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云回到家之后瞧了瞧別人給他的資料，文檔里那幾個人都是已經再也開不了口的人。秋曦笙回屋的時候，千機云瞧著他笑了笑。

    “哥，我以后名字就叫云霽了。光風霽月的霽。” 他終于有個屬于他的名字了。不是自己起的，是真二八經要登記上戶口本的。

    “云霽。” 秋曦笙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還是更習慣叫千機云。”

    “哥怎么叫都好。” 千機云輕輕笑了笑，從一直窩著的沙發中坐了起來。“ 曦笙是怎么想的。我的計劃，和地下這些事情。”

    “我不太喜歡殺戮。我想，如果我父親沒有死，可能我會去上學，好好學習長大。不會像現在一樣，過去的十幾年里一直想的只有復仇。” 秋曦笙嘆了口氣。

    千機云伸手握住秋曦笙的手。“哥，我可以讓你從頭開始。我們可以一起從頭開始。”

    秋曦笙輕輕地開口，瞧著他的眼神有些疑惑。“怎么做？”

    “我可以控制時間。如果你想回到五歲，我可以讓你現在的身份年齡變回五歲。” 秋曦笙有些驚訝，還有些不太敢相信。

    “那次我爸要往死里揍我那次，拿著馬鞭折磨我，如果不是因為我扭轉了時間，我絕對不可能活下來的。”

    “那你要，從十二歲，變回到五歲嗎？” 秋曦笙瞧著他，輕聲開口。

    千機云的受傷，痛苦，他都瞧在了心里。

    “哥想的話，自然是一起了。” 千機云笑著，伸出手。

    秋曦笙輕輕點頭，“那你告訴你父親了嗎？”

    千機云皺起眉，“你說得是。我去報備一下。萬一他不認我了，那我沒了金錢來源怎么辦。” 說著就跑去來沖到云瑞辦公的書房。

    云瑞正在處理重要文件，瞧見他沖過來也是慢慢皺起眉。“怎么了？”

    “父親。” 千機云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我死了或者出事了，您是不是不會有影響？”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 云瑞瞪了他一眼，“你如果給自己找事受傷了，我照樣揍你。”

    “您還記得上次…” 千機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您用馬鞭揍我的那次嗎？”

    云瑞以為他是來聊這個的，就輕輕嗯了一聲。“馬鞭太毒辣了，以后不會用那個罰你了。”

    “您還記得您沖上車想追趕我，但是我卻還是先您一步走了嗎？因為我可以控制時間。” 千機云快速的說話，輕輕抬頭瞧著云瑞的反應。

    云瑞皺著眉，“你在說什么？”

    “不信我們可以測試一下。您讓我現在做什么，我下一個瞬間都能做到。”

    云瑞嘴角上揚，“你下樓取過來皮帶，把褲子脫了趴桌上。”

    cao！又要揍我。千機云抿著嘴，還是定了時間。他一瘸一拐下樓的時候還是氣的有些想罵什么臟話。

    等千機云乖乖趴在桌子上之后，云瑞瞧著他，其實還是有些不信。他站起身拿起皮帶，“你今天是來聊什么的？”

    千機云慢慢站起身，把褲子扯上。“我想問您，我可不可以把我的年齡調回五歲。”

    “？” 云瑞泛愣了幾秒。“時間是這么隨意調配的？那副作用呢？你的身體會沒事嗎”

    千機云輕聲笑笑，“父親，我沒事的。” 他雖然起初也不敢常用，但好像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這個能力更像是來自更高維度的一個賜福。

    下一個維度會不會是時間，千機云也不知道。

    “那你是要做什么？”

    “我想和秋曦笙一起回到五歲。父親，您也知道，我害得他出了很嚴重的事。”

    “為什么和他？”

    “我愛他。父親，我是深思熟慮過了。雖然我沒有告訴過他。但我其實今生今世，只想過和他一個人。”

    “云霽。” 云瑞皺皺眉，“你是一時意氣用事？”

    “父親，您就是打爛這個屁股，我也不會動搖的。您就是活活打死我，也不過是少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兒子。而我，也只不過是失去了第二次機會而已。” 千機云苦笑著，話語里的苦澀都有些心酸了。

    “第二次機會？”

    “我上輩子，死了，就回來了。” 千機云苦澀地瞧著云瑞。“我上輩子，沒有機會見到您。我上輩子至死，也不過是個社會渣滓的混混罷了。”

    “那秋曦笙呢？”

    “他是我唯一的光。他給了我希望。他是清華大學的教授，而那個時候他才二十多歲。他很厲害，他有自己的跨國際公司，那個時候已經身價過億萬。”

