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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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 辦…什么事——啊! 姿勢之便,虞晚抬腿就踢了過去——怎么可能。 姿勢是便利的,抬腿也是可以抬腿的,但踢是不可能踢的,虞晚但凡有這個膽子,也不可能是現在這種樣子。 那么,現在是哪種樣子呢…… 區別于平時的“緊”與“凝”,站在五斗柜半步前的雷霆神情很“松”,甚至眼里含著滿滿的“饒有趣味”——虞晚不該開小差的,至少不該在這種情境下開小差。但人類嘛,有的時候,思緒總是不受控制—— ……好像啊。 少女姿勢局促地坐在寬度有限的五斗柜柜面上,反射性想要蜷起身體而抬起的腿無處踩實,秀氣的足底抵在身前男人的身體上,肋偏下,腹往上,換個場景加點力道必定尷尬的動作,此時此刻,除“微妙”外沒有二話。 ……好像啊,他和…… …雷霆和李傲,好像啊。 這樣的神態,這樣的注視……這樣的距離。 虞晚有些發蒙,她手里還抱著那架仿古電話的聽筒,耳廓上還留著一圈接聽電話的殘熱,意識里,還有一半的部分,泡在和李傲電話粥的回憶里—— “我好想你啊……” 好想…… …… 好像…… 好像就在她眨眼的這一瞬間,電話線那端、回憶那端的李傲,就以一個奇妙的過場,完成了一次無縫切屏,轉成了現在——現在雷霆看她的姿態和眼神。 …這本不可能。 說一句很無情的話——虞晚從未對雷霆抱有任何想法,各種意義上都是。對她來說,評析和揣度“對面站著的這個人 對自己的感情”這件事,幾乎是一件和呼吸一般平常的事。絕對無情的那一部分她,沒有多少感性,是真的;但這并不影響她相信其他人的正常——人都是有感情的——你對我是什么感情? 她相信黃玉是喜歡的她的,李傲、江城、申屠哲……這些人,她都是相信的,甚至是宋致景,她也是相信,他是對自己有一些出于“想要珍惜”的情緒在的。 而雷霆—— 她沒有信過。 她的直覺里,評析和揣度里,都是覺得,雷霆對她的情感,有一種……降維感。說人話一點就是,其他的人對她有愛有欲有情,都是因為大家同為“人類”。哪怕是宋致景呢,都是在觀察“人類”的角度上調教她的,而雷霆…… 她一度是覺得,在雷霆眼中,她大約并不是被看成同一物種的——寵物?或者玩具…之類吧,她猜——不過無所謂,卑微不卑微、平等不平等這種指標,不在她的評估標準里,因為她對雷霆本身就沒有任何指望,雷霆對她來說,是且僅是一個強大的意外,從初見到現在,一直都是。所以,對雷霆來說,她的量級也只是個寵物的話,那還挺便利……咳,這是后話。 所以,這一晃神一既視,給虞晚驚得實在不輕,簡直沒法不懷疑是自己看錯了——眼花了吧?雷霆怎么可能…… 凡事皆有可能——如果人的內心想法能用文字實時顯示在腦門上,那虞晚這么想了,雷霆十有八九會在自己的腦門上實時給出這句反饋。 不過很遺憾,就目前來看,人類還不沒有這樣隨身實時播報內心想法的功能與技術,更何況,不管客觀條件上雷霆和李傲被人認錯過多少次背影和側面,她從雷霆臉上看出李傲這種事,哪怕只有一瞬間,聽著也照樣離譜,虞晚哪可能往下細想,沒當場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來驅除幻覺,已經是沉著冷靜中的冷靜沉著,有長進了。 但雷霆覺得挺新奇的。 他已經做好了這小姑娘慌不擇路奮力要逃跑的準備,結果她往他身上抵了一只腳就不動了,一雙霧蒙蒙的眼睛抬起來一些望著他的臉,一副沒想好下文怎么辦的樣子。 這總,不能就這么兩兩對望完事,對吧。 吧? 吧你@!¥……%@……&¥%……*……*)!!! 隔著一根電話線,李傲要氣吐了。 