幾下便陷入了逼縫里,在羞恥的rou褶中扒弄著,找到了藏在深 處的rou孔,粗魯地鉆了進去,鉆得她尖叫一聲蜷了膝蓋,兩條腿不安地絞動起來。 「癢啊!山叔……」女人輕聲地叫,趙文山滿心歡喜,她在叫他山叔了!這 是個好兆頭,他又征服了一個女人哩!只聽女人又叫:「山叔,你真真好手段哩! 俺要……想要了……你讓俺起來脫衣服,好不?」 「你個浪貨!」趙文山抽出手來,滿手心的yin水。秀芹便掙起上身來,默默 地脫了外衣,又脫了內衣放在一邊,嬌嗲嗲地說:「山叔,你壓在俺身上,俺怎 么脫褲子?你下來呀!俺是你的人啦……」 趙文山看了看女人,白光光的背膀,兩個奶子巍巍地抖顫,抓起她的衣服甩 到床頭上,從她身上下來讓她脫。秀芹便跳下床來,慌得他忙伸手去抓,手背上 卻挨了一巴掌,「俺這樣子,還能跑哪里去?」秀芹嗔道,抓著褲腰往下褪,一 直褪了腳踝上脫出來,遞在趙文山手里。 趙文山伸手接了,丟在一旁,伸手撥轉女人來,蓮藕般白生生的大腿間一小 片黑云,看得他直流口水,手就抖抖索索地伸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秀芹 突地扭身,像兔子一樣地往外便跑。 事發突然,趙文上本能地跳下床往外追去,秀芹早跑到外間的廚房里,從案 板上抓起菜刀來對著他,歇斯底里地吼叫著:「你在過來一步,俺就剁你稀巴爛! 你是書記,你不要臉!俺也不要命了!」雙眉豎起,威武不可侵犯。 趙文山當下便傻了眼,陪著笑說:「秀芹,你唬俺哩!哪樣女人俺沒見過? 只要是俺趙文山看上的女人,沒有不服服帖帖的……」一邊說一邊伸手來取刀。 「滾!滾出去,再也不要看到你!」秀芹閉了眼一陣亂揮亂砍,刀口劃在趙 文山的指尖上,冒出一顆血珠子來,她沒看見,瘋了似的嚎叫。 「好吧!好吧!」趙文山縮了手,后退幾步,「俺趙文山也不是那些個小年 輕,喜歡強扭著瓜吃,那沒味道。你先別沖動,仔細想想,俺黑里再來,說句不 怕閃舌頭的話,今日不成,有明日,明日不成,有后日……」從包里掏出皺巴巴 的兩張十元票子放在飯桌上,吮著手指走了。 趙文山一走,秀芹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灶臺跟前起不來了,豆大的眼淚 順著臉頰滾,「嗚嗚」地哭了起來。大黃狗去河邊轉了一圈回來,秀芹還在哭, 它便爬在身邊搖著尾巴討好主人,秀芹兩巴掌扇過去,罵道:「畜生就是畜生! 一斤豬骨頭便把你收買了!俺還養你干啥?!」狗挨了打,莫名其妙,縮在門角 「嗷嗷」地叫。 第二十三章o懲jian 日頭落了西山,秀芹的眼都哭得紅腫了。兩個孩子從河邊回來,一進院門就 被她拉到里屋里。天還沒黑定,她就將狗用一根長長繩子拴了,牽到院子里系在 椿樹上,厲聲罵道:「給俺看好了!來人就咬他jiba!」回頭又關了院門,放下 了橫杠來,搖搖,還是不放心,又從廂房里扛了兩根碗粗的圓木出來抵上,這才 進屋來燒火煮飯。 安頓兩個孩子睡下后,秀芹卻怎么也閉不了眼,支了耳朵聽外邊動靜。遠遠 地傳來幾聲牛叫,挺長,誰家才從地里歸來?「天都黑了,還玩還玩……」女人 一迭聲地罵,接著娃娃就「哇哇」地哭,誰家的孩子又挨了打?