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老婆孩子熱炕頭(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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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余睜眼的時候,下意識微微一動,就感受到肚腹處隱隱傳來疼痛——麻醉劑的藥效過去了。 入眼是熟悉的病房擺設,一只手掌被人緊緊握著,他扭了扭頭,看見他的單人病床旁邊還擺了一張簡易的支架床。男人閉眼躺在上面,眉眼安穩,眼底淡淡一片疲憊的青色,一縷額發搭在高挺的鼻梁處,往日的冷清不見,留下的是從不輕易示人的溫潤與淡淡倦意。 余光瞟見了自己平坦的肚子,他想到了出生的孩子,有點迫不及待想知道孩子的狀況——他健不健康,哭得響不響亮,長得像誰呀?但想了想,又沒忍心叫醒男人問他。 這段時間這人天天忙得恨不得腳跟不著地,照顧完他就要看各種資料,偏偏每次在他這里的時候又要表現出一副非常悠閑,不知累為何物的樣子。 肚子被開了一刀的年輕人不敢做出大動作,他小心把男人的手拉得更近一些,貼著自己的身體,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男人。腹間傳來的疼痛越來越清晰,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卻不舍得吵醒男人。 病房門被敲了敲,來人似乎覺得屋里不會有人回答,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劉醫生抱著新生兒過來,看到病床上已經醒了的楊余,又看到一邊還沉睡著的邰醫生,揚起了笑臉,小聲說:“來看看你們的孩子,是個男孩子,挺健康的。” “咱們小點聲,讓他睡會兒吧,這段時間他也挺累,剛才給你接生的時候緊張得連手術刀都不敢下呢。”劉醫生把嬰兒抱到楊余懷邊讓他看,“你看,皮膚已經展開了,白白嫩嫩的,還挺好看的。” 小嬰兒閉著眼,小小的rou拳緊握在胸前,兀自睡得香甜。 一眼望過去,楊余移不開目光,“……他真好看。” 他男人的基因真強啊。 雖然新生兒的小臉rou嘟嘟的團成一團,楊余還是堅持認為他看出了孩子隱隱的眉目像誰。這張臉幾乎是就是他男人的高糊幼兒版本,就算縮小了好多,模糊了好多,那些關鍵的地方還是一眼能看出來,比如圓潤飽滿的額頭,微寬的眼距,高挺的小鼻骨,收斂的鼻翼,還有那張小薄唇。 “我就抱過來給你看一眼,待會兒再把孩子送去觀察室去,他至少得在那兒呆兩天呢。” 劉醫生說讓他看一眼就是一眼,說完抱起孩子就打算出去了,“你先好好休息吧,剖腹產少說也得在床上躺一個禮拜才能下地。待會兒麻藥勁兒過了就該疼了,你要是受不了,就叫一下邰醫生,這個沒辦法,只能家屬安撫幫你支撐過去。” “嗯,沒事的,麻煩您了。” 楊余虛弱地彎起唇角,感謝這位幫了他們大忙的大夫。 “嗨,沒事,我先出去了。” 劉醫生微微搖頭,抱著孩子出門了。 房間里安靜下來,楊余繼續把目光移到他的邰醫生臉上。男人眼下微微發青,一看就是這段時間累狠了。 好像盯著好看的臉就能緩解身體上感受到的疼痛似的,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用拇指輕輕摩挲男人的手背,目光一寸寸描摹男人俊秀的五官,從那雙黑密睫毛微翹的尖端開始,吻過眼角下的一點淚痣,劃過入鬢的長眉,挺直的山根,直到微微干燥起皮的薄唇。 他不著邊際的發散思維:都說薄唇的人大多薄情,他男人可能是那一小撮例外。 這人的情不是太薄,而是從未給出過,像是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積攢的一絲一縷的棉絮,攢了滿滿一室的溫暖。因為門鎖出了點問題,誰都進不去,沒人能從那里掏出一絲柔軟。 所以當他撞破了大門闖進去時,本以為會摔倒到冰冷的地面上,害怕得閉眼不敢看,卻撲進了一團軟綿綿中,把他整個人穩穩地接住,沒讓他磕碰到一丁點兒。 溫暖又柔軟的小空間里,還有一只膽子小小的大黑貓,趴在那里睜著琥珀色的大眼睛靜靜觀察他,確定他夠無害后,才敢探頭過來輕輕舔舔他的手指,舔完還要觀察一下他有沒有生氣。 大貓貓跟他好上以后,帶著他去掏它埋藏在棉絮下面的小小珍寶,然后靠在他懷里繼續靜靜看他,不時舔一舔他的手指, 那是一顆帶著裂痕的小水晶球。 