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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欲海妖皇(總‖攻)在線閱讀 - 144 追尋

144 追尋

    李瑾仿佛滲著血的質(zhì)問沖進蔣英馳的耳朵,把他撞得七葷八素。

    是他錯了嗎?蔣英馳面如死灰,眼珠顫抖。

    看著小師弟死寂又冰冷刺骨的眼神,他全身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如果這一切都與阿狝無關(guān),那么他就是罪魁禍首!

    “阿狝……一直在幫我催熟這株天一草,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行蹤不明……是為了給我驚喜。師兄,看到了嗎?若不是最后接收到天一果的水靈汽,我早就被天火燒成了灰?!崩铊踔唤朴肋h封存的天一草,聲音里的郁憤變成深入骨髓的痛苦。

    蔣英馳看著那株天一草,踉蹌著后退好幾步。他能感覺出來,那株天一草的確是阿狝耗費心血慢慢催熟的。

    周圍同門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里面有驚異,有憤怒,有不屑。阿狝和李瑾的感情全宗上下有目共睹,阿狝雖然愛搗蛋愛欺負人,但從來沒有做過惡事,不知有多少弟子喜歡他。如今居然被冤屈致死,一對愛侶就這樣生死永隔,實在讓人唏噓。

    “我……我……”蔣英馳茫然四顧,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不是罪魁禍首?!崩铊獡u頭,聲音低下來,那眼神讓人看一眼都覺得疼,他的語氣不再激憤,而是充斥著濃得化不開的痛苦悔恨,“是我,是我沒有站在阿狝身邊,是我沒有履行承諾……是我讓他傷心失望……該死的是我……”

    他咬緊牙關(guān),把將要沖口而出的嗚咽咽下去。他凝視著后山的方向,那些傷害阿狝的,他要一個一個挖出來。

    “可是,靈力波動一模一樣……”蔣英馳呆滯地道。

    李瑾嘴唇扭曲了一下,身上瞬間出現(xiàn)靈力波動,居然跟阿狝一模一樣。

    “靈力波動,并不是完全不能模仿。師兄,真是謝謝你保護我的良苦用心。”李瑾慢吞吞地說,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惡意。

    蔣英馳雙腿一軟,倒在地上,他捂著臉,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做人的準則被砸的粉碎。他剛愎自用,帶著偏見一意孤行,硬生生毀了小師弟的幸福,甚至毀了小師弟。

    蔣英馳看著宛如完全變了一個人的小師弟,心中愧悔至極:“小瑾,對不起……”

    “不要對我道歉……”李瑾眼神仿佛帶著冰碴子,“以后阿狝回來,你去跟他說。”

    “師父,”李瑾轉(zhuǎn)向一直沉著臉不出聲的謝逢,“你當初為我推算命盤的時候,到底算出了什么?”

    謝逢輕咳一聲:“你現(xiàn)在正位福運真龍,不是都知道了嗎?”

    李瑾五官痛苦地扭曲:“你已經(jīng)算出來,阿狝能夠助我成龍,他卻會因此殞命,對不對?”

    謝逢皺眉:“我只算出有些劫難……”

    李瑾卻接話道:“所以你才會接受他,幫他化形,不反對我們在一起……還要我們在我化龍之后再結(jié)成道侶?!?/br>
    謝逢淡聲道:“是,在我眼中,我的弟子最重要。你們能夠度過這個劫難,自然可以雙宿雙棲。不能的話,我只能以你為重?!?/br>
    李瑾被雙宿雙棲四個字刺得心口劇痛,他閉了閉眼睛,隨手揮出一道紅光,籠罩住還在不住求饒的弟子身上,聲音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若是你對阿黃沒有邪念,也不會被人利用?!?/br>
    那弟子立即發(fā)出恐怖的尖叫:“你們不要過來!不要!不要?。“““ ?/br>
    他滾倒在地上,仿佛遭受極大的痛苦。

    “只要入夢,就會不斷遭遇各種犬妖jianyin?!崩铊Z氣沒有一絲起伏,“希望你活的長久一些?!?/br>
    同樣一道紅光罩住蔣英馳,蔣英馳本來就有些渙散的目光立即變得痛苦不堪:“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我……”

    “夢境中對自己犯下的錯,失去的親人,留下的遺憾反復回味,一遍一遍感受尊嚴盡喪,萬人唾罵的滋味……師兄,我不殺你,你也必須活著,等著我?guī)ОⅹA回來找你那一天?!?/br>
    李瑾身上的溫柔俊雅完全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團死寂,和凌冽如同冰霜的刺骨寒氣。

    呂昭夢和姚少春都已經(jīng)聽傻了。

    呂昭夢輕聲問:“阿狝……還能回來?”

