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筒子樓啊,屋子啊,貓和面條,包括溫柯,都像被社會淘汰的某種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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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魏子天相當(dāng)厭惡溫柯的生活環(huán)境,客廳里居然擺著床,廁所很小,連馬桶都沒有,是蹲便,用一個鐵皮蓋著,上廁所時得用掃把把鐵皮弄開,因?yàn)橛袝r會停水,味道不好聞,所以得緊緊蓋著。 廁所門口大約有幾步路的空間,之前擺著二十塊錢的布衣柜,后來因?yàn)樯承〈簛碜。徒o她弄了個彈簧床,沙小春人一走,溫柯跟王婭也懶得把床收了,索性把所有衣服都堆在床上,壓了一些干燥劑,免得潮濕。 廚房擺在窗臺下,炒菜不用抽油煙機(jī),把貼著荷花的黃窗戶推開散煙,樓道里有人路過時,就得捂著鼻以免被搶著。 挨家挨戶都是這樣。 “真他媽煩。” 魏子天神情不耐,卻也無可奈何,他強(qiáng)靠在一邊,以手撐著木凳,催促溫柯把床換好,她拿出家里最干凈的床單鋪好后,把前幾天堆積的臟衣服收拾在一個大口袋里。 2012年,她曾得到過一個二手mp3,接口處不太靈敏,聽歌時需要用拇指按壓著耳機(jī)線。里面沒幾首歌,反復(fù)聽反復(fù)聽。在城里已經(jīng)淘汰的電子設(shè)備,在鄉(xiāng)里備受喜愛,包括陽沉都要分走一根耳機(jī)線,溫柯那時候剛上初二,得到爺爺給的昂貴禮物,除了炫耀與分享,那種緊握手心發(fā)燙的感覺,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了。 那天晚上她下樓在24小時醫(yī)院買藥,回去時看著魏子天斜躺在床上玩手機(jī),手機(jī)淡藍(lán)色亮光照在目中無人那張臉上,狂妄囂張,哪怕被打,都一副老子才是大哥的樣子。 可從他邁步進(jìn)入房間那一瞬開始,包括溫柯在內(nèi),就連擱置在陽臺沒燒完的蠟燭,對于突兀不合群貿(mào)然闖進(jìn)霸占它們棲息地的魏子天,這位一身昂貴的入侵著。溫柯和她的家保留所有善意與解釋權(quán),通通藏起來,顯得不近人情。 “自己擦吧...天哥。” 她把藥膏放在床頭,魏子天抽空掃了她一眼,接著轉(zhuǎn)身趴著。 “上不著,你來弄。” “手別賤,摸著不該摸的地方我給你掰折了。” 他說完還不忘拿著手機(jī),不知跟誰聯(lián)絡(luò),你一條我一條語音短信相互發(fā)著,有說有笑。但魏子天意外的怕疼,他嫌溫柯手重,也不知這女人是不是報復(fù),齜牙咧嘴罵了她兩句,溫柯把藥膏一放,魏子天扭頭叫住拿著洗臉盆準(zhǔn)備打熱水的溫柯。 “褲子給我脫了,老子手疼使不上力。” 他揮了揮紅腫破皮的幾根指頭,發(fā)消息聊天可以,脫褲子就不行。溫柯折返回來給他扒褲子,皮帶松開后魏子天讓溫柯把眼閉上,他說自己jiba大,怕溫柯職業(yè)病看到了就想含上一口,被肥婆看一眼會jiba會長針眼。 “屁股抬起來。” “抬不起來。” “不抬起來我怎么脫啊...” “天哥,時間不早了,配合下吧。” 她催促,魏子天咬牙切齒說,說老子屁股被打腫了,扯著大腿都使不上力,沒看他走路都得扶著人么。坐也坐不了,就只能趴著。 