……喧鬧過一陣, 一切又靜寂下來,偶爾一兩聲狗咬,幾只老鼠從灶臺上跑來跑去,「吱吱」地歡 叫。正在迷迷糊糊的時候,院子里的大黃狗咬了兩聲,秀芹的心都提到了嗓門上, 那狗卻又不咬了,院門拍得「啪啪啪」地響,一個粗厚的聲音在叫:「秀芹!秀 芹!開門哩,咋睡的這樣早?」 不是趙文山?秀芹尖起耳朵又聽,那人又叫了叫聲,鐵牛!拍門的是鐵牛! 鐵牛來尋她了!她躥下床來,趿了鞋奔向院門,對著門縫往外張望,顫著聲問: 「鐵牛,是你嗎?」 「是俺!」鐵牛在門外啞聲說,「連俺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嗎?」 秀芹左右推,抵著門的圓木就咕嚕嚕地滾到地上,險些砸中了狗。門一開, 就一下子撲倒在鐵牛懷里,捶得他的胸膛「咚咚」地響:「你死哪里去了?!死 哪里去了?!」 「忙得很哩!連你的地也點種了,今黑才點完……」鐵牛「嘿嘿」地笑,摟 了女人又親又摸,又啃又咬,用yingying的胡茬蹭他的臉面對女人入伙的熱情,便打 趣道:「今兒咋的啦?半月不碰面,就想成這個樣?!」 秀芹臉兒發燙,心頭又是感激又是埋怨:「不是說要俺幫你點種的嗎?第二 天也不來叫俺,俺等你三天、四天……一天又一天,以為你再不來了哩?!」 「咱敢不來?翠芬歸家了嘛!讓你多織些布匹,統共織了多長?」鐵牛擁著 女人往屋里走,秀芹說九丈多。到了屋里點上燈來,鐵牛才看見了女人的雙眼, 腫得跟爛桃兒似的,訝聲問:「咋啦咋啦,秀芹,出甚事了嗎?」 秀芹的眼淚就涌上來,包不住,斷線珠子似地往下掉,又撲在鐵牛懷里捶打, 抽抽搭搭地說:「以后哪兒也不許去,夜夜來家守著俺!」 鐵牛就笑了:「咱又不是夫妻!兩天日來一回,也就夠了……」 「你還說笑!!你不如離了翠芬娶了俺,俺就再不怕賊人哩!」秀芹一想起 白日里的事,就氣得渾身發抖。鐵牛見女人如此反應,緊緊追問,秀芹便一五一 十地訴說。鐵牛聽罷,平地蹦起三尺高,粗了脖子吼:「趙文山,俺干你老娘, 耍sao耍到你爺爺頭上來了!」 翠芬知曉鐵牛的脾氣,怕把事情給鬧大了,便勸道:「算了!算了!你來了 就好,有你在身邊,俺甚也不怕了!他趙文山畢竟是書記,咱還是不招惹他的好!」 「書記咋的啦!就敢強jian民婦,胡作非為?」鐵牛氣得肺都要炸了,破口大 罵,將趙文山祖宗八輩罵了個遍,還氣咻咻的解不了恨。 「好了!好了!讓人聽見哩!」秀芹擔憂地探出頭起看了看門口,害怕的不 行,說:「他說他今黑里還來,來了俺也不理,水也不給他喝,看他要對俺說什 么?」 「大爺的!還敢來呀!」鐵牛愣了一下,忽又摩拳擦掌地嚷:「讓他狗日的 來!今兒不治治他倒不行了,往后還要纏著你不放!」 秀芹也是一時糊涂,只說:「來了再說嘛!看他還敢不敢動手動腳,再治他 也不遲!」 「咱不能便宜他了,這號人一貫吃硬不吃軟,得想個好法子!」鐵牛說。 「你有甚法子?」翠芬問,鐵牛便如此這般地和她說了一遍,她一時拿不定 主意,猶猶豫豫地問:「這樣……不會弄出甚事來的吧?」 「不會!不會!」鐵牛笑道,「俺只做做樣子,嚇唬嚇唬他罷咧!」 翠芬放了心,在廂房里鋪了褥子,將熟睡的娃娃抱到里面去睡。才安頓好, 大黃狗又在椿樹下汪汪地叫,鐵牛和翠芬交換個眼色,閃身藏到房間里去了。 