    李瑾倏地轉(zhuǎn)頭,呂昭夢立刻閉上嘴。

    “我的阿狝當然會回來。”李瑾低聲道,“我去找他,找不到就絕不復還?!?/br>
    謝逢忍不住叫道:“小瑾……”

    李瑾卻沒有任何遲疑,抱起天一草,轉(zhuǎn)身便離開。他不能對著養(yǎng)他教他,為他殫精竭慮的師父動手,可是也絕對無法原諒師父對阿狝的冷漠無視。他回到青溟劍宗,一是為阿狝正名,二是收拾這些害了阿狝的人。他把阿狝所有的東西全都好好收藏進妖靈空間,直接下了青溟山。

    這一去,便是幾千年未歸。

    李瑾離開后,青溟劍宗的一處隱蔽房舍內(nèi),有兩個人狂吐鮮血,卻滿臉劫后余生。

    “師父,”年輕弟子氣若游絲,聲音充滿驚懼,“這次……我們用至寶掩蓋天機,才沒被那鯉魚找到。以后……”

    “居然這樣強……”年長修士一邊嘔血,一邊念叨,滿眼惡毒,“可惜,居然讓他逃過一劫,若我得了那十二顆龍珠……你不必憂心,那鯉魚這時候正忙著追索那位靈尊的行跡,我們不過是小嘍啰,他顧不上我們。”

    兩人正自慶幸,突然間痛吼出聲,身體扭曲,骨骼咔咔作響。兩人只覺全身筋骨像是被放入磨盤,被一寸寸磨成血漿rou泥。可是外表看來,居然沒有一絲異狀。

    “師父……”那弟子嚎叫,痛得要死過去,這種折磨,足以把人逼瘋。

    “居然逆命追蹤,施下惡咒……”年長修士那平平無奇,但是慈眉善目的臉龐扭曲得如同惡鬼,“好手段……查不出我們的身份,也能讓我們生不如死,好,好……啊——”

    已經(jīng)正位福運真龍的李瑾能夠追索命運線,雖然無法準確定位,卻用咒術(shù)讓所有相關(guān)的加害者日日遭受凌遲之苦。他沒有時間多做糾纏,他要去找阿狝,找到命運線另一端的主謀,并且弄清楚阿狝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命運?他從哪里來?身上的暗流又是從何而起?到底是誰在掠奪他的福運和壽元?

    李瑾帶著阿狝所有的物品,還有一塊封在泥土里的魚畫,一株永不凋零的天一草,踏上了永無止境的追尋之路。

    他身為福運真龍,自帶濃厚到極點的氣運,對于命運因果體察日深,知道的越多,心里越是疑惑,阿狝本來應該是福緣深厚,氣運天成的天地寵兒,卻不知怎么被人硬生生改了命運。把本來屬于他的福運嫁接到了另外的人身上。李瑾發(fā)覺這些,心疼得幾乎要瘋掉。他的阿狝,本來應該過得比任何人都好,比任何人都幸福。卻生來遭受暗流之苦,又遇到他這沒眼沒心的廢物,最后受了傷,那么孤零零的死去……

    噬心的痛悔日日夜夜糾纏著他,阿狝帶著淚光的眼睛像是利箭,在午夜夢回扎進他的心口用力翻攪。胸口再也沒有毛茸茸的溫度,枕邊也再不見那趴在他身上低笑的人。

    他無數(shù)次想要回到那一天。他一定會抱著阿狝,好好的抱著他,告訴他沒有任何人比他更重要,讓阿狝永遠不知道傷心的滋味。他也想甩開師父拽住他的手,立刻追上阿狝,什么化龍不化龍?他寧愿死也不要阿狝流一滴眼淚。

    可是再多的悔恨也換不回已經(jīng)遠去的故人。

    李瑾唯一能做的,只有盡力提升實力,再按照自己的卜算,尋找阿狝的蹤跡。憑借身上的貓指甲,李瑾不停的卜算,尋找阿狝的命運軌跡,繼續(xù)追查篡改阿狝命運的元兇。

    寒來暑往,時光無情,匆匆似水流過。在一百多年之后,他終于隱約感應到了阿狝的氣息。

    欣喜若狂,來不及打理自己,即將成為十四月妖皇的李瑾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狂奔。

    但是,等他到了地方,卻只找到了一個亮晶晶的貓指甲。

    李瑾脫力地跪在地上,捧起那個貓指甲,已經(jīng)干涸百年的眼眶淚如雨下,口中發(fā)出痛到極致的嗚咽。百年的苦苦追尋,所有的狂喜和希望,最后只化作一個貓指甲。

