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羽和姜清越認識得莫名其妙。

    好容易有一天，戎羽不用給大哥跑腿，他悶在宿舍睡覺，卻接到家里的電話，讓他請一個女孩吃飯：“這是怎么了？”過了幾十年他才知道這種形式叫“相親”。

    “人家過來玩，想找個同胞帶著點，你好好照顧人家，不許亂來，聽見沒有？”媽講得含含糊糊，聽得戎羽面目僵硬，畢竟他才大二。“我這是不是早點……”

    “你想哪去了，人家是正經過來玩的，你放心，我們不敢推你出去處對象。”這回媽的聲音立住了。

    “嗯。”戎羽應下來。

    戎羽家里是怎么也沒想過會有女孩家上門提見面的要求，單說臉，戎羽沒毛病，但是這人，不是能和女孩深交的。人家那么主動，戎羽家不能怠慢，這邊和戎羽安排下去，不忘給姜清越家打預防針：“我家孩子脾氣怪，但凡有什么做錯的地方，您直接訓，別慣著他。”

    姜清越家這里，父親反復和姜清越保證只需要走個過場，姜清越倒覺得有這個機會物色一些人選也不錯。家庭和事業之間她偏向后者，卻不代表前者她不需要與，其等牽扯到的因素變多再做選擇，不如在讀書這個相對單純的時期把事情定下來，省得以后浪費時間。

    兩人約在一家茶餐廳，姜清越按座位描述找到人，一個頭發稍長的青年正在滴眼藥水，鮮紅的液滴從眼角滑下，拖出曲折的紅痕。

    “姜清越？”戎羽眨眨眼，指節抹了抹藥水，象牙色肌膚上攤開一片粉紅，從精神病人變得像是被扇了一巴掌，天神一般的面龐卻依然遮掩不住。

    西方審美姜清越不知道，東方的收束線條加一點恰到好處的歐美式深邃，戎羽可能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

    “是我，你是戎羽？”姜清越準備拉一下椅子，站在縫隙間仔細看了一眼椅子的位置，已經被調到了合適的地方。

    戎羽收起眼藥水，順手別了一下長度可以蓋住脖子的發，遞給姜清越的菜單附一張字跡蕭散的紙條：“我提前看了一下，你看看有什么要改的。”

    單子上標注了他要的東西，姜清越看菜單篩選出自己的喜好，又問了下戎羽推薦的菜，點餐過程沒花多少時間。

    “你來了之后有看過周邊嗎？”戎羽從一個印有動漫人物的布包中拿出一本小冊子，方才附上一層水紅薄膜的眼球這時看起來正常了一些。

    “我直接過來的。”姜清越打扮得不是很認真，中長發扎了個團子，T恤衫搭牛仔褲，再穿一雙白色板鞋。

    戎羽把手帳本推到姜清越面前：“那一會可以走老城區有一些小商鋪。”

    “我想多看看你呢。”姜清越直接到讓戎羽有點卡殼。她倒不是看一張臉就會找不到東南西北，真人如何比得過她心中那些極度抽象并美化過的角色，她不過是對氛圍之類的東西不感冒，想要快速獲取干貨。

    “都可以。”戎羽輕輕地把姜清越的招接住了。

    他們的下午茶相當豐富，姜清越的溝通效率卻沒受什么影響：身體狀況、自我評述、未來規劃意……一項項似砍瓜切菜一般粗暴地完成。

    戎羽對答如流，并未顯現出不耐煩，只是對話進程突然因為他的回答出現停頓：“我有遺傳病，染色體方面的。”

    “具體是什么呢？”姜清越追問。

    戎羽跳出姜清越的思路：“姜小姐，就到這里了。”這和說好的不太一樣啊。

    “戎先生，你愿意和我結婚嗎？”更離譜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