魏子天男人面子嚴(yán)重,看到溫柯繃著的臉,惱羞成怒揮手要扇她一耳光。她往后閃躲退開了些,魏子天沒撐住倒下去,整個后背壓在硬床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指著溫柯撒火。 “ 讓你給老子脫褲子就脫,少她媽廢話。” “閉眼,閉不上把你眼珠子挖了。” 他像個刺猬,哪怕溫柯手法在輕,他都要找點(diǎn)不樂意的地方諷刺挖苦,絲毫沒有人在屋檐下的自覺。 那天晚上,溫柯縮在彈簧床上睡覺,大半夜魏子天要起夜上廁所,扯著嗓子叫,她睡的恨死,直到被一塊硬物砸中,保溫杯里幸好沒水,她迷迷糊糊爬起來,看見床邊支了個腦袋死死盯著她的魏子天。 在溫柯的攙扶下魏子天顫顫悠悠解決了小便,恰逢深夜停水,溫柯習(xí)慣舀了一瓢水沖廁所,魏子天厭惡看著水泥墻,不樂意扶,蹙眉等待溫柯扶著自己回床上繼續(xù)趴著。 那晚魏子天沒怎么睡覺,硬床與陌生房屋,無一不感到排斥,他甚至能聞到各式各樣的味道。男人身上蓋著薄毯,在入秋氣節(jié)稍顯涼意。凌晨五點(diǎn)半,天有些灰蒙蒙亮,不隔音的筒子樓左鄰右戶傳來陣陣噪音,一些攤販拿著昨日沒賣完的東西一箱箱搬運(yùn)至樓下,路過門邊,魏子天都要罵兩句,引來門外人嗆聲。 “大清早吃炸藥了你!神經(jīng)病!” 八點(diǎn)半溫柯準(zhǔn)時醒來,沒化妝,臉從側(cè)面看去,鼻梁甚至不算挺拔。她扎了個馬尾,把門敞開通風(fēng)透氣,魏子天連忙蓋著薄毯,路過過道的住戶跟溫柯打招呼,都會抽空掃一眼屋內(nèi),見里面趟著個男人,都沒說什么,他們知道溫柯干那行的,每晚六七點(diǎn)就開始化妝,網(wǎng)襪短裙,廉價低俗,但價格方面,一次五百,筒子樓這些男租戶都還給不起。 “死肥婆,把門開著炫耀?告訴別人你屋里躺了個帥哥?” 魏子天挖苦溫柯,誰知這女人就跟沒長耳朵似的,管他叫了聲天哥,體貼入微倒了杯熱水后,拿著雞蛋,在窗邊電磁爐給自己下了碗面條吃。 魏子天手機(jī)里跟各式各樣meimei聊天,剛被打還沒個自覺,對方發(fā)來酒店浴室照,女人穿著性感睡衣擠著胸搞濕身誘惑,說想被天哥cao了,他說推遲一個月,這會兒在國外度假,私人度假島,包了幾艘游艇,在海上釣魚玩。 如此奢靡生活,讓對方meimei羨慕不已,說天哥過分,怎么不把她帶上呢。魏子天撒謊臉不紅心不跳,鼻尖卻聞到面香,他放下手機(jī),私人度假島與游艇都沒有。 meimei濕身誘惑變成了溫柯,穿著寬松T恤,一雙人字拖,五分褲,身材微胖,屁股渾圓。至少背對著他煎雞蛋那樣子,挺像結(jié)了婚的良家婦女。 落差感很大,以至于男人脾氣上來,冷不丁看著她只下一碗面條吃獨(dú)食,坐在門口小凳子,一條三花貓喵喵叫著蹭著墻壁挨過來,她嘴里發(fā)出逗寵物聲,把蛋黃挑出來給貓吃。 一人一貓在門口,吸溜面條聲頻頻傳出,讓側(cè)躺在床上的魏子天倍感煩躁。 筒子樓啊,屋子啊,貓和面條,包括溫柯,都像被社會淘汰的某種東西一樣,擠在光線昏暗的筒子樓里,令魏子天煩躁不已。 被淘汰的東西很多,像曾經(jīng)巷子里的磁帶商人,或是只能在一幫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土包子中找存在感的二手MP3,就連幾首歌也脫節(jié)于時代。2003年的歌被2012年的溫柯反復(fù)聽。 阿桑的葉子,是落在天上的葉子,后來阿桑也跟葉子一樣,飄到她所唱的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