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饕餮武王與異獸雪山晶臂猿

    滿月如剪水明眸，中秋思佳人如期。

    在尚家府邸曾經二爺所居顯尚家嫡三代尚霍敏小少爺的院落里。

    “爹！今日是中秋佳節，孩兒也給你呈一個月餅，你可別嫌啊。”尚霍敏將手中的一塊月餅，放到院中朱漆八角亭邊上的一塊頂部平滑的石頭上。

    “這塊是展揚的。”尚霍敏把另一塊月餅也拿上，置在原來月餅的邊上。

    “不過，他現在是我的了。”尚霍敏又用手把那塊月餅拿回，“爹，反正你已經掛了。我會好好替你照顧展揚的。”（如果某人能聽到，一定會噴一口老血的）

    尚霍敏將月餅放在嘴里啃咬一邊含糊道：“爹，你一定要在天上保佑我啊！”

    尚霍敏的衷心老管家尚安也后腳趕回的院落，在其身后跟著兩個別院的奴仆，手中提著兩大盒多層漆食盒。說是三爺賞下的蛋黃鮮rou蘇月餅，另外尚霍敏的禁足也給解了。

    尚安打發走他們，卻自顧自地打開盒蓋隨意拿出一塊月餅，咬了口，嚼了嚼，然后道：“好吃，小少爺。而且沒毒！”

    “傻尚安！”尚霍敏抬起的一雙大大的有一顆藍寶貝與一顆琥珀所組成妖眸中水氣盈盈。

    尚霍敏抬頭道：“尚凡，來拿餅。今天是中秋夜。兄弟們辛苦了，一起吃個月餅吧。”

    “諾！謝少爺賞！”一個聲音不知從哪里傳來，尚家護衛服的一角閃過，放在陰暗處的兩個食盒瞬間消失。

    而尚霍敏視如珍寶般摸著自己寬袖中一塊沾滿著油漬臟的像塊抹布的絹帕。

    那上面畫了幾張圖，以及幾行字。在洗塵宴那天，尚霍敏好玩偷溜到大廚房中，看廚子們燒材伙計配菜嬤嬤熱火朝天的忙碌。尚霍敏遇到個像個圓球一樣的胖子主廚，跟他一起討論了幾個菜式。那個主廚胖子覺得他年紀輕輕很有做飯天賦，又摸他的骨，覺得不能通脈習武很是可惜，但做菜切片還是可以的，以后想學就來長樂城紅樓里找廚子丁。然后在尚霍敏遞給他擦手的絹帕上，用燒黑的火柴棒，畫了幾張圖，是關于如何用巧勁來剔骨切片的。

    不斷的練習后，今天宴席，尚霍敏用一個竹片切了厚薄均勻的魚膾拼成牡丹花卉獻上。尚霍敏覺得再練下去把人當條大魚削也未嘗不可。

    后來尚霍敏多方打聽，才知紅樓的丁姓主廚只有一個，以食入武道的饕餮武王--丁葆。

    看來，以后當個廚子也算是個出路。

    尚霍敏暗暗給自己下個某種決心。

    樂正月跟著樂正武王回自己落榻的院落。

    樂正武王的巨蠶眉越來越擰巴。

    樂正武王記起幾年前跟尚展揚有過接觸，共過一件事。

    在幾年前，雍州平原上出現了一只從秦嶺群峰上突然下來的雪山晶臂猿。當時已經屠殺了幾個村落。為了不引起雍州百姓全民的恐慌，沒調動大部隊，帝國朝廷急招令在長樂京都的幾位武王包括樂正武王一起圍剿這只兇悍的異獸。

    成年的雪山晶臂猿乃大異獸王級別，有不亞于中流武王的實力，而且這只非常的皎潔，總能看破陷阱逃之夭夭。他們幾個大召武王追擊這白毛畜生幾天幾夜，仍一無所獲。

    (這里設定：這個世界的異獸是不同于普通野獸的悍獸，有些異獸還很有智慧。王級的異獸大體相當于人類武者中的武王。圣狼麾下的狼軍團跟神鷹的坐騎巨鷹還有云國的五彩獸都是異獸。大召國內的人群聚集處有害的異獸都被人類高手或者軍隊組織基本上被清除出去，當然在荒郊野嶺深山老林還有它們的一些足跡。）