    再一次錯過,而且錯過的不只是一天兩天。

    命運對著李瑾露出猙獰的微笑——一次做錯,你就再也抓不住機會,你什么都不能改變,也什么都得不到。

    百年前李瑾只是憑借非同一般的氣運,世界靈氣所鐘的靈種身份才有幸與阿狝相遇,一旦錯失,想要再次產(chǎn)生交集,幾乎不可能。

    李瑾不敢去想阿狝這次是因為什么死去。他的命運線那么輕,意識深處又有暗流,也許只是一個覺得無聊的念頭就能讓他消亡,從這個貓指甲判斷,阿狝的存活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十年。李瑾擦干眼淚,把第二枚貓指甲放在心口的皮rou里,繼續(xù)上路,努力修煉,提升自己的力量,他要變強,只有變得更強,才能更快地追索到命運改變的節(jié)點。

    他永遠不會放棄。

    千年時間匆匆流逝。

    已經(jīng)成為妖皇的李瑾又追蹤到了一次阿狝的氣息,可是這次依舊只找到一個貓指甲,這一世阿狝只活了不到二十年。

    “阿狝……慢點走啊……求你,求你,哪怕給我看你一眼的機會……”滿身落拓,一臉滄桑的李瑾捧著貓指甲,低聲喃喃,晶瑩的淚珠一顆顆落在掌心的貓指甲上。

    時間再過數(shù)百年,李瑾又一次感覺到了阿狝,他花費巨大心力,研究出來萬里一瞬的秘寶,終于,終于再一次看到了阿狝。

    只不過是已經(jīng)死去的……

    灰色的小貓靜靜躺在一朵巨大的青蓮上,表情無牽無掛,靜謐安詳。那青蓮的花瓣輕輕蓋住小灰貓的身體,仿佛是怕他冷一樣。

    李瑾顫抖得幾乎站不住,他連滾帶爬地沖過去,那青蓮卻不懼他的妖皇力量,悍然對他發(fā)起攻擊,噴出劇毒的汁水。

    李瑾沒有傷害青蓮,只是拿出一個貓指甲。

    青蓮感受到指甲的氣息,立即呆住了。

    李瑾走過去,輕輕抱起已經(jīng)僵硬的小貓,語氣終于變回以前那種清雅溫柔:“阿狝,努力了這么久,終于變得更白了?你現(xiàn)在……比什么時候都好看?!?/br>
    巨大的青色蓮花邊上,滿臉胡茬,一身落拓的年輕男子抱著僵硬的小灰貓,在小貓冰涼的額頭上一吻,閉上的雙目滾落無盡淚水。

    半天后,小灰貓在他懷里化作銀色光點,再次留下一個貓指甲。

    送給那簌簌發(fā)抖,仿佛一直在哭泣的青蓮一些靈藥,李瑾再次上路。碰觸過小灰貓的身體,他才發(fā)現(xiàn)阿狝的命運與更多的人或妖產(chǎn)生了交集。與阿狝糾纏在一起的人越多,阿狝的命運似乎就越重,不再游離于世界邊緣,隨時都可能飄走。

    可是那些牽絆都太弱了,必須是非常深刻的情感才會產(chǎn)生最大的牽絆。

    李瑾心里做出一個決定。與生死相比,與永遠失去阿狝相比,分享,又算得了什么?

    阿狝應該幸福自在又任性囂張地活著,應該嘗遍世間美食美酒,應該擁有無數(shù)的喜歡無數(shù)的愛,那才是他應有的命運,應該過的生活。

    李瑾心里發(fā)熱,冰凍幾千年的心口終于有了溫度,他已經(jīng)是妖皇,追索命運的能力更強,也許,下一次,他就能遇到活著的阿狝,并且讓他繼續(xù)活下來。

    如此再過千百年,李瑾終于又遇到一次阿狝,剛剛斷氣,身體還熱乎乎的阿狝。

    在一條小船上,旁白還有一只瘋狂撲騰,哀鳴不止的巨大虎鯨。發(fā)現(xiàn)李瑾靠近,那虎鯨發(fā)瘋一樣對他攻擊,李瑾無法,只能先弄暈了虎鯨,才抱起漸漸變冷的小貓。

    李瑾把小貓放在guntang的胸口,顫抖著感受幾千年沒有碰觸過的溫度。

    阿狝真的變白了,只剩耳朵和腦門還有一點灰色。趁著還有一點點生氣,李瑾探查阿狝的身體,恐懼無比地發(fā)現(xiàn),阿狝的復生機會居然只剩下兩次!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阿狝又默默死去了兩次,他和阿狝只剩下最后兩次機會了!