    “而你只是一個社會渣滓。” 云瑞無奈的笑笑，“ 你沒有機會找到我嗎？”

    “我不知道。我至死，我的父母也是將我遺棄在街道上的無名人氏。” 千機云苦澀的瞧著他，“父親，您就不想等我回到五歲，您再親自重新教育我嗎？”

    云瑞嘴角上揚。“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他將皮帶擱在桌上的時候，千機云瞧見了臀rou一緊。父親會狠狠揍他很多頓的！

    “那我先命人幫你準備好衣服。等你弄好了之后，到我房間等我。”

    千機云覺得云瑞肯定在密謀一些他沒想好的事情！但只能點點頭。

    上了樓，千機云等到那些下人送來衣服之后，瞧著秋曦笙。他將手輕輕貼在秋曦笙的心口。“哥，這可能會很痛。”

    秋曦笙痛苦的咬著嘴唇，身體變小的時候，千機云感受到從內臟里傳來的痛苦。他要承擔秋曦笙雙倍的痛苦。等秋曦笙變成一個五歲小孩的時候，千機云咧開嘴好笑的逗弄了一會兒秋曦笙，幫他換好了衣服。

    直到秋曦笙毫不客氣地說我待會兒要揍你了。千機云這才舍不得的親親秋曦笙的臉蛋。

    他開始縮小身體的時候，秋曦笙瞧著他都能感受到同樣的痛苦。千機云是一個會忍痛的人，可他還是痛苦的呻吟了出聲，整個人都無力的跪倒在地上，再蜷縮起身體。他感覺自己的內臟不斷地在被壓縮，頭也劇烈地疼著，感覺好像他整個人都被碾壓著變小了。痛徹心扉。他想痛苦的喊出來，卻又不希望秋曦笙為他擔心。

    等千機云最后變好了，又換上衣服站起身，秋曦笙瞧著熟悉的樣子，笑了笑。他還記得當初和千機云見面的時候。他十二歲，而千機云五歲。千機云捏了捏他的臉蛋。“哥，我們去洗澡，”

    秋曦笙洗完澡出來瞧著千機云，他無情地走上去扯開千機云的浴巾。千機云臀上的傷口還是淤紫的可憐得很。

    千機云換上新的休閑褲和鞋子，拽了拽秋曦笙頭頂的鴨舌帽。“哥，你這樣真的太可愛了。”

    秋曦笙低著頭瞧他，有些冷酷的眼神更是瞧得千機云一愣一愣的，都有些要硬了。可惜這個年齡還做不到。他的秋曦笙真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男孩。

    千機云繼承了云瑞的美貌和他母親獨一無二的魅力氣場和漂亮。即使是五歲也漂亮得要命。可惜他長大了就變得更傾向于帥氣了。

    秋曦笙也是氣宇不凡的，他父親本就是美貌傾城這才招來的槿木三。雖然他父親的脾氣沉靜，其實更傾向于冷面攻。秋曦笙若不是遇到千機云，也該是這樣的性子。可惜遇到了千機云之后發生了太多扭曲他性格的事情。

    千機云下樓去找他父親的時候，云瑞瞧著走進屋的千機云都有些難以置信。

    千機云雙手插兜，又穿著一襲黑色西裝。就是左手還配著名牌手表，他又理了理自己的發型故意弄得像個紳士一樣。他是試圖引起他父親喜歡，以此逃避責打的。美貌的小孩連眨眼都充滿了魅力，嘴角輕輕上揚的樣子也是漂亮的。

    云瑞卻毫不留情地把他拎起來，抱到沙發上。解開千機云的皮帶就將他的褲子扒下去了。露出那個青紫的小屁股。

    千機云掙扎了一會兒，卻顯得很徒勞。他皺著眉扭頭瞧著云瑞。云瑞按著他的身體，巴掌就噼里啪啦地抽下來了。千機云哆嗦著，努力的想躲到個沒有責打的地方去。他才五歲！他撐不起這么多責打的。

    云瑞卻不許他，只讓他伏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千機云丟人的咬住云瑞的衣袖，發狠的咬了咬。云瑞只是皺著眉，就由他去了。云瑞把他的屁股抽得通紅才松手，又輕輕揉了揉他的屁股。千機云覺得屈辱得很，又扭頭瞪了他一眼。

    “要不然你想怎么挨打。天天都要往死里抽嗎？云霽，有些東西不是反復折磨你才能教會你的。” 云瑞輕聲安撫著千機云，將手撫在千機云身后那個被抽得深紅的臀rou上。

    “巴掌…太屈辱了。” 千機云勉強的開口，爬起身子將褲子扯上去。褲子緊繃在發燙紅腫的臀rou上顯然不是什么好滋味。“你不想狠狠揍我，就別打我。” 云瑞就勢準備再罰，千機云就躲開了。“今天已經夠了。屁股疼。” 千機云干巴巴地解釋。云瑞笑了一聲，將一個信封遞給了千機云。

