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伍云召被俘
尚師徒把提爐槍刺來,只見前面有一個人,頭戴氈笠帽,身穿青布短衫,腳下穿蒲鞋,口中喊道:“主子有命,留下活口,主子有用!”尚師徒只得收回提爐槍,而伍云召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仔細看那出言救下自己的人。 “你是什幺人?為什幺救我?”伍云召緊緊盯著那個漢子,“呵呵,等你見到我家主子就會明白我為什幺救你了!”那漢子說著就轉身離開,他知道伍云召一定會跟上來的。果然,伍云召緊跟漢子的身后,現在伍云召對這個漢子的主子是非常的好奇。能夠讓尚師徒放過自己,并且讓自己這樣大搖大擺的離開,可見對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伍云召也想認識認識這個神秘的主子! 兩個人翻過一座大山,在一個山谷里,領路的漢子停下腳步。而伍云召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只見那山谷里周圍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身穿藤甲的將士,山坡下是一隊隊身披重鎧的騎兵,一群大將圍攏著一個身穿滾龍袍的年輕人。伍云召一看就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當今的天子楊廣!想到這里楊廣慢慢走向楊廣,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楊廣看著伍云召的模樣,微微一笑,說道:“伍將軍不用擔心,朕不會加害你的!” “哼,擒我家眷,圍我南陽,殺我軍民,致使我現在獨身一人,不是想加害我是什幺!”伍云召怒道。“呵呵,伍將軍在哪聽說的謠言啊?伍將軍的家眷都在京城里好好的,至于圍困南陽嘛……有人說朕接到密報,說南陽有人意圖不軌,想要造反,朕才起大軍前來征討。不想還真遇到逆黨,妄想抵抗王師,所以朕才下令殲滅逆黨。可能手下兵丁貪圖功名,所以才對伍將軍下手,等朕查明以后一定會給伍將軍一個交代!”楊廣還在東拉西扯著。 “皇上,現在我距離皇上有五步之遙,這個距離足夠我殺掉你了!”伍云召眼中殺意井噴,楊廣的花言巧語怎幺打動伍云召,伍云召現在只想手刃仇人,那樣即使自己死了也瞑目了!“伍將軍,還是別想那些可笑的念頭吧,你是殺不了朕的!看到這漫山遍野的藤甲兵了嗎?這些都是三國時名動天下的藤甲兵,在剛剛平定高潁的叛亂里全殲敵軍兩萬,而不損一人。伍將軍雖然勇武,可是在這三千藤甲兵面前也是枉然,所以伍將軍還是老實聽朕把話說完吧!”楊廣淡然說道。“哼,有什幺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伍云召臉色陰沉的說道。 楊廣拿出一道圣旨來,交由伍云召——這份圣旨正是他在洛陽就已經寫好的。楊廣給伍云召這道圣旨用語十分低調,完全是一封檢討性質的認錯書,大意是:此次洛陽之亂主要是高潁作亂,但畢竟大錯釀成,非是臣負君,而是君負臣。不管伍云召打算到哪里去,哪怕是加入叛軍,與大隋敵對,楊廣也絕不怪罪。在楊廣心里,他永遠都是南陽侯。楊廣從未見過君王對臣子下過這種語氣的圣旨,他素重情義,從小接受父輩的愚忠教育,見楊廣語意懇切,又知這本來就是帝王家的王位之爭,伍云召深覺叛逃有負天子深恩,當下羞愧無比。伍云召拔劍就要自刎。幸虧楊廣眼疾手快,將那劍奪下,好言安慰,伍云召出走也是背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此時再無平日堅強沉穩。放聲大哭。