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外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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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外來者 “不好了!有外來者正在靠近!”突然,站在城門樓上的士兵大喊出聲。眾人抬起頭,便見城門上方掛著“魚躍城”三字的巨大匾額周圍漸漸發(fā)出了耀眼的紫色光亮,余燼認(rèn)出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探測陣法。 喊話的士兵一邊喊一邊往空中放了一個鮮艷的信號彈,隨即四周角樓的士兵也跟著放出一排排的警戒煙彈,無論城中還是城外的人都可以一眼看見,知道有外來者的到來。 之前在城門幫助過余燼他們的年輕將領(lǐng)先吩咐手下兩個少年士兵把他抬進了城,才下令關(guān)閉了城門,自己則與其他士兵守在了城外。而在城中,家家戶戶的百姓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自己的房門與窗戶,老弱婦孺全都不見蹤影,只從城主府趕來一批一批的士兵。 活像是要應(yīng)對土匪進村一般,余燼在心里想。 不多時,便從遠(yuǎn)處飛來兩個身影,那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那個身穿黑色的長袍,兜帽幾乎將他整張臉都遮了起來,只露出干枯如樹枝一般的手指;女子則身著暴露的紅色短打,她皮膚黝黑,頭發(fā)顏色卻非常淺,應(yīng)當(dāng)是有外族血統(tǒng)。 女子先一步飛近魚躍城,她在空中張開手臂,一臉陶醉地深深吸了口氣,才轉(zhuǎn)頭對身后的男人道:“楊師兄,這里鐘靈毓秀,不止風(fēng)景好,靈力更是充沛到我不敢想!不知強過了我們哈查拉多少倍,真是另人羨慕!若是哈查拉有這樣的環(huán)境,也不會死那么多人了!” 瘦高男子桀桀笑了兩聲,道:“這里可不止靈力,還有數(shù)不清的好寶貝呢,根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上次來這里的收獲便足夠我閉關(guān)修煉了整整十年,沒想到故地重游,他們居然還這么富有,真是令人意外!” 女子一聽,眼睛瞬時就亮了,道:“那我們還等什么!趕快殺進去吧!” 說完,她手指一揮,她身形下方的土地便瞬間地動山搖起來,鼓起一個又一個的土包,很快那些土包便從中間裂開,露出里面由泥土組成的巨人們。 “升陣!”魚躍城的年輕將領(lǐng)取下背上的長槍,沉聲道。他手指一轉(zhuǎn),長槍便向前方劃了一個圈,而他身后的士兵們也跟著他,如同波浪般一個又一個地取下長槍向前畫去,動作整齊劃一,霎時他們每個人身上便浮現(xiàn)出一個淡白色的光罩,保衛(wèi)他們的安全。 “玉meimei,這些蝦兵蟹將就交給你了,我去破他們的護城大陣!”那黑衣男人怪笑著從女子身旁飛過,黑衣男人騎著一只巨蟒,身后竟也突然出現(xiàn)十?dāng)?shù)只巨大的黑色蟒蛇的前半身,把黑衣男人護在其中,咆哮著向城門飛去。 魚躍城牌匾上的陣法不止可以示警,還是一個護城陣,紫色的光芒已經(jīng)將整個城池保護起來。可那黑衣男子的靈蛇并不是凡物,那些蛇頭爭先恐后趴在護城陣的光幕上,張大嘴巴就向下咬去,發(fā)出“咔嚓、咔嚓”地聲音,讓人十分毛骨悚然。而最可怕的是,沒過多久便真的看見護城陣的顏色竟越來越淡,恐怕很快就會被這群靈蛇吞噬干凈、徹底攻破。 而那異域女子也沒有閑著,她的巨大土偶將士兵們圍了起來,活像小孩在玩弄螞蟻似的,一拳一拳的打向那些士兵。 