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長得好看的不一定是天使更可能是妖精

    人總是容易被印象所影響。

    有句古話說得好：畫龍畫骨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個人的外在或者說他（她）給別人造成的印象總能在很大程度上左右著他人對其自身總體的觀感。

    說起這一點，步凡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步凡對于戚蒙蒙，也就是陰差陽錯和他發(fā)生了諸多糾葛的女孩的印象是要分成兩部分的。

    昨天晚上，他對于女孩的印象因為醉酒的原因而很模糊。但步凡依稀還記得，自己因為她的態(tài)度，以及她擅自扔掉了自己的抱枕的事情而對她的印象很不好。

    而這個糟糕的印象，也是步凡最后毫不留情直接把只穿著一件睡衣的戚蒙蒙關(guān)在門外的直接原因。

    然而今天早上，步凡酒醒了，理智也重新回歸智商的高地了，他對于戚蒙蒙的印象也發(fā)生了悄無聲息的改變。

    步凡必須承認，當(dāng)他看到蜷縮在客廳沙發(fā)里、睡得如同一只無家可歸的貓一般的戚蒙蒙時，心里還是有些心疼的。

    畢竟……他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而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又造出了的意外，步凡在背著戚蒙蒙回來時，心里對她的受傷還是很愧疚的。甚至連帶著對昨天晚上把她關(guān)在門外的做法也產(chǎn)生了一絲自責(zé)。

    正是因為這絲自責(zé)在作祟，步凡聽到戚蒙蒙提到“賠償”二字之時才會耐著性子坐在那里聽她繼續(xù)說話。

    但聽著聽著，步凡還是忍不住了。

    “停！”

    步凡打斷了戚蒙蒙。

    被打斷了話的戚蒙蒙有些不滿，撅著嘴嚷嚷道：“我還沒說完呢！”

    “你已經(jīng)說得夠多了好吧……那個，你叫什么來著？”

    “戚蒙蒙！戚是親戚的戚，蒙是……”

    “好了，我知道了，戚小姐是吧？”

    “你！”

    三番五次被打斷的戚蒙蒙怒目圓瞪著步凡，但步凡根本不去看她，全部無視。

    “我說戚小姐，我知道我是該對你今天的受傷負一定的責(zé)任……”

    “什么叫負‘一定的責(zé)任’啊！你是全責(zé)好嗎？我還沒找你要我的精神損失費呢！”

    被戚蒙蒙打斷的步凡也是咬牙切齒，他也不多客套了，直接指著戚蒙蒙的臉道：“就算是我全責(zé)，我不是負責(zé)給你去看病了嗎？”

    “哈？看病就算完了？你這個男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哈？我不要臉，你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剛剛都要求了什么嗎？”

    步凡把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便簽紙拍在桌子上，他可是有理有據(jù)的！

    那張粉色的心形紙片上寫的全是戚蒙蒙列出來的“補償”，其中有負責(zé)她的醫(yī)藥費以及身體恢復(fù)期間的出行問題，如果有后續(xù)的治療也必須由步凡單方面承擔(dān)等等等等。

    老實說如果只是這些倒也沒啥，但后面的……每天抽出2個小時陪同？他是步凡不是保姆，而且每天2個小時括弧不能是8點以后的晚上，這是當(dāng)他步凡不要上班了嗎？

    還有這條……負責(zé)戚蒙蒙受傷期間的誤工費、伙食費、日常生活開銷括弧條件不能太差每天不能全是外賣……看來他不只要當(dāng)這女人的保姆，還要當(dāng)老爸啊，而且還必須把女兒當(dāng)心肝疼的老爸。

    最過分的是這一條……必須保持24小時手機在身邊且能通話，至少微信上要能馬上回復(fù)消息……感情前面的2小時陪護也是放屁啊，24小時手機微信在線？當(dāng)他是客服機器人嗎？

