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謹11歲那年，因為父親的工作原因他們舉家搬遷到了一個陌生城市，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區里，一家三口住在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公寓里。

    母親擔心他適應不過來新環境，但對葉謹來說并沒有什么不同的，他不善交際，在班里一向是邊緣人物，換個新學校也是差不多。

    葉父好面子，花了好大一筆錢給葉謹上了一所私立學校，也不管他跟不跟得上人家的學習進度。

    班主任向大家介紹了他，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中他低著頭走向了后排的座位，第一天本該像以后的每一天一樣在沉默中度過，但寧添文的存在卻打破了這個平衡。

    寧添文從小就是個領導型的人物。

    戴著紅領巾，手推著眼鏡，留著寸頭的班長向他伸手，寧添文比他矮上一點，氣勢上卻勝了一籌，他個性早熟，不像其他同齡人，尤其是在班里“當官”的，講話聲大的像個喇叭，他的聲音透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字正腔圓地向他自我介紹。

    “我叫寧添文，添加的添，語文的文。”

    葉謹呆呆地看著他，直到寧添文毫不尷尬地主動握住他的手，葉謹羞得臉紅，一時間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寧添文卻顯得大方，他一笑就露出孩子該有的調皮樣。

    “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來找我。”

    葉謹點點頭，卻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里。

    他后來覺得寧添文就是個怪孩子，比他還怪，他一有空就來找葉謹，全然不顧別人看他的眼光，在他們眼里，這個轉校生就是個怪胎，沉默寡言，木訥無趣，起初他們還有點興趣，但小孩子的注意力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得不到回應，葉謹就被自動放棄了。

    只有寧添文始終孜孜不倦地來找他，拉不動他去玩就坐著跟他聊天，葉謹不理他，他也能自說自話，時常就是葉謹對著作業發呆，他看著葉謹發呆。

    這種一拉一扯的狀態持續了一年，直到他們升上了六年級，開始真正為了升初中而發愁，班主任放學前給他們講了一通關于升學的事。

    “你想去哪？”寧添文照例托著椅子過來，坐到他旁邊。

    “……六中。”葉謹訥訥地回答。

    這一說，寧添文就不高興了，他頭一次這么孩子氣地囔囔著，“六中？怎么能去六中，你應該和我一樣去北城！”他爸告訴他，他進北城是輕而易舉的事。

    葉謹皺了皺眉，旁邊的同學倒是樂開了花，“我說班長，你和他關系這么好，還不知道他成績怎么樣嗎？他笨！跟你不一樣！”

    寧添文聽著皺了眉，葉謹倒是不在乎，每個人都這么說他，他爸也經常這么講，mama雖然溫柔，但有時候也會忍不住說他遲鈍，他知道那跟笨也沒什么差別了。

    “那你就等著吧！他就是能跟我一塊上北城！”寧添文第一次跟人打一個這么幼稚的賭，“賭就賭，葉謹要是能上北城，我請大家一人一份全家桶！”

    班里的男生們都興奮了起來，女生們對著他竊竊私語，葉謹收拾完書包便打算離開，剛邁出教室就被寧添文拉住了肩帶。

    “別走，跟我來！”寧添文想拉他走，葉謹甩開了他的手，“我要回家。”

    “誒！等等，告訴我你家的電話號碼！”葉謹停下了腳步，奇怪地看他，寧添文從包里掏出一部手機，那時候對小孩子而言還是稀奇玩意。

    “快啊，告訴我號碼。”寧添文不耐煩地催促道，葉謹乖乖地報了號碼。

    “……喂？阿姨你好，我是葉謹的同學，一班的班長，對，我叫寧添文……嗯葉謹他這段時間去我家補習可以嗎？嗯？哦我家住在江美路，對都是洋房子的那條……啊謝謝阿姨，我會在晚餐前把葉謹送回家的！”

    “OK啦！”寧添文朝他比了個看不懂的手勢，氣勢沖沖地就拉著上了門口一輛看著像黑社會的小車里。

    “當當～這就是我家啦。”