    千機云拆開來看，是云瑞和他母親的合影。帶著滿是溫柔的笑容，他的母親很漂亮。千機云小心翼翼地收下，有點舍不得再遞還給云瑞了。

    “你自己收著吧。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可惜我們相遇在一個不合適的時機。你以前質問我為什么還有別的兒子，我也沒辦法應答。云均翼的母親是我以前的情人之一。不是每個人天生就癡情。” 云瑞有些后悔地開口。

    千機云瞧了一眼他，輕聲笑著。“我知道你肯定足夠后悔了。”

    “是啊。” 那個坐在桌案邊，年輕俊逸的男人臉上寫滿了惆悵和失落。那些短暫的時光和快樂是他不斷追憶卻再也回不去了的故事。千機云默默地瞧著他，起身摟著信封上樓了。他要去欺負他的秋曦笙！珍惜時間。

    -

    千機云問話的時候其實有些正式。他坐在床邊，偏頭瞧著秋曦笙的時候開口的，“你以后還想接觸這些地下的事情嗎？殺人，交易，那些可能涉及你父親死亡相關的事情。你不想的話，我可以保證沒有人會再傷害你。”

    秋曦笙默默點了點頭，“好。我不想接觸任何一件。”

    千機云站起身走到窗邊，落地窗外已經立秋了。金紅色的樹葉緩緩地從樹上飄落。他緩緩地撥通電話。“上次提的事情辦好了嗎？” （ 一切聽從您的指令。）千機云冷著臉，“三個月之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以安全性為重。”（是。）千機云掛了電話之后無聊地撲上了床。

    “哥..有點累。” 秋曦笙瞧著他，幫千機云蓋好被子。千機云懶洋洋地笑了笑，“父親說幫我們安排好了老師，等到開學的時間就可以去上一年級啦。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可以做很多事情。哥想學些什么，都好。”

    秋曦笙有些無奈地瞧了他一眼。也只有在千機云身旁的時候，秋曦笙對人的戒備才會消除一些。千機云等到秋曦笙睡著，才默默地將身體移到秋曦笙身旁，瞧著他有些恬淡的睡顏。秋曦笙，把他當朋友嗎？千機云心下還是有些許難過，卻也清楚自己也許這輩子都做不到和秋曦笙更進一步了。

    他上輩子就對自己惡心的要命，現在..千機云不覺得自己有其余的可能性。上輩子那一頓頓知道他心意后的毒打和無情施虐，與之前當他是兄弟朋友，甚至是自己弟弟的那種關心責打。對比太強烈了，千機云不敢再試探。他不怕再被活活打死，可他害怕再也見不到秋曦笙。若秋曦笙能前程似錦，他也算飛升。

    他貪戀秋曦笙，心心念念想了兩輩子叫對方“曦笙”這兩個字，可終究還是沒有過。秋曦笙不屬于他，他也沒資格肖想。自私地改變秋曦笙的年齡，讓他以后錯失遇見心意妻子的機會，是千機云所使的最卑微的手段。

    千機云默默地閉上眼睛，夢里等著他的，永遠是逃不脫的噩夢。上輩子那些翻來覆去的毒打。千機云想起來那一頓頓抽在他身上血淋淋的皮帶，他身后破爛不堪的傷口。千機云從來也說不清楚為什么自己還可以繼續讓心口的傷繼續擴大的理由。可能因為他只剩下秋曦笙一個人，而上輩子他一無所有。

    他孑然一身，如果出現了一道光，那么哪怕他在接觸光的那一瞬粉身碎骨，也值。

    千機云醒來的時候，秋曦笙已經收拾好了站在窗邊。千機云爬起身換好衣服，準備下樓去用電腦繼續學習編程。秋曦笙扭頭瞧了瞧他，說自己想學鋼琴。年僅十七的秋曦笙，因為家里出了情況沒能繼續學習鋼琴，其實心底是很喜歡的。而上輩子只是一直在地下闖蕩的千機云，也有許多教育課程沒有跟進。

    秋曦笙至今也不清楚千機云為什么對他格外特殊。相處了幾年，他瞧過那個孩子敲斷了別人的手骨，瞧過對方挨上了致命的毒打也要爬起來只為了一句賭氣的話。千機云向來無情無義。他也不懂，為什么他好像可以在千機云內心博得一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