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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重生之祝英臺遇到馬文才在線閱讀 - 第16章 歸途 劇情

第16章 歸途 劇情

    話一出口,祝英臺全身放松下來,仰頭望著馬文才。

    即便衣衫未換,上面還沾著新染的墨汁,依舊朗眉星目,氣質(zhì)拔群,偏偏又如此情深,該是多少女子的春閨夢里郎?

    可惜,她實在無福消受。

    每一世都是錯誤的開始,又是錯誤的結(jié)束。不如到此為止,各自安好。

    “英臺,我不同意……”馬文才摟緊了她,恨不得將她融進骨血里。

    “馬文才,沒有用的,我們不合適。”祝英臺任由他摟著,沉香的氣息籠罩著她,男子的心跳聲壓在她的耳畔,震顫得快要跳出胸腔。

    熱淚滴在她的肩膀,透過薄綃春衫灼傷她的肌膚。

    祝英臺心緒復(fù)雜難言,心尖似乎也被熱淚燙傷,她從未想過,看著那般高高在上的馬文才竟然會不顧形象擁著她啜泣。

    像個孩子。

    那些尖銳如刀的話,她沒法再說出口第二次,可和離還是要和離的。

    “文才,與其日后變成怨偶,不如早做決斷,昔年的舊情,前世的愧疚,今生的救命之恩……”祝英臺回憶起來,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馬文才竟也經(jīng)歷這么多事,“我知道自己還不起,但你屢屢脅迫于我,你我之間恩怨一筆勾銷,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如何?”

    “沒有歡喜……”馬文才緊緊將她抱著懷里。

    他顧不得自己的形象,顧不得要做個芝蘭玉樹的世家公子。

    沒有英臺,他哪里會有歡喜。

    自小父母不睦,父親對他期待甚高,每次背不出書來,就將他關(guān)在書房中,安寢的時候才讓嬤嬤抱他出來。

    他一個人坐在高高的太師椅上,看著外面的天色一點點擦黑,不管他喊什么,外面都沒有一點動靜。

    屋內(nèi)不允許點燈,他只能瞪大眼睛,不停翻動書頁,制造出聲音來。

    英臺是他唯一的光亮。

    唯一的。

    “文才,”祝英臺試探著伸出手臂,摟住他精壯的腰身,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形瞬間僵硬地不像話,“你仔細(xì)想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風(fēng)撩過鑄金團花鈴鐺,響聲清脆悅耳。

    以往她被馬文才偏執(zhí)驕傲的模樣欺騙,以為他本性就是如此,誰知他于感情一道竟然只是個孩子。

    馬文才的手段偏激,她又何嘗不是?

    祝英臺回想起自己和馬文才的相處,幾乎都是雞同鴨講。

    她自認(rèn)卓爾不群,不入流俗,實際她也沒有選擇一種能讓馬文才理解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問題。

    她和他互相攻擊,扎得彼此鮮血淋漓,在這樣的基礎(chǔ)之上,謀取好合好散,當(dāng)然行不通。

    馬文才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女子的素手?jǐn)n在他的腰后,讓他后腰發(fā)癢,心尖也癢。

    喜不喜歡的問題,他沒有回答。

    他知道就算是他回答喜歡,英臺也不會相信的。

    “若是有一女子,你不喜歡她,她卻偏偏要嫁你,甚至聯(lián)合你的父母親族一起,就為得到你,你愿不愿意?”祝英臺扶住他的腰身問道。

    “若我沒有傾慕之人,娶之也未嘗不可?!瘪R文才耷拉著眉眼,盯著祝英臺搭在自己腰側(cè)的手。

    祝英臺好氣又好笑,這個時候還在這里拈酸吃醋,打梁山伯的機鋒。

    “文才,世間人千千萬萬,沒有一個是相同的,我……”祝英臺收回自己手放在心口,“我同你不同,應(yīng)該說,女子與男子在這世道總歸是不同的,你瞧著不討厭就可以娶回家,以后得遇所愛可納妾蓄美,甚至可以休妻另娶,我不行。”

    “律法令,寡婦和二婚婦人均可再嫁,王公勛貴平頭百姓均不愁嫁,上者不可再上,下者無法再下,我等高不成低不就的莊園富戶,嫁過一次,便只能往下嫁予小商。”祝英臺此刻終于有些明白,父母兄長為何這般看中馬文才。

    “那為何要和離?”馬文才哽咽著去牽她的手,“我不會納妾蓄美,更不會休妻另娶,既然已經(jīng)娶了,心里自然就只裝著她一個,便是有旁的女子,我不會和她們多說一句話,哪里就能得遇所愛?!?/br>
    祝英臺詫異地望著他,原來父母兄長真為自己挑了個“好夫婿”,家世人品相貌才學(xué)皆是萬一挑一,人哪里有完人。

    可惜,這張白紙上唯一的墨點,是她完全無法忍受的,以及,就算是個完人,她就得喜歡么?

    “因為我做不到,我接受不了同自己不愛的人成婚……”

    祝英臺陡然想到自己的堅持和理想,上一世她對梁山伯的就是愛嗎?

    她問詰馬文才是否是真的喜歡,又何曾問過自己是真的愛。

    她想有人與她心意相通,能理解她的堅持,尊重她的作為。她和山伯遠(yuǎn)沒有到這一步,成婚之日撞碑而亡,不過是她無力而薄弱的反抗,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抗終其一生被困于后宅……

    自以為是的深情,徒增兩人的煩憂。

    尼山書院不是她的歸途,太守府也不是。

    馬文才不是她心之所系,梁山伯也不是。

    或許,她該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