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蕭厲這一覺直接睡到隔天晚上，醒來的時候，導演不在房里。

    他動了動身體，渾身就像被車撞過一樣疼痛，躺了一會後，才艱難地爬起來。他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肚子餓的不得了。他不知道導演什麼時候回房，也不想等了，想直接出去找人要東西吃。

    蕭厲才剛推開門，就聽見外頭有幾人在竊竊私語。他聽見自己的名字，又悄悄把門掩上，只留下一條偷聽的縫隙。

    “你說我們還要留在這里多久？”

    “石哥說快了，他手中那些素材快做好了，弄好我們就可以走，這畜生也算是報應，讓他試試在電視上紅一回的滋味。”

    “他都認得我們的臉了，真的要放他走嗎？”

    “為了這個畜生背上殺人罪不值得。我們來之前不早就有坐牢的心理準備了，你侄女、我女朋友，還有那誰的親戚，全都被姓蕭的王八蛋騙上床了，仗著老子有錢就為所欲為。最慘的還是以柔，被那畜生給迷jian了，不甘受辱就這麼跳樓自殺了……”

    “唉，別說了。別被石哥給聽見了……”

    “我就是抱不平，被他侮辱過的女孩子數都數不清，強jian他拍小黃片還算便宜他了呢……”

    “欸，好了好了，小聲點，別忘了人還在石哥房里。”

    “走吧，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外頭那些人慢慢走遠了，聲音也越來越模糊不清。蕭厲終於從這些瑣碎的談話中，知道他們把自己抓來的原因。這些人全都與他玩過的女人有關系，是來報復他的。而以柔這個名字，他有點印象。

    以柔，石以柔。那是一個很漂亮，也十分有氣質的一個女孩子。

    蕭厲第一次見到她時，是在一場慈善晚宴上。當時的蕭少爺被他老爸硬逼著參加，本來還覺得這種只有老人的宴會無聊至極，結果一眼就看中了石以柔。

    他喜歡美女，更喜歡獵艷，見識過各種風sao浪蕩的女人之後，清純脫俗的石以柔更吸引他的注意。

    他拿出以前慣用的技倆去接近她，全都被對方拒絕了。

    石以柔當時故意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的眼光其實不高，但不會是蕭厲這種花花公子。她以為這麼說蕭厲就會知難而退，卻不知道蕭厲想要的人，用搶的也要搶到手。

    蕭厲表面上假裝放棄了，私下卻找人去灌醉她。他太習慣花錢解決一切的問題，也認為女人只要有錢就可以擺平。

    石以柔當時才剛大學畢業，甚至還比蕭厲大幾歲，但她涉世未深，不懂得婉拒，很快就喝得醉醺醺了。

    蕭厲看準時機，把石以柔抱上樓，在對方幾乎無法抵抗的情況下，強上了她。

    蕭厲隱約記得當時的石以柔一直哭喊著不要，他沒當作一回事，因為每個在床上哭喊的女人，最後還是收下他的錢走了。他不覺得石以柔與其他女人有什麼不同，他想要的也只是她的身體。

    隔天蕭厲起來時，床上已經沒人了。他沒有問石以柔的去向，穿上衣服走人，純粹當作是一夜情了。

    所以他根本不曉得石以柔自殺的事情。

    而他剛才聽見那些人提到一個稱呼，石哥。如果那是導演的姓，那她是導演的家人？

    蕭厲突然就覺得有點混亂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導演應該才是最恨他的人才對，為什麼還要對他這麼好？

    不對，不對，不對！

    蕭厲突然發現自己錯了，這些從頭到尾就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導演從未表態過。現在回想起細節，他甚至覺得導演是在玩他，把他當作發泄物件。而那些監視他、保護他，以及救他的舉動，感覺起來更像是怕他自殺───因為這是石以柔留給他心理陰影。

    一察覺事實的真相原來是這樣，蕭厲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稍晚之後，導演回房了。他看屋內沒有點燈，以為蕭厲又跑了，他連忙打開門，卻看見蕭厲一個人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不開燈？”他順手把燈打開，像往常一樣跟他說話。

    蕭厲卻突然抬頭問：“你是石以柔的什麼人？”

    導演聽見這句話頓了一下，瞇起眼看向蕭厲。他做這個動作時，表情十分冷酷，看起來不近人情，“你從哪里知道的？”

    蕭厲畏懼他的氣勢，卻沒有示弱，再問了一次：“你是石以柔的什麼人？”

