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曹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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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紅的事告一段落,可曹遠心中的石頭還是沒能能放下,漁村就這么點大,小貓咪這事他能瞞一個月,兩個月,可瞞不住一輩子,總得想想其他辦法。 曹遠抽空理了理這些年的積蓄,小貓咪掛在曹遠背上,看著曹遠清點那些存折,曹遠把人抱進懷里,摸了摸小貓咪柔軟的發絲。 “咪咪,我們搬家好不好?搬到別的地方去,老公以后就能天天陪著你了。” 曹遠想帶小貓咪走,做這個決定很不容易,他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大半輩子幾乎沒走出去過,他的根在這里,也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 可是世事無常,老天既然給了他這么個寶貝,那他也愿意拋下現在安穩的日子。 小貓咪在曹遠懷里乖乖喵了一聲,她并不在乎去哪里,只要能在曹遠身邊就好。 在走之前,曹遠知道自己必須把小貓咪的事告訴曹郁。 他能割舍下這個村子,但曹郁是他的親兒子,他不可能割舍。 可如果曹郁不能接受小貓咪...... 這事讓曹遠頭疼得緊,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煙,還抽得很兇。小貓咪許是看出他心煩,這幾天也不再動不動就沖著他求歡,每次都只是乖乖鉆進他懷里,當個可愛的小抱枕。 曹郁這孩子啊,從小就獨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沒讓曹遠cao過心,可有時候太省心了,又不免覺得寂寞。尤其是,曹郁去外地讀大學之后,回家的次數就少了許多,有時候連暑假也說要在外面實習沒回來。父子倆又都不是愛打電話的性子,這一來二去,話題越來越少,難免生分起來。 曹郁是曹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有時候想起來,曹遠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小貓咪這事是肯定要說的,可這么重要的事,在電話里說未免顯得有些輕飄飄了,怎么都得當面說。 曹遠難得給曹郁去了個電話,讓曹郁最近抽空回來一趟。曹郁工作忙,曹遠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曹郁還在公司里加班,或許是聽出了曹遠語氣中的鄭重,曹郁沒多猶豫,就答應了曹遠,近期會請假回去一趟。 曹遠沒有想到曹郁回來那天沒有事前和他打聲招呼,而他又恰巧出了海....... ******************************************************* 曹郁不像是個海邊長大的孩子,他從小就生得白白凈凈,長大些,得了輕微近視,戴上眼鏡,更是斯斯文文的,像極了城里長大的孩子。 曹遠自己過得糙得很,對曹郁一向是放養,曹郁性格早熟,小時候就不喜歡和村里的男孩子到海邊撒歡,更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在屋子里看書。 和他那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親爹不一樣,曹郁在學習上格外爭氣。每一次曹郁捧回獎狀和證書,曹遠都會特別開心,曹郁也特別喜歡看到曹遠開心的樣子。 街坊那幾個嬸子人是熱心腸,可就嘴巴沒把門,經常當著小曹郁的面說他可憐,攤上那么一個媽,不守婦道地跟男人跑了,留下他們爺倆。 所以曹郁很早就知道他媽是丟下他,跟別人跑了的,對一個人素未謀面的女人,曹郁心中沒起什么波瀾,也沒覺得他和曹遠兩個人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曹遠一直沒找,曹郁知道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曹遠怕要是找了個人對他不好,也怕他心里會不舒服。可曹遠真的是想多了,曹郁是很希望有個人能照顧照顧他爸的。 他們父子倆其實都有個毛病,不太擅長表達感情,他心里那么多彎彎繞繞從來沒和曹遠說過,曹遠也從不會說什么愛不愛的。 上了高中,曹郁就離了家,后來又是大學,工作,他想早些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男人,替曹遠分擔一些,所以這么多年一直在往前沖,可等他回過頭來,突然發現他們父子的關系似乎遠了許多。 人的感情啊,是靠不斷地維系建立起來的,他鮮少給曹遠掛電話,鮮少回家,就造成了他們之間越來越找不到共同的話題。 曹遠的生活是那個不大的小漁村,出海捕魚,找幾個酒友喝兩杯,他的生活是鋪面而如來的學業壓力、職場壓力。 曹郁是隱約知道曹遠和徐紅的事,知道曹遠身邊有了伴,他很替曹郁開心,這一回曹遠這么鄭重地叫他回去,曹郁想,或許是他爸的好事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