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舊人
“……接下來的是考點,都認真聽講。”左星火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把【日常藥劑】翻到84頁,第三排【從】字開始,到86頁第四排的【的】字。” “噫?考點就這么點?” “好少哦!這么棒的嗎?” “這次我一定會過的!” “嗚嗚嗚我終于不會掛科了。” 聽底下學(xué)生議論紛紛半晌,左星火才說,“除此之外,都是考點。” 頓時教室里一片怨聲載道,埋怨不已。 調(diào)戲了一番學(xué)生的左星火抿著唇笑,“好了,還真以為我會給你們劃考點啊?‘日常藥劑’雖然沒有‘急救藥劑’需要得急迫,但也是需要好好記住的,記混了、記錯了,都會危害到病人的生命。” “實戰(zhàn)場上,可不會給你翻書的時間,尤其是向?qū)儯吘鼓銈円膊幌氡黄扔米詈蟮霓k法。” “好好復(fù)習,下周考試完了就能放假了。” “下課。” 底下學(xué)生鬧騰著三五成群蜂擁出去,卻留著一群好學(xué)的學(xué)生將左星火圍住。 “左老師,左哥,你最好啦,你透露一下考點嘛,不要多的,就一兩個就行啦。”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子俏皮地合著手做拜拜,“‘日常藥劑’這書都快比我的胸還大了!這么厚,全部溫習一遍我會死掉的嗚嗚。” 女孩子們很會撒嬌,纏得左星火頭疼。 “只給你們說兩個,多的就不行了。” 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耶!左哥超棒!” “左哥最帥啦!” 左星火接過她的‘日常藥劑’,翻開書勾了幾頁,“全部記住的話,及格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你們呀,還是多學(xué)點東西,就算不準備做這一行,學(xué)一學(xué)也沒壞處。” 雖然左星火是教正課的,但是在學(xué)校學(xué)子的呼吁下,他的課開了選修,這圍著他的一群女生,他記得都是選修的,混個及格湊學(xué)分,并不打算以后畢業(yè)了進入這行。 左星火也不勸,勸人學(xué)醫(yī),天打雷劈。 “誒喲我們只是來一堵左哥絕世美顏的!學(xué)習什么的……” 左星火遞給她一個眼神。 “咳咳,學(xué)習還是很重要的,我們記下啦!” 一群小女生挽著手拉拉扯扯地打鬧走開。 左星火無奈搖頭,收拾起桌面上的教材。 “左哥!”無比親熱的聲音,左星火不抬頭也知道是誰。 “你怎么又過來蹭課?你的專業(yè)課都復(fù)習完了?期末能拿滿分嗎?”左星火冷血三連問。 江裕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啊那個、我……不能吧。” “不能拿滿分?那你以后別來見我了。” 江裕瞬間就咬住嘴唇哭唧唧,“左哥你不能這么殘忍,‘戰(zhàn)場機甲維修’好難的!” “嗚嗚嗚早知道這么難我就不要聽你的話選這個了,我就應(yīng)該跟你的專業(yè)好選你當導(dǎo)師。” 左星火拍了下他的額頭,“別裝哭,這么大個人了都。” “唔!”江裕捂著自己的額頭,往左星火身邊湊,笑道,“左哥我?guī)湍闶帐啊!?/br> 一共就兩本教材,一本教案,被江裕都搶了過去抱在懷里。 或許是獸型的影響,江裕只比他高了兩三厘米,就算是五年過去,看著還是嫩得厲害,微笑著露出小虎牙,滿滿的少年氣。 左星火觀察過他的精神體,可能是覺醒的時候出了些問題,他的精神體還是小貓崽子的模樣,或許這輩子也不能跟其他強大哨兵一樣在戰(zhàn)場上拋灑熱血。 左星火這么給他說的時候,江裕呆愣愣地看著他,末了表示并不介意。 他覺醒得晚,知道自己成為哨兵也沒什么感想,他原本也不喜歡戰(zhàn)場上,覺得血腥味太重,相對于刀光血影,他更喜歡研究機甲,每個渺小的零件卻能組成那樣的強大武器,機甲的魅力對于他只比左星火小一點點。 “左哥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出來啊?”江裕亦步亦趨地跟在左星火后面。 “你想我了?不是天天都在學(xué)校有看見嗎?”左星火一副老干部作風地捧著茶杯。 “那又不一樣,看見是看見了,又摸不到。”江裕嘀嘀咕咕地抱怨。 “哦?你想摸我?”左星火轉(zhuǎn)身,慢條斯理地將他從頭看到尾。 江裕覺得渾身都要炸毛了,險些沒把尾巴給伸出來,抬手將教材抵在了左星火臉上,“別看別看,左哥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臉上被冰冷的教材一貼,“……” 左星火保持微笑,將他的手推開,“你又要跟我耍流氓,被我一說又受不住,何必呢。” 這小貓崽子,呵,可愛。 “我才沒有耍流氓。”江裕小聲反駁,“是淮哥教我這么說的。” 左星火腳步一頓,“他帶壞你?等我回去揍他。” “誒呀你別揍他,淮哥又不是刻意的。” “嗯?” 江裕滿臉通紅,“不能給你說,說了你肯定笑我。” “我笑話過你很多次了,也不少這么一次。”左星火摸了下他guntang的臉,輕捏了下耳垂。 “……”江裕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不知不覺,以前還會克制的左星火,現(xiàn)在整個人都散發(fā)著荷爾蒙,又玉又欲,習慣性的順手動作,讓江裕只是想著就受不住。 “那左哥你晚上要不要出來啦?”江裕看著四周沒人,小心地拉住左星火的手。 左星火反手捏住他,“你再說服說服我。” “唔……怎么說服你啊,你都油鹽不進。”江裕皺著臉。 左星火抬手輕點自己的唇角,抿著一抹笑,雙眼注視著江裕,眼眸深處是詭秘的暗紅。 江裕一瞬間想到了古書野史上的血族,俊美無雙,讓人心甘情愿地奉上身體、任由支配。 “……!”江裕瞪大著眼睛,然后就被左星火按住腦袋親了下。 直到左星火都走到轉(zhuǎn)角要進去辦公室了,江裕才通紅著臉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角小聲說,“左哥你好壞哦。” “你不喜歡嗎?” 江裕心里瘋狂點頭,喜歡死了! 然而貓貓崽現(xiàn)實里只敢垂著頭臉紅一言不發(fā)。 小貓崽子在哨兵里是很少見的純情青澀,讓左星火很喜歡。 “左老師下課啦?有人找你哦,等了好一會兒了,是個挺嚴肅的哨兵……誒呀江裕也在啊,又纏著你左哥呢?”剛好從辦公室里出來的中年老師對著江裕打趣,“江裕你為了免補習費就出賣身體可不是好習慣哦。” 左星火是教藥劑的,江裕是學(xué)的機甲,兩個根本打不到邊,補習也無從說起。 江裕沖著中年老師齜牙咧嘴,“你好多事!” 左星火輕拍他一下,“怎么和老師說話呢?” 江裕乖乖低頭,“老師對不起。” 中年老師一副恰檸檬的酸樣,念叨著‘老了老了’就夾著教材去上課。 左星火也算得上是帝國學(xué)校里有名的人,最初被爆出他婚內(nèi)還跟一個小孩子混在一起的時候難免被人說閑話,只是當事人并不在意,一臉坦然像是他們少見多怪,閑言閑語也就煙消云散。 向?qū)瑫r擁有好幾個哨兵并不是罕見的事情,大家吃瓜的重點是他‘婚內(nèi)’跟一個‘小孩子’混一起,不過鬧了這么久,人家家里坐著的那位都沒出來說上兩句,弄得跟她們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似的,一個個的自討沒趣。 進了辦公室,空蕩蕩的,大家都上課去了。 這個辦公室的老師帶的都是畢業(yè)班,忙得很,就算沒課的也要作為輔導(dǎo)員忙上忙下,比當?shù)攱尩倪€要上心,這個年紀的學(xué)生嘛,要教導(dǎo)的可不只是學(xué)習。 “請問,是你找我么?” 左星火進入會客廳,里面的哨兵背對著他。 背影,有些眼熟。 左星火注視著他板直的脊背,思索著,“是哪位學(xué)生的家長嗎?” “我的孩子……” 左星火聽著熟悉的聲音,睜大眼睛。 “還沒到可以上大學(xué)的年紀。” 像是被攥住喉嚨無法呼吸,左星火感受到些微的窒息感。 “左哥?他是誰啊?”江裕輕推了他一下。 左星火這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眼神復(fù)雜地看向哨兵,輕聲嘆氣,“我該叫你什么?594?徐亭?” 徐亭轉(zhuǎn)過身,左星火看見他的面上多了一道傷口,像是被大刀劈頭砍下,橫跨著整張臉的猙獰疤痕從眉角到下顎,縫合的技術(shù)很拙劣,面上如同蜘蛛網(wǎng)般的龜裂開。 左星火吸了一聲冷氣。 還是溫室花朵的江裕嚇了一跳,下意識躲到左星火身后。 徐亭冷笑一聲,“嚇到了?我現(xiàn)在很丑吧,如果不是你狠心丟下我,我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的語氣里毫不掩飾對左星火的怨恨。 手指顫動,左星火走向他,出乎意料地將他一把抱緊。 向?qū)У纳眢w在輕微顫抖,像是強忍著什么。 “沒必要這樣惺惺作態(tài),我已經(jīng)不需要……” “沒有嚇到,我也不會覺得你丑,你在我心里從未變過。” “我只是心疼你,徐亭,我很心疼。” “你被傷到的時候,一定比我還疼。” 左星火捧著他的臉,仰起頭親吻上他的下顎。 徐亭受驚地將他推開,“你不用假裝成好人,你當初拋棄我們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 “徐亭,我從未拋棄過你們。” “如果我錯了,我不會為自己辯解,你要恨我,我不阻止。” “徐亭,你該聽一下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