    導演看著他，氣勢不減，卻終於回答：“親哥。”

    “她……”蕭厲心中顫了一下，想問卻問不出口。

    導演面無表情道：“死了。”

    就算心里明白，蕭厲還是想親口得到證實，“是因為我？”

    “對。”導演目光定定地望向他，說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就是因為你這個混蛋，我唯一的meimei，就這麼被你玷污，不堪受辱而自殺死了。而你呢？當時你又在哪里花天酒地了？”

    蕭厲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他就算亂來，也沒有想過要弄出人命。石以柔雖然不是他直接殺死的，也算是被他間接害死。

    蕭厲心虛的不行，“我……不知道。沒有警察找過我……”

    “你那個好老爸，什麼事都幫你擋下來了。一聽見你犯了事，什麼也沒問就用錢砸。最後這案子以自殺定讞，自然問不到你頭上去。”導演臉上露出諷刺的表情，“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蕭少爺。”

    蕭厲記得導演這樣的表情，初次見面時，這個冷酷的男人就曾說過一句：“你除了找你爸，你還會做什麼？”

    “對不起。”蕭厲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半天也只擠得出這一句話。

    導演卻沒有領情。他冷淡地盯著蕭厲看，什麼話也沒說。

    蕭厲又問：“你報復我，除了讓我拍這些片，然後呢？”

    這件事既然已經被對方知道了，導演也沒有打算瞞他，“流通到市面上，無償。”

    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蕭厲的臉色突然就刷白了。流通到市面上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會知道，所有人都能看得見。包括他的老爸，他的親戚朋友們，將會知道本城首富的兒子，yin亂不堪地躺在十個男人的身下，張腿給cao。不只他自己，連他的老爸一樣會顏面盡失。

    蕭厲想說什麼，卻說不出話來。

    導演卻沒有心軟，“你沒有任何拒絕的余地。我沒有替天行道的打算，只是對眾多受害者來說，多少也起到一些心理安慰的作用了。”

    導演無視於蕭厲臉上露出來的迷茫與痛苦，又道：“蕭少爺，你如果肯乖乖配合，我保證很快就能放你回去。”

    蕭厲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低頭沉默著。

    導演轉身出去了，回來時又拿了一碗粥給他，“吃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蕭厲愣愣地看著那碗粥，又看向導演，他以為把話說開之後，這人就不會管自己的死活了。他伸手接過碗，即便已經餓得饑腸轆轆了，也沒有先動一口，而是問：“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導演以為蕭厲是打算事後告他，也不隱瞞，他早就做好了坐牢的準備了，“石磊，我叫石磊。”

    蕭厲低聲念了這個名字一遍，然後才開始吃粥。

    這天之後，蕭厲變得非常配合，拍攝時要他擺出什麼樣的姿勢，他就擺出什麼樣的姿勢，即便是要幫男人koujiao，他也照做了。

    大伙以為是導演把蕭厲制的服服貼貼的，便刻意在拍攝時欺負他，把他欺負得高聲浪叫，還輪流cao到失禁。

    石磊看見了，沒說話，就是默認的意思。

    晚上回房時，蕭厲也不訴苦，自己主動上藥，乖乖吃飯，時間一到就自覺上床睡覺。偶爾導演需要發泄時，他會幫這個男人咬出來；出去時遇到幾個作弄他把他壓在墻上的人，他也放棄抵抗，任人由背後侵犯。

    這晚，蕭厲洗澡回來的晚了，身上還有新弄出來的痕跡，顯然又是被欺負了。這些行為在石磊的默許下，又開始變得頻繁起來。

    導演看了他一眼，就說：“過來。”

    蕭厲以為他想發xiele，直接走到他面前，跪下來要脫他的褲子。

    導演制止蕭厲的動作，直接把他扔到床上去。

    蕭厲撞到手臂上新弄出來的傷痕，疼得嘶了一聲。隨後導演整個人覆了上來，以極近的距離道：“你以為你這樣賣乖，我就會心軟？”

    蕭厲看著那張臉，反駁道：“我沒有這樣想。”

    “你在打什麼主意？”

    “沒有。”

    “所以你是想贖罪？”

    蕭厲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這麼做究竟算不算贖罪。但那夜他被困在山中時的想法并沒有改變，今後他要重新做人，是認真的。