他本來就不情愿離了虞晚回家去,比著現在自己這偷偷摸摸縮在廁所里打電話的模樣,想著那頭雷霆肆無忌憚巴不得表演給他看的狀態,心里又是莫可名狀的委屈,又是醋意翻涌的牙酸,捏著手機咬牙切齒,一半腦子想立刻就給它砸了,另一半又扭著轉著生出一股麻花狀的難耐,原地轉了兩圈半,幾步并起來,一腳跨進了沐浴間。 開關拉滿掰到最大,熱水兜頭而下。 李傲飛快地閃身出來,咬著呼吸把門關住,“咚”地把額頭磕在透明的玻璃上,眼睛眨得亂了套,一秒三眨三秒一眨……亂七八糟,快慢胡搞,就盯著沐浴間里邊蒸騰擴散的霧氣。 “干啊.....媽的。” 他在“嘩嘩”的背景音里含含糊糊地這么對著手機話筒說,也不知道現在聽進腦子里的是哪邊的水聲——也許……哪邊都不是吧? 花灑暢通無堵,水壓無限有力。李傲抵著玻璃門,很用力地盯著里面的隨便一塊瓷磚地面,盯著那一小塊地面上不斷濺起的水花——熱氣積蓄得飛快,清晰透明的視野迅速發白,厚厚的霧氣蓋住整個淋浴間,像隔著那種舊式的毛玻璃。 ……哪邊都不是吧。 李傲在這種混合了極度明亮、濕潤、高溫、又密閉的空間里,突然間產生了一種不清不楚…混混沌沌的感覺,就好像那種……意識錯位。 ——也沒準是自我防御措施啟動。 說起來……他這是在哪啊?這是什么地方來著? 大概這樣的錯位感從視網膜鋪進身體,大腦擅自做主,把“此刻”卸下,“咔噠”接在了迷夢里。 手里拿著手機,哦,他是在打電話——這就好辦了,躲在衛生間里打電話,他只打給過一個人。 這樣啊,是這樣啊。 他在和她打電話呢——嗐,難怪——抓緊啊——可他剛剛在說什么事來著?是在要她答應這個月月假不回家、跟他出去玩么? 應該是吧?因為,除卻初遇時的那一眼,他夢境的常駐客,就是這件事了——他又想起來了嗎? 想就……想吧。太不奇怪了。 “啊.......哈。” 他看見自己喘息著呼出的氣,在玻璃門的這一側也糊出一團霧,像是給外側和內側,通了一條路。 他當時……沒有想到的。 月假一月才一次,平時里連校門都出不去的學生啊,說都是在數著這點休息時間盼日子也不為過。除卻少部分實在很遠的,其他人都差不多是前一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包裹,等下課鈴一響,直奔寢室拉上就走。 這意味著什么呢? ——離校高峰期后,人就不多了。 他也不說話,就抿著嘴唇跟著她,跟著她去辦公室送了收好的小組作業,回來之后給教室關了門窗落了鎖,下了樓,一路走到宿舍門口。 她停下的時候,臉已經很紅了,手指也揪著校服的側邊。 “李傲……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真的不可以不回家的…” 他還是不說話,眼睛都不睜到平常那個大小,比她高出來一截的個頭,不曉得是在往下看著地還是看著她。 不可以不回家……他知道啊。一個半星期前,他就知道了,每天晚上打電話,磨了十多天,她都沒有答應,今天也不會答應吧,畢竟,她看起來就不會說謊,說了不可以不回家,那就真的是不可以不回家……他知道。 但他委屈。 ……對,他就是,委屈。 他沒有和誰打賭,沒有在什么人面前夸海口、放狠話,他也不是因為要給其他人證明什么,也沒有這次帶不出她他就沒有面子……沒有。 他就是覺得委屈,雖然她答應當他的女朋友,的確是他步步緊逼,死皮賴臉連哄帶騙得來的,但是——他也是真的喜歡她啊。 正常上課的時候,上課有上課要做的事,下課有下課要聊的天,吃飯有吃飯的同伴,他一點也插不進去——他只能等晚上。等到晚自習結束了,回寢室了,洗漱完畢了,她才會爬到床上,她才會看到手機里積攢了一天的他的消息,然后,偷偷地接起電話,安靜地聽他不斷地說、不斷地說,在這期間,他才能得到她少量的、細若蚊吟的,給他的回應。 然后,他已經聽了十多天的拒絕。 其實他在開口的時候,有這個心理預期的,他其實是知道她每個月假都會回家的,那么按照她的性格,肯定是不會答應這個月的月假不回家,就留在學校,跟他在市里玩——他其實是知道的。 