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卻是未到傷心處武動乾坤。 “老太師之事,朕也是十分歉疚,尊夫人的故去更是讓朕沉痛。”楊廣非常滿意伍云召所表現出的態度,但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驚天秘密,只是拍了拍他地肩膀,安慰道:“此時天下雖平,北方尚有突厥未平,南方有蠻夷叛亂未定,中間還有心懷叵測之輩蠢蠢欲動。大隋此時正需要伍將軍這樣地棟梁支撐,不若你我同回洛陽如何?” 伍云召搖頭長嘆道:“陛下盛情。云召感激,只是我已無顏再回洛陽。此番安頓了幼子后,我欲往北地而去。北地有異族突厥作亂,甚是猖獗,韓擒虎遠征至今未果。云召愿前往與那突厥拼死一搏。將一腔熱血撒于社稷之中,以死報答君恩。” 伍云召確實不想再回洛陽去。縱使楊廣對他的叛逃不加怪罪,他在百官面前也無顏面立足。而他的父親、meimei、妻子都因帝王之爭而被擒,又如何去面對他們?將來呢? “若將軍因此而背上真正的叛逆之名,將軍可否愿意?”楊廣似乎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事實上,伍云召不回朝歌的選擇也在他意料之中,還準備了第二套方案武動乾坤。 伍云召苦笑道:“云召原本就犯下叛逆之罪,陛下何出此言,就算是身敗名裂,云召也要報答圣恩,只有一樁,不回洛陽。” “既然是如此,將軍最新222。0㎡請看這里。”楊廣又拿出一道圣旨來,說道:“將軍忠義無雙,不忘報效國家之心。這里還有一道密旨,請將軍一覽。” 伍云召接過一看,神色漸漸凝重起來,最終堅決地點了點頭:“陛下之意,云召已然明白。休說那等虛名,縱是拼得這身殘軀,也要為陛下效命!” 楊廣面帶欣慰,微微頷首,拿出一壺酒來,替伍云召倒了一杯:“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五關無故人!將軍此去,亦是兇險無比,請多加珍重!” “多謝陛下!”伍云召知道那一句“無故人”地意思,對這位新皇也十分敬佩。當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此酒醇厚無比,似有綿綿后勁,不禁贊了句:“好酒!” 伍云召喝下美酒,就轉身離開,雖然他知道楊廣是在利用他,可是伍云召更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那幺在洛陽被擒的三百親眷肯定都會不保,為了老父母,伍云召只能聽楊廣的話。至于帶上幼子,那是為了讓對方不懷疑,這樣自己打入他們內部才更真實,伍云召此次的目的地就是——太原李淵! 伍云召如今弄得單槍匹馬,如離群之鳥,失隊之魚,好不凄慘。奔馳數日,伍云召行到金頂太行山下,只聽得金鼓之聲,喊殺連天。伍云召心中想道:“此地怎幺也有兵馬在此廝殺?”伍云召走上山頂,往山坡下一看,叫聲:“不好了,這兩個都是我兄弟,為何在此相殺?”急忙跑下山來。 那兩個正殺得興起,只見山上走下一個騎馬的人來。伍天錫認得是哥哥伍云召,便叫道:“哥哥快來幫我一把!”雄闊海也認得是結義哥哥伍云召,也叫道:“哥哥快來助我!”伍云召喊道:“二位兄弟,不要打了,我有一言相告。”伍天錫把混金鎲一架,說道:“我哥哥在此,明日與你再戰。”雄闊海也把雙斧一擋,說道:“我哥哥在此有話說,停一會再與你廝殺。”兩人說完,就走到伍云召面前,叫道:“哥哥往哪里去?”伍云召說道:“我要往太原去。”闊海道:“哥哥要往太原,先到兄弟山寨中,敘舊再行。”伍天錫罵道:“這狗頭!這是我的哥哥,與你有什幺相干?”雄闊海罵道:“紅臉賊,這是我的哥哥,我要留他進寨中去,你怎幺來攔阻我?”說著持雙斧又要殺起來。伍云召急忙勸道:“二位兄弟且慢動手,都放下兵器下馬來,哥哥的有事跟你們說。”伍天錫道:“哥哥認得他?”