    導演沒有再逼問他，直接低下頭去親他的嘴。

    蕭厲被吻得有點懵，除了在野外那次的互咬，他們不曾這麼溫柔地親吻過。就連把話說開之後，這個男人也沒有再碰過他。

    石磊不滿意蕭厲的不專心，直接捏住他的下巴，把舌頭探了進去。

    “嗚……”蕭厲的舌頭被懲罰似的咬了，有點疼，也有點麻，隨後又被勾纏著吸吮。他立即回應起這個吻，把自己的舌頭探向對方的口中，彼此交換唾液。蕭厲還是有點在意這個問題，趁著接吻空檔的時候說：“你為什麼要……”

    導演卻沒有回應他。只能說這些日子以來，他習慣了。

    蕭厲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失望。他不敢奢求對方原諒，也不敢妄想這個男人對自己有意思，就純粹當作他也需要發泄好了。他不再分心，閉上眼睛，又把自己的吻送上去。

    導演的手往下去撫摸他的腰側，又進到兩腿之間，指頭戳進緊致的xiaoxue里，“洗過了？”

    “嗯。”蕭厲有私心在，卻不表現出來。他不想沾染上其他男人的味道，只任由這個男人的體液留在自己身上。

    石磊果然沒有多想，把蕭厲的雙腿分開，將自己埋了進去。

    “啊……”蕭厲舒服的叫了出來，再沒有當初的矜持與扭捏。他知道離開這里後，兩人恐怕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趁現在還能朝夕相處，能溫存一天算一天。

    石磊抬高他一條腿，讓性器進得更深。

    蕭厲把他的東西咬的緊了，自己也被快感激得渾身舒暢。

    他們的身體本就很合拍，在互相愿意配合之下，更是爽到頭皮發麻。

    蕭厲不顧羞恥的yin叫，被男人一直猛攻敏感點，他是真的受不了，“嗯……太深了……不要再磨了……”

    石磊俯下身去咬他的rutou，更是逼得蕭厲哭了出來。

    一番云雨之後，兩人痛快的射了出來。導演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毫無節制的索求，下床去穿褲子。

    蕭厲隱約有一種預感，這可能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了，便厚著臉皮問：“能不能再來一次？”

    石磊轉身看他，沒有說好或者不好。

    蕭厲又說：“我喜歡你，是真的。雖然我的三觀可能有問題，但還是讓我留個紀念吧。”

    石磊二話不說，又脫了褲子，挺著尺寸驚人的性器繼續干他。

    最後這一次做的時候，石磊低下頭去幫他咬，蕭厲簡直要受寵若驚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呻吟，哭著射了出來。

    石磊卻在他高潮之後，才闖進他的身體，變換角度不斷地抽插。

    兩人分別都射過一、兩次了，這次不會再這麼快發泄出來。於是快感越疊越高，逐漸逼向瀕臨爆發的邊緣。

    蕭厲的性器被捏住了，難受的不行，身後又承受男人兇猛的撞擊，他幾乎是哭著求饒道：“我想射……讓我射……求你……”

    石磊拍了拍蕭厲的屁股，讓這帶有羞辱性質的疼痛更加刺激他的情慾。

    “啊……不行了……忍不住了……”蕭厲的鈴口已經溢出一些精水出來，但無法徹底發泄出來更讓他難耐地收緊後xue。

    男人舒服的喘著粗氣，把對方體內瘋狂推擠上來的軟rou又全部cao開，周而復始，他也快到極限了，而後竟然不自覺的去吻蕭厲的唇。

    蕭厲順從的張開口，任對方予取予求。

    石磊射精的時候，也松開了手，讓蕭厲隨著自己一起發泄。兩人高潮後喘了一陣，rou貼著rou躺在床上。

    蕭厲沒有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石磊也沒有立刻起身離開。

    他們保持這個姿勢依偎了一段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尾聲

    而果然如蕭厲所想的一樣，那是他們在山上的最後一次。

    蕭厲不曉得拍攝進度如何了，但看樣子應該是完成了。因為幾天之後，他被人送下了山，手中拿著他帶來的行李，里頭的東西全都沒有動過。蕭厲順手打開手機，收到的訊息全是約他去玩的，借錢的，撐場子的，沒有人在意他消失了十幾天後的安危。只有蕭富貴當初發的一條他當時還覺得厭煩的訊息，上頭寫著“兒子，路上小心”。他把通訊錄上老爸老媽的名字留了下來，其他的全部拉黑。