這些守城士兵修為都不算高,只有結(jié)成陣才會形成威力,但那些土偶太強大了,每一拳即使隔著保護罩砸過來都讓他們心神具震,不多時就有一些年紀(jì)小的士兵們抵抗不住,口吐鮮血地倒飛了出去。 盡管為首的那名年輕將領(lǐng)已經(jīng)很快便發(fā)出訊號改變陣型補上那些漏洞,但他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不及士兵們倒下的速度,更何況隨著士兵越來越少,保護罩的威力也越來越低,而他們的攻擊對土偶卻效率不大,這些士兵要被土偶折磨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見狀,那個異族女子哈哈大笑一聲,道:“真是一群廢物!天人道的這些資源,用在你們身上根本就是浪費!”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恨恨:“你們這群可惡的家伙,才真正應(yīng)該去死!你們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妖女,休得在此胡言亂語。”這時,從城中飛來一個白色的身影,他衣決飄飄,手提白玉筆,他一邊飛向異域女子,一邊在空中寫了一個“盾”字,只這一個字,便護住了年輕將領(lǐng)與士兵們,甚至還將那些土偶反震了出去。 “你!”那女子震怒,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膽敢壞我的事!” 蘭旋云卻并不回答,他提筆在空中寫了一個“劍”字,便見那明明是方方正正的方塊字,卻突然有了難言的劍意,在蘭旋云最后一筆落下的時候,它便“錚”地一下向女子激射而去。 異域女子雖然一開始有些驚訝蘭旋云“盾”字的威力,但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將土偶召來身前想要抵擋住他的攻擊,若是能瞬時將他反殺就更好了。 只是沒想到,盡管她的土偶有強力的法術(shù)在身,但在蘭旋云簡簡單單的一個“劍”字面前,這群土偶竟然毫無反抗之力,這小小的四方字威力無匹,若論世上劍士的劍已經(jīng)夠薄,但蘭旋云的這一招卻只是一個寫在空中的字,遠(yuǎn)比世上最薄的劍都還要輕薄,它輕輕松松地便從那些土偶身體之間穿過,割斷了土偶身上負(fù)責(zé)法術(shù)供給的罩門,直逼女子頭頂而去! “小心!”突然,地面上年輕將領(lǐng)驚呼了一聲。 “休想傷我玉妹!”原來是那黑衣男子,他見異域女子情況危急,便指使著巨蟒想從蘭旋云身后偷襲,沒想到卻被那年輕將領(lǐng)叫破,他干脆大喝一聲沖蘭旋云攻去。 只不過這也是他的聲東擊西,因為一只極細(xì)的飛蟒已經(jīng)從他的衣袖鉆出,靠著其他蟒蛇的攻擊作為掩護偷偷飛向了蘭旋云。 蘭旋云并沒有回頭,他只在手邊輕輕寫下了一行小字,便見他筆尖下的文字突然凝結(jié)成一只威猛的雄鷹,它唳聲長鳴飛向了空中,并在空中越變越大,然后倏地俯沖向后方的黑衣男子。 對方心下一驚,趕忙拿出防御法寶護住自己,但那雄鷹似乎對他并沒有什么興趣,而是一口叼住了他身前其中一只蟒蛇,如同公雞捉小蟲一般,輕而易舉地將巨蟒吞食了下去! 黑衣男子這才發(fā)現(xiàn)它的目標(biāo)竟然是自己的寶貝蟒蛇!他憤怒地向雄鷹射出法術(shù),但那雄鷹卻極為聰明,并沒有和他正面沖突的想法,而是憑借靈活的身形,一次次躲過黑衣男子的攻擊,并趁他每次法力不繼的時候叼了一只巨蟒便跑。 不一會兒,那原本極為可怕的幾十只蟒蛇,就只剩下兩三只了。 唯有黑衣男人剛才的飛蟒成功躲避了蘭旋云的視線,靠近了他的手腕。黑衣男人心中冷哼一聲,他這小小的飛蟒,可比其余所有蟒蛇價值都高,只要被它咬了一口,就是大羅金仙也難救。 自己犧牲了這么多黑蟒,卻好在飛蟒成功躲過了蘭旋云的耳目,也算是值了!黑衣男人一般佯裝不支,一邊在心里命令飛蟒道:“咬他!” 