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秋風起
書迷正在閱讀:小渣男的糟糕日常(總受,Np)、【np雙性總受】眾享貪歡、瞬失白羽[古耽/雙性]、專屬(拘束控制主奴虐身調教)、(穿書)龍套是個瑪麗蘇、[快/穿]調/教起點男主、偏執狂請別愛我、命運之花、快穿之蘇歆勢要睡遍各種男人NP、清冷放浪的他(上部)
一盞粘有‘莊’字的白色燈籠被吳茵握在手里,那簇白光在夜色中打遠了看,就像是墳塋里四處飄散的魂靈。 吳茵每走幾步,就要回頭去看跟在后面慢吞吞不大愿向前走的莊十越。 從莊十越住的院子到莊夫人住的院子,不大遠的路很快就能走攏,愣是被莊十越拖了許多的時間,當路過一個回廊,莊十越一把抱上了柱子,不走了。 “茵姐兒,你去接秋回來,我就不去了,娘親大人看見我出來了,會予以我責罰,我怕。” 莊十越這樣的停停走走,在這來的路上,已經上演了好幾次,皆是起于吳茵收到消息,聽說譚秋齡被莊夫人院里養的兩個面首給輕薄了,到底碰沒碰譚秋齡的身子,吳茵等人并不知曉。 本是梅邊沖在前頭,要拼個魚死網破把譚秋齡從莊夫人的院子里帶出來,但被吳茵攔下了,讓他冷靜。 他梅邊只是區區一個下人,去碰莊夫人這個硬板子,下場可想而知。 吳茵不要梅邊去,她決定自己去把譚秋齡帶回來。 若是她一個人去,也不一定能把譚秋齡平安帶回來,雖表面與莊夫人的關系親如母女,但骨子里流著的到底不是一脈血,遠沒有莊十越與莊夫人的血濃。 吳茵就拉上了被莊夫人下令不能踏出院門一步的莊十越,有了莊十越陪同在側,吳茵帶回譚秋齡,有十拿九穩的把握。 但莊十越不大情愿走出院門一步,硬是被吳茵連哄帶拽的,把他給拖出了院門。 每每走不了多久,莊十越就停滯不前,或是說出留在原地讓吳茵獨自去接回譚秋齡的話。 “二爺,都走到這里了,就不要耽誤時間,你快與我一道帶秋姑娘回來,秋姑娘可是懷著二爺你的孩子,婆婆院里經常出入男子,現如今那些男子中,有的男子都敢輕薄調戲二爺你的女人,再把秋姑娘留在婆婆那里,要是秋姑娘有個閃失,二爺就見不到孩子出世了。” 吳茵去扯莊十越抱住回廊柱子的手,往往后一個指頭掰下來,前一個掰下來的指頭就貼在了柱子上,恢復了原樣。 “不,我不去,茵姐兒,我怕娘親大人。”莊十越連連搖頭,死抱著柱子,不肯撒手。 吳茵勸說莊十越的好話用盡,見拖不動纏在柱子上的莊十越,她瞬間爆發了對莊十越積攢已久的怒氣。 吳茵一把擰住莊十越的耳朵就罵了起來。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做什么男人?白長男人的那玩意兒了,梅邊聽說有人輕薄秋姑娘,都敢冒死想把秋姑娘帶出來,你怎么就像那河里的王八,縮著頭這么怕死?!好歹她是你親娘,秋姑娘懷的是你的骨rou,你去找你娘要回秋姑娘,天經地義的事,你娘難道還敢殺了你不成!” 莊十越從沒見過吳茵對自己發這么大的火。 這是第一次,她對他那么兇。 “茵姐兒,我……我怕娘親大人脫我褲子,打我的屁股……” “你歲數都長這么大了,也娶娘子了,再隔個幾月,孩子都要生了,婆婆哪兒會像小時候你不聽話惹出禍那樣,打你屁股。” 吳茵心中惱火,抬起手就要去打莊十越的臉。 莊十越嚇得趕緊閉上眼,求饒道:“茵姐兒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去,我答應你,我去……” 最后,莊十越的臉沒有受罪,但胳膊胸膛等地方被吳茵打了幾拳,以作發泄怒氣。 “走。”吳茵一只手牽過他的手,另一只手提著燈籠。 在跨進莊夫人院門后,吳茵借著停下來給莊十越理衣服的時候,小聲叮囑他道:“出門前,我和梅邊教你說的話,你現在在腦子里回憶一下,莫要到了婆婆面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莊十越苦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要不是被吳茵的好話勸了來,又被施以暴力,莊十越是斷斷不會踏出院門一步,更不會主動來到莊夫人的院門前,還跨進了門。 譚秋齡有沒有事,與譚秋齡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事,都顯得與他無關,他就怕吳茵生氣打自己。 這個被他視作依靠的茵姐兒生氣了,要打自己,這讓莊十越害怕。 兩人走進莊夫人的院子,然而,并沒有人出現相迎,莊十越緊緊牽著吳茵的手,腿都在發抖。 臨近莊夫人住的房屋,莊十越就像一只大白天在集市上迷了路,到處找洞想把自己掩藏起來的老鼠。 “茵姐兒,我想尿尿,你陪我去尿尿,好不好?” “憋著,等把秋姑娘帶出來再去尿。”吳茵去扯他攥著自己的手,說道,“快放開,等見了婆婆,我們還這樣牽在一起,不大雅觀。” 莊十越的手被吳茵強硬扯開。 屋門緊閉,吳茵左右都沒有看見平時侍奉在外的丫鬟。 她只好將手放在了門上,敲了三下,隔著一道門,對亮著燭光的屋內輕聲喊道:“婆婆。” 前來開門的人是小鳳。 與吳茵的視線對上后,又看了看躲在吳茵身后的莊十越,小鳳開口說道:“這么晚了,二少奶奶是有什么事要來找夫人?” “自然是有要緊的事,才會深夜來打擾婆婆。”吳茵把躲在自己身后的莊十越拉上前。 小鳳側身讓路,請他們二位進去。 本是走在后面的莊十越被吳茵強行推到了前面,莊十越一走在前面,吳茵就注意到莊十越的褲袍下,一路滴下了水。 空氣中,出現了淡淡的尿sao味。 吳茵拿了兩根手指掩鼻,心里咒罵起莊十越這個沒用的廢物傻子,到這緊要時候,連個尿都憋不住。 轉過一個長屏風,莊十越的下面逐漸沒有再滴水了,吳茵放下了鼻子上的手指。 莊夫人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譚秋齡背對吳茵與莊十越進來的方向,坐在凳子上,正為莊夫人捏著腿,眼眶周圍是一片沒有褪去的紅腫。 提前收到莊十越與吳茵要來的消息,莊夫人散了銀子給那三名男子,讓他們走偏門離去,然后帶譚秋齡到了她自己的屋。 小鳳經莊夫人的授意,告訴了譚秋齡要識時務者為俊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譚秋齡已一腳進了莊夫人的院子,沒有在這里產下孩子前,就別想著出去。 譚秋齡很想回頭去看,看梅邊來接自己沒有。 但她不敢回頭,怕回了頭,她就永遠都不能離開這里了。 在吳茵咳嗽了一聲后,低著頭不敢看躺在搖椅上莊夫人的莊十越,聲音小小的,問候道:“娘……娘親大人好。” 莊夫人閉著眼沒有回應。 吳茵跟著問好:”婆婆好。” 依舊是沒有得到莊夫人的回應。 吳茵看著背對他們,始終不轉過身的譚秋齡,便向莊夫人走去,邊走邊說:“婆婆的皮膚我瞧著白了不少,不知道……” “站住。”莊夫人做了個手勢,“有什么話,就站在那里說。” 春兒見到莊夫人的手勢,遞了一把扇子給譚秋齡,示意她給莊夫人扇風。 譚秋齡停止揉腿,接過扇子,為莊夫人輕扇起來。 吳茵站在原地,回頭向站在后方的莊十越看去。 誰知道莊十越被逼得一下跪在了地上,流起了眼淚,完全沒有照出門前吳茵與梅邊教他的話說。 “娘親大人,我錯了,我不該踏出院門一步,你罰我吧,打我吧,是我壞了規矩,我惹娘親大人不高興了。” 吳茵見此,轉身快步向莊十越走去,牙縫里擠出了一句二爺,去扶莊十越起來。 今夜他們是來向莊夫人要譚秋齡的,一開始就跪求,那腰板子注定就挺不直了。 莊十越好似一灘泥,徹底被嚇趴在地上,吳茵拉他還拉不起來。 就在這時候,莊夫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春兒,去拿藤條。” “是,夫人。” 跪在地上的莊十越抱緊吳茵的腿,哭道:“茵姐兒,我怕。” 吳茵臉上一片不解。 從嫁入莊府以來,吳茵就知道莊十越不能踏出他住的院子一步,門外是沒有人把守的,這個傻子也老老實實沒有踏出過院子一步,全在院內活動,平時最愛蹲在院里水塘邊,呆呆地看魚。 吳茵隱約知道是莊夫人不準他出院子。 不準出就不準出,如今出了,吳茵沒想到莊夫人是真要取藤條打莊十越。 又不是小孩子,打什么打。 “婆婆,二爺也是想秋姑娘,想得發狂了,找不見秋姑娘,思念著秋姑娘肚里的孩子,才破了例出院子,婆婆看在二爺都是個要當爹的人,就不要打二爺了。”吳茵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放在緊抱她腿不放的莊十越的臉上,安慰他不要怕。 細長的藤條已經被春兒呈到了莊夫人面前。 莊夫人睜開眼,先是從頭到尾撫摸了一遍春兒手里的藤條,再取下藤條,臉上冷冷的,從搖椅上站了起來。 輕扇著風的譚秋齡放下手中的扇子,低垂著眼,捏著扇柄的手出了一掌心的汗,隨后,就聽見站起身向他們走去的莊夫人說道:“哪怕他三十歲了,只要我活著,他壞了規矩,我就要罰他打他,莊府,我說了算。” 莊夫人抬起下巴,眼神抬高,從上俯視著吳茵:“你身為他的娘子,他要出院門,你不加阻止,還與他一起來了,你也一并脫了裙子,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