狗咬個不停,就聽見趙文山在外面說:「咬甚哩咬?!給你個包子!」那狗 便沒了聲息。 秀芹在屋里問:「是誰呀?」 院門沒關,趙文山直腳走到院窩里來,敲著外間的門板說:「是俺,開門讓 俺進來。」 秀芹不敢過去,鐵牛從里門里探出頭來努了努嘴,她才硬了頭皮去將門打開。 趙文山一進門,就嘻嘻地笑:「一開門,俺就知曉你是明白人,想得怎么樣 了?那二十元錢,是給娃娃們買糖吃的。」 「誰稀罕你的臭錢!錢在那里!自個拿了滾回去!」秀芹指著桌面罵道,桌 面上,一把剪刀立扎在錢票上面。 趙文山的臉膛一時紫漲起來,指著秀芹便罵:「你若不是逼癢,開門放俺進 來干嘛?!」 「俺就是逼癢!也輪不到你來日!」秀芹氣得發抖,又是一頓好罵,什么樣 的臟話都罵出來了,罵得痛快淋漓,心里卻怕的不行。 「你愛罵就罵個夠!俺也罵不過你,俺只會動手!」趙文山像餓狗一樣地撲 過來,和秀芹糾扯成一團。 突然「吱嘎」一聲,房間門打開,黑洞洞的門眼里跳出鐵牛來,立在一旁冷 冷地說:「趙書記,你這個樣子,怕不像個書記的樣子吧?」 趙文山當下便呆住了,如泥塑一般一動不動。鐵牛跳過去照面就是一拳,血 從鼻孔里蜿蜒流出,像兩條小蛇一樣爬下唇口。趙文山吭也不吭,晃晃悠悠仰面 轟然倒塌。 鐵牛一步跨過去,掄起拳頭來再要擂時,秀芹從后面死死地吊住了他的臂膀: 「莫再打了!再打就死啦哩!」 「你一邊去,讓俺教訓教訓這頭畜生!」鐵牛一把推開女人,卻換拳作掌, 俯身封了趙文山的衣領從地上拉起來,喝道:「不要臉的sao叫驢,仗著自己是書 記,全村的女人你就要動一遍?今日落在俺手里,不收拾你,還要害人,俺往后 咋對得住鄰里鄉親!」 趙文山臉煞白煞白的,腳下搖搖晃晃地站立不穩,連連告饒:「俺不是人! 俺是畜生!只要你不打俺,放了俺,俺甚條件都答應你!」 「那好!翠芬,拿菜刀來!」鐵牛嚷著,翠芬早嚇的呆了,瓷在那地動不得, 鐵牛哼一聲,跑到灶臺上拿了菜刀回來,指著趙文山的鼻頭說:「俺只要你的鼻 子!」 趙文山「撲通」一聲跪倒地上,磕頭搗蒜地說:「……鐵牛啊!人活一張臉, 樹活一張皮,割了鼻子,俺咋見得人?你這是要俺的命哩!」 「俺不要你命!」鐵牛揮一揮菜刀,抓起他的手來拖著直往桌便走,按他手 掌在桌面上,說:「你說你要狗臉,俺也依你!把指頭伸出來,由你來挑,叫俺 剁哪根俺就剁哪根,多的不要,就一根!」 趙文山直將額頭望桌子邊上磕:「俺是一個鄉的書記,大會小會的還要上去 講話,指頭少了一根,就做不成手勢了,你就行行好呀!」 「這也不干,那也不行,你到底要咋樣嘛?!」鐵牛惱恨聲聲,鼓著眼想了 想,又說:「你知不知曉俺平時為啥最煩開會?就是有你在上頭指手畫腳的,難 看!你說不剁手,俺就不剁你的手,俺要腳趾頭,看你還敢不敢四處sao跑?!」 拉過左腳來脫了鞋襪,按在一刀下去。翠芬捂了臉,和趙文山一同嚎叫,小腳趾 就滾在灰土里,腳上鮮血直流! 趙文山滿地亂滾,翠芬嚇得哭起來,鐵牛喝道:「哭甚哩哭?去灶膛抓把草 灰來給他止血!」翠芬便摸了淚,掏出把草灰來灑在趙文山腳上。 趙文山偏偏跌跌地走了,秀芹卻又哭起來說:「鐵牛,說好嚇嚇他的,你玩 真了,咱是不是犯罪了呀!」 