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獸性
“有那么大聲?”左星火還記得徐亭都不怎么出聲,就是被弄得狠了的時候才叫了兩聲。 硬漢子這樣忍耐不住的叫床聲,挺勾人的。 “嘿嘿嘿,咱們哨兵都是五感敏銳,我聽得挺清楚的。”862低聲偷笑。 “那你在這兒打聽594的事,他們不也聽見了,不怕他們給594告狀去?”左星火無奈地沖著862搖了搖頭。 862轉頭看了看橫豎躺倒的那些哨兵,心虛地嘀咕,“應該不會的吧。” 他還沒纏著左星火多一會兒,便被叫走去幫忙處理食物了。 唯獨就那么幾個沒受傷精力好的哨兵,大家可不愿意浪費勞動力。 左星火不同,他是向導,又是醫生,還負責記錄,這些粗活輪不到他干。 天色將將昏暗,徐亭就帶著人回來了,他的獸型是一只斑斕猛虎,威風凜凜的,背上用藤蔓綁了兩只獵物,視線與左星火對上的時候,那赤金色獸瞳都變得火熱幾分。 左星火心頭猛地跳了一下,甚至能清楚感覺到徐亭眼神中的侵略性,他的想法準確地傳達過來——【想把你撲倒,想把你全身都舔一遍】。 很是大膽的想法,換做人形的徐亭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獸型時候的哨兵,獸性與本能占據了身體的大部分,要是保持得太久,獸性會將他們吞噬,向導卻能恰到好處的喚醒他們的人性。 但是在出任務的時候,向導不可能將每個哨兵都兼顧到,大多數哨兵都得靠著抑制劑來壓制獸性。銀松戰艦墜落,戰艦系統紊亂,頗為巧合地將存放抑制劑的房間鎖死了。 真巧啊。 左星火抿起嘴唇掩住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沖著徐亭招手。 徐亭都等不及解開藤蔓,直接暴力將藤蔓掙開,便向著左星火撲過來。獸型速度極快,讓邊上或傷或疲的哨兵來不及反應,徐亭便撲到了左星火身上,猩紅的舌頭guntang的在他脖子上舔了一口,森白的尖利牙齒就抵在他的脖子上。 向導有著獨屬于他的體香,對于哨兵來說,堪比是烈性催情劑。 那體香激得徐亭更是激動,像是血液在沸騰,身體叫囂著想被填滿。 大老虎的腦袋蹭著左星火的身體往下面滑去,在挨到小腹的時候被左星火揪住了耳朵。 “好了,不要撒嬌了,快起來,你好重的。”左星火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和以往沒什么區別,卻叫好些哨兵聽出了寵溺的味道。 徐亭并不罷休,濕漉漉的鼻頭在他的胯下蹭弄,將那里蹭得鼓了起來,伸出舌頭要去舔。 左星火兩手捏住他的嘴巴,避免了他將口水落到自己衣服上,眼睛微微瞇起,喊了聲,“徐亭。” 分明是聲音輕輕,平淡尋常,徐亭卻一下子跳開,連尾巴都炸開了。 左星火坐在地上,一下下摸著大老虎的腦袋和下巴,精神力釋放過去,徐亭呈現出很放松的姿態,喝醉一般地耷拉下耳朵,便從肩膀那里漸漸地隱去了毛發變回了人形。 提著一口氣的哨兵們這時候才放松下來,862呼了一口氣,連忙把徐亭的衣服拿過來,徐亭接過去穿戴起來。 左星火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沒事人似的又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瞧見剛才發生這一幕的哨兵們總以為會發生點什么,沒想到是這么普通的結束了,都還有點愣,862揪著自己的手指看看左星火又看看徐亭,被徐亭拉出去處理食材了。 有些力氣的哨兵都跟著出去幫忙,就剩下些重傷發燒的躺著迷迷糊糊低聲囈語。 “我帶了一些相似的回來,你看看,能用不?”徐亭過來遞給他一個紙袋子。 左星火戴上手套,將里面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些根部帶著土壤的植物。 準確來說是藥草。 皓藍星不過被荒廢了五年,在五年前還是各種設備齊全的旅游星球,植物園之類的也有配備,這些藥草看著和地球上的沒什么區別。左星火將每一株的根葉都辨別過,捏了一片葉子往嘴里放。 徐亭捏住他的手腕,看著他的舉動欲言又止。 “沒事的。”左星火將葉片放進口中咀嚼,微苦,帶著些清涼,藥汁滑下喉嚨之后卻有些灼熱的感覺。 這株藥植只能提供很微弱的能量,比不上地球上的,但在這種荒星已經算是雪中送炭。 徐亭看著他面上露出的那一點喜悅,才將心里的大石落下,輕聲說道,有些埋怨的意味,“你怎么能自己親自試藥呢?這里這么多哨兵,你讓誰來誰都不會拒絕,再不成你讓我來也行啊。” “我是向導。”左星火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我還是醫生,天生就是做這個的,你們哨兵不適合這個。” 徐亭還有些耿耿于懷,只是左星火說的做的都是他本分的事情,徐亭還身處銀松,就沒這個資格來阻止。 