    葉謹驚訝地看著眼前這棟豪宅，仿佛是電視里才能看到的那種，寧添文看他呆愣的神情感到心滿意足，拉著他就飛奔進了屋子。

    房屋的主人顯然是位低調的人士，整間屋子的布局和裝潢設計，簡單利落，沒有過多繁華的裝飾，但一比較就顯得冷清。

    “你爸爸mama不在嗎？”葉謹看著這荒涼的猶如鬼屋的屋子。

    “我爸應該在書房，我媽嘛……他們不住在一塊。”寧添文沒有多說什么，葉謹以為自己問錯了話，低著頭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寧添文看他又是悶悶不樂的，拉著他的手上了樓，進了一間拐角的房間，房間很大，足足有二三十平方米，只有一張地毯和兩三個被做成游戲里的寶藏箱樣子的大箱子。

    “你看，最新出的呢。”寧添文從箱子里搬出一堆嶄新的玩具，絮絮叨叨念了一堆葉謹聽不懂的名字，寧添文瘋了也沒見他過來，憋著嘴問他平時回家都玩什么。

    “洗碗，掃地拖地……還有洗衣服。”葉謹思考了半天，最后就吐出了幾個寧添文壓根沒想到過的字眼。

    “那不叫玩，那是幫忙做家務。你現在在我家了，才不用干那些。”寧添文義正言辭地說著葉母剝奪了他作為一個孩子的樂趣。

    “你笨肯定都是做家務害的。”

    葉謹皺皺眉，對寧添文的話有所不滿，但他還是沒說，寧添文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又跟著葉謹解釋，“我是說，有我在，你肯定能變聰明的，來，我們做作業吧。”

    饒是寧添文個性早熟，也不知有些話一說出口便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葉謹沒有搭話，默默拿出了作業簿，但寧添文的話卻記在他心里，非是惡意，他只是單純地記住了。

    “要喝果汁嗎？”一位穿著打扮得體的女士端著一個盤子，送來了兩杯冰涼涼的橙汁，葉謹小心接過，怯生生地跟她道謝。

    那位女士從始至終掛著一抹角度完美的微笑，直到她退出了房間，葉謹才問道:“那是誰啊？”

    “啊，我的保姆。”寧添文盯著一道數學題，頭也不抬地說道。

    “保姆？”葉謹好奇地問道。

    “我爸花錢雇來的，照顧我的生活，給我做飯，替我做家務的。”寧添文解釋道。

    “真好。”他也想要個保姆，這樣就不用因為家務做的不好而挨罵了。

    寧添文表露出孩子氣的神情，“有什么好的，我干什么她都要管，我猜她一定跑去告訴我爸關于你來的事。”

    “有什么不好的嗎……”葉謹緊張地問道。

    “沒什么，她就是喜歡夸大其詞而已，她剛才一定偷看了你的作業簿，正跟我爸說你是個笨蛋。”寧添文說的葉謹臉色一陣青紅皂白，他頭一次因為自己的愚笨而感到如此羞恥。

    寧添文看他嚇得那樣，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事的，我說了會幫你的，你不會再被說笨了。”

    “我……我想……我想上廁所。”葉謹結結巴巴地說道。

    “在走廊盡頭有公用的，你不該喝這么多的，我爸說過好東西就該一點點品嘗的。”寧添文瞄了眼葉謹喝了一半的果汁，擺出一副小大人的姿態沖他說教。

    “可是很好喝啊……”葉謹低聲反駁道。

    葉謹慢慢地走出房間，在走廊上左顧右盼，寧添文說的是哪邊呀，葉謹往右一看，只有那的盡頭是一扇門，他邁著小步子走向衛生間，果汁喝的太多，剛又被寧添文嚇得，尿意直接涌了上來。

    這里的門都長一個樣，高高的，黑黑的，葉謹慢慢地轉動了把手，門開了一道縫，里頭的白光恍惚了他的眼，他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立在原地。

    映入眼中的是一對又肥又大的屁股，白白嫩嫩的，葉謹能清楚看到上面的幾顆痘痘，再往上一些是女人得體整潔的襯衣，和她yin靡的下半身不同，原本扎的高高的馬尾此刻傾瀉而下，凌亂的發絲遮不住她潮紅的臉，兩坨紅暈看上去像醉酒一般。

