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是從夢境的轉變發現自己心態的變化的。

    原本不受控制出現在她夢里的林晨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待到連續半個月都沒有再做關于林晨的春夢后，李希便明白自己對這種單一的情感狀況倦了。

    加上林晨自上次一起出去后就變得忽冷忽熱的態度，以及他從巧妙轉移話題到皺著眉頭斥責地拒絕她的求歡。

    李希覺得對方可能也受不了自己需要性交的高強度了。

    也對，像林晨這種好學生，精力大多數都放到學習上，剩下緊湊的時間很難喂飽性需求高的自己。

    也許該換個目標？學校里有技術好點兒的男人嗎？李希定在林晨身上的目光一轉，右手托住下顎，思緒飛遠。

    老師不行，長得好看的壓根兒沒見過，而且被發現后處理起來也麻煩得很。李希苦惱地皺起臉，牙齒不自覺撕咬起下嘴唇。

    感覺到如火的目光從身上挪開的林晨暗暗松了口氣，他沒有側頭去看李希的反應，手下抄寫的動作不停，如果不湊到他眼前，壓根兒看不出這位肩背挺直成一線的品學兼優的優等生在走神地胡亂涂畫。

    要不要和她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呢？林晨糾結，他筆下一用力，脆弱的草稿紙被劃開了一個咧口，他一頓，接著自然流暢地換了個位置繼續勾畫。

    她是不是有性癮之類的？或許我該盡快和她……林晨的眼睛朝身旁一瞥，瞧見了不知想到什么笑得燦爛的李希。

    ……還是晚一點再談好了，說不定等我拒絕久了以后她就明白我的心思了。腦袋不知為何有些暈乎的林晨抿出個靦腆的笑，細碎的柔光在淺褐色的眼底浮現。

    另一頭不知道林晨想什么的李希卻是笑得開心。

    她跟隨自己的心做出了個決定，自以為這樣對這段已經有裂痕出現的關系最好，并為找好了下一個炮友這件事感到開心。

    唔，所以先找個好的時機把分手的事情提出來，期間順便注意一下那個男生的動態，如果這個不行的話，在他的朋友圈子里找應該也差不了太多。李希掰著手指做著打算，左思右想下怎么都覺得之前在荷爾蒙沖擊下做出交往這個決定的自己簡直蠢斃了，臉上的笑容漸漸垮了下來。

    如果沒有交往的話就不用遵守一對一的關系了，不用曠半個月，也不會經歷這些麻煩得要死的事情了！李希咬牙切齒。

    下次一定、一定不要早早說出交往的話啦！她的腦子里一陣狂風暴雨，至少要相處超過三個月還沒有厭才行！

    還沒有等李希從各種跌宕起伏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一句話把她拉回了現實。

    “李希，你覺得這道題的解題思路是不是正確的？”看出李希走神的數學老師眉頭一擰，左手拍拍講臺，右手拿著粉筆在黑板上點了點。

    這句問話像平地的一聲驚雷把李希炸醒了，她懵頭懵腦地站起來，看看黑板上熟悉到詭異的最后一道大題，再看看臉色低沉如水的老師，面上表情訕訕地開口，“大概……正確？”

    全班哄堂大笑，數學老師的臉色成功地黑成鍋底。

    “我剛剛說過，這是最典型的一種錯誤解法，還沒過一分鐘呢，你就給我說這是對的？看來你這堂課壓根兒沒聽過吧？我是教不了你們這群學生了，一個個的，根本就沒有把我們老師放在眼里，你們是要氣死我嗎？你們都高二了，過完暑假就高三了……”

    眼看著這位本就能說的老師眉毛一顫一顫地開始起勁兒，作為導火索的李希恨不得縮成一團，但在全班各道不知名目光的洗禮下還是擺出個無所謂的笑模樣來。

    看見李希還敢笑，那老師越發生氣了，他眉毛一豎，也不嘮叨了，攥著粉筆的那只手一指門口，“出去！”

    李希暗嘆口氣，余光掃過一旁林晨僵直的背，伸手拍了拍，“喂，讓一讓啦，我要出去罰站了，你沒聽見么？”

    她的手底不動聲色地揉了揉林晨克制到僵硬的肌rou，露出個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笑臉，“拜托，林大學霸，嗯？”