    而且，請注意還有而且，戚蒙蒙似乎還沒有把要求寫完，在步凡發(fā)飆之前她已經(jīng)開始在第二張便簽上寫寫畫畫了，這女人還有更過分的要求！

    果然，印象都吃屎去吧。

    看臉還感覺是個天使，沒想到實際上是個妖精！

    步凡把便簽紙扔到戚蒙蒙的面前：“我不接受！”

    “你，你……為什么？”

    “為什么？因為我不是你的保姆，更不是你爸！你和我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別忘了你租的房子還是我的，再這么過分小心我直接不租給你把你攆出去！”

    似乎是最后的“攆出去”三字太過有分量，步凡注意到原本還梗著脖子和他對視的戚蒙蒙突然肩膀一顫軟了下來。但就在他還在心中嘀咕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的時候，戚蒙蒙卻突然臉一橫，雙手抓住身上T恤的下擺就往上掀。

    然后便聽她尖聲高叫：“來人啊！有人耍流氓了！強……唔！”

    步凡趕忙捂住了戚蒙蒙的嘴，他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別叫！”

    但戚蒙蒙卻沒有再想早上那樣被他嚇住了，她扒開步凡的手，一邊嚷著一邊還在撕扯身上的衣服：“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要……呀！”

    步凡已經(jīng)失去耐心了，他一把將戚蒙蒙扛起來，扔到肩膀上，不顧她的掙扎走向臥室。

    “你，你放我下來！你要干什么？來，來人啊！”

    戚蒙蒙這次真的慌了，面對具有壓倒性身體優(yōu)勢的步凡，她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當(dāng)她被步凡狠狠地扔到床上時，她已經(jīng)嚇得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了。

    “咚”的一聲巨響，步凡摔上了門。

    戚蒙蒙坐在床上，四下掃視著，卻找不到任何能幫她脫困的東西。她只能從床頭抓起一個枕頭，舉在胸前，妄圖攔住步凡。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碰你？”

    步凡脫掉鞋，也上了床。他的動作讓床墊不可避免地向他的方向傾斜，也讓戚蒙蒙身體的顫抖變得更加劇烈。

    “你，別過來……”

    戚蒙蒙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她真的害怕了。

    但步凡……卻沒有更進一步。

    步凡雖然也上了床，但卻停在了床邊。他盤腿坐在床尾，看著床頭舉著一個枕頭掩耳盜鈴的戚蒙蒙，哭笑不得。

    “你……冷靜點。我就是嚇嚇你，沒真的想對你怎么樣。”

    步凡的聲音讓戚蒙蒙稍微露出了半張臉，但看到他離自己只有不到一米后，戚蒙蒙還是嚇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背貼到了墻上。

    “喂，你跑什么？”

    “我，我為什么不跑？你別過來……”

    “我有過去嗎？我一直都在這兒沒動過地方好吧！”

    “那你后退，出去！離我遠點兒！”

    步凡撓撓頭，看來這次又玩脫了。

    他倒是順著戚蒙蒙的意思離她遠了點，但在走之前，他還有一個要求。

    “喂。”

    “干，干嘛？”

    “把那個枕頭放下。”

    戚蒙蒙有點兒沒弄明白步凡的意思，她從舉在身前的枕頭后露出眼睛，不解的看著步凡。

    “這里的其他東西都隨你，唯獨那個枕頭……算了，我懶得解釋了，你把那個枕頭還給我好不好？”

    步凡說著，對戚蒙蒙伸出了手。

    戚蒙蒙這才發(fā)覺自己手中舉著的正是昨天晚上被步凡要求她從客廳里找回來的抱枕，也正是因為這個枕頭，讓她最終被關(guān)在門外，在黑漆漆而且全是蚊子的客廳里過了一宿。