普普通通,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勝在透亮。 曾經經手它的人一定沒有好好保管過,才弄得這顆小球一身傷痕。如果對著光線轉動一下小球,就能看到透明的晶體里面躺著一片漂亮的彩虹裂紋。 這是一顆被丟棄的普通水晶球,大黑貓自己把它撿回來,藏到了棉絮深處,誰也不想給了。 自己是撞了大運,才一頭撞開這扇緊鎖的門,撞進了大黑貓懷里。然后這顆小水晶球再一次被捧了出來,小心翼翼被推到他手心里。 他捧著水晶球,不準備松手了。 楊余目光柔軟,想抬手摸摸男人的臉,奈何被人抓著抽不出手,只能放棄。 室外的陽光正好,冬天的暖陽高高升起來,隔著玻璃濾去了寒冷的氣息,只余帶著暖暖的熱度的光線灑進來,籠罩著屋內床上的兩個人。 高大的那一個蜷著身體縮在一張簡易小床上,另一個臉色蒼白的拉著他的手,兩人的手間有兩抹銀光交相輝映。 空氣中的浮塵在光束中輕輕飄蕩,楊余想,好暖和啊。 唔,除了身處醫院,肚子很疼,此時此刻簡直完美呢。 握住他手的大手微微動了動,楊余扭頭看向男人。 陽光撒在男人的面孔上,他對上一雙緩緩睜開的鎏金色的眼睛,眼神起初還有些朦朧,隨后快速清晰起來。纖長濃密的睫毛直直挺在空中,在眼下撒下小片陰影,眸色清淺,看不出情緒。 “邰醫生?”楊余欣喜地喚了一聲,本想快點和愛人分享看到小包子長相的快樂,結果沒看到熟悉的溫柔笑意,反而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有點忐忑,心底本能的慌張起來。這是怎么了?叫錯了么? “邰……哥?怎么啦?”手不由自主攥緊了男人的手指,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在下意識尋求主人的回應。 “你是誰?”男人看著他,用他聽慣的性感嗓音,低聲問他。 男人的眼睛那么好看,臉龐一如既往地熟悉,溫暖的大手還牽著他的手,說出的話卻讓楊余沒了聲音。 他遲疑了一下,“邰哥……我是……你老公啊,扯過證那種。”懷疑男人在開玩笑的同時還試圖占便宜。 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已經反手牢牢扣住男人的手,生怕這人跑了似的。 “哦?”男人繼續面無表情,并試圖抽手。 楊余有點被嚇到了,眼淚蹭地就冒出來了,他現在不敢以為男人在開玩笑了。男人什么時候主動把手抽出去過? 媽的,他以前還很光棍地想過,如果邰醫生人格融合后不認識他了,他就帶著孩子拍屁股走人。 現在貌似真的不認識他了……啊,這是他的fg倒地的聲音么?他要收拾行李帶著孩子遠走他鄉從此倔強生活、在孤獨寂寞的深夜中獨自思念一個將他說忘就忘的狗男人么? ——不!!!楊余內心的小人哭出噴泉,悲憤地跪倒在地。 走是不可能走的,只能每天看著老公的臉才有動力過日子這樣,賴也要賴在男人身邊。他憑運氣好不容易(?)搞到的老公,憑什么要放棄! 心里浮現出來一堆話,裝可憐的,表深情的,怒斥男人怎么能忘了他的小寶貝的,還有他們剛出生的孩子。 他此時應該表現得震驚又難過,傷心中帶著深情,深情下還有堅強,可惜想說的話太多,堵到嗓子眼里一時吐不出來。 語言還沒組織清楚,情緒就先到了,于是還沒開口就先嘩啦啦流淚,想象中的氣勢全都沒了,整個人原地表演一個大寫的“弱小可憐委屈又慫”。 太委屈了。 好不容易和男人修成正果,證也領了,婚紗照也拍了,孕也懷了,孩子也生了,離家出走的爹也回來了。 結果一下回到解放前,自己從一個盯著學長羨慕的單身檸檬精變成了老公不認人的帶孩子寡夫。這他媽誰受得了啊。 不帶這么玩兒他的。 “……嗚嗚……不……不行,不能……老公我不……”楊余哭得稀里嘩啦,一句清楚的話都憋不出來,只會含含糊糊的說“不行”,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不行。 剛縫合的傷口哪兒經得住這么哭,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一手攥著男人的手,一手捂肚子,覺得肚子越來越疼。 男人有點被驚到了,趕緊爬起來,翻身下了簡易支架床,連忙哄人,“我錯了我錯了,寶貝兒我開玩笑呢,老公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不哭了不哭了。” 他有足無措,也不敢太大力碰楊余,只能伸出大手輕輕給楊余擦臉上的淚。