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
那天以后有一個月,陳樹都去了那家店吃早餐,而且總是去的很早,一直到快要遲到才離開。 如果不是那家店只在早餐時開,他中午和晚上也會去。 但是他沒有再見過張書然。 他也沒有覺得一個月很久,與五年的了無音訊相比,這實在不算很久。 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等待。 陳樹高考的時候可以解出數學的最后一道難題,但是在喜歡張書然這件事上,每次都用了最蠢的方法,選擇最笨的答案。 上天讓張書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就是剝奪這個太沒天資的差生終生考試的權利。 但是陳樹還是不肯放棄他的幻想。 如果上天被他感動了,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一定會讓自己聰明一點。 上班的公司很近,陳樹一直是步行去的。 陳樹今天精神不濟,意外地被一輛某豪車撞上了。 其實說撞過于嚴重了,陳樹當時反應過來躲了,那個司機也急剎轉向了,他當時最多就是擦了一下,只是摔在柏油路上特別疼,手肘和膝蓋都流了很多血,看著有點嚇人。 車撞到樁上蹭掉了一層漆。 陳樹覺得,應該還是那個司機損失比較嚴重。 那個司機是個跋扈的富家小姐,也被嚇壞了,不過看也沒看地上的陳樹,打了個電話給保險公司詢問修車的事情。 陳樹看了眼表,還有十分鐘就遲到了。 他稍微動了動感覺了一下,很疼,但應該能站起來,骨頭什么的應該也沒傷到,疼過這一陣大概就沒什么問題了。 “小姐,雖然是你闖紅燈出了事故,但我看你損失也不小。我傷的應該不重,就自認倒霉,不要你賠償了。我現在趕時間,能不能先走了?!?/br> 那個富家小姐不依不饒:“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知道我這車有多貴么?” 陳樹說:“小姐,我知道這車貴,但是這次是你自己違反了交通規則,你撞了我,你的損失不該要我負責。況且我的損失我已經不追究你了。我真的趕時間,放我走吧?!?/br> 富家小姐還是不肯,咄咄逼人,看起來有恃無恐,非要陳樹負責。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來,擋在陳樹面前。 “這位小姐,你撞傷了這位先生,卻還要他賠償你車的損失,這實在沒有道理,如果你非要這樣,我可以幫助這位先生向你提起訴訟,這是我的名片,我是張書然,我是一名律師。” “你是張書然?”富家小姐似乎知道這個名字,突然有些心虛。 “我先帶這位先生去醫院,如果你堅持無理取鬧,歡迎打名片上的電話給我?!?/br> 陳樹已經呆住了,任由張書然查看他的傷處,直到被橫抱起來,他才驚醒。 張書然,是他來了。 “你感覺怎么樣?我帶你去醫院。” “我……我沒事,不……不不用去醫院?!?/br> “你流了很多血,不用逞強,我開車送你,很快?!?/br> 陳樹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要回去上班的話。 從天而降的張書然,他不想拒絕。 “很痛嗎?”張書然又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 陳樹才發現自己哭了,眼淚很快弄濕了整張臉。 他沒想到,他是以這樣一副狼狽的樣子出現在張書然面前,顯然還是又蠢又笨。 “你是……陳樹嗎?我們好像以前是一個高中的。我是六班的。” 陳樹嚇了一跳,從來沒有想到,原來張書然是知道他的。 “我是陳樹?!彼穆曇敉蝗缓苄?,“我知道你是六班的……” 張書然沒有聽清,但也沒問。 他把陳樹放到后座,自己開車去最近的醫院,他們之間沒有再說話。 陳樹在自己的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剛才他們的對話。 張書然的每個表情,說的每一個字,以及自己的回應。 他又很難過,剛剛是不是應該多說點話,這樣張書然也會多回幾句。 他總是笨拙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吸引張書然的關注。