    對於騙他到山上來的那些狐朋狗友們，他也無心去計較了。

    蕭厲回來後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與朋友們斷絕關系，不再去夜店了，也不再到處鬼混。他跟著蕭富貴認真學做生意，像是洗心革面了。

    只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時，他總會想起那個人。

    對於對方赤裸裸的威脅，他不是不害怕的，甚至每天早起都要先看一下頭條新聞確認那人是不是已經把片源上傳了。第一個禮拜他戰戰兢兢的，異常緊張；而第二個禮拜之後，他就開始覺得疑惑。不管怎麼樣，他也跟那人也朝夕相處十幾天，他知道對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不可能因為私情而放棄。而他從未想過要報警處理，就當作是懺悔或贖罪也好，因為他從前確實不曾顧慮過那些受害者的想法，一昧依自己的喜好行事，仗勢欺人。

    直至第三個禮拜，石磊親自找上門了。

    蕭厲見到那人的時候，嚇到杯子都掉了。他站了起來，聽自己父親介紹這是他最近投資的電影產業旗下負責的導演。

    蕭厲本來以為導演不過是代稱而已，沒想到石磊真的是導演，以拍攝紀錄片為主，時常上山下海，因此才練就一身強健的體魄。但他卻無心想這些事，只認定石磊是要來攤牌了，緊張的看著對方。

    石磊今天是來見金主的，穿著正式，一襲西裝被他穿得十分帥氣，完全不同於在山上的不修邊幅。

    蕭厲就算害怕，目光還是被這個人給吸引住了。

    石磊朝他勾了勾唇，那酷酷的痞樣立即就出來了。

    蕭厲找藉口把自己的老爸打發走了，而後假裝冷靜的對著石磊道：“你還有什麼要求？”

    除了這個，他真的想不到石磊為什麼會親自上門。

    石磊嘲諷的笑了出來，“你以為我是來要錢，要投資的？”

    “不是。”蕭厲這時也留意到自己的話似乎侮辱對方了，連忙說道：“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而且我……不希望你當著我老爸的面揭穿這件事。他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至少不要由你開口，你可以匿名散布，也可以找人代發……”

    石磊聽蕭厲的這些話，表示他心里已經篤定自己一定會公開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報警？”

    “啊？”蕭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石磊壓低聲音，再說了一次：“你被十個男人強暴了，為什麼不報警？事先報警的話，說不定還有可能先從我手中截下片源，你真的那麼不在乎嗎？”

    “我……”蕭厲回答不出來，他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而且我的委托人說，你也沒有去找他算帳。”石磊所說的委托人，就是當初騙蕭厲去到深山的那幾個朋友之一，“你真想查的話，不可能查不出來吧？”

    蕭厲徹底沉默下去。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故意不去查的。他知道說出來或許沒人相信，但他還是說給眼前這個男人聽了，“我想重新做人。”

    他以為自己會收獲男人譏諷的表情，但沒有。對方不但認真聽著，還開口說話了：“其實我是打算，只要你回來一有報警的動作的話，我就立刻公布影片；但你沒有，所以我決定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如果這次經歷真的能讓你改過自新，我可以原諒你。”

    蕭厲訝異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對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再說，我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付你，你其實也是受害人。我做的事跟你之前做的事沒有兩樣，不管你原不原諒我，我也該跟你道歉。”

    蕭厲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他無法想像事情怎麼還會有這樣的轉折。

    “蕭厲，你還喜歡我嗎？”

    蕭厲愣愣地看著對方，把這句話消化了一會，還是說：“喜歡。”

    石磊笑了出來：“你說你三觀有問題，我想我可能也不太正常。因為我好像也喜歡上你了。”

    蕭厲今天已經被連續好幾個震驚給弄傻了，完全不會說話了。

    “片源我已經銷毀了，你不用擔心。我們都做過混帳事，又互相傷害過，三觀理念又合，與其禍害別人，不如考慮將就在一起吧。既然你打算重新做人，眼前正好有一個機會，為民除害你覺得如何？”

    蕭厲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紅了臉，笑著說了一句：“好。你也是……為民除害。”

    石磊笑了笑，突然把蕭厲抓過來親了一口。

    蕭厲不甘示弱的環住他的脖子，咬著他的唇，“這是我家，別太過份。”

    “那到你房間去，做更過分的事情。”

    “我還沒跟我家里人出柜。”

    “現在剛好就是個機會。”

    “你呢？”

    “我一直都是。”

    “我這算是被你掰彎的？”

    “不，你是被我cao彎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