    葉謹的眼睛不自覺地往下移，他捂著嘴驚呼了一聲，女人被撐開的黑色rou逼里正進出著一根肥碩的rourou，青筋像是一條條綠色的長蟲盤繞在深紅偏紫的roubang上，那東西足有葉謹細瘦的小臂般粗壯，看的著實嚇人。

    “啊啊！！！先生好大！要cao死我了！！啊……不行了！”女人放聲yin浪叫著，身后的男人“嘖”了一聲，緊抓著她的長發，像是騎馬一般挺腰猛cao，地上淅淅瀝瀝地滴下一些yin水，把女人透明的絲襪都染濕了緊貼在她細長的腿上。

    “啊啊啊啊！好猛……啊先生……痛，先生別打了……啊啊……”女人轉過頭哀求著在她馳聘的男人，大掌毫不留情地扇在她的屁股上，一個個越深的紅印子看的生疼，“安靜點。”男人出了聲，卻是冷漠到帶著隱性的暴虐意味。

    “是……先生……啊，先生！那邊……”她濕潤的眼剛轉過，便看到了門后的葉謹，女人驚叫了一聲，男人聞聲看了過來。

    那一眼，讓葉謹像是被釘死在原地，男人侵略性的眼神機械般地將他掃過，葉謹覺得腿上一熱，竟是被嚇得尿了褲子，濕噠噠的褲腿沉得他走不動路。

    “關上門。”男人對他沉聲命令。

    葉謹害怕地往后退著，腳踩在濕滑的磚面上，重心不穩地滑了一跤，腦袋磕在了欄桿上，眼前一黑，他昏了過去。

    黑乎乎的，葉謹周圍環繞著一個灰蒙蒙的影子，他被溫熱的水淹沒了身軀，無力地掙扎起來，有什么東西壓住了他，葉謹害怕地呢喃著，不要傷害我。

    他好像說出了一句魔咒，那東西瞬間放開了他，柔軟干燥的織物覆蓋在身上，他被輕輕放入云朵之中，飄飄然的，好像在天空中飛著，迎著風，拂過清涼的海面。

    葉謹想看看這個天堂，他偷偷睜開了一只眼，然后看見了他自己，赤身裸體，躺在一片潔白的云中。

    “啊！”葉謹驚叫著坐起來，他訝異地環顧四周，這是個陌生的房間，黑白色的家具和裝潢顯得整間房間冷冷清清。

    “叫的這么大聲，看來是沒事了。”

    葉謹愣住了，他才發現床旁邊的沙發椅上坐著個男人，貼身的西裝得體整潔，他相貌儒雅，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你叫葉謹是嗎？”男人問道。

    葉謹茫然地點點頭，男人起身坐到他身邊，在他手里放下一把手機，“你該打個電話回去。”

    “做，做什么？”葉謹問道。

    “告訴你父母，你要在這過夜，已經快到七點了，他們一定很擔心你了。”男人寬厚的大掌拍在他的肩上。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他的聲音在男人堅持的眼神下越發的小聲，“寧添文呢？”

    “他在寫作業，邊哭邊寫。”男人的話里帶著笑意，葉謹聽了疑惑，“他哭什么？”

    男人掀開了他身上的薄被，葉謹羞得揪過一角遮蓋住自己下身，“你忘了嗎？你尿褲子了然后摔倒了，撞到腦袋昏過去了，添文以為你死了，哭的鼻涕眼淚流的到處都是。”

    葉謹聽他這么一說，才想起之前的窘態，腦袋隱隱約約作痛，臉上騰地一熱。

    “現在才知道害羞嘛，小東西。”

    “我不叫小東西，你，你才該羞羞。”葉謹想起了這男人就是讓他摔倒尿褲子的罪魁禍首，紅著小臉跟他較勁。

    “我害羞什么？”男人笑著問道。

    “你跟，那是寧添文的保姆，你們在，在做羞羞的事！”葉謹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結結巴巴地懟了男人一句。