伍云召道:“他同我結義,所以與你一樣是兄弟稱呼。”伍天錫問道:“哥哥幾時與他結義?”伍云召把打獵金頂山,遇見他打虎的因由,講了一遍:“這是結義雄兄弟。”雄闊海也問道:“哥哥認得他?”伍云召說道:“他是我堂弟伍天錫。”二人聽說,這才明白,一齊大笑道:“原來如此,多有得罪了。” 當下二人大喜,慌忙下馬,各走上前見禮。伍天錫道:“雄大哥,真是得罪了,莫怪小弟冒犯。”雄闊海也說道:“伍大哥,小弟不知,沖撞了大哥,望乞恕罪。”三人大喜。伍云召問伍天錫:“為何耽擱在這里?”伍天錫正要回答,雄闊海道:“哥哥,說起來話長,先到山上去一坐,細細再談。”伍云召點頭道:“雄兄弟說的是。”三人上馬,帶領二寨嘍羅,到太行山中聚義堂上下馬,雄闊海吩咐擺酒接風。伍云召道:“生死兄弟不必多禮。”雄闊海道:“二位哥哥在此,同兄弟今日吃杯團聚酒。”伍天錫道:“多謝哥哥。”雄闊海說道:“哥哥前日與兄弟結義以后,哥哥說回南陽,上表奏請朝廷,不日就來招安,為何一去就是半年,也沒有音訊。今日哥哥親自來了,有何話說?”伍云召苦笑道:“一言難盡啊。兄弟有所不知,愚兄自從與賢弟分別以后,回到南陽,正準備上表申奏。不想楊廣篡位弒父,又將我滿門囚禁,差御弟羅成領兵前來征討,我與那宇文成都交戰,殺死隋將多員。羅成又調各路大兵,圍攻南陽,猶如鐵桶一般。愚兄因無計可施,特差焦方向河北請兵,不想天錫兄弟卻在這里耽擱了。我因孤軍難守,被他打破城池。”細細的說了一遍,不覺淚流滿面。 雄闊海大怒道:“哥哥不要悲傷,兄弟這就起兵前去,與兄復奪南陽,以報此仇。”伍天錫道:“雄大哥說得是,自從哥哥差焦方來兄弟處搬兵,兄弟就立即起兵前來,被這雄大哥攔住,故此耽擱。不想怎宇文成都這廝打破城池,乞哥哥原諒。”伍云召說道:“南陽內無糧草,外無救兵,你嫂嫂投井而死,我拼死逃出南城,與尚師徒交戰,被他呼雷豹嘶叫起來,幾乎把我陷害,幸虧老天有眼,不然為兄就見不得。”伍天錫也大怒道:“我被這黑臉誤了大事,連累哥哥城破,嫂嫂遭難。我若早去半個月,必擒宇文成都,也不會使哥哥家破人亡,我好恨哪。”雄闊海不好意思道:“你也別埋怨我,前日相遇,你就該對我說明原因,我也不會和你交戰這許多日子了。肯定和你一起領兵前往南陽,相救哥哥,擒拿宇文成都!如今埋怨也晚了。”伍天錫默然。伍云召勸解道:“二位兄弟不必再爭了,也是愚兄命該如此。” 只見嘍羅走上稟道:“大王爺,筵席準備好了,請二位老爺入席。”雄闊海道:“二位哥哥請里面入席。”伍云召說道:“多謝賢弟了。”伍天錫大大咧咧道:“哥哥喝了他的酒,還要他賠罪呢。”三人走進聚義堂,只見燈燭輝煌,擺下筵席,十分豐盛。眾嘍羅大吹大擂,堂上朝南三桌,都是虎皮交椅,雄闊海請伍云召坐了首席,伍天錫坐上首,自己坐下席相陪。嘍羅送酒,三位輪杯把盞。伍云召哪里吃得下,愁容滿面。雄闊海勸道:“哥哥不必憂慮,過了今晚,兄弟與天錫哥哥一起,明日幫助大哥殺到南陽,斬了宇文成都,復奪城池。俺想我們三人肯定天下揚名,一同殺進洛陽,除了昏君,為老伯父報仇,豈不快哉!”伍天錫也說道:“雄大哥說得有理,小弟心中也是這個打算。小弟那里還有幾千人馬,雄大哥這里也有幾千人馬,明日就起程攻打南陽。” 伍云召搖手嘆息道:“二位兄弟,你們二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昔日愚兄在南陽鎮守,有雄兵十萬,戰將數員,尚不能堅守。如今城池已破,兵將全無,二位兄弟雖勇,但是想要恢復南陽,難啊!宇文成都與尚師徒、新文禮三人為將,羅成為帥,我們想收復南陽不易啊。明日我往太原李淵那里去投奔。他坐鎮太原,地方廣大,糧草充足,手下有雄兵數萬,戰將百員,我去那里借兵報仇。二位兄弟各守本寨,招買軍馬,積屯糧草,等愚兄去太原借來兵馬,二位兄弟一同出兵報仇就是。”雄闊海苦勸伍云召:“不要往太原去,就在這里起兵吧!”伍云召哪里肯聽。楊廣交代的任務怎能不完成,全家老小還在人家手里攥著呢!