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妓女，你以為你媽有多好？我剛才說的都是騙你的，什么高干追求，什么下鄉知青，你媽年輕的時候跟我一樣是個妓女，后來跟恩客好上，最后被人拋棄了落得一身病才去的鄉下，是你那個沒用的老實爸不嫌棄，娶了她，還出錢給她治病，但你媽自持美若天仙，根本就瞧不上你爸，病好后硬是要離婚，是我勸了她背著你爸去找，這樣又有家庭，又能找個有錢人，你爸的腿也是去捉jian的時候反被人打斷的，你媽水性楊花不安分，你爸又是個窩囊廢，你們誰比我好了？”

    鳳英像是瘋了，邊喊邊哭：“我這次來東城也不是什么房子失火，是你媽給了我二十萬，讓我騙你的！就是想找個時機把妮兒給她，她答應事成之后會再給我十萬……我就是想多要點錢……我這輩子就是吃了沒錢的苦……”

    余唯西的手捏緊，又松開，看著鳳英又哭又笑，似瘋似癲的樣子，她突然覺得很可悲。

    “以后我不會再回來了，這個租房隨便你住不住。”

    余唯西說完，轉身離去。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燦爛，可余唯西卻不知道，在這明朗的陽光下，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想到自己可憐的父親，她鼻酸得不成樣。

    “mama……”

    稚嫩的聲音自旁邊響起，余唯西一愣，扭頭去瞧，卻見阿忠正抱著妮兒站在不遠處。

    余唯西狂喜，淚流滿面地迎上去，“寶寶。”

    她從阿忠懷里抱過妮兒，想緊緊摟住，又怕弄疼孩子，只能輕輕抱著，不斷親吻她的頭發。

    “麻麻……”

    這是余唯西第一次聽到妮兒開口說話，她是個很安靜的孩子，除了哭會發聲，連笑都是軟軟糯糯，雖然一聲mama不是很清楚，但余唯西還是欣喜若狂又滿足。

    阿忠笑道：“西西你看，我說妮兒給你養成了白白胖胖吧？”

    一段時間不見，妮兒確實白胖了些，以往那個黃黃瘦瘦的孩子仿佛脫胎換骨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司機就在小區外面，沒看到你吧？”

    “放心，阿星盯著他呢。”阿忠避而不談第一個問題。

    其實他不說余唯西也知道，無非就是傅九，小舟是傅九的人，她的一舉一動，小舟都會告訴他。

    兩人在小區的長椅上坐下，妮兒抱著余唯西的脖子不撒手，她比以前活潑了些，踩在余唯西腿上扭著胖胖的小身體。

    “現在云霄上下都可喜歡妮兒了，爭著要抱她，天天都有人給她買零食和玩具，不過九哥不給她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進口奶粉和營養的輔食喂著，誰知道喂著喂著，半個月居然長這么胖了。”

    余唯西在心里冷笑。

    “對了，九哥說，如果你想把妮兒抱到身邊，他可以幫你，如果你暫時不想，我們也會好好照顧妮兒。”阿忠說著，又連忙解釋，“西西你可別誤會，九哥不是嫌棄妮兒，他雖然嘴上不說，可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可喜歡妮兒了，這半個月我可沒少偷偷見九哥抱妮兒說話呢，本來你之前要求把妮兒送走，但九哥一直沒去，不過那天在馬場受傷后，他就吩咐我按你說的去做，可沒想到我剛送走，他又自己過去把妮兒抱回……”

    “別說了。”余唯西打斷，她親了親妮兒的小rou臉，“我不想聽到關于他的事情。”

    阿忠訕訕地撓頭，“好吧。”

    余唯西是經過深思熟慮，雖然她要求傅九把孩子還給她，但她現在的處境根本就無法保證妮兒的安全。

    雖然恨透了傅九，但妮兒到底是他女兒，他就算再狠心，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

    “孩子你先抱回去吧。”余唯西說了一句，低頭哄逗孩子。

    玩了會兒，怕引起司機懷疑，余唯西也不敢多呆，親了親妮兒，指著她的小鞋子問：“這是誰給你買的呀？”

    “爸爸……”妮兒發出了個語氣音，讓余唯西愣住。

    阿忠糾正她：“小家伙可別亂喊，得喊叔叔，咦，九哥比你大，妮兒應該喊伯伯吧？”

    余唯西冷了臉。

    一歲兩個多月的小孩懂什么？這若不是有人教，她怎么會這樣回答？而且這個爸爸喊得比mama還清楚。

    余唯西忍著波動的恨意，將妮兒交給阿忠：“妮兒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

    “不要再給她吃那么多。”

    “行，今天回去就開始減肥。”