徐亭帶回來的藥植都被左星火挨個嘗過之后分類做成了藥劑,對癥下藥地分發給了那幾個受傷的哨兵,哨兵們灰暗的眼神也露出一絲光亮,接過藥劑緊緊地捏在手心。 685拉住了左星火的衣袖,聲音低啞地問,“醫生,這個藥……以后還有嗎?” 邊上躺著的幾個哨兵都屏息以待,期待著左星火的回答。 左星火擰起眉,這個他還真的不知道。 看著左星火為難的樣子,哨兵們心里都落了下去。 跟在一邊的徐亭連忙說,“還有還有,肯定有,我今天去的那兒還有好些,我只是不確定這東西對不對才只帶了一點回來。” 徐亭的話并沒有引起哨兵們的情緒波動,他們都期待地看著左星火。 左星火反手捏住685的手掌,用力捏住一下,“594說得沒錯,以后也會有,你們……能好起來的。” 685這么個粗野的漢子,就算是之前任務的時候被爆炸余波殃及得當場送了搶救室也沒皺一下眉頭,現在卻忍不住有些眼角濕潤,他鄭重地點頭,“醫生,我相信你。” 徐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心里挺不是滋味,但是他又不能怎么奈何別人,向導和哨兵之間的吸引是天生的,比那什么天作之合的還要玄乎。就像是他自己,如果不是清楚明白左星火結婚了,受不住這點良心譴責,不然他早就義無反顧撲上去了。 接連下來兩日,徐亭都能帶回來藥植,左星火心里松了一口氣,看著幾個傷重的哨兵逐漸變得有精力,他也是發自內心地高興。 第三天,左星火就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你說,你去的時候,那地方已經被毀了?”左星火手中把玩著鋼筆,頭也沒抬,雙眼沒有焦距地落在泛黃的紙頁上,嘴角緩緩地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嗯,運氣也太不好了,估摸著是這兒地殼不穩定,起了個小地震,把那兒附近都給震塌了。”徐亭垂頭喪氣地看著那些破破爛爛的藥植,“都這樣的了,還能用嗎?” “不能用了,完全失了藥效。”左星火搖了搖頭,將紙筆也收了起來。 “嗯?”徐亭看著他,總覺得左星火有些不對勁,外表看起來卻也和平常一樣的,是哪兒不對勁呢…… “星火。”徐亭有些心慌地拉住左星火的手腕。 細細的,用點力氣就能折斷一樣。 就算是作為向導,左星火也太弱勢了一些。就尋常的向導,拎出來幾個也是能看見點小肌rou的,左星火卻太過削瘦了。 “怎么了?”左星火狐疑地看著他。 “我……我就是有點不好的預感。”徐亭說著都羞于啟齒,他這么一個大老爺們還突然跟小女生一樣的第六感起來了。 左星火拂開他,笑而不語。卻也沒給他講,他這個預感是正確的。 落在這種有特殊屬性的皓藍星不是巧合,甚至連戰艦為何墜毀,左星火都懷疑了起來。 米奈帝國或許的確就是想做個試驗。 用最頂級的銀松特戰隊,和他這個無辜的向導。 左星火相信自己只是不小心落入蛛網的小蟲豸,這張網,原本應該是為了另一個向導而布下的。這次任務之前,左星火突然被急招回來,只是因為之前安排好的向導突發舊疾昏迷不醒進了醫院,原本左星火還為那位向導錯失一個提升戰功的好機會而惋惜,現在想來,大概是對方通過某些渠道知道了一些消息才這么當機立斷地裝病逃過了。 早知道的話就該堅持和梁淮去度假了。 說不定還能巧合地迎來他們愛情的結晶。 可惜,估計是沒這個機會了。 “我該怎么做?”左星火像是在自言自語。 徐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什么話來寬慰他,只得靜靜地守在他身邊。 夜深人靜的時候,勞累一天的哨兵睡得很沉。 或許也是因為空氣里這特殊藥劑的原因。 ASKO催眠劑,專門針對哨兵的催眠藥劑,對于左星火這個向導作用甚微。 左星火起身的時候,睡在他不遠處的徐亭翻了個身,卻沒有醒來。 ISJI2型探測器不知道從哪兒飛了出來,電子眼閃動著紅光,投射出藍色光屏。 對面是緊皺著眉頭的聯合一軍總將軍,后面還有幾個身影,皆是些眼熟的高層。 “銀松所屬隨行軍醫對嗎?”總將軍已經是個年過半百的人物,卻不怎么顯老,依舊是精神奕奕的,兩眼如劍鋒般銳利,打量起別人的時候往往叫人如坐針氈、怎么也不自在。 左星火卻不為所動,站在那任由他打量,“是。” ISJI2型探測器飛出來的時候,左星火的心就落了下去,之前就算有猜測,那也是沒證據的,現在……的確只是個試驗。 總將軍和幾個高層看著左星火淡然平靜的模樣,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些滿意,總將軍嚴厲的聲音也盡量放得溫和些,“你別害怕,你是向導,我們不會怎么強迫你,你那么聰明,應該是猜出了一些來。” “你想得沒錯,戰艦的墜毀的確不是巧合,落在了皓藍星,你應該大概明白我們的意思。” “因受到蟲族五年前HS計劃的影響,現在咱們米奈帝國的年輕人連欲望都薄弱,造成的影響就是近幾年生育率急速下降。” 左星火猛然抬頭看去,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