伍天錫說道:“這些事情稍后再說,我們先喝酒,明日再計議。”當夜三人痛飲大醉。 次日一早,三人吃了早飯,二人又勸,伍云召不理。雄闊海道:“既然哥哥一定往太原去,不知幾時回來起兵?”伍云召說道:“這也說不定日期,等愚兄且往太原,大約一二年間就可起事。”雄闊海點頭道:“兄弟在此等侯。”伍云召道:“多謝賢弟。”說完,伍云召就要上馬啟程。雄闊海送上一盤金銀:“哥哥收著,作為路費。”伍云召謝道:“多謝賢弟,盤費愚兄盡有在身邊,這盤金銀,兄弟暫留在這里,肯定用得著。”雄闊海堅執要他收下,伍云召只是不答應,上馬提槍,出了寨們。伍在伍云召身邊天錫隨行。雄闊海送出關外,兩下分手。 伍天錫領了嘍羅起程,同伍云召一路,數日后,來到沱羅寨,焦方等接著。伍天錫道:“請哥哥到山中去歇馬。”伍云召道:“兄弟,不用了。愚兄一心要往河北,日后再會。”伍天錫嚷嚷道:“哥哥也太欺負人了,雄闊海是外姓兄弟,哥哥去喝他的酒,兄弟與哥哥是同宗嫡姓,難道還不如一個外姓人,是何道理?”焦方也上前勸說:“主帥,先到山寨歇一歇馬,再上路不遲。”伍云召被他相勸不過,只得答應,同天錫、焦方來到沱羅寨聚義廳前,下馬相見。伍天錫吩咐頭目嘍羅各歸營寨歇息,自己和伍云召坐在廳上,吩咐嘍羅擺酒,為大哥接風洗塵。嘍羅答應,忙去準備。伍天錫說道:“請哥哥后堂一坐。”伍云召道:“賢弟,不必多禮了。”伍天錫道:“自家兄弟,有何不可。”伍云召只得同伍天錫,挽手走進后堂。 只見筵席早已擺得豐盛,上下二桌,并無別客。伍天錫吩咐嘍羅去了一桌,“我和哥哥同席有話說。”又命后營請壓寨夫人出來。伍云召笑道:“兄弟有了弟婦?這可是喜事。”只見里面一眾婦女,擁出一位夫人來。那夫人滿頭珠翠,遍體綾羅,金蓮三寸,走出堂來。見了伍云召,叫道:“大伯萬福。”伍云召一看,只見她面搽輕粉,胭脂抹唇,烏滴滴一雙大眼,身子生得窈窕,身高只有四尺五寸。伍云召回禮說道:“弟媳有禮。”伍天錫道:“你們服侍夫人進去吧。”夫人聽得,和眾丫鬟,妖妖嬈嬈走進里屋。伍云召問道:“兄弟幾時娶的媳婦?”伍天錫笑道:“不瞞哥哥說,這個弟媳婦娶來有三年了,就是這里前村李太公的女兒,小名稱金,年方二十,沒有許配人家。前年兄弟去村中借糧,李太公見我人材出眾,一個錢也不要,白白地把女兒送給我的。兄弟感激他的好情,這村里有丈人在,也不好去借糧了。”伍云召呵呵大笑道:“賢弟正是鴻運當頭啊。”伍天錫也笑道:“哥講得不錯。” 兄弟二人一直喝到大半夜,伍云召說道:“不能再喝了。”伍天錫勸道:“哥哥再喝幾杯。”伍云召婉拒道:“兄弟,真是喝不了,明日還要動身去太原呢。”伍天錫只得吩咐嘍羅:“書房收拾一下,大老爺行路疲憊,服侍大老爺去休息。”伍云召來到書房,看這所書房布置的很精致,伍天錫也走了進來,嘍羅端二杯茶進來,說:“大王爺,請用茶。”伍天錫說道:“放在這里了,哥哥吃完茶就睡吧。”伍云召說道:“兄弟也休息吧。”伍天錫道:“哥哥,兄弟告辭了。”說完就回里邊。 伍云召坐在書房,吃完茶,悶悶不悅。立起身來,開窗一看,只見明月當空,銀河皎潔。伍云召步出天井,對月長嘆:“為了王位就要死那幺多人嗎!”想起夫人賈氏,凄然淚下。只得回到房中,和衣而睡。 次日一早,伍天錫早早起來,來到書房門首一看,說:“哥哥還沒起來啊。”等了一會兒,叫道:“哥哥昨晚睡的好嗎?”伍云召應道:“好的很。”開了房門走出來。弟兄兩個同在廳上,用過早飯,伍云召起身告別。伍天錫苦留不住,說道:“哥哥幾時起兵?”伍云召回道:“兄弟,只在一二年之間,你同焦方在此cao演人馬,助為兄的一臂之力。”伍天錫答應:“這是自然,但是一二年工夫,叫兄弟等得心急啊。”伍云召安慰道:“兄弟不必心急,等愚兄安頓好,就捎信來通知你。”說完,二人分別。伍天錫自回山寨,伍云召前往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