    她看著手中的枕頭，這是一個橘黃色的、做成南瓜頭形狀的抱枕，外形看起來還挺可愛的，應(yīng)該是萬圣節(jié)風(fēng)格的裝飾物。只不過……這樣一個可愛的抱枕出現(xiàn)在一個男人的臥室里，多少讓人覺得很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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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個抱枕雖然很干凈，但卻已經(jīng)很舊了，綠色的部分已經(jīng)被洗的有些發(fā)白，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

    戚蒙蒙突然對這個抱枕產(chǎn)生了強烈的好奇，這個抱枕對她眼前的男人——步凡來說顯然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但這樣一個抱枕顯然不會是他自己買給自己的，而且這房間里其他的東西都很正常，只有這么一個抱枕顯得違和。戚蒙蒙昨天搬行李進來、收拾房間的時候就對這個抱枕很好奇了。

    “這個抱枕……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步凡似乎被這個問題刺到了，他的表情變了變，但還是點頭回道：“嗯，算是吧。”

    “是你女朋友送你的？還是你送給你女朋友的？不對，你有女朋友……”

    “你問這么多干什么？”步凡不耐煩了，他上前幾步從戚蒙蒙的手中奪走抱枕，然后轉(zhuǎn)身出了門。

    什么啊，這算什么啊？

    坐在床上的戚蒙蒙還保持著雙手空舉的姿勢，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但提起這個抱枕的時候，眼前的男人，的確看起來不那么兇了……

    就在戚蒙蒙坐在床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之時，臥室的門突然又打開了，戚蒙蒙被嚇得連連后退，又縮到墻角。

    “喂，你……”

    “你要干啥？”

    “額，我就是想告訴你，你的這些條件，”步凡舉起手中的便簽紙，“有一部分，我答應(yīng)了。但那些過分的你別想，做夢都沒那么便宜的事。”

    步凡最后一句話讓戚蒙蒙心中剛剛生出的好感又消失無蹤，她瞪著門口的男人，嗔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這么小氣！”

    “這和是不是男人沒關(guān)系，是個人都不會同意你的這些無理取鬧的。”

    “哼，還是小氣！”

    步凡把她最后一句話自動屏蔽，然后甩下一句：“我要出門，午飯你自己訂外賣吧。”

    然后，他便關(guān)上了門。門關(guān)上的前一刻，他似乎聽到女孩在喊：“你要去哪兒啊？”

    但他懶得理會，拿上鑰匙直接走出了玄關(guān)。

    直到關(guān)上大門，步凡才發(fā)覺，自己的手中好抱著那個橘黃色的南瓜抱枕。

    他看著那張萬圣節(jié)風(fēng)格的南瓜臉，突然生出一股把它丟進垃圾桶的沖動。

    畢竟它早該進垃圾桶了，不只是這個抱枕，主臥房間里的好多東西都被丟進垃圾桶了。

    畢竟……已經(jīng)沒人需要它們了，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結(jié)束，物品的紀念意義也不存在了。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扔掉這個抱枕。步凡最后重新打開了門，把這個南瓜頭放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他重新打開門的時候似乎聽到次臥里傳來一陣響動，想必又是戚蒙蒙在鬧騰。

    把抱枕放好，步凡重新出門。剛走出沒幾步，褲兜里的手機就傳來一陣震動。

    電話是陸阿姨打來的。步凡舉起手機，接通電話。

    “喂，陸阿姨啊，您有什么事嗎？”

    “小步啊，我今天才想起來，那姑娘沒交房租給我啊。”

    “啥？”步凡停住腳步，反問出聲。

    “她沒把房租給我……她說最近沒錢要等幾天，然后把一張身份證押在我這里了。既然你和她認識，那等明天我把她的身份證給你你還給她吧？”

    步凡撓了撓頭，他沒想到還會有這種麻煩。

    看了一眼時間，他決定索性不去公司了。反正假已經(jīng)用掉了，不如就直接今天一天把麻煩事解決。

    “陸阿姨，您現(xiàn)在在哪兒啊？您要是方便的話，我直接去找你吧，就現(xiàn)在。”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之后，步凡收起手機，朝著與公司相反的方向邁開腳步。