「見那腳趾兒動的歡,俺也是忍不住哩!」鐵牛有些失悔,卻不表現在臉上, 對女人說:「沒事兒!沒事兒!俺又不是追到他趙文山家里砍的,他要強jian你, 咱這是正當防衛!要是真要抓人,就抓俺,不關你事!」 勸了一回,秀芹才不哭了,鐵牛從灰土里撿了血糊糊的斷趾來,吹吹,拿匹 蒜葉裹了揣在兜里,鎮定地說:「你睡下吧,俺該回去了……」抬腳便要走,秀 芹拉了他的衣角不讓走顫聲叫:「鐵牛!今黑有了這一場事,你叫俺咋能睡得安 穩呀!」 換著是鐵牛,鐵牛也睡不著,只得留下來。兩人共一個木盆洗了腳,秀芹又 說要洗把臉,鐵牛便自個到房間里脫了衣服睡下,左等不見來,右等不見來,只 聽見水聲「嘩嘩」地流響,洗把臉要這么久?他心里納悶,便光了身子摸出來看, 卻見女人蓬散了一頭長發,兩條腿婷婷立于木盆之中,一個白生生身子亮眼。 秀芹背對著他,看不見后面,拿塊帕子臉上洗洗,胯里搓搓,再奶子上擦擦 ……鐵牛看得火起,便撲過去從后面一個摟抱,女人「呀」地一聲叫丟了手帕, 頓時酥軟得沒筋沒骨,無力地往后仰靠在鐵牛的懷里,雙手吊在鐵牛的脖頸上, 輕悠悠地沒有一絲力氣。 鐵牛一手攬了女人后背,一手在水淋淋的奶子上胡亂地揉搓起來,又見那奶 頭玲瓏可愛,便張嘴含來咂吮。秀芹伸長了雪白的脖子格格地笑,兩只腳在窄小 的木盆里交替著踢騰,踢的水花兒四濺開去。 「到屋里去!」鐵牛說,將女人從木盆里端起來,摸黑將女人放在床上,又 出來拿了燈盞進來,好一具浮凸美妙的身子袒裎在眼前!一頭撲上去便親她的嘴, 啃她的脖子,在扯直了的脖子上咬出了四個紅牙印兒。 「你把趙文山的腳趾頭揣著,是要拿回去做下酒菜?」秀芹哼哼唧唧地扭著, 還記著剛才的事情。 「按理咱不該放他走,誰知道他會怎樣收拾咱哩?有了這腳趾兒,再加上你, 人證物證都全了,還怕他抵賴不成?」鐵牛笑了笑說。 「只要抓你!俺就給你作證,還要告他強jian!」秀芹堅定地說。鐵牛提著腳 脖子高舉了女人的腿,把眼兒盯著那xue眼看,早有一股透亮的東西流出來,羞得 女人忙說:「不看,不看……」卻伸手拉了枕頭來墊在屁股下。 「俺今黑要好好看看!」鐵牛也不管女人答應不答應,彎下腰去伸手掰開來 細細地打量,只見一枚粉紅的陰蒂濕嫩如剛抽吐的萼尖兒,兀自微微顫動著,兩 片yinchun覆蓋下現出一孔xiaoxue,正一翕一張吐著沫子,沫子下有個黑點忽隱忽現, 鐵牛用手去一抹,原是一顆小黑痣,想起自己的guitou上也有一顆,一時竟覺應了 天意,忙把頭埋進去舔,直舔得女人口里喊叫不已,不喊時便「吭吭」喘氣。舔 了好一會,秀芹才推開他的頭,說:「鐵牛,你還不進來?俺可癢死哩!」 鐵牛卻要故意裝蒙,問聲:「哪里癢?」女人就掄了粉拳來打,鐵牛起身閃 躲,將guitou抵在xue口上緩緩地研磨,隨著女人一聲喊叫,guitou便輕輕松松地陷落 進去,那里頭如熔漿一般的guntang,燙得鐵牛悶哼了一聲。 鐵牛再次俯下身去,將女人緊緊地裹在懷里,一開始抽動,女人便篩糠似的 抖顫。鐵牛說:「秀芹啊,你里頭有火,就快將俺的根子焚化了!」 婦人早已是醉眼乜斜,呢呢喃喃地說:「你的也燙!你的也燙!」只把一雙 白花花、鼓溜溜的奶子在鐵牛的胸口可勁兒地挨來挨去。 