    李瑾捂住胸口,那里仿佛壓上了沉重的石塊,他掙扎著,努力控制著驚慌到險些崩潰的精神。

    畢竟是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的妖皇,李瑾漸漸控制住情緒。他盤膝坐下,將小白貓放在自己的膝頭,身上飛出四塊閃著寶光的白玉龜甲,無盡金紅色光芒從李瑾掌心涌出,結(jié)成龐大綿密的網(wǎng)。

    旁邊的虎鯨蘇醒過來,沒再鬧騰,只是怔怔地看著空中演化天機的命運福澤之網(wǎng)。

    李瑾一直維持著這個大網(wǎng),身上的力量如同泄洪一樣流逝,他面孔越來越白,目光卻始終溫柔地落在小白貓身上。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他要改變阿狝下一世的命運,無論如何,他一定要看到活著的阿狝。

    幾天過去,小白貓慢慢在他膝頭化為光點消失,只留下一枚光彩流溢的貓指甲。

    面色慘白,幾乎靈力耗盡的李瑾雙手顫抖地捧起那個貓指甲,唇角浮起久違的笑意,眼中卻又濕又澀。

    這一次,他終于獲得了更多的信息。

    那些害阿狝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接下來,李瑾幾乎是不眠不休,除非累極了才稍稍睡一下,一直在所有阿狝有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尋找。然而妖界之大,即便他身為妖皇,想要走遍,也要耗費百千年。他只能拼命讓自己快一點,再快一點。他根本不敢去想,萬一再一次錯過,阿狝可能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耗盡最后的生機,從這世界徹底消亡。

    時間匆匆又逝去幾百年。

    距離阿狝與李瑾分別,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四千年歲月。

    人說時光匆匆,能夠洗去一切的念想。

    阿狝的身影卻在李瑾眼中更加鮮明。在無盡的追尋與等待,希望與失望,得到與失去的煎熬中,與阿狝相處的每一個細節(jié),阿狝說的每句話,每一個微小的表情都被無窮的相思,既痛苦又幸福地烙印在李瑾心口。

    思念就像一朵碩大的花,在死者的胸口和生者的夢境中不斷長大。

    偶爾獲得一夢,看到阿狝在對著他笑,他不敢動也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驚走了他??墒前ⅹA卻非常吝嗇,從不跟他說話。最后,無論他再怎么小心,阿狝還是會忽然就變成光點消失了。

    李瑾醒來,眼睛酸澀,胸口本來應該有一個小毛團的地方冷寂入骨。

    這一天,李瑾偶然經(jīng)過一個并不怎么繁華的小鎮(zhèn)時,心弦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

    他驀地停滯在空中,任由四面的風穿過他的衣擺,沖進他的胸臆,蕩起震耳欲聾的巨大回響。

    是阿狝!是阿狝!活生生的!有生命氣息的!

    李瑾好像進入了一個明亮的,高音的世界,到處都是是光與轟鳴。他龐大的快樂,在他燒熱的耳朵里,沸騰的血液里,快要炸開的心臟里奔涌。

    李瑾化作一抹白光,筆直沖到小鎮(zhèn)旁邊一個碧波千頃的巨大湖邊。

    湖面上有一只圓圓的小船,仿佛是放大的半個桃核,船頭還立著一枝巨大的荷葉,如同遮陽傘一樣給船中安睡的人帶來陰涼。

    李瑾渾身發(fā)瘋一樣顫抖。他咬緊牙關(guān),直接飛到小船上方。太久的追尋,太長的思念,太多的遺憾痛悔,太深的恐懼優(yōu)思,在看見船中人的時候,化作guntang的熱淚,不由分說洶涌而出。

    小船里面鋪著厚厚的軟墊,一身絢爛紅衣的少年睡得安詳靜謐,皮膚白得透明,容貌之美,語言書畫都難以描摹萬一。

    也許是李瑾的目光太過灼熱,太過貪婪,少年的長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睛,露出一對圓而深的眸子。

    他看到李瑾,沒有任何異色,只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慢慢坐起來。

    “小可愛,干嘛對著我哭?”他的聲音慵懶又動聽,他眉尾微揚,黑眸光華流轉(zhuǎn),“難道是我欠下的風流債?不可能,上過了這樣的極品美人,爸爸怎么可能不記得?”

    李瑾的淚水凝固在眼眶里,心底漫起無邊的恐懼和荒涼。

    “等等,好像真有幾分眼熟?!鄙倌暾惺郑铊怨缘芈湎氯ィ煅士s在喉嚨里,一個字都不敢說。

    “你,你是……”少年面色突然一變,眼中彌漫起無邊的黑霧,眼神也漸漸空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