    “那是我的房間，我想怎么樣不是我的自由嗎？”男人反問他道。

    “那是廁所！”葉謹委屈地說道。

    “誰告訴你那是廁所的，那是我的書房。”男人無聲地笑道。

    “寧添文他說的……啊……我走錯方向了……”葉謹才想起他壓根沒有向寧添文問過方向，頓時窘迫地將自己藏進被子里，縮成一團。

    “別躲了，我不會笑你。”男人戳了戳那團白團子，葉謹在里頭顫抖了一下，男人戳中了他的腰。

    “你笑了……”葉謹悶悶不樂的。

    “我在表示友好……你該給你父母打個電話了。”男人把手機放到他身旁。

    “我不想……我不敢說，我爸會罵我的。”葉謹露出一雙可憐兮兮的眼，淚水像是層水晶罩，明亮干凈。

    男人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坐過來，我教你怎么說。”葉謹猶豫了一下，裹著被子挪到男人旁邊，“撒謊是不好的，會被割舌頭的。”

    “你父母這么嚇唬你的？”男人笑道，葉謹皺著眉看他，“電視上這么說的。”

    “騙小孩的。”男人說道。

    “那他會被割舌頭嗎？”葉謹掀開了被子，著急地問著男人，眼里滿是好奇和害怕。

    “哈哈哈，你真是個傻孩子。”男人忍不住地大笑起來，摸著葉謹的頭說道。

    葉謹失望地垂著腦袋，嘴里嘟嘟囔囔，“我知道我笨……”

    “不，你很聰明，你把我問倒了。”男人捏著他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你說我傻。”葉謹努力地想將臉從他手里拯救出來。

    “那是在夸你可愛，現在你愿意打電話了嗎？”男人翻開手機蓋，打開了撥號界面。

    葉謹默默接過來，輸入了家里的號碼，又將手機轉向男人，他并沒有接過，“我按下去，你來接。”他對著葉謹說道。

    葉謹就看著屏幕上顯示出三條逐一出現的綠色弧線，“滴”的一聲，電話接通了，男人給他開了免提，葉母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喂，哪位？】

    男人朝他看了一眼，葉謹小聲地開口，“mama，是我。”

    【葉謹？你在同學家寫完作業了嗎？】

    “沒，沒有，mama……”

    【那你在做什么？都快吃晚飯了。】母親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耐煩，她大概是剛下班回來。

    “mama，我……我能在同學家住一晚嗎？”葉謹怯生生地問道。

    【……你沒惹什么麻煩吧？你同學家……】

    “沒有！我沒干什么，就是，就是……”他一時間竟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來，著急地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男人俯下身子湊近了手機。

    “你好，葉太太，我是寧添文的父親……對，他們處的很好，葉謹是個乖孩子……不，你別多想，只是添文有點舍不得他回去，他第一次帶朋友回家……這邊有換洗的衣服，添文的校服也可以借他穿……好的，他會待的很開心的……好，再見。”

    葉謹楞楞地看著他，似乎對他的“新”身份尚有點接受不來，但他一舉一動間都像極了寧添文，哦不對，是寧添文像他父親。

    “怎么了？”男人掛斷了電話，一放回桌上就轉頭看到葉謹呆呆的樣子，有點可愛。

    “你是……寧添文的爸爸？”葉謹問道。

    “不然呢？”男人忍不住刮了刮他挺立小巧的鼻尖。

    “唔……叔叔，對不起……”葉謹咬著唇向他道歉。“對不起什么？”

    “……唔就是對不起。”葉謹覺得自己做錯了好多事，尤其是這一家之主還在他面前，三番兩次替他解圍。

    “好了，小東西，要道歉的話就在吃飯時說幾個笑話給我聽聽……現在，我們該下樓吃飯了。”男人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可是我沒衣服穿。”

    “哦抱歉，我給忘了，你的衣服都拿去洗了，我去給你拿一套添文的睡衣過來，你在這等我。”男人說著就要往外走。

    “叔叔……”葉謹叫住了他。

    “還有什么事？”

    “……你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嗎？”葉謹還是問出了心里一直恐懼的事。

    “沒有，很正常。”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他在男人的臥室里等了會，直到門再次被打開，寧添文的保姆探進身子，看到他后明顯的一頓，隨后又立馬定了神，將睡衣放到床上。

