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是我主場，后半夜，攻守易勢。

    他伏在我身上，開始輕攏慢捻抹復挑。

    看起來，他最近真的很用功。

    我輕輕一夾。

    嗯，我說過，武功到了我這個境界，已經可以自主的控制身體的每一寸肌rou。

    每一寸。

    用劍把蚊子砍成八段可以。

    輕輕一夾，讓他丟盔卸甲也可以。

    這一夜，我比上一次快活。

    對他更添了幾分滿意。

    完事兒后，我扶著他的臉頰，愛重的看著他。

    此刻，他身上遍布鞭痕，臉上紅暈散去，小嘴微張，喘著粗氣，眼神卻尤帶不甘的看著我。

    我拍拍他的臉，發出細細地啪啪聲。

    他咬唇。

    從耳背紅到脖頸。

    “我該走了，過段時間再來看你。”我留下一句話，飛身而去。

    這次，他沒再說什么。

    想來，今晚他應該也很滿足。

    回到家，我安然入睡。

    第二天，我照例早起練劍。

    風清、云淡。

    花開、鳥鳴。

    我忍不住多練了幾套劍法。

    中午被叫去吃飯，下午接著練。

    就這樣，一過就是幾天。

    我總覺得，我好像忘記了什么。

    可始終想不起，我到底忘了什么。

    算了，今天也是天氣很好的一天，再把昆侖劍法演練一次吧。

    好像有幾個地方尚可改進呢。

    直到上弦月變成下弦月，下弦月又變成上弦月。

    我仰頭看漆黑夜空的清輝。

    小時候，老爹總喜歡抱著我，給我講故事。

    他說，月亮上有個很漂亮的小jiejie，叫嫦娥。

    嫦娥有多漂亮呢？

    我想著，一張臉浮現在我眼前。

    咦？我好像說過，會去看他？

    我默默下巴，終于想起這些天我忘記了什么。

    我收了劍，心想：既然已經想起這事兒，明天再去看他也不遲。

    第二天，我到底沒去。

    我不敢。

    下了朝，老爹怒氣沖沖地回了府邸，在書房一連摔了三個上好的景德鎮出產的瓷器杯子。

    老爹很少發脾氣，即使下人奉酒的時候灑在他的衣襟上，他都是笑著寬慰。

    這次他一發火，其余人都嚇得退避三舍。

    娘進去勸了勸，也沒有用，只能叫我去試試。

    我生下來的十幾年時光里，老爹見了我都是笑語盈盈的。

    唯獨今天，我走入書房的時候，老爹正在那里吹胡子瞪眼。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就樂了。

    “爹，什么事情，讓你氣成這樣？”我問。

    老爹見了我，胡子扒拉下來，眼睛變回原來的大小。

    他可能還想笑，強硬地扯了一個弧度，很僵硬。

    “沒什么事兒，你不要管。”老爹說。

    我意識到這事兒不一般，以往遇到事情時，老爹很愛掰碎了一點點給我細講的，他總怕遇到同樣的事情我會吃虧。

    但現今，他居然不說了。

    我癟了下嘴。

    我是故意的。

    我不愛撒嬌，這不代表著我不會。

    “爹！這件事我都不能知道嗎？”我說。

    老爹凝視我半晌，眉宇輕皺，說：“你知道也好。”

    說罷，他就招呼我一起坐下，說：“皇帝想要娶你。”

    什么？！

    我差點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屁股都離椅子了，用了內功才堪堪將自己壓了下去。

    我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

    可我現在凌亂如麻。

    他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爹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腦海、心里都是小皇帝。

    “吾虎女安肯嫁犬子乎!”老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分外響亮，把我從思緒中震醒。

    我端了一杯茶給老爹。

    “爹，你不要生氣。”

    我干巴巴地勸了一句，看老爹一口把茶牛飲而盡，也沒找出第二句話來。

    因著這事兒，我一下子沒敢去看小皇帝。

    我心里害怕。

    一是怕老爹。

    老爹要是知道，他不肯嫁給皇帝的女兒早就和皇帝睡了，不知道會不會氣暈過去。

    二是怕皇帝。

    皇帝這么巧的要娶我，是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

    還是只是因為我老爹是丞相？

    我糾結了半個月。

    每天晚上都會呆呆地坐在床前看月亮。

    唉，美人唉，皇帝唉，勾了魂的小妖精。

    可能是看我心情不好，老爹找我談話了。

    “皇帝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老爹會處理的，你今晚出去轉轉？”老爹說這話的時候，心疼的模樣，好像是菜園里的白菜給豬拱了。

