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秘書部要開會，吃完飯后再回宿舍午休已經(jīng)來不及了，喬棲和張若橙在食堂樓下告別，打算直接去教室里等著。

    曲億行踏進(jìn)教室，入眼便是少女伏在窗邊的課桌上午睡的場景。

    春日午后，暖融融的陽光輕柔地籠罩著窗邊那一方小天地，畫面看上去溫軟而恬靜。

    曲億行嘴角輕揚(yáng)，放緩腳步，漸漸靠近窗邊，他走到桌前，從女生的穿著打扮上認(rèn)出趴著的人是喬棲。對于部門里這些平日里乖順聽話，稍微和他說兩句話就低頭臉紅的女生，曲億行并不討厭。

    而且他對喬棲印象頗深，因?yàn)樗妥约赫f話的時候，臉尤其紅。

    此時喬棲姿態(tài)舒展，沒有了平日里的小心翼翼，這是曲億行從未見過的樣子。投射進(jìn)來的日光給她鍍上一層金色的輪廓，令喬棲整個人看上去毛茸茸的。

    曲億行端詳著喬棲松軟的發(fā)頂，竟無端生出一種將手撫上的沖動。然而尚未等他做出選擇，半夢半醒的喬棲已經(jīng)覺察出有人靠近，從混沌中悠悠轉(zhuǎn)醒。

    曲億行還沒來得及為沖動落空而遺憾，也沒來得及解釋自己站在這里的原因。他原本要說的有很多，可當(dāng)他看到喬棲從臂彎里抬起了頭的那一剎那，瞬間失語。

    喬棲剛才為了趴在桌子上睡覺，把礙事的眼鏡放在了一邊，平日里總是擋在額前的厚重劉海也被胳膊壓得變了形，向上翻翹起來，從而使她總是掩藏在這些遮擋后的眼睛露了出來。

    剛睡醒的喬棲，雙眼還帶著氤氳朦朧的霧氣，尚未搞清楚情況的少女，第一次在面對曲億行的時候忘記羞怯，目光直落落地撞進(jìn)曲億行的眼里。那副懵懂的神情，脆弱又無辜，令他聯(lián)想到初生的小鹿。

    曲億行從未在身邊任何一個的同齡人臉上，見過這樣一雙眼。

    搞什么？

    有一剎那，曲億行幾乎懷疑自己認(rèn)錯了人。

    然而喬棲依稀辨認(rèn)出眼前人的身影，她心下一驚，手忙腳亂地摸到手邊的眼鏡，戴上，又重新低下頭。女生短短數(shù)秒內(nèi)又恢復(fù)了曲億行熟悉的那個樣子，是喬棲沒錯。

    曲億行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

    他刻意忽略下身洶涌而上的沖動，借著同喬棲說話的姿勢，跨坐在前排的座位上，把下身的變化掩藏在桌椅下面。

    喬棲低著頭，劉海和厚重的眼鏡又重新遮住了她大半張臉，方才驚鴻一瞥的顏色全然不見，只剩下雙頰暴露在曲億行的視野中，臉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

    許是因?yàn)橄律聿粩鄠鱽淼臒岫龋鷥|行看著她面對自己時這幅畏手畏腳的樣子，沒由來地感到焦躁。

    他伸出食指，挑起喬棲的下巴。

    兩人肌膚突如其來的接觸令喬棲不知所措，“部，部長……”她囁嚅著，在曲億行的手里掙扎著重新埋下頭去。

    她聽見曲億行問：“喬棲，你很怕我？”

    “沒，我，不是……”喬棲閃躲著，顛三倒四地答。

    動作間，指尖上滑膩的觸感令曲億行煩躁更甚，他不再故作溫柔，重新強(qiáng)硬地捏起喬棲的下巴，令她無從躲避。

    她的臉怎么這么小，好像一只綿軟的兔子，只要他微微屈指就能攥住。

    曲億行一邊想著，一邊摘下喬棲鼻梁上架著的眼鏡，放在桌上。

    再一次失去眼鏡的喬棲，看不清曲億行的表情，又因自己再一次毫無遮擋暴露在對方面前，難堪地閉緊了眼。

    曲億行看著女孩瑟縮的樣子，毫無同情心地順從自己心里叫囂著的欲望，撩起她額前的劉海。他終于第一次完完整整看到喬棲的臉。

    喬棲漲紅的臉，輕顫的睫毛，光潔細(xì)膩的皮膚，還有她因?yàn)榫o張不自覺咬住的下唇，都暴露在曲億行眼前。曲億行目光在她的貝齒和軟唇上流連了幾秒，下身愈發(fā)脹痛。

    “呵。”他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輕笑，唇齒間帶出的氣流撫上喬棲的面容。

    喬棲在心里無聲吶喊天啊他怎么會離自己這么近，雙眼閉得愈發(fā)緊實(shí)。

    “你閉著眼……”

    喬棲聽見曲億行說，她看不見東西，聽覺和觸覺的感受都被無限放大。她猜測著曲億行的位置，感受著曲億行說話間帶動的氣流，那氣流似乎吹進(jìn)了她的唇縫里，令她嘗到了曲億行口中好聞的味道。

    在她自己失速的心跳聲中，喬棲聽見曲億行接著說。

    “……是想讓我親你嗎？”

    喬棲聞言驚恐地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曲億行的面容離她不超過三厘米。她感覺自己面部好像抽了筋，所有的五官都失去控制，任憑她如何竭力想要再次合上眼都做不到。只得眼睜睜看著曲億行面容慢慢放大，靠近，又上移。

    有什么軟軟的、溫?zé)岬臇|西輕蹭過她的臉頰，等喬棲意識到那是什么，曲億行已經(jīng)退了回去。

    他唇間叼著一根在他掀起喬棲劉海時掉落在她臉頰上的碎發(fā)，湊到喬棲唇邊，用發(fā)絲的另一端拂了拂她的唇瓣。

    同時開口說：“喬棲。”

    “你戴隱形眼鏡，應(yīng)該會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