    一個小時后……

    步凡回到了家中。

    他看了一眼客廳，并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但卻發(fā)現(xiàn)被他隨手丟在沙發(fā)上的抱枕不知被誰放在了客廳的電視機上。

    只可能是她了。

    步凡心中想著，走到次臥門口，剛要本能地推門進去，卻在手放上門鎖的前一刻停住了。

    他沒有直接開門，而是敲了敲。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門后很快傳來一個女聲：“誰，誰啊？”

    步凡沒有說話，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敲門的行為很神經(jīng)。

    于是他決定直接推開門，一進門，他便看到躺在床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戚蒙蒙。

    不對，她真的叫這個名字嗎？

    帶著心中的懷疑，步凡開門見山地直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哎？”從床上爬起來的戚蒙蒙看著他，一臉茫然。

    步凡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白色的卡片，一邊舉給女孩看一邊道：“你根本沒有交房租，押在陸阿姨那邊的身份上寫著的也不是‘戚蒙蒙’這個名字，而是劉孟。順便我仔細看了，這張照片也不是你。但最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有28歲？別告訴我你是90后，我可不相信你比我還大一年。”

    戚蒙蒙，或者說自稱戚蒙蒙的女孩伸手去奪步凡手中的身份證，但被步凡一個后退躲開了。她口氣明顯帶著不安道：“我，我比你大又怎么了？人家看著顯小還不成？還有我的身份證怎么在你那里？還，還給我！”

    “算了吧，你不用裝了。這張身份證上面寫著的戶籍地址是W省X市，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就是X市人。”

    步凡的話讓女孩愣住了。

    “如果這張身份證真的是你的話，那我們還算是老鄉(xiāng)呢……只不過老鄉(xiāng)，為啥你的口音我從來都沒聽過呢？反而是在本地經(jīng)常能聽到這個口音的普通話。”

    “我……”

    “所以，還是直說了吧，你到底是誰？你真的叫戚蒙蒙嗎？這張身份證是你撿的吧，你為什么要頂替別人的身份？”

    戚蒙蒙低著頭，并不打算回答的樣子。

    “這樣啊。”步凡說罷，轉(zhuǎn)身掏出手機。

    “你，你要干嗎？”

    “沒什么，我不可能讓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住在我家里，更何況我還要照顧她……所以，我只能求助‘專業(yè)人士’嘍。”

    “別打電話！別！”

    步凡看著焦急地站了起來，拉住他臂彎的女孩。

    他不知道女孩為什么不想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但他也并非真的要趕她出去。

    說到底，步凡還是出于好奇。他不認為這個隱藏了自己身份的女孩會是什么背了幾條人命的逃犯之類的危險人物，但另一種可能……比如說離家出走，也挺麻煩的。

    特別是女孩的年齡成迷，萬一被她家里找上門來，他就是吃虧的那一方了。

    “你至少要給我一個理由吧，我為什么要……”

    “房租，房租我會交的！只要，只要過幾天……”

    女孩抓著步凡的手，近乎吶喊一般說著。

    步凡看著女孩，心中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

    他能感覺到女孩很害怕，她身體的顫抖正傳到他的身上，她絕對在害怕。

    然而，她卻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即便身體已經(jīng)害怕的顫抖，但也沒有生出放棄的念頭。

    步凡覺得，自己可能又讓女孩誤會了。他剛要開口，卻感覺到女孩的手又碰到了他的身體。

    準確的說，是放在了他的腰帶上。

    “喂！你要干什么？”

    女孩沒有抬頭，雙手卻飛快地解開了步凡的腰帶，甚至趕在了步凡阻止之前。

    “不要，趕我走。我，陪你睡。”

    “你搞什么？我不是……”

    步凡根本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就女孩牽引著倒在了床上。

    他看著女孩抓起他的手，放在她高聳的胸脯上。

    那一刻，步凡必須承認……

    他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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