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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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相逢 余燼竭力掩藏起自己此時的表情,跟在那三個師兄弟身后,一起前往真言門。 在他們三人背后,余燼的左手狠狠抓住了自己的右手,想讓自己不要再顫抖。是激動?是興奮?亦是憤怒?余燼現在只感覺自己腦袋亂成一團,相遇的時機太過突然,讓他竟然有一瞬間的手足無措。 識海的玉石宮殿內,麓野輕飄飄的來到了余燼的嬰魂小人面前,那與余燼外貌一致的小人此時正閉目打坐,但額頭上卻隱隱滲出了汗水,似乎很不安穩。麓野內心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將余燼小小的雙手放在手心,溫和道:“……別怕。” 余燼猛的一顫。 孟櫻殊當初情意綿綿的笑意、推他下萬劍坑的狠毒、因為他生命流逝而落下的那一滴淚,和最終晉升元嬰后萬事皆休的冷漠態度,自始至終都如同夢魘一般縈繞在余燼心里。 那是余燼的心結,可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原來除了怨恨、憤懣,他對孟櫻殊竟然還有一絲懼怕。 被麓野點醒這一點以后,余燼反而不再顫抖了。 “我會殺了他。”余燼識海內的嬰魂小人鄭重道:“我不會再怕。” “那是自然。”麓野笑著:“他會是你修行路上的踏腳石——他以為是你成就了他,殊不知他將會成就你。” 聽他這么說,余燼輕輕笑了,又恢復成平時那種三分冷靜七分戲謔的樣子:“成就這詞就算了吧,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我的老師呢,我可不想為他的祭日浪費紙錢。” 他與孟櫻殊只不過是懷揣仇恨的敵人,他們二人的師徒情誼,早在當年就被萬劍斬斷了。 余燼等人很快就來到了真言門所在的山腳下,陰陽宗雖然和醉歡宗一樣都是中品宗門,只是這中品和中品之間相差也很大,陰陽宗可比醉歡宗氣派多了,弟子數量也極多。 只是再厲害,面對一劍宗也得低頭,此時為了迎接孟櫻殊,除了內門弟子因為身份不會出現,其他普通弟子倒是都出來迎接了。 “就算是不敢得罪一劍宗,但陰陽宗好歹是中品宗門中的領袖,也不至于這么諂媚他們吧?”余燼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對這陣仗皺了皺眉。 倒是化為護法兇靈守在他身邊的傅寒君為他解了惑:“應該是傅詩妍的原因。” 他有原本的記憶,于是思索了一番,才對余燼道:“傅詩妍是演命門的門主,從以前就將真言門的門主視為眼中釘,如今真言門……實力大損,傅詩妍應該是特意過來敲山震虎的。” 余燼對傅寒君依舊是沒什么好臉色,不過在麓野的干預下,他已經努力把傅寒君當成普通的“工具”來看了,傅寒君似乎也很明白自己不受主人喜歡,所以平時都盡力減少存在感,就算有什么事要說,語句也盡量精簡,此時難得聽他說這么多話,余燼不禁問:“真言門實力受損是怎么回事,他們的門主是誰?” “……”傅寒君頓了一下,才道:“是我。” 余燼挑起眉頭,剛要開口繼續說什么,就聽見身邊陰陽宗弟子有些sao動起來,余燼轉頭將目光落到山門,果然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白玉葫蘆出現在眼前。 那葫蘆來的速度極快,停下的時候卻又極為穩當,只帶來一陣清風。首先下來的是十余名一劍宗弟子,他們一落地連看都沒看不遠處的陰陽宗弟子一眼,只是護在四周。 然后出現的是一個頗為瘦削的白衣道長,他一出現,現在作為真言門代理門主的弟子就想上前問好,卻沒想到那瘦削道長卻并有搭話,而是轉頭去看葫蘆。 只見從葫蘆上又輕輕飛下一個身材修長的修士,他身穿寬大的白色道袍,外罩的同色紗衣繡有仙鶴圖案的暗紋,隨著陽光而若隱若現,而袖口與領口的金色刺繡也十分精巧,彰顯這個人身份的不同。 來人墨色的長發大部分披在身后,只在頭上戴了一頂小小的金色鏤空道冠,正中鑲嵌一顆不算大的紅色寶石,晶瑩剔透燁燁發光,因為做工細巧,所以非但沒有凡間飾品的俗氣,反而更顯得精致高雅。 更別提那人本身長相有么多么出色,即使讓世間再美好的詩詞形容他,都會遜色三分。 饒是陰陽宗弟子再井然有序,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仍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驚呼聲此起彼伏。 只有余燼在暗處盯著他,臉色晦暗不明。 孟櫻殊似有所感,轉頭看了過來,但所有弟子都傻傻看著他,余燼掩藏在眾人身后,孟櫻殊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其中有哪道目光有所不同。 