    追擊一段時日后，因為他們所在的位置與尚家護衛營不遠，帶頭的將尉程信就特征正在尚家牧場cao練兵的衛尉尚展揚帶領護衛兵，給他們運送補給。

    尚展揚不止及時送到物資還帶來了急用的藥品綁帶。當時，他戴著烏金黑鐵頭盔遮著大半張面目顯得冷峻沉穩，對各位武王恭敬有禮，并不卑不亢。在得知所追擊之獸是雪山晶臂猿后，竟然從一些蛛絲馬跡推斷分析出雪山晶臂猿的行動軌跡，然后帶令一只護衛隊輔助武王他們一起翻山越嶺追擊雪山晶臂猿。

    尚展揚還巧設陷阱，將那雪山晶臂猿一舉擒獲。

    當時的幾位武王都對尚家大統領尚展揚的穩重堅韌與智慧果敢印象深刻。

    最后要處決這個禍害一方百姓的白毛畜生時，尚展揚倒為它求起情來。他認為這長毛的雪山晶臂猿不止不喜人群還懼熱，那時正值中原大地夏日炎炎，在雍州平原上活動對它來說一定有其不得已的原因。

    而那些被襲擊的村莊里的人有個特征就是都有去秦嶺山脈中狩獵的獵戶。

    原來：成年雪山晶臂猿雖然在異獸中稱王有不亞于中流武王的實力，但是幼年的小雪山晶臂猿很弱，只需幾個人類的中階武者實力就能搞定。而這只小雪山晶臂猿獨自玩耍迷路離秦嶺山脈高處的雪峰之家越來越遠，才被一隊人類獵人抓獲到。

    當時，大召皇宮內被皇帝寵幸正濃的某王妃娘娘異常喜歡用異獸皮毛做的裘衣帽圍。尤其是白色的高等級異獸。常年在朱雀門處的武林廣場貼出皇榜懸賞。

    如果獻上這只珍貴萬中難求的雪山晶臂猿不止黃金千兩，還說不定被皇帝賞識升官發財。但是這隊獵人未走出秦嶺山脈就發生了內訌。當場死了幾個獵人，剩下最兇悍的獵人父子三人一家獨得小雪山晶臂猿。

    但很快那只小獸的家人心急如焚的成年雪山晶臂猿追了上來，聞到了小雪山晶臂猿的氣息，并看到地上幾個獵戶打扮的人類。

    而獵戶一家試圖跳過中介渠道直接獻于娘娘皇帝面前，父親就先去京城打探虛實。當聽到關于這只成年雪山晶臂猿下山禍害村落的事，就猜到它是為小雪山晶臂猿而來。所以一合計就把小獸先關壓到隱秘的地窖中，而父子三人竟然卑劣地混到有帝國武裝的人類城鎮里躲避，試圖等那頭成年雪山晶臂猿自行離開或者被抓獲殺死再出來。

    沒想到被尚展揚根據線索很快在某一村落的一獵戶世家的地窖里找到了那只被關押得因為饑餓而虛弱無比的幼年小雪山晶臂猿。

    原來這一系列災禍的源頭最初是人類的貪婪。

    但是其中有武王道：“這對雪山晶臂猿已經殺了不少我們大召的子民，不能放它們歸山，應該把它們法辦。”

    “法辦？那是我們人多勢眾，實力處在它們之上，規則律法由我們定？我們不為食腹，為了它們的身上的皮毛角筋殺它們。甚至也可以不問因果的鏟除我們眼中的任何異類。那置換個處境呢？他們比我們強是不是可以獵殺我們所有人呢？畢竟，它們很快來了！”

