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動

    少女對這個男孩充滿興趣。她曾經偶然聽見男傭用鄙夷的口氣談論靠賣屁股謀生的鴨子，說那些人是貧民窟的敗類，是躺著就能收錢的婊子。她以前并不在意這些，貧民窟離她太過遙遠，但現在回想起那些人語氣中的輕蔑，心里感到不舒服。

    眼前的少年有栗色的短發，柔軟蓬松。還有纖細修長的手指。皮膚是病態的蒼白色，皮下青色的血管隱隱顯露出來。喉結在修長白嫩的脖頸上下滑動，是一種脆弱的美感

    少年可能很冷，只有一件白色襯衫，兩條筆直修長的腿瑟縮在墻角，看起來很可憐，讓人想把他抱起來，放在柔軟的羽絨床上。

    他抬起眉眼來與她對視，琥珀色的眸子倒映著她的影子。

    眼神清亮溫順，像東方柔潤的玉。

    她被攫住了心神。抬手把自己的披肩拿下來，蓋在了他身上。

    一股溫柔的氣息包裹住了他，他感到不可置信，又有一些手足無措。

    她靠近他，用披肩裹住，攔腰抱了起來。他僵硬著，不敢動作。待到被她抱上馬車，才放松一些。

    身下是柔軟舒適的毛毯，繁復的花紋昭示著價格的不菲，讓他又僵直著不敢挪動。小桌上下午茶濃郁的香氣讓他壓下去的進食欲又被勾起。胃部開始抽搐，撕扯著陣痛。

    她察覺到了他神色的不對。伸出手去，想要安撫他。他突然有了勇氣，虛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胃的地方。她愣了愣，指腹觸到薄薄的一層肌rou，腰腹柔韌，溫度透過布料傳遞出來。

    “是胃疼嗎？”她放柔了聲音問。

    少年對自己大膽的行為后知后覺地感到腦熱，有些惶恐于這樣的溫柔，讓他局促不安。他不知道如何回應這樣關心的話，幾乎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又好像害羞了，把頭偏向了窗外，耳尖悄悄地泛出了粉紅色。

    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又好像都和他無關了。那些碌碌的，像一群鴉黑的螞蟻的人，曾經可以把他踩在腳下的人，在馬車后面遠去。有她在旁邊，集市上嘈雜的討價聲仿佛都變得可愛，帶著人間的煙火氣。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真的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嗎？恐怕這位善良的小姐也有玩膩他的一天。一周嗎，可能是三天，再或者，僅僅是明天早上。他心里不抱很大希望。這樣的富家小姐，肯定不缺漂亮的男孩兒，只是覺得自己很新鮮吧。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眼神直愣愣地發呆。

    她見他這幅呆呆的樣子，好像對自己的手毫無反應。想起了自己身邊那個像木頭一樣的騎士，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手上又加了點力氣，用一只手臂環住了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打著圈按摩起了他的腹部。

    帶著力度的溫熱讓他的胃暖了許多。痙攣撕扯的感覺消減到幾乎感覺不到了，只剩下了饑餓，于是腰腹上的觸感便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