    唉，我怎么能不擔心了？

    不過，去皇宮看個究竟也是好的。

    我點了點頭。

    老爹臉上的rou顫了顫，越發心疼了。

    半夜，我終于見到了一個多月沒見到的小皇帝。

    他還是那么好看。

    這次他沒有穿龍袍，而是穿了一身頗為隨意的白色綢緞書生裝。

    頭發披散著躺在紅木塌上，手執書卷，細細看著。

    身邊依舊沒有人伺候。

    我從窗口跳進去，一把奪走他的書。

    他看到我，眼前一亮，整個人都開始發光了。

    他笑了笑，含蓄又熱烈。

    他啟唇，溫聲說：“姑娘，你來了。”

    我一下子，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想將他揉碎，又想把他抱在懷里愛撫。

    他剛剛，實在是太好看了。

    我開始后悔沒有跟著老爹多讀點書，這樣現在也能胡謅幾個句子贊美一下。

    “嗯。”好歹，我還記著不能唐突佳人，我只能忍著，強作鎮定的嗯了一聲。

    他看到我，如此高興，是不是很喜歡我？

    可我好像沒有那么喜歡他。

    我這樣是不是就是老爹說的渣？

    皇帝想起什么，從塌上下來，讓開：“姑娘，你先坐，容我換身衣服，過來伺候……您。”

    他婉轉萬千的說了一個您字。

    我木木地坐下。

    開始反思這么久沒來看他，是不是我的不對？

    我滿懷愧疚之際，他在一方屏風后換了一身太監的服出來。

    衣服頗為合身，看來是準備好的。

    他輕輕走到我身后，玉白的雙手給我敲起肩膀。

    我身體僵了僵。

    這樣的靠近，我不太習慣。

    小皇帝做的很認真，不僅給我捶背，還給我按摩。

    雖然以我的眼力來看，他的手法實在稀爛。

    可想一想他的美貌，再想一想他身份，我又不禁愉悅。

    “小姐。”他喚了一聲，語調柔柔的。

    “嗯？”我慵懶地應著。

    這個房間內只有我和他，我自然不覺得他在叫別人。

    “小姐的武功是不是很高？”他問。

    “算吧？”我說。

    “小姐能進出皇宮自如，不被發現，小姐的武功肯定很高！”他說。

    他在我身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還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難以壓抑的愉悅。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高興，但美人高興總是好事。

    何況，我還享受著他的殷勤。

    “小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呢？”他又問。

    我想起師父，說：“只有我打人，沒有人打我。”

    皇帝顯然比我聰明的多。

    他湊近我，漆黑的長發落到我的臉頰上，“這么說，小姐的武功豈不是天下無敵？”

    我坐起身來，抬手一巴掌抽在他臉上。

    他捂著臉，不敢置信又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我不高興他關注我的武功，我隱隱地有種不安。

    “賤奴，不知道一點規矩的嗎？”我掩飾著我的不安。

    他用牙齒咬了一下嘴唇。

    牙白而雪亮。

    唇紅而微凹。

    他眼圈紅了紅。

    最終跪在地上。

    不僅如此，還跪的無比卑微。

    他的臀部高高翹起。

    那張好看的臉貼在地上。

    噌噌噌地爬到我腳下。

    用我最喜歡的臉蹭著我的腳面的綢緞。

    雖然我的鞋襪用料很好。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蹭壞了他的臉。

    “小姐，賤奴錯了，賤奴不該沒規矩，求小姐責罰賤奴。”他期期艾艾地說著。

    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我這是怎么了？我的武功也是我的呀。我的不安是從哪里來的？

    難道我還吃我武功的醋？

    我把他扶起來，用內力摩擦著他剛剛被我扇了一巴掌的地方。

    “算了。”我摸著他的臉，細嫩的手感，讓我無比饜足。“你問我的武功做什么？”

    “賤奴不敢說了。”他挨近我，眼巴巴地看著我，眼中隱隱還有淚意。

    是不敢。

    而不是沒有。

    我心里一突。

    還是決定讓他說出來。

    若他不說，我今后想起今天，都不會不安。

    “說，不說就給我滾。”我故作強硬。

    他雙手撐在塌邊，半個身子懸在我的膝上，卻沒有一絲重量落在上面。

    他離我很近，我微微垂首就能看到他那張半揚的好看臉頰。

    他的鼻息噴在我的胸前，有微微的炙熱。

    “小姐，賤奴想要殺一個人。”他說。

    我挑眉，“你是皇帝，還有殺不了的人嗎？”

    “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我過的，還未必有小姐快活。”他沉聲地說道，臉上低落的表情不似做偽。

    我拍拍他的肩膀，“那人是誰？說來聽聽。”

    “當今丞相，韓琰！”皇帝的聲音忽然狠厲。

    我不動聲色。

    即使韓琰就是我老爹。

    “你為何要殺他？”我問。

    他委屈地看著，眼中的淚順著好看的弧線一滴滴滑落，哭的既難過又好看。

    “他，他想讓我娶他的女兒，又權勢滔天。”他的眼眸里似有無數情誼，“可我一心只愛慕著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