小孩兒哭得情真意切,一對眼圈紅紅的,包著兩顆往外止不住冒水兒的黑珍珠,看得他心里發疼。 他心想,肯定是受邰遙這傻逼人格影響的,自己才腦子抽了,醒來后看見小孩兒想逗逗他。沒想到過勁兒了,直接把人逗哭了。 “是我不好,寶貝兒不哭了,好不好。”擦干凈臉上的淚水,男人低下頭,單腳著地,另一條腿屈膝半跪在床邊,細細吻去小孩兒睫毛上的淚珠。 楊余哭得打嗝兒,聽著男人溫聲哄他,心里這才放松下來,只是眼淚一時還收不住,冒出的淚花被男人盡數吻去。 “邰哥?”楊余開口確認,帶著哭腔的嗓音里含著委屈與不確定。 “嗯,”男人利落應聲,專注地看著他的小朋友,“你愿意叫什么都行。” “你下次,要再這樣嚇我……我就,我就……咬死你!”楊余氣哼哼地恐嚇道,殊不知落到男人眼里,就是哄著眼眶的小可愛受了委屈,在向他撒嬌。 被嚇哭的小倉鼠炸起了渾身的毛,瞪著水潤潤的大眼睛,威脅著說要咬人。 唔,有點過于可愛了。 邰逍按按壓下被萌到加速的心跳,嘴唇下移,被淚水浸潤到柔軟濕潤的唇貼住楊余的唇瓣,“好,等你好了,想怎么咬就怎么咬……現在想咬也可以。” 男人深色的發絲被陽光穿透,有幾縷碎發遮蓋下來,縫隙間發出淺淺的金色。注視著他的那雙鳳眸溫柔而專注,深邃的眼眸近距離看著他的,幾乎能看到自己的睫毛倒影在他眼瞳中的樣子,像是邰醫生注視他時的樣子。 平淡的表面下滿是最真摯的愛與寵溺,只消窺見那冰山一角,就知道自己擁有一座多豐厚的寶藏了。 男人的聲音太過溫柔蠱惑,低沉的男音流露出淡淡的寵溺,輕輕觸碰他的鼓膜,鉆入腦海深處。他沉迷在這人的眼中,原本的委屈和怒氣此刻也被拋在腦后,本想狠狠咬這人一口,但一張口,就變成了輕輕吮上男人的唇瓣。 兩人溫柔擁吻,高大的男人以保護的姿勢罩住身下的年輕人,撐在他身上低頭吻他。身下的年輕人被遮得只露出一些散開在枕頭上的柔軟發絲,單手勾著身上人的脖頸,輕輕摩挲男人的后頸,另一只手被男人十指相扣壓在床上,順從且感覺良好地承受著男人的占有欲。 “嘭——小魚爸爸來了!你怎么樣——”安靜溫馨的空間被打破,一個中年帥大叔風風火火走進來,看見床邊的景象后頓時失了聲。 床上倆人齊齊扭頭瞅著他,他兒子一副還沒親夠的樣子,就是再沒眼力勁兒,也知道打擾人家小夫妻倆親熱了。 另一個后一步進來的男人慢悠悠走過來,瞟了一眼床邊兩人,確定孩子問題不大后,拉著尷尬在原地的某人走了出去,“我們先去看孩子,你們休息一會兒。” 眼看著小爸爸把他爹拉了出去,楊余也放松下來。在父親面前和老公親熱還是有點別扭。 邰逍想站起身去看一下兩位父親,袖子被小孩兒扯了扯,“還要……” 小朋友這會兒精神看著好多了,除了眼圈還有點紅,眼睛水盈盈的,臉色都紅潤起來了,也不捂著肚子皺眉了。邰逍看小孩兒嘟著嘴要親親的樣子,內心權衡了一秒,在親老婆和去跟父親們打招呼之間,沒怎么想就選擇繼續低頭親老婆。 一邊親一邊問“肚子還疼么?” 楊余模模糊糊回答,“你多親親我就不疼了。” “唔……跟你說個事兒,”邰逍淺淺碰著楊余嘴唇,忽然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向老婆坦白,“我好像人格融合了……” “嗯?”楊余被親得腦子發暈,“這么快……我邰醫生呢!”他忽然有點慌,邰醫生是不是沒了?本來應該是邰醫生白天出來的啊,男人醒來后現在還沒跟醫生說過話。 “乖……楊余,我在。”男人溫聲回答他,舌尖輕舔他唇角。 “嗯……醫生,”楊余下意識抓緊了男人的手,他像個拾起一顆松子掉了另一顆松子,滿地轉圈找的倉鼠般,又問,“邰哥,邰哥呢?” 男人顯然被小可愛給逗笑了,胸腔抖動,低沉的笑聲鉆進楊余的耳朵,“寶貝兒,我也在。” “嗯……都在么?”被舔暈的倉鼠這還不放心,抱起兩顆松子,還要再確認一遍。 “都在,都在,都是老公,”男人直起身,放過迷迷瞪瞪眼冒春水的小朋友,抬起與楊余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唇瓣吻上楊余無名指那枚的戒指。 “都是我。” 冬季的陽光干凈透徹,明亮中仿佛帶著金光,隔著玻璃照射進房間,籠罩住兩人。男人坐在陽光中,整個人仿佛蒙上了一層淺薄金紗。 楊余美滋滋地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妥了。 他脫口而出,“老婆,孩子小名就叫小年吧,他是小年出生的,喜慶。” 男人一愣,深棕色的眼眸中溢滿了笑意,“好。” …… 惟愿時光靜好,歲月安穩,養一只貓,一缸魚,與你共度余生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