鐵牛被撩得興動,底下就噼里啪啦地抽送不已,眨眼間已抽了幾百個來回, 體內便有一股氣流在奔竄,便知曉自己已是強弩之末,索性放開膽更大力地沖撞 開來:「秀芹!秀芹!俺就要不行了!」 女人浪聲叫道:「一起!一起!俺也要死了哩!」一邊就挺了屁股去迎湊。 轉瞬間,兩人一并大喊大叫起來,猶如那地震中的兩座城堡轟然崩塌。 第二十四章o申冤 第二天一早,鐵牛回到家里,大呼小叫著要道鎮街上買酒喝,翠芬不讓,便 拌起嘴來。爹聽見了,以為他兩口兒又要干架,忙過來罵兒子:「孽畜!你一夜 不歸家,一大清早的就要喝酒,誰惹了你來?!」 鐵牛也不頂嘴,倒顯得十分興奮,「爹哩!俺替咱村出了口惡氣!你說恁大 的事體,該不該喝酒慶祝?」鐵牛一臉激動,塊塊rou都脹凸起來,那模樣兒儼然 干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 「鬼上了身了哩!說胡話!」爹罵道,取下嘴上的煙袋來,「啪啪啪」地就 賞了鐵牛幾個大耳光他見過這病,被鬼魂附了體,要耳光才能打得清醒。 爹打的鐵牛金星直冒,甩甩頭,卻不氣惱,鼓著一雙眼說:「爹!俺將趙文 山趙書記左腳上的小腳趾給剁下來了!」說罷哈哈大笑。 「邪門了!邪門了!這鬼是孤鬼,厲害得緊!」爹直把頭搖,心里卻害怕起 來,扭頭吩咐瓷在一旁的兒媳婦:「快去茅廁里舀盆屎尿來,治孤鬼靈得很!」 翠芬低頭就走,鐵牛閃身擋在跟前,喝一聲:「你敢?!」翠芬便看了看爹, 爹見他是清醒的,就笑了:「俺信你有這膽兒!可你為啥只剁他跟腳趾兒,要砍 了他的腦袋才叫英雄哩!再不濟,也得割下他那兩片招風耳來,好給你娘炒了做 下酒菜哩!」 「你們還是不信!」鐵牛著急,在這邊衣兜摸摸,那邊衣兜掏掏,掏出一坨 蔫萎了的大蒜葉來,剝開,一節腫脹骨rou都發黑發紫了,說:「瞧瞧,這是甚?」 翠芬一身尖叫,「叭」的一聲,爹手里的煙袋掉到了地上,兩眼瞪得銅鈴般 大:「你個龜兒子!這腳趾真是趙書記的?你真剁了他的腳趾兒!」 鐵牛嘿嘿地笑,更加得意了,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跟爹說了,爹臉色大變, 連聲叫起苦來:「天神!你犯了王法了!」翠芬聽得鐵牛在秀芹那里過夜,哭鬧 著要爹論理,爹罵道:「都啥時候了?還在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吵鬧?」撇了 兒子兒媳,跌跌撞撞地拐出了土院,徑直往趙書記家就是一路小跑。 一大早的,趙文山家卻大門緊閉,里面有狗叫聲、雜沓的腳步聲……果真是 出事的跡象,爹撲上去拍了一會兒門,卻無人應門,門堅閉著推不開。鐵牛爹兩 腿一軟,癱坐在門前的石墩上半晌作不得聲。 鐵牛隨后追來,見爹正在趙文山家門前唉聲嘆氣,頓覺丟人,伸手去拉,爹 卻不起身,鐵牛就發火了:「又沒死人,你怕個甚?事是俺做下的,天塌下來俺 頂著!」硬將爹摟在背上背了回來。 爹從鐵牛背上下來,開口就罵兒子不曉事體,為了個寡婦犯了大錯,翠芬和 娘也罵秀芹是個喪門星。鐵牛怕爹一時想不開,便低了頭不說話,任由他罵了一 個早上。 罵歸罵,消息也不能透漏出去。