可是當她真的如他所知道的那般溫軟、又堅定地拒絕一遍、兩遍、很多遍之后……他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自己的委屈了——那他呢?他一點時間也得不到嗎? “……” 女生宿舍當然不允許男生進入,他一直沒有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再有耐心的人可能都等不了了,更何況車票是有時間限制的啊——她跺跺腳跑進宿舍樓的表情是真的為難,但她還是得進去,然后背著大書包下來,絞盡腦汁、吞吞吐吐。 “李傲,我要去車站啦……” 他難受死了,他也好想扭頭就走啊,可是…… “你送我到車站可以……李傲,我也是真的不能帶你回去的啊……” 她看起來也快哭了,他難受得頭疼,終于能扭頭就走的時候,檢票口的車次已經換成了下一趟。 ——所以,他哪里想得到呢? 他都不記得他是怎么回的住的地方,怎么過的這次月假的第一個半天和第二天,只記得那是他人生到此的最頹廢,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病了——然后。 聽到有人敲門的時候,他以為是阿姨來給他做飯了——之前提過,他住在外面——他沒感覺有多餓,只感覺還難受——看他這樣,怕是又要跟他大伯告狀了吧?告吧告吧,告了也好,至少他大伯會怎么抽他,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是因為難受,也知道多久會好。 ——然后,他看見了抱著書包的她。 “我騙嬸嬸說我把要做的作業帶漏了,就提前一天回來了……” “李傲,你是不是還不肯跟我說話呀?” “那……你吃飯了嗎?我帶了一點吃的,是嬸嬸做的,很好吃,你嘗一嘗好嗎?” “誒……噯呀!” 他高興瘋了。 李傲又喘出一口氣,玻璃門上的白霧已經被水珠走出了很多道路,像在鏡頭前晃蕩的珠簾,影影綽綽的擋在眼前。 他接著想——也在接著聽。 ——就是他在說話吧?是吧? “你輕一點……我要呼吸不了啦..” “沒有啦…其實也不算是‘騙’吧,因為我真的沒有帶回去,我是……” “……嗯,是故意沒有帶回去的呀。” “你不要笑啦……噯呀,起來嘛——好重!” ………… …… … …… ………… “乖一點,乖。” 是他說的。 他把人撲在了沙發上,他多高啊,她也不矮,兩個人的腿就都在支在外面。少女的臉紅彤彤的,他喜歡得快死了,真的快死了,用力地抱,胡亂地哄,生怕這是個夢,一撒手她就沒有了。 “別躲……等會就好。” 是他說的。 ……是瞎說的。 他等會也好不了,他巴不得到死都好不了,天啊,人可以這么開心的嗎? “……你也喜歡……” 是他說的。 他非要問出來,非要問出來不可。現在他不委屈了,也不難受了,她人就在這里,他非要問出來。 “再叫一聲……” 他含含糊糊地哄,再叫一聲,再叫一聲…… …… ………… “大壞蛋……!” 嘶—— “咚——咚” “小少爺,您在里面嗎?李先生回來了。” “咔嚓。” 迷夢脫軌,現實回籠,李傲醒了。 手機背面側面滑溜溜的都是汗,屏幕上也是一層熱氣水珠,檢測到從他耳朵邊拿下了,屏幕自動調節亮度。 通話持續時間:17分31秒——結束于兩分鐘前。 干。 李傲吐了口魂,隨手丟到洗手池子里,三兩下脫光了,一邊往霧氣撐滿的沐浴間里踏,一邊揚著嗓子回敲門的幫傭:“在!馬上出來!” 太熱了。 【大壞蛋……!】 …… “cao……才走就這么刺激老子是吧……” 李傲沖著水,勒令自己不去想剛剛的十多分鐘里,電話那端到底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比如雷霆怎么就把她逼得喊大壞蛋,怎么掛的電話……沒什么用,還是熱得每根血管都在皮膚下面跳,整個人都發漲。 自言自語。 “那正好唄……老子就不信真沒人…掰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