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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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面對門內門外眾多的競爭對手,四個男人的心情都很糟糕。 而宋昀,孕期以來對孩子的憂慮控制了他,導致他一直以來反應都有點遲鈍。直到如今看見這一幕,他終于隱隱約約意識到,為什么自己搬個家都會讓這群男人反應這么大,也有點領悟了裴文遠和肖洐先后說的“喜歡”是什么意思。 “你們……都是來看我搬家的嗎?”宋昀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和事老般地干笑道,“我現在準備好好生活,你們要想做客,可以和和氣氣地來,不要這么生氣嘛。” 肖洐聽不進去,問他:“你就準備接受易燃養你?你之前跑到美國去的志氣呢?!” 裴文遠慢悠悠地道:“肖中校,會說話你就多說點兒,最好把小昀說到美國鄉村去藏起來,誰也找不到,你就滿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肖洐本想說由自己來養宋昀,可想來想去,對于宋昀來說,讓誰養不是養?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像是誰也不在乎似的。 易燃和裴文遠比肖洐更早更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都意圖開口,把肖洐說的話圓回來,別讓宋昀再逃走了。陸明覺則與他們完全相反,張口就搶在所有人前面:“宋昀當然可以去美國,我會幫助他在美國立業。” 裴文遠道:“小昀的親人都在國內,雪嵐也早就適應了六中的教學,現在要出去,對孩子變動太大。” 易燃則道:“誰能保證小昀的哥哥嫂嫂在出國的過程中不會產生什么醫療問題?陸明覺,這個責任你來負嗎?” “我——” “別說了!”宋昀抱住腦袋,只覺頭昏腦漲,每個人的意見都好像激流般刺進他的腦袋里,最后匯集成洪水。他本來就被太多的事情牽絆住,已經覺得做決定很難,而現在每個人都在試圖干涉他。 “你們都出去。”他決定不管不顧,先自己清凈兩天,于是起身使勁兒去推站在門內的易燃的背,陸明覺倒是自覺得很,拔腿往門口走,順道囑咐宋昀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告訴住家阿姨,但千萬別一個人撐著。阿姨倒是很知趣,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也沒出來。 肖洐似乎還想說什么,被裴文遠拉了一下,低聲問了句“你想讓宋昀討厭你么”。肖洐只覺很煩,這些家伙個個兒都是人精,難道自己真的像母親說的那樣,和他爸一模一樣,情商很低? 肖洐心煩意亂,從宋昀的公寓離開后,沒有回到自己的駐地里,而是驅車前往父母居住的大院。肖父在他訂婚又悔婚之后,已基本和他決裂,但肖母是個強勢的女人,當即表示兒子不要父親可以,她這個母親不能沒有兒子。 肖父雖大嘆慈母多敗兒,卻也不能把老婆掃地出門,于是肖洐就維持著回家和老爸不說話,只跟老媽談心的狀態。 “來了?”肖母正在書房里自己和自己下圍棋,看見肖洐氣沖沖地走進來,軍大衣都能帶起一陣風的模樣,見怪不怪地問,“宋昀又給你氣受了么?” 肖洐往扶手椅里一坐,苦惱道:“媽,我都和他告白了,也給他時間接受了,他怎么還是跟那些男人糾纏不清?” 肖母慢悠悠地捧著茶杯問:“你指的糾纏不清,是說他對每個人都拋媚眼呢,還是他誰也不想理,于是誰都想上去搭一把?” 這話說得肖洐眼中閃過相當多的畫面,最后定格在宋昀對他們說“你們都出去”的時候,那煩躁又傷心的表情。 “看來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肖母道,“你爸是個莽漢,可好歹對我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你在莽這點上和你爸一模一樣,怎么就沒學著他一點兒好?” 肖洐聽得啞口無言,默默看著老媽下了會兒圍棋,半晌后,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要如何對一個人好?在軍營里那套兄弟意氣似乎行不通,肖洐只能笨拙地上網去搜索如何討好心上人,在下個假日準備了一大束玫瑰花,一盒昂貴的巧克力,忐忑地來到宋昀的公寓門前。 正當他準備按下門鈴時,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又一聲奇怪的悶響。 “宋昀?宋昀你怎么了?!”肖洐把花一扔,瘋狂撞門,幾秒后,大門打開,站在他面前的是被裴文遠圈在懷里,渾身顫抖的宋昀。 伴著一地的火紅鮮花,肖洐瞬間失去思考能力,掄起一拳砸在門上。宋昀的耳邊掠起一陣微風,隨即就被裴文遠緊緊護在懷里。可此時的他,仿佛已經感覺不到似的,一張臉深埋在裴文遠懷里。 肖洐氣得要命,從嘴里擠出對宋昀的質問:“不是誰都不喜歡嗎?那你跟他現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目光移到裴文遠臉上,發現這個剛剛被自己忽略的情敵,表情很是奇怪,又著急又溫柔,雙手扶住宋昀的雙臂,因為自己的問話,鏡片下的目光冷酷地掃過來。 “肖洐,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肖洐終于察覺到不對,上前一步,手撫上宋昀的背:“小昀,你怎——” 緊接著,宋昀的身體忽然癱軟,竟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在快要摔到地上的時候,被裴文遠抱在懷里。看著失去意識的宋昀,肖洐焦急地道:“我的車就停在路邊,走!” 把宋昀送到急診室后,裴文遠知道事情瞞不住,還是對肖洐說出始末:“小昀的哥哥和嫂嫂,忽然……走了。我知道事情后立刻趕過來,但小昀還是先接到了醫生的通知。” 肖洐查看自己的手機,里面果然有眼線打來的未接電話。他想起醫生提到過,宋昀有產后抑郁的癥狀,原本就整日郁郁寡歡,如今受到這樣的刺激,還不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子。 兩人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安,把急診室醫生圍在中間,女醫生左右為男,嚇得不輕,緊急聯系當時負責過宋昀的婦產科主任。她也不是學心理專業的,看這倆的表情,她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被人給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