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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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徐梟這一覺睡得比平時更久一些,剛醒的瞬間,頭疼得厲害。 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徐梟嚇了一跳。 居然都七點十五了。 睡了這么久嗎?這幾天也沒熬夜啊……徐梟揉了揉緊皺的眉心,起身離開書房。 下樓梯的時候,徐梟的視線和餐桌前端坐著的安以驁對上了。 安以驁飛快地別開了頭,站起身欲跪。 徐梟趕緊說道,“以后在家別跪了,看著煩。” “是。”安以驁停下動作,紅著臉低下了頭,坐了回去。 “老爺,菜涼了,要熱一下嗎?”一旁的中年女仆走近,微微躬身問道。 “我的不用了,給他的熱一下。” 說著,徐梟就坐到了他的位子上,完全不在意食物的溫度,隨便吃了兩口。 站在安以驁身后的另一個中年女仆在聽到徐梟的話后,端走了安以驁面前的幾個盤子。 安以驁本想開口,說他并不介意吃冷飯,他想和徐梟一起吃,但想到下午的事情,有些心虛,沒敢多話。 剛睡醒頭還有些昏沉的徐梟完全沒注意到安以驁的不對勁,只想著趕緊把飯吃完,去和另外幾個卡著進出口通道不放的上級官員交涉。 “以后,飯好了你就自己先吃,不用等我。”徐梟一邊吃一邊對著安以驁說道,“我給你安排了幾個老師,從明天開始,你就和他們學學近身格斗和槍法吧。” 聽了徐梟的話,安以驁臉上血色盡失,不敢置信地看向徐梟,“主人……” “你也該學這些了。”——別老沉迷床上的那些破事,像個正常男人一樣。 “我……”安以驁緊咬下唇,哀憐地看著徐梟。 怎么求都沒用,不吃點苦你哪來的在這混亂地帶生存的能力。靠雙腿,能混幾年?等到人老色衰你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徐梟錯開了他的目光,在沉默中把飯吃完后,起身離開。 經過安以驁身邊的時候,徐梟想了想還是拍了拍他僵硬著的肩,鼓勵地說道,“我相信你可以學的很好的。” 安以驁低垂眸,顫聲答道,“我會的……” 腳步聲漸漸走遠,安以驁腿上的雙拳握得越來越緊,連指甲劃破了手掌滲出血絲都不曾察覺。 “安夫人,菜熱好了。” 一盤接著一盤精致、散著熱氣的菜肴被端上,陳列在安以驁的面前。 然而,安以驁卻一點胃口都沒。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徐梟最近突然不僅不碰他還躲著他是為了什么。 什么廢除主仆關系、什么阻止他自盡、什么讓他學習近身格斗和槍法——原來是厭倦了他,但是還想讓他用他這張臉去誘惑別人、除掉他想除掉的人啊…… 徐梟不愧是徐梟,連騙人替他賣命,都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溫柔。 安以驁露出一個絕望而偏執的笑,淚水從蒼白的臉上滑落。 明知等待他的將是一場飛蛾撲火,安以驁卻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既然這是徐梟想要的,那他葬送了自己有如何。 傾盆大雨伴隨著驚雷,徹夜未休。 …… 第二天,讓二把手找的人大清早就到了。 徐梟吃完早飯帶出來找人的時候,那四個人在大門口已經站了好幾個小時了。 和那四個人簡單吩咐了幾句后,徐梟就讓他們去陳列著各種武器的偏房等著,他去喊安以驁。 今天這么晚了,安以驁還沒起床,有點不對勁啊。徐梟疑惑地推開了主臥的門。 安以驁并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在墻角縮成了一團。 “怎么了?”徐梟快步走到他身邊,蹲下緊張地問道,“身體不舒服?” “沒事。”安以驁嗓音沙啞地說道,避開了徐梟伸過來的手,扶著墻站了起來,“人來了?” 徐梟察覺到了安以驁的不對勁,卻以為是他在耍性子、鬧別扭,也就沒細想,回答道,“是。” 安以驁背對著徐梟,換了套方便活動的衣服,“在偏房?” “是。” 安以驁沒有再問什么,換好衣服后,異常聽話地自己走向了偏房。 “你早飯還沒吃。”徐梟在他經過餐桌的時候提醒道。 “哦。”安以驁隨便拿了兩片烤面包,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這番舉動,明顯是安以驁在敷衍徐梟, 看著安以驁的背影,徐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這還是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看到安以驁和他鬧脾氣。 雖然這副模樣讓他有一點被忤逆的不適,但更多的反而是欣喜。 他那原來只會百依百順的性奴居然會反抗了。這可是離擁有一個健全的人格近了一大步的表現啊。 雖然離他目標中令人不容小覷的一方梟雄還遠了點,但好歹能看到點盼頭不是。 徐梟心情大好,不僅和二把手在車上的時候聊了兩句,在和刀疤解決之前惹了他們的跳梁小丑時,也破天荒的給了個痛快的死法。 ……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徐梟發現安以驁不在,去喊他,卻被安以驁以“要和師父們一起吃”為理由拒絕了。 男人嘛,骨子里還是對于打打殺殺有所向往的。徐梟很是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后,也就沒再強求。 …… 從安以驁開始習武后,徐梟就沒怎么見過他了,除了偶爾他會去探望安以驁之外,他們就沒碰過面。 徐梟對這樣的生活狀態非常滿意。 然而還沒等徐梟過上幾天清凈的日子,之前那個“麻煩”他的地方高層就把那個棘手貨給他送了過來。 棘手貨是個少年,看鮮嫩程度,應該是還沒成年。 按理來說,沒成年的小家伙再怎么樣也稱不上棘手。但這個少年談吐不凡、年少老成,一看就是名門望族出來的——而且還是地位不俗的那種。 理論上來說,他替人辦事,是不該管“貨物”的出生背景的,這是規矩。 但這少年吵個不停,和念經一樣,一旦能說話了,就在他耳邊念叨。 而且這少年的背景,比那個地方高層還要對徐梟有利得多,這就讓徐梟很動搖了。 得罪了這個少年,一旦這個少年找到了機會逃回了他自己的家族,徐梟在那片地區所有的根基怕是要被連根拔起。 幫這個少年吧,他的名聲肯定要受損,之后敢和他合作的人肯定會少很多。 徐梟一時間也很難取舍,就先把調教的事情放一放,好吃好喝的供著那個少年,從長計議。 …… 從長計議了一陣子,徐梟才有了決斷。 一早,在陽臺喝了幾口茶后,徐梟讓人將那個少年帶了上來。 “怎么?想清楚了?”少年眼中毫無懼色,輕松地坐到了徐梟的對面。 “等他把答應我的事辦完,我就把你送回去。”徐梟說道。 “本以為你會是個有腦子的,沒想到也和那家伙一樣,白長了一顆。”少年微笑著說道。 徐梟抿了口茶,好笑地說道,“你也別酸我了,我說的是把你送回你自己家。” “哦?”少年笑容一頓,“你要什么?” “一年內,給我行個方便。”徐梟說道。 “只要一年?” “你能給我的也就只有一年。”徐梟放在少年身上的目光充滿深意。 少年細細想了一下,明白了徐梟的意思,笑道,“是我小看你了。” 徐梟吹了吹杯中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說道,“你這智商怎么的也得是門薩核心會員吧。” “門薩?一個普通的俱樂部而已。”少年嗤之以鼻,“浪費時間。” “嗯,是啊,機智過人的你被送到我這兒。” “……” 正當閑著無聊逗弄少年的時候,徐梟突然發現安以驁在他們身后十米遠的地方站著,看向少年的目光充滿敵意,但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安以驁把敵意都藏了起來。 可以啊,不過一個月,就已經能對他人產生敵意了,基本上已經是個正常人了啊。徐梟很是高興。 不過,這安以驁不會是懷疑他和這個小家伙有一腿吧? 如果他是那樣想的……要去和他解釋的話實在是麻煩,還不如坐實了,也正好斷了他對他的念想,讓他早點“改嫁”,別吊死在他這顆歪脖子樹上。 如此想著,徐梟站起身,湊近了少年。從遠處看去,就好像他們在接吻一般。 “你干嘛?”少年看著越來越近的徐梟,突然緊張。 確定安以驁會誤會這一幕后,徐梟坐了回去。 看到少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徐梟戲謔地說道,“借個位而已,瞧把你嚇的,之前被爆菊花也沒這么緊張吧。” “我沒害怕!” 談笑間,安以驁走近了兩人。 “老板,我已有所小成。” 安以驁說道,言語中聽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緒。 “哦,繼續學啊,去吧,學到大成再來找我。”徐梟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他趕緊退下,別打擾他和少年的談話。 安以驁神色自若地答到,“是。” 說完,安以驁就快步離開了。 見安以驁走遠了,少年說道,“做給他看的吧。” 徐梟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灰,起身。 “有這個閑工夫,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 …… 再見到安以驁的時候,徐梟都有點認不出來。 當時,徐梟只不過是去探望一下安以驁學的怎么樣了,就讓安以驁和他的幾個老師過過招而已。 結果……安以驁把他的幾個老師統統打趴在地上,吐血不止,幾個老師原本還算得上俊秀的臉都被打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勁,饒是徐梟這樣閱人無數的看了都有點害怕。 看著總算是有個“人樣”的安以驁,徐梟很是自豪,站在旁邊鼓了鼓掌。 果然除了腎虛之外,就沒有他徐梟搞不定的問題。 “很好,你以后就跟在我身邊做事吧。” 徐梟拍了拍他的肩。 “是。” 安以驁對著比他矮了四分之一個頭的徐梟露出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