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綠帽子
童之瑤一直沒見顧晏臨,他因為新作品的劇本忙得腳不沾地,找不到她他就先放下忙別的去了。 江淮追唐絮追得火熱,他很會哄女孩開心,嘴甜會撩,還很有辦法讓人推不開他,唐絮跟他出去吃過幾次飯,偶爾也會招架不住他的攻勢,拒絕幾次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后就隨他了。 事業蒸蒸日上,工作室開始長期招人。 這些都是能預想到的一步步有過程的變化,而童之瑤的親近則不屬于以上類別。 她打給小悅約過唐絮,唐絮好幾次都忙忘了連電話都沒回,所以這次被她堵在下班路上的時候唐絮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 天兒都變暖和了,和童之瑤也差不多兩個月不見了,她沒什么變化,還是笑意盈盈天生熱絡的樣子。她邀請唐絮去酒吧喝酒,眼底的心事在對唐絮說出訴求的時候險些溢出眼眶。 唐絮能抵抗住江淮無微不至的關懷,卻對同為女人的童之瑤一個眼神舉手投降,她把捏在手心的地鐵卡放進包里,上了童之瑤的車。 酒過三巡,唐絮內心和她主動拉開的距離因為身體的距離而同步縮短,她被熱辣的烈性雞尾酒嗆到,邊咳嗽邊問她怎么不去找她那些太太朋友聚。 言外之意怎么偏偏挑中了自己。 童之瑤的酒量明顯比唐絮要好,她拿過唐絮手中的酒,抿了一口,說:“我覺得你能守得住秘密,她們都是徒有其表的敗類,和她們老公一個貨色。” 說前半句時唐絮覺得她很清醒,后面就不覺得了,她說童之瑤醉了,她為了證明,又灌了一口,雞尾酒只剩硬幣厚度的一個底兒了。 “我沒醉,我、我我知道你和……約會了……我手下的記者拍到了……”童之瑤說著說著難受地趴在吧臺上哽咽了起來,中間的名字因為趴下的動作被模糊了。 唐絮瞬間醒了酒,身子僵直,張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 耳邊只剩下震耳欲聾的舞曲和尖叫聲。 童之瑤斷斷續續的吐露著心事,聲音融進音樂的海洋里,隨波飄蕩。 為了聽清她的呢喃,唐絮不得不湊過去一點。 不料童之瑤猛的一下抬起了頭,抓住唐絮的手,情緒激動:“他是不是跟你說是我要炒作?是不是說是我想黏住他所以逼他繼續作秀?” 盡管童之瑤的樣子很像隨時一巴掌扇過來的,但聽完她的話后唐絮深深的松了口氣。 “不是的。”童之瑤搖頭,“我們是真的,一開始就是真的,我們不是做戲……都是真的,是他想甩了我,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倒貼的。”她說著說著極其痛苦的笑了起來,又開始喝酒,酒還沒咽下去就迫不及待傾訴:“你知道嗎,我還在他門前脫光過……” 她聲音越來越小,唐絮還是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扶上她的肩膀,彎腰勸她回去。 “這就受不了了?我還有好多勁爆的秘密呢。”她晃晃悠悠抬起胳膊問酒保要了一整瓶的龍舌蘭,那酒太烈,唐絮連忙去搶,被她舉起來躲過去,開了瓶咕嘟咕嘟往杯子里倒。 一口進肚,童之瑤的話匣子往大了開,“你想知道我那些‘好姐妹’們的齷齪事嗎,你這么聰明一定能猜到,還記得我奶茶店里的那些小白臉嗎……” 唐絮腳尖點地迅速下了高腳凳,二話不說扶起她,“回去睡覺。” 往日里聽辦公室的員工談論八卦的時候饒有興致聽幾耳朵的唐絮不知道為什么這次覺得難以入耳,她發現這種八卦一點都不能讓人興奮輕松,聽了反而像背上被壓了塊石頭似的。 童之瑤可能也喝得難受了,掙扎了幾下就跟她走了。 路上她的腳步踉蹌,完全沒了剛才勇往直前灌酒的勁兒。 憑記憶在地下車庫找到童之瑤的車,本來已經摸出手機叫代駕了,結果看到車旁邊站了個穿著整齊正裝的男生,是男生,氣質稚嫩,看著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唐絮想起來了,是之前去車禍現場的男生。 他見到唐絮他們,麻利的打開車門,幾步過來接過靠在唐絮身上的童之瑤。 “你是?” “你好唐小姐,我是她的司機方彬。”他輕手輕腳的把童之瑤放進車子后座,探進車里的上半身出來后從西裝內口袋里掏出身份證給唐絮看。 唐絮擺手后退:“不用不用,我們見過,我相信你,只是她醉成這樣在家能行嗎?要不我……” “唐小姐,她不是一個人住,放心。” 唐絮這才反應過來童之瑤是結了婚的人,會有人照顧她。 她點點頭,轉身自己走了。 —— 顧晏臨在黑暗中找到樹叢里隱隱晃動的黑色轎車,直直的走過去。 不耐煩的敲敲車窗。 一場貨貨兩清的交易拉開序幕。 車窗降下來一個縫,里面伸出一只男人的手。 顧晏臨身子朝向車頭,避免稍有不慎看見luanlun的畫面,迫不及待的把安全套塞到那只手里。 隨后里面提溜出一串車鑰匙。 顧晏臨拿過來就走。 “Bye!”顧諄賤不拉幾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被顧諄的小聰明憋了一肚子火,顧晏臨全發在了電話里。 車在童之瑤樓下停穩,看著時間,距離他們上去十分鐘后顧晏臨的電話打了上去。 “顧先生。”那邊畢恭畢敬。 這邊不冷不熱命令道:“下來。” 沒有顧晏臨的示意,方彬連車門把手都不敢碰一下,站在駕駛座門外垂著頭等顧晏臨說話。 車窗降下來,里面顧晏臨威嚴十足的聲音傳出來—— “方彬,讓你照顧她不是讓你給我戴綠帽子的。” 方彬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解,“可……” “我之前怎么說的。” “您說、說要盡職盡責,把她、夫人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多陪她說話,照顧她,隨叫隨到。”他背得一字不差,每個字都沒有隱含的授意,他卻想辯駁,想從中找出為自己行為合理化的證據。 顧晏臨靠上靠背,閉上眼,腦子里頓時響起了這些天縈繞著的話。 ——“顧晏臨,你是想提離婚嗎,不可能。” 他仍然閉著眼,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走上這條路。 “滾。” 方彬急切:“顧先生……” “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