    在數學老師再次發飆之前，林晨垂著眼起了身，他在李希擦身而過的時候低聲說了句什么，讓她有些緊繃的表情松軟下來。

    不易察覺地微微點頭，李希對老師露出個歉疚的笑，便低頭出去了。

    接收到歉意的老師一怔，暴怒的情緒跟著一頓，轉眼看看講臺下眉飛色舞地趁亂聊天的小兔崽子們，心情瞬間又急轉直下，那些說過千百次的話緊接著脫口而出。

    一節課就這么悄無聲息又暴跳如雷地過去了。

    天臺。

    “怎么，不是找我有事嗎？那件事就是來天臺面對面坐著發呆？”李希挑眉，她看著欲言而止的林晨，恍惚間好像看見了之后要提分手的自己。

    不行，不能這么優柔寡斷，要快刀斬亂麻，李希一咬牙，勉強撐出個笑，“既然你猶猶豫豫地不肯說，那我就先說了啊……”

    見林晨還是一副眼神躲閃面色發白的心虛模樣，李希的心橫了橫，張嘴……

    “我們分手吧。”

    “我們分手吧。”

    “……？！！！”

    “……”

    “好、好巧哦，哈，哈哈……”

    真的是該死的巧啊，早知道就晚一點再說了。這是悔不當初的李希。

    ……她也說了分手，為什么？這是表面一派淡定，內心迷茫疑惑的林晨。

    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搞錯了些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樣。林晨的臉色正了正，“在你恢復原來正常的樣子之前，我們還是不要交往得好。”

    “啊？哦，嗯，”李希有些錯亂，她試圖理順自己的思緒，但失敗了，只能試探性地給出不算回答的回答，“我的意思是說，好的？”

    林晨點頭，沒再說什么，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這是另一種程度上的一帆風順？”被留下的李希自言自語。

    “……你要和我約炮？”季景意外地看著眼前打扮乖巧的女孩兒。

    說實話，她長得可以夸上一句清秀漂亮，規規矩矩的校服襯托出的好學生形象讓男人格外有破壞的欲望，這種看起來成績優秀家教良好的乖乖女吐出反差感極大的話時候，幾乎會讓某些人心理高潮。

    季景也不例外。

    然而——

    “憑什么你要求，我就一定要做到？”他露出惡劣的微笑，嘴里說的話也分毫沒有留情，“我又不像你，跟個婊子似的四處求睡。”

    被安上婊子二字的李希眉眼淡定，絲毫沒有被罵后的屈辱感，她鎮定點頭，“好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么打擾了，我不會再來糾纏你的，請放心。”

    她轉身欲走，纖細的手腕卻被人一手圈住，回過頭后就見季景笑得囂張，“我也沒說不睡啊。”

    他舔了舔嘴角，忽而露出個危險的表情湊到李希耳邊，“送上來的逼，不cao白不cao。”

    李希推開突然靠近的林晨，揉了揉被熱氣以及低沉磁性的嗓音震到發麻的耳朵，這才抿抿唇，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星期天晚上八點，榆桐街巷子口那家‘不知名的賓館’，記得多帶幾個套子，我怕賓館里準備的不夠。”

    說完，她朝季景點點頭，就毫不留情地順著走廊慢悠悠地離開，沿途還和一兩個貌似熟識的女孩兒互相打了個招呼，纖瘦的背影這才消失在了樓梯口。

    “呵。”季景懶洋洋地站著，一反常態地看完了別人消失的背影后，意味不明地嗤笑了聲。

    他抓了把有些凌亂的頭發，把腦子里想不通的事情丟進最常丟的角落，一搖一擺地往教室走。

    管她有什么陰謀陽謀的，送上來的sao貨還少了嗎，也不差這一個，只是沒想到這種看著清純一塵不染的好學生也會……

    意識到想法又跑偏了，季景面色一沉，想他媽的想，回去補覺！

    三班的學生便見著這位讓老師又愛又恨的學神難得沒了悠哉模樣地來了教室，而后又在回到座位后一頭倒下睡覺。

    呼。這些學生在心底吁氣，這才正常嘛。

    完成了一半目標的李希松了口氣，她那一大半的精力終于從找人中放回了學習上，一時間竟也是如饑似渴地開始學習了。

    到了周日，好心情差不多維持了半個星期的李希心情糟糕下來。

    她坐在還算干凈的賓館套房里，面色陰沉地盯著季景帶過來的三個套子。

    李希數了又數，反復確認幾遍后發現還是只有三個避孕套以后，心態繃了，“我不是讓你多帶幾個嗎？你帶一盒十八個不比拿這么幾個方便，啊？”

    話說到后面，幾乎有咄咄逼人的感覺在里面了。

    這也實在不能怪她，任誰做了好幾天的美夢驟然被人戳碎也不會有什么好脾氣的。

    季景卻是沒生氣，說實話他甚至感受到了稀奇，這種稀奇濃到讓他感到一絲好笑。

    女人在他身下從來都是求饒的那一個，嫌不夠的，這還是第一個。

    他輕佻地笑，用手指勾了個避孕套在李希臉上拍了拍，“放心吧，就三個，哥哥今天晚上帶你爽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