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墓地在綏嵐縣的一座山上，開車需要整整兩天。

    這里也是他們母親秦瑤的故鄉。

    當年的秦瑤就是從這座偏遠的山村走了出去，憑借令人驚嘆的天然美貌和刻苦練習的演技，一躍成為風靡一時的電影大腕。

    如今她的墓碑，就緊挨著外婆的墓碑。

    山上只有一個小村落，人也不多，每次回來都住的是外婆的老房子，獨門獨院。

    比起肖家別墅，條件不是一點半點的差。

    所以肖涵其實很不明白，像老頭子這樣的勢利眼的人，怎么會年年不落地來這偏僻的小山村祭拜。

    兩人到的時候是深夜，四周極其安靜，時不時會傳來動物尖銳的叫聲。

    說不怕都是假的。

    以前都有向阿姨跟著來，陪著她睡。但今年向阿姨抱了孫子，過年請了假看孫子去了。

    肖磊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門口有個人影。

    白裙子，黑長發。

    他擦著頭發，“你跟你女鬼一樣杵在那干嘛？”

    結果就看見肖涵嗖地閃進來，別扭了半天然后說：“我能不能在這兒睡？”

    十分明顯的求人態度。

    肖磊隨手把擦頭發的毛巾放到一邊，穿上衣服，坐到了床邊：“怎么著，怕鬼啊？”

    肖涵下意識覺得一陣冷風飄過，沒等肖磊答應，她轉身嘭地關上門木門，然后又嗖地沖上了床，把被子牢牢地裹在身上。

    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眼里寫著“求收留”。

    肖磊嫌棄地扯開被子：“你洗澡了嗎就上我床？”

    話一出口，感覺哪里怪怪的。

    肖涵立馬討好地沖向了里屋：“我現在就洗！洗了你就不能趕我走！”

    里面立刻傳來嘩嘩的水聲。

    “肖涵你洗澡不關門？！”

    里面的人立馬答道：“不關不關！你別過來關門！一個人在屋里太嚇人了！我很快就好！”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影子若隱若現地映在了地上。

    屋外的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長發散落到腰間……

    側身時雙峰、細腰、長腿的輪廓盡數落在了肖磊眼中。

    他回想起了那天晚上。

    她坐在他身上求他抱抱，任性地要親他，亂動掙扎間浴衣散開……

    她很白，乳尖兒卻很粉，他當時差點沒忍住要含上去。

    肖磊低頭看了看。

    這時肖涵洗好出來，他不動聲色地扯過被子遮住自己。

    頭發是濕的，肖涵穿著條白色棉睡裙，晃著兩條白溜溜的腿滿屋子找吹風機。

    看得肖磊腦仁兒疼。

    “這兒沒有吹風機，你拿毛巾擦擦，然后去屋外邊兒甩兩圈就干了。”

    讓她去屋外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肖涵用毛巾把頭發包住，等不滴水了再散下來。

    她對著鏡子好一頓折騰，學電影里面女明星出浴的場景。

    朦朦朧朧，微濕誘惑。

    她轉過身來，轉悠著裙子朝床那邊走去：“怎么樣？是不是好一副美人出浴圖？”

    肖磊摸著下巴說：“我好像在哪個電影里看見過。”

    肖涵一甩頭發，剛要說他有眼光。

    結果就聽見肖磊來了句：“包租婆——沒水啦——”

    肖涵一秒鐘撲上去要掐死他。

    肖磊沒注意，被撲了個結結實實，還被人掐住了脖子。

    肖涵騎在男人精壯的腰上，用一副容嬤嬤的表情要教訓他。

    衣服被蹭得掀了起來，腰兩側觸到的濕女孩嫩滑的大腿內側，而堅實的腹肌上，觸到的是小小的，熱熱的內褲和臀瓣。

    再一次，硬起來的速度超過了他思考的速度。

    正使勁兒掐著，肖涵忽然感覺后面有什么東西戳到了自己。

    下意識就伸手去摸。

    身下的男人一驚，迅速翻身調轉了兩人的位置。

    翻轉間毛巾散開，濕發散落到頸間，些許貼在了臉蛋上，連帶著微濕的睫毛和光滑白皙的香肩，變成了一副真正的美人出浴圖。

    突然被壓住，干凈漂亮的臉蛋上閃過一絲錯愕。

    微小的表情落在肖磊眼里，卻有一種別樣的性感。

    把一個不懂世事干凈純潔的女孩壓在身下狠狠蹂躪，是每個男人都有過的性幻想。

    “肖磊你干嘛！又要打我是不是！”一秒錯愕之后，肖涵恢復了原本兇巴巴的模樣。

    偏偏是這種姿勢……

    一種想做點什么卻又不能做什么的窘境，搞得男人想發脾氣。

    肖磊盯著她：“喊我什么？”

    這是要揍人之前的表情，肖涵秒慫：“哥。”