    “先生要你穿上，好了到樓下吃飯。”

    葉謹點點頭，剛拿起衣服要換，卻看到她站著不動，他悄聲開口，“你能出去嗎？”

    女人挑挑眉，轉身就走了出去。

    等葉謹慢吞吞地下樓，寧家父子正端坐在餐桌邊上，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典型的三菜一湯，保姆站在邊上，瞧見他下來便俯下身和男人說了幾句。

    “葉謹！”寧添文叫他一聲，尾音掐在喉嚨里，他轉頭看向他父親，似乎在征求著對方的同意。

    “坐這來。”男人拍了拍他旁邊的座位，保姆的臉色霎時間變得不那么好看，寧添文也跟著皺眉，葉謹雖不聰明，但敏感的很，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

    “怎么了？快坐過來。”男人催促道。

    “我和寧添文坐一塊就行，叔叔。”葉謹說道，求救似地看向寧添文。

    換在以前，他要是這么小狗一樣地看他，寧添文是二話不說地來幫他，但今天，他無奈地眨眨眼，不敢在父親面前隨意發話。

    “小東西，你還欠我幾個笑話。”男人再度開口，提著那個單方面的要求。

    “……我不會講笑話，很無聊的。”葉謹試圖打發男人，即便他覺得自己有愧于人。

    “也許我愛聽呢？你也餓了吧？”男人朝他伸手，“愿不愿意坐這？”

    葉謹明白這是沒戲了，“好……”他沒去碰男人的手，徑直坐到座位上，男人貼心地給他準備了一個靠墊。

    “開飯吧。”

    這頓飯對葉謹來說味如嚼蠟，不是飯菜不好，事實上這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家常菜，那位看上去有點嚇人的女士，廚藝要比他母親好的多。

    但葉謹不喜歡這氣氛，比起這樣安靜得能夠聽見湯匙擦過瓷碗的聲音，他更喜歡有點吵鬧的家里，即便絕大多數時候他并不參與進去。

    “今天是第一天，升到六年級的感覺怎么樣？”男人突然開了口，明顯不是對著葉謹的，他埋頭吃飯，悄悄打了個嗝。

    “林老師說了升學的事，他說我要是想去北城的話很有希望的。”寧添文放下了碗筷，坐直了身子回答父親的問題。

    “嗯你確實沒什么問題……那你呢，小東西。”男人轉頭看向葉謹，后者停住了吃飯的動作，悄悄吸著根青菜進了嘴里，猶豫著將碗筷放下。

    “葉謹也要去北城。”寧添文搶先替他答了話。

    “葉謹的問題讓他自己來答。”男人這回說對了他的名字，寧添文乖乖閉上了嘴。

    “老師說，我適合去六中。”葉謹連忙咽下了嘴里的飯。

    “是嘛，那你自己想去哪里，你想和添文一起嗎？”男人問道。

    “我……”葉謹看向了一臉悶悶不樂的寧添文，他雖然從未說過，但這一年多來，他一直把寧添文當成唯一的朋友，“我想去，北城。”

    “有目標是件好事，只要你愿意，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的。”男人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也許是為了他的兒子能交到真心朋友而高興。

    “但是，我成績不好……”葉謹偷看了眼一旁的保姆，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男人這件事，但他想他還是誠實點說出來的好，如果男人不喜歡差勁的孩子，那他今晚過去就能離寧添文遠遠的。

    “你可以住到我家來，讓添文教你，你們能一起努力考上北城的。” 男人并不在意他的愚笨，相反的，他向葉謹伸出了橄欖枝。

    “那不好，我爸爸不會同意的。”葉謹連忙回了話。“我會讓他考慮的，明天早上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會說服他的，你想和添文一起去北城的不是嗎？如果你能進步，他們也會高興的。”

    葉謹試想了下，如果他考上了北城，他爸媽一定是會高興壞了的，那可是這最好的中學，無疑是給他們臉上添光，他們對葉謹的態度也會像別人家的父母一樣，像男人這樣。

    他經不住這點誘惑，順著男人的話點點頭。

    “那我們就這么說定了，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