    余唯西瞧見在阿忠懷里，卻對自己伸手要抱抱的妮兒，忍不住紅了眼圈，她硬著心腸轉身走了。

    回到車上后余唯西才發現，自己忘了問阿忠傅九在哪里。

    昨晚出事情，洪爺和李青芝都出去了，那傅九肯定也出去了，知道傅九的行蹤，也就知道了洪爺的行蹤。

    她有些懊悔，司機問她是回去還是去哪里，余唯西想想，回答說：“回去吧。”

    ……

    昨晚沒睡好，余唯西中午補了個午覺，醒來洪爺他們還沒回來，小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她心煩意亂，躺在搖椅上發呆。

    一直到晚上，小舟終于來告訴她，洪爺回來了。

    余唯西頓時打起精神，問她：“李青芝和傅九呢？”

    “我只看到洪爺和管家回來，沒看到大小姐和傅先生。”

    余唯西并不在意那兩人，又問：“洪爺現在在哪兒呢？”

    “書房。”

    她點點頭，鉆進浴室把內衣脫了，外頭只穿了件素色的裙子，看不到里面，但一碰胸前就是滿手的溫軟。

    撒了點香水，長發稍微弄凌亂了些，然后出來讓小舟去廚房端來一碗冰過的甜湯，自己拎著去了書房。

    不就是勾引男人嗎，誰不會？

    余唯西譏諷一笑，用手臂抬了抬奶子。

    書房里。

    洪爺捏了捏眉心，閉目養神道：“阿九，你也一夜沒合眼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一點再過來。”

    “我怕瘋狗那邊會有動作，才一晚上，我們的地盤就接二連三出事，看來這次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洪爺冷笑，“我早就不想留他，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做了吧，不過現在那些老東西們全部參和進來了，先等一等。”

    “好。”傅九欲走，又被洪爺喊住。

    他睜開眼，布滿紅血絲的眼里滿是殺氣，“余唯西的女兒是不是在你那里？”

    傅九微怔，答：“是。”

    “把那小孩做了吧，我不想她再跟過去的事有任何牽扯。”

    傅九的手指輕輕顫抖，又蜷縮起來，“她遲早會發現。”

    “沒事，我再給她一個孩子就是了，年輕小女孩，好哄得很。”

    傅九垂下眼簾，“好的。”

    他轉過身，微微瞇起眼睛，牙關緊合又松開，朝外走去。

    書房外，傅九與余唯西差點相撞，余唯西后退讓開，慌里慌張護住小籃子里的甜湯，一抬頭瞧見傅九，神色冷淡下來，“瞎了嗎？”

    傅九看了她一眼，表情復雜隱忍，他一言未發，欲走，低頭間卻瞧見余唯西胸前兩顆淺淺的凸起，頓時皺眉，沒忍住，伸手握住余唯西的手腕，壓低聲音，“你想干什么？”

    “當然是干洪爺呀。”余唯西譏笑，想抽回手，卻敵不過傅九的力氣，她也不怒，直接揚聲喊：“洪爺。”

    里邊答：“進來吧。”

    余唯西挑釁地看傅九，后者深深看她一眼，松手走了。

    雖然占了一次上風，但余唯西心里并不高興，甚至還有些生氣，她見不得傅九那副冷然的樣子，她想看他像條奄奄一息的狗一樣跪在自己面前哀求。

    想著那畫面，余唯西高興了一些，推門往里走。

    洪爺單手撐著額頭，好像睡著了。

    余唯西輕輕走過去，將小籃子放在桌上，取出甜湯說：“洪爺，喝點甜湯消消暑，喝完去好好休息吧。”

    洪爺睜開眼，沉沉“嗯”了一聲。

    “洪爺，我喂你。”余唯西忽然記起李青芝喂傅九的畫面，便要去端碗。

    “不用了，你先回去，我忙完這段時間再去看你。”洪爺推開她的手。

    余唯西有些著急。

    這個老不死的，之前猴急猴急要上她，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來，他居然像個坐懷不亂的道士。

    她急于把洪爺哄得服服帖帖，不甘心再繼續等著，于是撒嬌：“人家想陪著你嘛。”

    吐了。

    余唯西委屈兮兮低頭去看洪爺，原本洪爺不耐煩地抬頭，卻瞧見年輕的姑娘脖頸白如雪，臉龐青澀清純，美好的眉眼和輪廓，無處不是青春的味道。

    她穿了低胸的吊帶裙子，鎖骨精致，肩膀削瘦，讓人想撫摸和親吻。

    洪爺本被這兩天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此時看到余唯西的樣子，小腹的火頓時竄起，欲望高漲，有些饑渴地想去吻她。

    “洪爺。”

    是傅九去而又返。

    洪爺微蹙眉，“進來。”

    傅九推門而入。

    “怎么又回來了？”

    “手下打電話過來，我們一個場子被警察端了。”

    傅九話音剛落，洪爺一伸手，將甜湯掀翻在地，他怒不可遏，一拳頭重重捶在桌面，“瘋狗！”

    余唯西嚇得身體一抖。

    洪爺生氣的時候看起來陰沉沉的，簡直比鬼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