飛蟒大張開了嘴巴,然后黑衣男人就看到,從蘭旋云懷里突然竄出了一個拇指粗的紅色小蛇,那小蛇猛的張開嘴,明明它與飛蟒差不多大小,但偏偏那嘴巴比飛蟒大了一倍,直接將飛蟒的頭部吞了下去! 那小蛇像吃面條一般,“吸溜、吸溜”把飛蟒一點一點吞進了嘴巴,臨末了還不忘沖黑衣男人吐了吐飛叉的舌頭,這才又縮回蘭旋云的衣襟中,登時就氣的那黑衣男人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自始至終蘭旋云都沒怎么出手,但他的一手書道法術(shù)卻是出神入化,讓魚躍城的眾人看的很是目瞪口呆。 陳大夫坐在余燼的身邊,不時發(fā)出“好!”“好!”之類的叫好聲,臉上激動神色盡顯,一點都看不出之前那副有些龍鐘的老態(tài)。 余燼也有些失笑,不過他早就看出那兩人不是蘭旋云的對手,唯有天人道拿他們沒辦法而已。 天人道,是在六道輪回之首。餓鬼道的居民是因為生前做盡了壞事,才會進入餓鬼道受盡折磨,而天人道則完全相反,這里的人們前生都是大善人,有一些甚至是幾世善人,因此才能投胎到天人道,自此享受榮華富貴、和樂美滿。 但也因為這里的生存環(huán)境實在好過了頭,沒有任何外敵,而天人道的居民本來就是些與世無爭的善良性子,因此他們對于修煉都不怎么上心,這才使得他們在遇見危險時幾乎毫無自保之力。 果不其然,不過一會兒,盡管那一男一女各有保命法寶與招式,卻依舊在蘭旋云手下?lián)尾涣藥渍小Lm旋云本就是書意宗道子,又有現(xiàn)在佛記憶醍醐灌頂,只要給他消化的時間,不一定打不過之前那古怪的少年,更逞論是這兩個修士了,他們直接被蘭旋云用捆魔鎖捆在了一起,扔到了城墻下面。 一開始那年輕將領(lǐng)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畢竟以往那些外來者何其囂張啊,他們這些天人道的人只有挨打的份。 原以為今天又是要被外來者搜刮搶掠的一天,卻沒想到以往那些囂張跋扈的外來者,現(xiàn)在卻只能毫無反抗之力地倒在自己腳下,這怎么能讓他不震驚? “這……這!”那小將看著蘭旋云的眼睛都快要冒星星了,很顯然,如果不是因為蘭旋云身上那種纖塵不染的高人氣質(zhì),他簡直恨不得想要直接抱上去了。 蘭旋云卻不看他們一眼,而是徑直飛身回到了余燼的身邊。 “……抱歉。”他最終還是道。 在剛才那種情況,余燼身受致命重傷,此時又有外敵來犯,一般人的第一選擇恐怕都是會保護在自己在乎的人身邊。 但蘭旋云卻沒有,他無法袖手旁觀,看著無辜的人受傷。 盡管他知道以余燼的能力,即使在重傷狀態(tài)下也難以有人能傷到他,并且事實上蘭旋云也有完全的把握一定會贏過那兩人,可在那一瞬間,他的確是從“其他人”與“余燼”這個選項里,選擇了“其他人”。 蘭旋云為此內(nèi)心充滿了愧疚。 余燼一眼便看出了他內(nèi)心所想,不禁嗤笑一聲道:“喂,不至于吧?我還沒有弱小到需要你寸步不離的保護,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也太重要了。” 蘭旋云卻并沒有因為余燼惡意的調(diào)侃而輕松,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下次若遇到這種情況,不,即使是遇見更加危機的情景,他定然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 他會為了別人而放棄余燼。 這才是真正讓蘭旋云感覺到透不過氣來的原因。 他對此感覺到迷茫與恐懼,更加讓他矛盾的是,他知道即使如此他也依然不可能會改變自己的想法。“浩然正氣”,這四個字不止是簡簡單單代表著修行功法,而是早已融入了蘭旋云的骨血之中,是他的行事準(zhǔn)則、更是心中之“道”。 以往蘭旋云從來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可直到此時,他才突然發(fā)覺,余燼不應(yīng)在自己心中占據(jù)這么重要的位置,這個人,必定會走在與他對立的那一面。 