    尚展揚漆眸如炬，黑鐵頭盔下漏出的發絲在空中飛舞。

    在遠處天際線，一輪如巨大車輪的夕陽紅日半沉。當中幾枚身影奔跑過來，越靠近來物顯得越發龐大，無窮的氣勢隨著驚天動地此起彼伏的嚎叫一起席卷而來。為首的是個臉上身上有著功勛般傷痕的四丈多高的成年雪山晶臂雄猿，憤怒從鼻孔里噴出三丈遠的寒氣。它手中拿一整棵拔地而起的巨木做成的棍棒，敲擊著地表震動著山川。

    那是一群成年的雪山晶臂猿，是那對雪山晶臂猿母子的家猿。

    雪山晶臂猿，王者異獸，雜食，善于臂行，能偶爾直立行走。多生活在人跡罕至的大山脈雪峰頂或者雪域高原。喜群聚，每群就是一大家子。甚至有時可多達10只以上。

    尚展揚放開了那只被抓獲的母猿的禁錮，甚至親自抱著那只還羸弱的幼年雪山晶臂猿送到猿群面前。

    以尚展揚的話說：每個武王是帝國不可缺少的寶藏跟棟梁，而他只是個賤籍的奴。如果被一口吃掉后者一掌拍爛也是種解脫。

    在那一刻，所有的武王都認為這尚展揚必定成為武王，而且其成就將不再他們任何一位武王之下。

    樂正武王跟大將軍程信也后腳跟了上去。尚展揚全身而退，毫發無損。據尚展揚說，他常年養鷹隼與它們為伴，身上充滿著鷹隼的氣息，雪山晶臂猿連多聞一下他就嫌臭，便帶著母子猿回秦嶺山脈雪峰去了。

    雪山晶臂猿的天敵是種北漠草原萬里云端上徘徊的巨雕（鷹中巨者為雕），獵食幾乎所有的獸類包括異獸。猿腦更是其美食菜單上常年位居榜首位置。

    北漠巨雕就是神鷹王的坐騎。

    樂正武王自身不善言語，沒跟尚展揚說上什么話。而尚展揚被尚家人調教的規矩本分，一板一眼，沒必要他絕不會開口多說一句。當年，在場的武王誰沒見過尚展揚頭盔下的真面目，只記得最后尚家家主尚合川來接走了尚展揚。

    西定武王跟樂正武王一樣足丈高（3米），但不似樂正武王一樣的魁梧粗壯武人秉性，甚至氣質儒雅雍容華貴氣度非凡。

    尚展揚在普通人里高挑的身形，卻在尚合川身邊如個孩童。

    尚展揚在尚合川如巨型鳥籠一樣的場域中，如同一只囚鳥。不，是只欲展翅高飛在云端，卻被套上沉重鎖鏈的雄鷹。而鎖鏈的另一頭拽在尚合川的手里。

    尚合川既禁錮著“這只鷹”，又時不時的放它出來望風，讓這只內心剛烈桀驁不屈的“雄鷹”覺得自己還有飛翔與狩獵的可能，而不會成為一只無緣天空的金絲雀而心灰意冷一頭撞死在牢籠之上。

    這是--熬鷹！尚家一直在熬尚展揚這只鷹。

    樂正武王深深嘆了口氣。

    樂正武王又覺得自己瞎cao心，因為尚展揚從未向外人求救過，或者抱怨自己在尚家的待遇。

    但是自己總覺得那雙漂亮的黑眸不經意間會露出淡淡憂郁，那種堅強之人的偶爾的憂郁讓人疼惜。似乎，一個值得讓所有人崇敬的靈魂一直藏在那具軀體里吶喊者，渴求著有人能拉他一把。

    樂正月看不下去樂正武王的愁眉不展了，跳上他的肩頭，親了親樂正武王的厚唇：“大象，如果你實在想幫尚展揚！我會絕對站在你這邊的！”

    樂正武王卻沉默了，用蒲扇一樣的巨手輕揉著樂正月--他這個養兒子的烏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