傅詩妍站在玉葫蘆上,看見底下那群人蠢笨的樣子,不禁與有榮焉的“哼”了一聲,她伸出手,想讓孟櫻殊扶她下去,卻沒想到孟櫻殊竟然無意中往旁邊移了一步,正好錯過她的手。 傅詩妍心里不快,但此時也不好出聲叫孟櫻殊轉頭扶自己,便翻身跳了下來。 最后才是離琴,她利用法術,將關押著黎判的囚籠從葫蘆上移了下來,那玉葫蘆是瘦削道人至真的法器,此時見大家都下來了,他單手一揮,那葫蘆便縮小成玉佩一般的大小,掛在了至真道人腰間。 余燼原本在觀察那個傅詩妍,但當看到囚籠以后,他的瞳孔不禁一縮。 黎判怎么也在這里? 還是這副模樣! 修士對目光本就敏感,但和孟櫻殊不同,黎判的體內有魔劍,因此在余燼震驚的目光看過來以后,盡管他很快就收斂了目光,卻仍然被魔劍找到。 “主人,是那個人。”魔劍細聲細氣地說。 最近黎判心情極差,雖然以前他就對魔劍沒什么好臉色,但自從去了書意宗,黎判就更加古怪了,對外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對待魔劍這個劍靈卻更加兇狠。 魔劍雖然存在了數千年,但本質只是個靈體,對于人的感情理解不多,因此并不能知曉主人心情變化的原因,只知道最好不要隨便惹他。 黎判聽見魔劍的話,卻只是淺淺抬了下眼皮,然后就繼續像以往那般倚著牢籠發呆,一點反應也無。 畢竟余燼現在扮作岑蜂的模樣,從骨到rou完全不同,連魔劍都看不出他的破綻,更別提是黎判了。 “有兩位道尊大駕光臨,我們真言門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真言門的代理門主名喚王博篤,是一個看上去老老實實的青年人,平時和人說話就比較畏縮,此時他一開口,眾多真言門的弟子都露出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說起來王博篤也是趕鴨子上架,他原本是真言門下言靈殿的殿主,陰陽宗三門十殿,他排倒數第二,本來就是個與世無爭的懦弱性子,誰知道這幾年真言門犯了什么沖,先是其治下第十殿的殿主傅飛子意外身亡,后來真言門門主傅寒君前去處理,竟然也落得個道死身消的下場。 三門中,本身真言門就是實力最弱的,另兩門異魂門、演命門,都各掌管四殿,只有真言門掌管兩殿,可見其地位。而現在真言門三個管事的一下死了倆,王博篤身上一下子就壓下了重擔。 傅詩妍本來就和傅寒君有齟齬,如今真言門如此,她已經有和異魂門門主一起將其瓜分了的意思。 王博篤不是不知道這些,但越是知道他在遇見事情的時候就越是緊張,也越容易留下把柄。 傅詩妍在他們身后冷笑一聲,這個廢物,如果不是義父現在心思還不明朗,她早就將真言門拆了。 她與傅飛子、傅寒君都是陰陽宗宗主的義子,只是對于廢除真言門的事,宗主始終沒有明確表態,既不同意也不反對。 “門主這樣說真是折煞我了。”只有孟櫻殊自始至終表情不變,依舊那么溫柔親善:“倒是我突然打擾,相當抱歉。只是傅飛子……生前是我的至交好友,既然來到陰陽宗,我便情不自禁,想來故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看。” 還真是個情深義重的好人啊! 在眾人心里那么想的時候,只有清楚他本來面目的余燼心里冷笑一聲,暗道孟櫻殊果然沒變,還是那么虛偽! 只是余燼不知道,這傅飛子就是曾經給孟櫻殊下了言咒、卻又被他轉嫁給自己的人,之后更是死在了孟櫻殊的手上,不然余燼非得大笑著贊嘆孟櫻殊一聲,好一張臉皮! 陰陽宗宗主暫時閉關,還有十幾天才會出關,孟櫻殊架不住傅詩妍的磨人功夫,只能答應在陰陽宗暫時落腳,等拜見過宗主再離開。不過,孟櫻殊借口懷念故人,所以最后住在了真言門,打翻了傅詩妍的如意算盤,暫時擺脫了她的糾纏。 但事實上,孟櫻殊若真想要離開,那是誰也攔不住的,可現在他卻順水推舟的留下了,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孟櫻殊雖然修的是無情道,但不代表他是徹底的無欲無求,相反,當年傅飛子對他的冒犯,他一直記在心里。 傅飛子曾經是他的好友,孟櫻殊早就打算有朝一日殺他正道,卻沒想到傅飛子卻對他懷揣著那種心思,導致知道真相的孟櫻殊心里反感不已,又怎能把他當做朋友?所以殺了他以后修為幾乎沒有增長,白白浪費他這么多年與對方推杯換盞的時間。 更有那傅寒君……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告知余燼真相,又毀了他的氣海,自己又何故那么早就將愛徒逼上死路? 想到余燼,孟櫻殊的心臟又是一陣抽疼,但他只當是心痛自己多年布置毀于一旦,因此對陰陽宗感官更差了。 如果不是因為至真道人跟在他身邊,他早就在最初來到陰陽宗的時候,就將這地方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