余燼是魔修,他注定與眾生為敵,而蘭旋云卻只能是選擇站在眾生的那一邊,他雖然在意余燼,卻絕對不可能放任余燼成為魔頭為害天下人。 “這……這位道長……”陳大夫看著眼前低垂著頭的蘭旋云,青年的周圍狂風(fēng)呼嘯,甚至連魚躍城的天空都跟著烏云密布黯淡下來。陳大夫心里一驚,忙對余燼道:“這是怎么回事,道長這是……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啊!” 余燼看了蘭旋云一眼,冷哼道:“沒出息。”然后他對陳老大夫說:“勞煩您扶我起來。”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陳大夫急忙說,然后便和身邊的兩個小兵把余燼扶了起來。 余燼慢慢走到蘭旋云身邊,然后他在眾人的目光下,高高抬起了手。 “啪!” 那響亮的耳光聲讓眾人都徹底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了什么。 他們魚躍城的救世主、居然在剛才被人打了一耳光! 見蘭旋云抬起頭,有些愣愣地看向自己,余燼冷笑一聲,道:“為了這點事就動搖道心?你這些年的修行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說著,他一把抓住了蘭旋云的領(lǐng)子,劇烈的活動牽動了傷口,疼的余燼額上冷汗“刷”一下就流了下來,但他絲毫都沒有表現(xiàn)在外,而是繼續(xù)對蘭旋云道:“我不是好人,也沒有俠義之心,之后更沒有興趣做什么好事,但不代表我就討厭這些。” “你和我完全相反,你骨血里天生就帶著一個‘俠’字。我雖然不喜歡,但……我欣賞這些。更何況,”余燼一把將蘭旋云拉近,靠近他的臉,道:“多簡單的一件事?若將來你我真的對立,就各憑本事如何?勝者為王,若那時是我贏過你,那想必你那所謂的正道人士也沒有什么了不起,被我滅亡就是你們的宿命,沒有我也有其他什么別的人,所以乖乖等死就好。” “那,若是我勝了呢?”蘭旋云不禁低聲問。 “我說了,勝者為王。”余燼貼近他的耳邊,別人恐怕會以為他們在說悄悄話,但蘭旋云卻明顯感覺一陣濕熱舔過自己耳垂,然后他便聽到余燼道:“若是你贏了我,到時候我自然……任憑你擺布。是生是死,都是你說了算。” “不再修魔?” “不再修魔。” 蘭旋云輕輕笑了,他表情溫暖,仿佛遇見了什么極為讓人高興的事情一般,他定定看了余燼一會兒,才道:“是不是無論什么事情,到你這里都不再算問題?” 余燼勾起嘴角道:“我以前只覺得人生除了生死再無大事,后來才發(fā)現(xiàn)……生死其實也不過如此,又怎么會在意這些勞什子問題?” 蘭旋云大體知道余燼的過往,知道他在說什么,蘭旋云的心里不禁抽痛了一下,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輕輕笑起來,道:“你終于不再趕我走了。” 之前他剛從珍瓏塔清醒時,余燼決絕的模樣他還歷歷在目,蘭旋云什么都不怕,就怕余燼鐵了心要趕自己走。 余燼頓了一下,才嗤笑道:“有人自己上趕著倒貼,我嘛,自然來者不拒。” 其實余燼心中還是有后悔的,他在天人道見到蘭旋云時,就該義正言辭地讓他離開,可當(dāng)時自己剛遇到那個長相與某人相似的少年,又身受重傷,竟然不自覺地又依賴了蘭旋云。 原本還有可能以一時意亂情迷來辯解,但剛才看蘭旋云道心動搖,余燼終究是站了出來,用自己的方法堅定了蘭旋云的道心,兩個人的因果已經(jīng)纏繞在了一起,又怎么可能輕易解的開? 不,其實始終是余燼在自欺欺人,以為可以切斷兩人的聯(lián)系,但事實上早在當(dāng)年陰魂海的時候,他們的因果便已經(jīng)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