兩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村里一切如故。 鐵牛便得意地對爹說:「俺說了沒事的嘛!他趙文山錯在前頭,敢聲張么?」爹 還是憂心如焚,四處打探趙文山家那邊的情況。 六月六這天傍晚,爹照例到田地里祭了地神回來,心情反常的好,硬叫鐵牛 他娘炒了盤花生米,讓鐵牛陪著他在院子里喝。父子倆酒過半酣,一行人突然包 圍了土院,幾個穿制服的公安沖進院門來,鐵牛見了其中有趙文山,舉杯邀道: 「來來來!喝一盅哩!」 「就是他!」趙文山指認道,一個公安上前一腳踹飛了鐵牛下的凳子,鐵牛 一屁股墩在地上,痛得直罵娘,一個公安按他不住,又上來兩個,還是按不住, 統共六個人才將他制服了,死死地按在地上拿銬子銬了他的手。鐵牛爹早嚇癱在 一旁,鐵牛大聲地質問:「你們為甚銬俺?」 那領頭的就說:「你破壞農村改革,毆打堅持改革的領導干部!犯的故意傷 害罪!」 鐵牛酒醉得厲害,掙扎不起來,嘶聲喊叫:「俺那是正當防衛,他趙文山到 ……」話未說完,趙文山一腳踹在他胸口上,兩眼一黑暈了過去。等到鐵牛娘和 翠芬哭哭啼啼地追出來,鐵牛早被塞到鐵皮車里拖走了。 這消息第二天就在村里炸開了窩。有人說趙文山上頭有人,就是犯了死罪也 保得出來,鐵牛是個農民,雖然在理,極可能像岳老爺那樣以「莫須有」的罪名 處死。更多的人則稱贊鐵牛是條漢子,老虎的屁股也敢摸一把,替他們除了口惡 氣兒,廟里的神會保佑他毫發無傷平平安安的歸來的。 這些議論鐵牛爹已聽不到,他清醒過來后,當夜就到了秀芹家里將兩個娃娃 接到家來,一家人關上門吵吵嚷嚷地商量了半宿,天麻麻亮就同秀芹往縣城里去 了。 這天中午到達的縣城,鐵娃爹和秀芹飯也沒顧得上吃一口,好不容易打聽到 公安局的所在就趕了過去,但卻是大門緊閉,兩人在對面街檐下蹲了,一眼一眼 瞅那扇黑鐵大門。鐵牛爹老淚眾橫,他無力進去營救鐵牛,縣城里城沒一個他認 識的有能力的人,只是恨聲罵趙文山他娘。 到了下午,大門開了,一輛鐵皮車跑出來,鐵牛爹忙趁了這間隙跑了進去。 半晌,鐵牛爹從里面出來了,頭上卻沒有了那頂破草帽,蔫頭耷腦的提不起精神 來。 秀芹叫一聲「叔」,竟嚇了他一跳,險些兒一步閃失崴了腳。「怎么個情況 呀?」秀芹焦急地問道。 鐵牛爹搖晃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壞了!壞了!事兒鬧大哩!人家說鐵 牛犯的是破壞改革罪,毆打傷害基層干部致殘,說鐵牛在村子西頭一塊包谷地里 用石塊砸趙文山的腳,才砸斷趙文山的腳趾兒的!」 「證據呢?」秀芹問,鐵牛爹說趙文山的腳趾兒少了一個就是證據,秀芹搖 著頭說:「那算什么證據!人證物證都沒有,堂堂的公安局長就信了?!」 鐵牛爹說:「局長大人不在,接待俺的是一個小嘍啰!俺記不得俺說過什么 了,只知道人家好兇,戴個盤盤帽,一臉的威武雄壯,俺一張口說話,人家就拍 桌子,黑殼殼手槍也掏出來晃……俺草帽子也不敢拿就出來了。」 秀芹也急得要哭,對鐵牛爹說:「公安局長不在,咱直接尋到他家里,把昨 晚寫好的狀紙當面交給他!俺不怕,到這步田地還能怕誰呢!!」