    挨揍不可怕，她比較怕肖磊把她趕出去。

    這夜深人靜荒山野嶺的，正是冤魂索命的好時機。

    突然的溫順反倒把肖磊給噎住，他頓了頓，從肖涵身上起來，下床要往外走。

    肖涵急忙坐起來喊他：“你干嘛去！”

    “去你那屋拿被子。”

    “不行不行！”她咋咋呼呼地跑下床，沖到肖磊前面鎖住了門。

    然后擋在門前：“你不能出去！不能留我一個人在屋里！”

    “來回也就三分鐘，至于給你嚇成這樣？”

    肖涵堅定地點頭。

    “這兒就一床被子。”

    肖涵說：“我很瘦！不占被子的！你分一點點給我就行！”

    肖磊低頭，看她還赤著腳，皺眉：“你要是敢把床和被子弄臟——”

    話還沒說完，某人一溜煙地跑到里屋把腳丫子沖得干干凈凈，再次飛奔上床縮在了被窩里。

    肖磊關了燈，躺到了床外側，中間留出了好大一塊地方。

    肖涵往他那邊挪了挪，一股溫熱的香氣靠近，肖磊立馬出聲：“你瞎動什么！”

    “咱倆把被子都抻開了，冷風往里灌呢，你沒感覺到啊？”

    說著又往肖磊那邊挪了挪，然后把被角使勁掖了掖。

    十五分鐘過去，兩人都毫無睡意。

    讓兩只夜貓子十二點就睡，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被子里，肖涵用手戳了戳肖磊的胳膊：“哥，你講個故事唄。”

    頭頂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從前有個女的，半夜鬧騰著不睡覺非讓人講故事，吵到隔壁的鬼了，然后被鬼上身吸血吃rou最后變成賊丑的骷髏了——”

    還沒講完，腰上忽然一緊，一具熱熱的身子貼了上來，軟軟的頭發貼到了他的下巴。

    黑暗中肖磊面無表情：“你這又是哪一出。”

    “我讓你講故事！沒讓你講鬼故事！這么嚇人怎么可能睡得著！”

    好在肖涵抱住他之后就沒再有其他動作，肖磊也就任由她抱著，早點睡著萬事大吉。

    但沒過兩分鐘，肖涵又開口了。

    “哥，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

    肖磊沒搭話，表示拒絕聊天。

    “你說外婆家這么窮，老爸為什么每年都會來祭拜呢？爺爺奶奶的忌日都沒見他這么殷勤過。”

    “他最看重什么你還不了解？”

    肖涵說：“我知道他最在乎錢，所以我想不通他為什么會這么重視外婆的忌日。會不會……跟mama有關？”

    肖磊冷哼：“當然跟媽有關。”

    肖涵想了想，又問：“哥，你是不是很討厭爸？”

    肖磊看向懷里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感覺到的。每次你跟爸說話，表面上笑哈哈的，但我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肖磊揉了揉肖涵的頭發，“沒有的事兒，你想多了。”

    肖涵緊了緊抱在肖磊身上的手，聲音輕到快要聽不見：“那如果我說，我也很討厭爸，你會覺得我不對嗎？”

    肖磊沒聽清，“什么？”

    肖涵把臉埋在他懷里，“沒什么沒什么，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終于要睡了，肖磊沒再多問，手輕輕地拍著肖涵的后背。

    十分鐘后。

    在肖磊快要睡著的那一秒，屋里再次出現說話的聲音。

    “哥，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

    肖磊被成功吵醒，“你找打是不是？”

    被窩里的身子像條毛毛蟲一樣往他身邊拱了拱，好奇地問：“剛那是什么情況呀？”

    “什么？”

    “就……你那里好像頂到我了，好硬……這就是生物書上說的那個……勃起嗎？”

    肖磊瞬間睡意全無，無比清醒。

    他裝作沒聽見，翻了個身背對肖涵。

    后面的人真的像個女鬼一樣纏了上來，把腦袋擱在他頸間，幽幽地說：“我只在書上看過圖片，你讓我見見真的唄……”

    肖磊閉眼裝死。

    倏地腰間伸過一只手，朝著下面摸去，要不是抓得快，那只手肯定是妥妥地摸到了他的兄弟。

    男人迅速翻身將她壓到身下，“肖涵你腦子長毛了瞎幾把亂摸？誰他媽教你這么撩男人的？”

    肖涵哪里想到肖磊反應這么大，她發誓，真的就是一時好奇來著。

    “好好好！我不摸我不摸！我就是想著我沒見過，也不好看別人的，就覺得……”

    “就覺得怎么著？覺得可以看我的？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

    肖涵一看他拿起床邊桌子上的那根雞毛撣子，趕緊服軟地一把抱住肖磊的腰：“不敢了不敢了！哥哥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帥最好的哥哥！我現在！立馬！即刻就睡覺！保證不煩你了！這個雞毛撣子打人可疼了！”

    肖磊捏著她的下巴：“以后還亂不亂看男人那玩意兒了？”

    肖涵十分狗腿的搖頭：“肯定不亂看了！”

    在雞毛撣子的威懾下，這夜才終于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