兩人當下就找 了看門的老頭兒問了公安局長家住處,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秀芹在娘家的時候, 讀過幾年書,這狀紙是鐵牛和她商量著寫下的,一共兩份,一份是關于剁腳趾兒 這事件的說明,還錄了她自己的證詞,一份是關于趙文山砍伐集體農場的樹木、 貪污公款的罪狀,也都有本村人的證詞手印。 一推開公安局長家的大門,院子中央正安著一桌酒席,五六個人吆五喝六的, 吃了滿臉的油汗。秀芹一看,趙文山也在座中,吃驚得差點叫出聲來。 幾個人剛舉杯,見有人進來,酒杯就滯在半空里不動了,一個方臉膛的高個 兒漢子站起身來,高聲吼道:「你們是什么人?跑這里來撒野!」 秀芹見他的樣子,便知曉這是公安局長了,大了膽兒往前走了幾步,理直氣 壯地說:「俺是大灣村的民女韓秀芹,俺來救人,來告狀!」 「倒有些巾幗氣范!」公安局長自言自語,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身上穿的土 里土氣,腰板兒挺的恁直,那眼神兒既是驚訝又是贊賞,便點著頭說:「你們大 灣村的事可真多,才抓了一個,又有事件發生?本來俺從來不在家處理公務,今 兒就破例一次,你說,你要救誰?告的誰?」 秀芹不說,一對眼睛如兩把鋒利的刀子,惡狠狠地盯著對面的趙文山。趙文 山不敢抬頭直視,裝得如無其事地伸筷子去夾碗碟子里鵪鶉蛋,第一箸沒有夾著, 第二箸夾起來了,手指一顫,鵪鶉蛋掉在湯碗里濺了一桌布湯水。 局長見了,便說:「趙文山,你咋的啦?連個鵪鶉蛋也夾不穩?!」秀芹咬 著嘴皮「嘿嘿」地冷笑了一聲,局長覺著奇怪,就問秀芹:「你認得他?」趙文 山一聽,臉色慘白,手一抖把酒杯碰掉在地上碎了。 「俺村的趙書記,趙大人,化成灰俺也認得出來!」秀芹說,趙文山措手不 及,「啊啊啊」地說不出話來,「局長,你能給俺一個百姓破了例,俺就信得過 你。你們昨天是不是在大灣村抓了個叫鐵牛的男子?他是俺丈夫的表親,俺今兒 趕過來,就是來救他的!」 「鐵牛?是毆打你的那個人么?」局長皺皺眉頭,看了看趙文山,趙文山趕 忙說:「那鐵牛本是大灣村的惡棍,俺在改革過程中觸犯了他家的利益,他就下 死手毆打俺,這女人就是他的姘頭,和那鐵牛是一伙的,一進門,俺就看出來了, 她是來者不善,要鬧事哩!」 公安局長一聽,又兇狠起來:「原來是合起伙來鬧事的!!你知不知曉那鐵 牛犯的什么罪?破壞農村改革,光天化日下毆打領導干部,吃了豹子膽了!」 「局長大人,俺知曉你嫉惡如仇,你一定會給俺申明冤情的!」秀芹從容地 說,到了這地步,也容不得她慌忙了,「毆打人是實!可他說得不對,毆打他的 人不止鐵牛,還有俺,你們把俺也抓起來吧!」說著從懷里取出一把菜刀來, 「啪」地就放在桌面上,刀口上還有一抹血跡。 公安局長愣了一下,說:「好個潑婦!兇器都帶來了,你這是來投案自首的?!」 秀芹指著趙文山:「你來說!書記大人,你當著各位領導的面說說,俺和鐵 牛為甚毆打的你?」 趙文山見公安局長倒了戈,囂張得跳起腳來:「好你個韓秀芹,好大的膽! 你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